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在线阅读:www.biqi.me 总裁的夺心情人 作者:Sam戈微 1.-NO:1母子斗法 不起眼的机场角落,贼头贼脑的水冰煞有介事的扶了扶墨镜,戴好头顶的棒球帽,用小脚踹了踹从到机场就一直抱着IPAD打游戏的水筱,“老妈,你确定干妈今天是四点到?” “确定啦!” 玩游戏正酐被打扰到的水筱不耐烦的挥挥手,赶自己儿子像赶苍蝇,“死小鬼,好好看着,待会她走过了我们就白来了。” “妈妈!” 水冰很不满,红红的嘴儿撅起,拉长声音,“我是好心陪你过来等人的耶!”为什么现在她却在玩游戏,他却要把眼睛变成X光打量着每个从他面前路过的女人? “能者多劳呀!” 水筱理直气壮的昂起下巴,扶扶鼻梁上高达800度的近视眼镜,“你眼睛比我好多了,自然看人的任务是你的。” “那你来干嘛的?”水冰很没气质的翻了个白眼,对她的破借口表示一百个的鄙视。 “我还不是怕你这死小鬼丢了才勉为其难的抽时间来陪你的呀!”水筱哼一声,继续埋首游戏里,戴上耳机懒得听他的抱怨。 水冰被雷倒了,实在不想承认这硬是把黑的坳成白的的人是他妈! 记忆倒回昨晚,水筱接了远在巴黎的苏娜娜的电话后,涎着一张脸,像狗狗一样蹭到某刚做完作业的百里水冰的房间。 “小冰冰。”水筱以含糖量堪比十斤红糖集合在一起还甜的声音在水冰耳边撒娇。 “干嘛?”水冰一脸戒备,全身汗毛大喊‘雄壮威武’,小小的身子瞬间僵硬。每次她拿这种声音叫他都代表她又有事麻烦他,这次又是什么? “嘿嘿,小冰冰不是说喜欢妈妈的ipad么,明儿给你买个新的好不好?”水筱一秒变身狼外婆,诱骗纯真的小红帽。 “我自己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水冰还记得跟水筱要了四天都没让水筱点头的事,现在水筱主动献上肯定有问题。 日出西方必有妖,他要更当心! 所以,他乖巧的道,“老妈同志,你儿子我明儿个有重要的课,现在天色已晚、夜黑风高的,你说呢?”言下之意是,‘老妈,时候已经不早你就别来吵我,爱干嘛就干嘛去吧!’ 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它妈生的,水冰是水筱生的,水冰聪明,水筱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但听她叹了一口气,作遗憾的样子。 水冰打了个冷颤,每当水筱摆出这副模样的时候就代表她一定在算计什么,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那么颤抖,“老妈,十一点睡的女人不要脸、十二点睡的女人不要命,为了你能有足够的时间把我抚养成人,你还是早点去睡吧!” “那,我去了。”水冰再叹一声,站起身来,以龟速慢慢的往门口挪去,并且还一步三回头,每回头都要看上他一眼,那眼中的诡谲光芒是越来越盛。 “妈妈?”水冰被这眼光看到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只觉得身子越来越凉,最后终于是撑不过心头的重压,大着胆子叫住了她! “呃?”水筱面带轻愁,缓缓转过头,好一副美人蹙眉图。 前人的经验告诉我们,越美丽的东西就越危险,就像那罂粟,花开的那么好看却是毒药;张无忌他妈也曾说过,越美丽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所以,水冰的脑子里警钟大响,试探的问,“妈妈,你真的没事跟我说?” “你不是说要休息吗?”水筱笑的温柔,好一副体贴温柔的妈妈样。 “现在还早!”小小男孩暗暗的拧了把冷汗,笑的实在虚假。 “你刚说我需要睡美容觉。”水筱搬出他刚才说过的话堵他,“为了能在有生之年把你养大,我还是好好休息去吧!” 越说,语气越温柔,嘴角的那一抹笑容也就更甜了。 水冰后悔不迭,终于知道自己的道行跟他妈是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这次事是搬着石头把自己个儿脚给砸了! “妈妈,现在才十点,等会没关系。”他讪讪的道。 “哦,是吗?”某女人抬起手腕,眉梢一扬,念出手表显示的时间,“现在是北京时间十点五十九分,真的,很早。”十一点差一分也是十点,真不愧是她儿子,很好,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跟她不相上下。 水冰“……”。 水筱很清楚自个儿的儿子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嘿嘿一笑,道,“放心啦,你自作聪明打断我的话题,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滴,毕竟你是我儿子,把你整死了谁给我养老送终呀?” 水冰泪奔,他不怕被她整死,就怕被整的半死不活呀!他妈的恶劣程度有多狠,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当她儿子的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呀! “妈妈,你说吧,什么事我都答应!”没骨气的水冰立即跑到门口,抱住他妈大腿,和刚才水筱如出一辙的摆出一张狗狗脸,标准的求人模样。 “我不好意思勉强你耶!”水筱得了便宜还卖乖,尽绕圈子。 “我不要Ipad,真的。”水冰聪明的很,立即见风转舵,东西日后可以再买,小命就一条,去了就没有了。他,慷慨不起呀! “嗯嗯。”水筱变脸比翻书还快。 双手合十,弯下腰,水汪汪的眼睛眨呀眨的,“明天下午四点你娜娜阿姨回国,拜托你跟我一起去接机吧!” “好。”他,能拒绝吗? “真乖,不愧是我的好儿子。”水筱兴高采烈,毫不吝啬的在水冰脸上盖上大大的口水印子。 水冰七脚八手的挣开钳制,大声抗议,“妈妈,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便把我的脸当抹布,净把你的口水往我脸上擦!”很脏的,他不要! “死小鬼,一般人我还不会亲呢!”他是她儿子才有这荣幸好不好? 水冰,“……”他真的不想要这个荣幸! “死小鬼,去去去,我要睡觉了,你爱干嘛干嘛去!”目的已达到,儿子该闪边站了! 水冰气愤不已,这过河拆桥的也拆的太快了吧! 拽住某女人的睡袍,水冰掷地有声的道,“妈妈,我自横刀向天笑……” “嗯?”水筱低头看只及自己腿部的小不点,扬起眉梢,狐狸的标准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水冰见状,好不容易升起的气焰立马被堙没的只剩下一咪咪,小小声的补充道,“笑完我就去睡觉。”松手,不用她说,主动的往床的方向走去。 回忆转回现实,水冰很想为自己的悲惨遭遇掬一把同情的泪。 他记得很不小心看到的某网页的小说,貌似人家写的都是笨蛋妈才能生出天才的宝宝,儿子可以欺负妈妈,生活多姿多彩。可是为什么到了他这里现实却是,他这个小天才的妈是个比他还聪明的天才,他悲惨的就像如来佛祖掌心的那只猴子,本事再大也没办法在他妈眼皮子底下折腾出什么名堂来? 呜呜,再为自己抹一把泪,他认命的把目光投向人流熙熙攘攘的机场。 2.-N02:羞辱的吻 高挑靓丽的美人,艳红的大波浪长发、烟熏浓妆、烈焰红唇,火辣的身材包裹在一袭极短的裙子中,饱满、傲人的上围呼之欲出,纤腰款摆,长腿迈着优雅的步伐前进,大大的杏眼左顾右盼,波光流转无比魅惑,毫无疑问,她这是在找人。 周围一大圈的男人口水都呈壮观之象,纷纷猜测,到底是哪个好命的男人能有这机会接走这美人。因为呀,在美女刚下机的时候就有N个男人向这美女抛出‘橄榄枝’提出要送她,却都是被美女以有已经有男朋友为借口拒绝了。 就在这时,美女的视线集中到了机场的某侧,矜持顿失,尖叫一声,“哇,小冰冰!”也不顾自己是踩着十五寸的高跟鞋,以黄鼠狼看到鸡一样的速度朝小小男孩跑了过去。 一干男人看到傻眼,这美女,呃,真彪悍! “哇,小脸蛋越来越好看了,皮肤越来越好了,给干妈亲亲。”不分三七二十一,苏娜娜抱着帅气的水冰狠狠的蹂躏摸捏一番后,红红的唇连着在水冰的脸上印上一大串吻。 “这是我儿子不是你儿子,你喜欢吃嫩豆腐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 玩游戏玩玩通关的某女人刚摘掉耳机,才抬眼就看到苏娜娜猛亲自己儿子的画面,站起身来摘掉因看那游戏画面而泛酸的眼镜,揉了揉眼睛,立即就愤愤不平的为自己的儿子开始讨公道了。 一干男人眼睛一亮,哇,又是一个大美女。 白衫相见蓝色格子裙凸显出她完美修长的身材,三千青丝如泼墨染就散在纤细肩头,瓜子脸儿,桃腮淡粉红,尖尖下巴惹人爱,唇儿不点而朱,整张面孔宛若上帝静心雕塑的完美作品,而这上面又尤其以那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最惹人注目,谁若被看上这么一眼,定会坠入那层淡淡的迷雾中,心生怜惜,恨不得将她立即捧在手中。 前提是,水筱是戴上眼镜的,不然这份柔弱的气质是跟她的性格是完全不搭的,所以那层雾气,呃,纯粹是因为她近视度数太大,什么都看不见的原因。 可是?一干男人捅捅耳朵,这看起来这么古典的美女刚才说‘儿子’?他们听错了吗? “水筱,要多少钱随便开价。”苏娜娜很不耐烦把包包往死党身上一丢,嫌弃道,“里面有支票,你儿子今天归我,你爱填多少填多少!” “不要,老妈!”水冰哀嚎,开始为自己的命运担忧起来。 “你说的哦!”刚才还是正义女神的水筱立即变成讨好的奴才,“没关系,这死小鬼你带过去养我都不在乎,只要有钱就好!” “嘿嘿,小冰冰,你今晚是我的。”苏娜娜邪笑的看向小小男孩,嘴角噙起的笑容是那么的不怀好意。 “老妈。”水冰哭丧个脸,求救的手伸向他财迷妈妈。 思考要填多少钱正忙的水筱可没心情管儿子,抱着支票傻笑着一个人走了。 一干看戏的人都为这急转直下的狗血剧傻了眼,就连苏娜娜抱着小小男孩走向和水筱完全相反的方向也没跟上去瞧。 “子歌,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妈妈?” 机场某侧,宁子音拉拉同行男伴的衣袖,很是不满的斥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娇娇小姐如她,第一次看到如此拜金的女人,实在生气。 “是她。” 激动被压抑在冷的语调下,颜子歌目光如炬的望着那一抹娇小背影走来的方向,向来冷漠的面孔涌上激动之色,就连那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你认识她?”宁子音疑惑的问,有些不相信自己眼里高贵无比的男伴会认识那么低俗的女人。 颜子歌眼底闪过一丝痛色,咬住唇瓣,甩开她的手大部步向前走去,“不认识。” 是的,不认识,从她笑眯眯的在他面前说她有了包养她的人之后,他就已经不认识她了。 “不认识你这么激动干嘛?”宁子音拉着裙子小跑着追上颜子歌越走越快的脚步,心里小小的抱怨。 她随他来这里是来订结婚场地的,他们都快结婚了,他干嘛还总是一副冷冷的面孔? ‘砰’ 大门处,两抹身影仓促相撞,其中较为娇小的那一个被撞的往后退了几步,又听‘啪’的一声,被撞倒在地的水筱这次发现事情大条了——眼镜碎了。 “你是谁呀你?这么宽的路你都能撞到我,你眼睛没长是不是?”水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听力总是特别的好,循着那气息的方向她都能知道撞到她的人是哪一个。 不过她才不会眯着眼睛看人呢!输人绝对不能输势,就是看不见她也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争取在气势上就压倒那个浑蛋,然后好好谈判。 颜子歌先是一愣,后而整个胸臆皆被怒火吞噬,她居然说不认识他? “干嘛,你撞了我还有理了?”水筱虽看不见,却能本能的感应到有人正拿火辣辣的视线看着她,不是那种爱慕的视线,而是那种恨不得将她撕成两半的憎恨眼神。怎么了,撞到了她,这人还有脸发火?她本来就不高兴,现在他正撞到她枪口上,也别怪她不客气了。 “那你呢?多年不见你勾引男人的花招能换换吗?”颜子歌有力的大手像铁钳一样紧紧的钳制住她纤瘦的肩胛,她不认识他是不是?那他就绝对要她记起,七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恨着她,这次归来,他一定要羞辱她够! “对了,包养你的那个男人呢?怎么,你现在出入也没保镖护送嘛,为他生了个野种的你还没坐上正夫人的宝座吗?”他冷血的嘲讽着她,字字如针锥刺入她的心脏,“哦,我忘了。像你这种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的女人,是男人都不会要你这双破鞋的!” 水筱如遭雷击,身子不受控制的发抖着,是他,居然是他! 他不是有了未婚妻吗?凭什么这般来嘲讽她?她破鞋?脚踏两只船的他又好到哪里去?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我再下贱也没有你一半的无耻。”她对着他又捶又打,他那么肮脏,她不要他碰她,她会恶心。 “放开我,你这浑蛋。”她的力气根本对他来说就像挠痒痒,用尽全力却只是让他越箍越紧,紧到让她的骨节都发出咯吱的声音,疼痛无比。 宁子音看傻了眼,他不是说不认识那个女人吗?怎么现在这么亲密?她想上前的,但是第一次看到颜子歌这么愤怒的一面,她心里有些胆怯,捉着门板,她心惊胆颤的看着这一幕,暗中祈祷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看来我以前真的对你太过仁慈了,你想看我浑蛋的一面是不是?好,我就浑蛋给你看!”冰冷的怒气和胸口沸腾的怒火交织焚毁他的理智,也不管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强势压下她的身子,重重的朝她的唇吻了下去,一双结实的臂膀也将她的手完全的箍在她的背后,完全的压制,不给她任何挣扎的机会。 “唔。”水筱不甘心的挣扎着,却是被他越吻越深,过分的他甚至将舌头卷入她的口腔,她气急,重重的咬了他一口,以为他会吃痛而退,却不想他立即以牙还牙的咬了她的唇瓣,浓重的血腥味在他们口中传递,他扣住她的手越来越紧,她的挣扎却越来越软弱,到最后完全是他掌控主局,身子无力的下弯,不是他的支撑她根本连站都没有力气。 布帛碎裂的声音响起,迷糊中的她只感觉胸口一凉,她立即吓醒,他却在这时狠狠的将她推到在地,在她焦急的护住胸前的风光时他拉开她的手,残忍的道,“你不是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出卖的吗?现在这是机场,男人这么多,你装什么装,下贱。” “你滚,我再也不要看见你。”可恶的混蛋,居然这么侮辱她!他当年自己是怎么对她的?为什么他不去反省,把账全算在她头上这算什么?这么小心眼的男人她当初真的是瞎了眼才会爱上。 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她的双颊,不顾一切的她对他又咬又踹,声嘶力竭的大吼,“你比我好哪里去?答应和我结婚的后几天你就和另外的女人订婚,还那么大声的说你愿意,如果那天我不知情,你是不是大打算用谎言骗我一辈子?混蛋,我恨死你了。” 连滚带爬的,狼狈不堪的她护住胸口往外跑去,一路跌跌撞撞的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撞到了几个人,当她冲到马路边拦住出租车的时候,观看这一幕的人的心脏都几乎被吓到停止。 颜子歌唇抿的紧紧的,将唇角的血液重重一擦,恨声道,“你以为我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吗?”七年的债,他回来讨了,是她先让他坠入痛苦的深渊,那他就让她下地狱,就是死,也要拉着她一起。他们还没完呢,他有的是时间。 宁子音只觉得身子发抖,发怒起来的他太可怕了,突然她有些不确定了,这样的男人她嫁了真的会幸福吗? 3.-NO3:撕心裂肺的疼 静谧的夜,一轮圆月当头清冷辉芒透过窗户照进,那坐在床上抱着腿儿哭泣的人儿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柔弱无依。 “混蛋,明明是你自己先背叛誓言,为什么这么羞辱我?我根本就没错,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今天机场发生的那一幕,像一根深深的刺扎入她的心脏,拔出来,扯动那早已结痂的伤口,让整颗心都鲜血淋漓,让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全部历历在目,几乎逼得她恨不得拉着他同归于尽。 当年,是他的背叛让她用玉石俱焚的方式反击,她也给过他机会解释的,可是他没有追上来,就在那酒店和他的美娇娘高高兴兴的完成订婚宴,还在这事结束后快快乐乐的协同美娇娘出国留学,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座无望的城市里。 她呢?在他有人陪伴的时候他可有想过她是怎么过的? 泪水滑下双腮,她就是死也不会最不堪回首的一段时光。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和妈妈断绝了母女关系,被哥哥收养在医院,心脏病未痊愈状况下她又发起了严重的高烧,孩子和她的性命悬在一线,好多个日子她都不敢闭上眼睛睡觉,生怕这一睡下去就再也行不过来。 她哥哥担心她,请来心理医生,并亲自为她熬制补药调养身体。 十月后,她平安的生下了孩子,可是那却是她拿命赌来的,孩子的胎位不正,她的身子又不好,生产的时候为了不在中途死去,她要求不打麻醉针,感觉那一把把尖锐的刀刃划破她的肚子,疼得她将唇都咬到血肉模糊,浑身冷汗遍布也没发出一声,而更不幸的是,好不容易生下孩子她又血崩。她的哥哥和亲人为了她几乎抽掉身体所能承受的最大抽血量,她这样才活了下来。 而这一切,他也是有份的,可是为什么她因为他而在死亡线上滚过那么多次轮回,而他还要这么对她? “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受苦的是我?” 箍住小腿的手越来越紧,冰凉的泪无比苦涩,心好痛好痛,头顶传来钝痛,一瞬间天旋地转,一松手,她整个身子无力的往地板上倒去。 ‘叮铃铃、叮铃铃’ 本来安静的电话似乎也感应到主人有危险似的突然响个不停。 她也听到了,想接,软绵的身子却使不出半点力气,朦胧间她好似看见一片黑雾从她眼前闪过,视线因而越来越模糊,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最终抵不过那成片侵袭的黑暗,晕了过去。 “干儿子,你老妈比狐狸还精,你有空担心她还不如想想你明儿个要什么礼物实际点。” 刚洗完澡穿着一身白色浴袍的苏娜娜擦着湿淋淋的头发从浴室走出来,看到水冰抱着电话机不停的打,好心情的调侃了一句。 “干妈,我还是想回家。”水冰搁下电话,小小的脸庞净是忧虑之色,“今天妈妈的样子太不寻常,我担心她出事。” 虽然他妈妈奸诈了一点、脸皮厚了一点、暴力了一点,但是好歹是他亲妈。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的,他怎么办? 苏娜娜摆摆手,坐在水冰对面的沙发上很不以为意的道,“别想那么多了,她自个儿的事自己会解决。你呀,小小年纪就担心这担心那的,也不怕变成小老头。” 说罢,捏了捏水冰软滑的脸蛋,朝他嘟嘴做可爱的模样逗他笑。 “妈妈的聪明惟独在这件事用不上!”水冰拿开苏娜娜的手,眉眼低垂,以人小鬼大的口吻叹息道,“每次妈妈想老爸的时候都会抱着腿听着音乐无声的哭,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是……哎!” 在很多个夜,他扒着门缝,听着那耳熟的音乐,看她就那么抱着腿哭泣。怕吵到他,她又不敢大哭出声,只能哽咽着,边哭边骂。看得他心里难受极了,可是他又不敢去打扰她,她是那么爱面子的人,若是让她知道他得知了她的秘密还不羞愧死? “哎,都七年了呀!”苏娜娜跟着叹息一声,先前的轻松不再。 看着眼前的小孩,她才真正的察觉到时间过得飞快,昔日那个哭哭啼啼死抓着她的手坚定的说要留下孩子的女孩稚嫩的面庞她还记忆犹新;现在,看看眼前的他,都七岁了呀! “你老妈什么都好,就是死脑筋。”她叹息,有些事她虽从未对任何人提起,但是却真的又发生,忘记不了。 “干妈,我知道,妈妈是拼了命才生下我的。” “你怎么知道?”苏娜娜疑惑的扬起眉梢,这事儿她确定水筱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妈妈现在还有在服用药。”水冰左手按住心脏,“虽然老妈老骗我说那是维生素C口含片,但是我认得那是治疗心脏病的药。”而且,他还看到了他老妈藏在他储蓄罐底层的遗书。 苏娜娜闻言松了一口气,有些感慨的道,“你们母子一样精,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干妈,送我回去吧。”水冰再一次请求道,“妈妈的病很有可能再次发作了,我有那个预感,刚才我心脏很疼很疼。” 正因为是这样,他才一个劲儿的打电话,可是家里一直没人接,他真的很担心。 “好,小鬼,我换下衣服就来。”说实话,她夜有些担心,先前在机场水筱就魂不守舍的。 苏娜娜站起身来,拍拍水冰的脑袋道,“你妈有你这么懂事的儿子,受的苦也值了。” “干妈,快点啊。”水冰催促,他现在真的很急。 “知道了。”苏娜娜快的走回卧室,随便穿了一套,拿上梳妆台上的车钥匙就走了出去。 “走吧。” 一大一小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走向车库,苏娜娜按开了车锁,水冰坐进去系好安全带后她立即转动车钥匙,往后倒了倒车,确定位置正确后油门一踩,迅速开了出去。 “老妈,你怎么了?” 他们二人到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水筱昏迷不醒的模样,苏娜娜立即打电话叫救护车,水冰扑到水筱身上,眼泪扑簌簌而落,“妈妈,你别吓我,你醒醒呀!” “筱筱,你怎么了?下午你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回事呀?”挂下电话的苏娜娜跑回水筱身边,看着昏迷不醒的水筱,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沉浸在黑色梦乡的人听不见亲人的哭声,她紧闭着眼睛,关住了耳朵,对这个世界再不闻、不听。 救护车很快就赶到,前来的护士和医生将水筱抬上担架,急急忙忙送上车,迅速采取相应的急救措施,争取在将病人送到手术室前把病人的命留住。 心急如焚的苏娜娜开着车带着水冰跟着救护车背后,一同前往。 4.-NO4:娜娜的好心劝诫 人生若梦,梦里总会有华丽的种种;梦醒,一切成空,留泪沾枕。 清晨的骄阳透过敞开的窗户懒懒照进白色的病房,水筱从迷糊中悠悠转醒,动了动身子,腹部的重量让她难受的蹙起了眉心,半眯着眼睛望去,一颗黑色的小脑袋正枕在她的小腹上。 “老妈,醒醒。”水冰瘦小的身子往上挪了挪,嘴里呓出梦语,小小的手儿死死的抓着水筱略嫌凉的手,即使在梦里他也是很不安稳,小小的眉心紧紧的蹙成了川字型。 “奇怪,小鬼怎么在这里?” 眉心拢了拢,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晚上晕倒的那一段上。 她记得那个时候电话一直在响,而知道电话号码的除了她就只有小鬼。 这么一想,她明白了。 她的病,又发作了。 熟悉的病房,手背那尖锐的针,还有那挂在她头顶的柱子上那一瓶白色的葡萄糖水,无一不在告诉她这个事实。 轻叹一口气,水筱爱怜的伸出右手摸摸水冰小小的脑袋。她真是个不合格的妈妈,又让他担心了。 “筱筱,你醒了?”买了早点刚回来的苏娜惊喜的叫出声,迅速跑到病床前,把早餐一搁,手探向水筱的额头再贴上自己的,对比之下发现差不多,这才松了一口气。“呼呼,终于退烧了。”她这颗心,也终于能放下了。 没了亲人,至交的好友给予的温暖一样暖心,水筱勉强的扯出笑容,贫嘴道,“是呀,还没死呢。” “你怎么说话的你?”苏娜娜不悦的打断水筱的话头,责备道,“一大早的说什么死不死的?既然醒了就老实的休息,再胡思乱想我就把你从窗户丢出去。” “没你这么凶的监护人,我怕是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水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苏娜娜的面孔实在不适合扮那种虎姑婆,太滑稽了。 “哼,所以你这命是我的,没我的允许不许你糟蹋自个儿的身体。”其实她很想大声说的,只是看到水冰疲惫的睡容终究不忍心吵醒他。 这孩子也真是倔强的让人心疼,说不离开就真的一步都不挪,从昨晚到现在,抓着水筱的手愣是半点都没松开过。 “这一次,谢了。”水筱道谢,一是为自己,二是为儿子。 “又见外了不是。”苏娜娜拆开半温的酸牛奶熟练的倒入玻璃杯,一边道,“不是我说你,你不照顾自己也要为小冰冰想想呀,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小冰冰怎么办?” 才七岁的孩子,再聪明又如何,没了爸爸妈妈,这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水筱笑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要不,等我出院后帮我安排相亲吧,反正迟早都是要结婚的,现在看看谁还要我还不算迟。” 苏娜娜小心的扶起水筱,喂她喝酸奶,碎碎念道,“你早这样想多好!这些年追你的没有上千也有成百,条件好的大有人在。不是你天生的死脑筋,这会儿,小冰冰都该有弟弟妹妹了。” “现在也不算太迟呀!”水筱娇嗔,眸底却是阴云重重。 是呀,他都那么对她,她该死心了,这辈子,他们绝对不可能了。 “又在想那个没良心的人了是不是?”苏娜娜取过她手上的杯子搁在桌子上,哼一声,眉目遍布不满之色。 水筱摇摇头,就知道自己那点心眼瞒不过她,心里悄悄叹息一声,故意扯道,“人家有第二春我有什么资格充怨妇呀?你看我水筱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女人么?” “最好是这样。”苏娜娜脸色这才稍微好转了些,扶着她躺下交待道,“小冰冰刚睡着,桌子上的早点等他醒了叫他吃掉。你就给我好好的在这里休息。今天下午我还有两个通告,晚点再过来看你。” 苏娜娜是一名模特,火辣的身材和娇艳的容貌是她最大的本钱,加上处事够圆滑,出道才短短三年就从小小的平面模特跻身到国内一线名模的位子。平日她工作忙的时候都是满世界跑,这次好不容易推掉大半工作打算回来休息,却是没想到水筱突然病发这下她的计划又泡汤了。 “去吧。”水筱摆手赶人,“反正你大小姐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与其在这里瞎耗着还不如出去搔首弄姿多给我赚点医药费,免得我还得担心自己下一秒就被扫地出门。” 说到这里她又禁不住念叨,“每次住院我都跟你说别动不动就送我进VIP病房,到医院看病住哪里不是一样?你有钱孝敬医院还不如给我更好。” “唉!”这不是第一次苏娜娜为水筱的爱财如命而叹息了。 “我说筱筱,你就别跟我哭穷了。”苏娜娜很阿沙力的拍水筱的肩膀,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说你这些年攒的钱还少吗?平日里舍不得舍不得穿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现在住医院你还给我唧唧歪歪的你有理嘛你?人活着不花钱,你还真打算把这些钱留着,死后贿赂阎罗王好让他在你投胎的时候,给你送俩小鬼保驾护航怎么着?” “话不是这么说的。”喝了大半杯酸奶,水筱也有力气贫嘴了,“钱都要花在该花的地方嘛,浪费很可耻的。”像她多好呀,从不乱花一分钱。 “你这吝啬鬼,以后咱俩在商场遇到你别说你认识我。”她丢不起这人。 水筱笑意盎然,赶人道,“好了,你先走吧!别待会迟到了回来又怨我。” “没良心的家伙,就知道赶我走。”苏娜娜瘪瘪嘴,咕哝一声。 水筱作投降状,笑道,“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保姆小姐你快走吧!” “我会早点回来的,你不许乱跑、不许胡思乱想、不许吃太硬的东西、不许……” “好啦,我知道了。”水筱赶紧打断苏娜娜的话,生怕她再冒出N个的不许来。心里也暗暗恶寒一把,反思也没觉着自己有那么娇贵呀! “那我走了。”苏娜娜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眉心拢起,真的很迟了。 “掰掰。”水筱朝她挥挥手儿。 苏娜娜看了水筱一眼,没再说什么走了出去。 水筱目送着苏娜娜离开,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才收回视线。 5.-NO:5错身擦肩人不识 阳春三月,大地回暖,繁花盛开,圆滚滚的太阳高高的挂在东边,为这大地铺上一层淡金色,更迷人眼,如此美好的春光因为懒惰而不去欣赏,那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病房内水冰将削好皮的苹果送到水筱的手里,一双期盼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眨个不停,“妈妈,外面花都开了喔。” “嗯。”水筱扬起一道眉,斜着眼睛看他,意思有话就说。 “嘿嘿。”水冰搓搓手儿,一脸讨好的笑,“我知道妈妈最不喜欢住医院了,所以想带妈妈出去走走。”事实是,他在医院待了好几天,被那呛鼻的消毒水刺激到都快失去嗅觉了,真想出去透透气,却是担心水筱的病不敢乱跑。 水筱略垂眸,看到那造型诡异的苹果时,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所以这苹果就是你想出去玩,心不在焉削出的成果?” 水冰闻言看向水筱手中的苹果,那黑不溜丢的一大圈巴掌印印在黄黄的果肉上,在这上面又以多处坑坑洼洼最为惊悚,跟从垃圾桶里刚捡起来的没两样。 “嘿嘿,这里没有削苹果机。”惊愕过后,水冰很是心虚的低头讪讪道。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事情要么就认真踏实的做,要么就干脆的玩,我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水筱有些薄怒,将那苹果往桌子重的一放,发出一记闷响。 “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水冰委屈的撅起嘴,眼泪在眼眶打着转儿,却是不敢反驳水筱的话,他知道自己错了。 可是,他真的很想出去透透气,不想待在这里,但是现在闹成这样,妈妈肯定不会跟他出去了。越想,他越觉得委屈,却又不敢哭出声来,小小的肩膀因压抑而颤抖着。 水筱见水冰这模样,心也疼了,伸手抱过水冰,轻柔的抬起他的小下巴,薄责道,“想出门就直接跟我说,有些话不用绕弯子的,去吧,把你的小花脸洗洗干净,我跟你一起出去。” 水冰破涕为笑,重重的点了点头,小跑进卫生间,快速的洗了把脸,连脸上的水珠都忘记擦掉,就跑出浴室往水筱身上扑。 “妈妈,我们走吧。” 他很急切的拉住水筱的手,就怕水筱在下一秒反悔。 水筱用干毛巾温柔的为水冰擦去他小脸上犹存的水珠,轻点他的鼻尖,“看你急的,我有那么不讲信用吗?” 水冰回以傻笑,他总不好意思跟她讲实话吧,她在他心里的信用不但早早破产,还负债十几亿了吧!要是他真敢这样说,她绝对是宁愿睡觉也不愿意跟他出去了。 看出他的想法,水筱哼一声,将毛巾放好,掀开被子下床,挽起长发,穿上鞋子,水冰立即讨好的上前拉过她的手,笑眯眯的跟着她出门。 母子一行离开医院,在那医院门口,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的车门正被司机缓缓拉开,阴柔俊美的男人扶着一位年届五十的风韵犹存的妇人走了下来。他们的面向有着五分的相似,一看就知道是母子,而且关系很好。 “妈,你当心点。” 林素下车的时候高跟鞋不小心搬到了车上的毛毯,一时有些踉跄,差点跌倒,颜子歌适时的扶稳了她。 “呵呵,人老了,不中用了。”林素笑笑,拍拍颜子歌的手,“不过儿子在,我放心。” “妈,你这是什么话?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要多爱惜才是。”颜子歌蹙起,对于林素说出的话,有些责怪的意味。 还没走远的水筱闻声,身子一震,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 水冰也停了下来,羡慕的指着颜子歌那边道,“妈妈,要是你老了,我也这么扶着你走。”不过他知道的是,她绝对不会像这老奶奶跟这素不相识的叔叔说话这么温柔就是了。 童言童语引起了林素和颜子歌的注意,母子二人看到那漂亮的小男孩,都微微的笑了,甚至还觉得有一种亲切感在心里升起。 “小鬼,你再说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养鱼!”水筱蹲下身,笑眯眯的给他看半张阴森的脸,“好不好?” “妈妈最好,我爱妈妈,绝不扶着你!”水冰脸色一僵,立即宣誓,再不敢多停留一秒,拔腿就往前跑。 水筱这才站起身,拍了拍手,慢腾腾的走上前去。 “那小孩真有意思。”林素望着那一大一小离开的方向,心里无不羡慕的想,要是自己有这么一个孙儿就好了。 颜子歌冷冷的瞪着水筱离开的方向,先前对小男孩的好感消失无踪,她的孩子,野种! “咦,子歌,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林素见儿子久不答话,抬头看到颜子歌那奇差的脸色,有些疑惑的道,“难道你和她认识?” “不认识!”颜子歌下意识的就抗拒这个答案,不想谈这个话题,“妈,我们去医院检查吧。” 那一声‘不认识’的声音很大,大到走远的水筱可以完全听清,她却是没有停止步伐,苦涩的笑了笑,快步追上水冰,牵起他的手,压下心头的颤抖。 水冰意识到水筱的情绪从刚才开始就不对劲,很后悔刚才自己说的那番话,心里一万个问号打着转转,却一个都不敢问,小心的看着她的脸,战战兢兢的随着无意识的她往前走。 水筱无意识的走,却是逛到了A校,门卫还认得她,两人寒暄几句,她提出进去看看,门卫立即就放了行,母子二人就这么进了A校。 熟悉的走廊、教学楼、小径、花圃、操场,七年,这里除了多出许多现代化的设施之外什么都没变,走啊走的,她走到了那曾驻足的樱花树下,想到自己就是在这里告诉苏娜娜要进D中,也是在出了这里之后,遇见了他。 那一天,太阳很暖,花也很香,而她,还是个聪明而纯真的孩子。 “没搞错吧你?你居然到D中念书?”苏娜娜的声音不可思议的拔尖,显然是惊愕过头。 水筱扶了扶眼镜,早料到死党会有这样的反应,“反正到哪里都是念,我也没指望念出什么名堂来。”她无所谓啦! “可是也别是D中呀!”苏娜娜哀嚎。 A城有四所高中,从字母的排位顺序就知道D中是最差的那一所。那里不但教学质量差到离谱,打架伤人的事件更是频发,很多考上D中的学生都宁愿花钱买进C中也不愿意去D中念书,到底有多烂可想而知。 水筱耸耸肩膀,“我觉得蛮适合我的,毕竟那里的奖学金十分优厚。” “不会吧?”苏娜娜直觉得自己是被雷劈,风中凌乱了。死党爱钱她不是不知道,但是为了那点钱跑去那里也太缺心眼了! 水筱微笑着点点头,“嗯哼。”奖学金是她进D中的主要目的。 她侃侃道来,“D中的公告说了,只要高三有人能考进A大,奖励十万元。这么多钱,我能拿干嘛不拿?”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苏娜娜真想就这么昏倒下去,“才十万而已,你老妈随便给你零花钱也不止这么一点啊!” 水筱爱钱并不代表她家里穷,相反她家境好到可以让同龄的所有人羡慕。她妈妈是大集团珠宝设计师兼继承人,爸爸出自政界世家现在也是高官,虽然他们已经离婚,但是他们对水筱这个唯一的宝贝女儿绝对不吝啬。水筱每次生日、过节都是分两场地跑,收到的钱和礼物绝对是到了手软的地步。 按理来说,这么个富家娇娇女理应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名牌全身穿、度假满世界跑、念最好的学校、住最好的屋子。 可是,水筱这怪胎却完全不是这样。 她不但不会大手大脚的花钱,反而比任何人都爱财,基本上花钱都是一个掰成俩,砍价更是个中高手,每次出门带上她绝对能用最少的钱买到最好的东西。她也很会赚钱,在同龄小孩还在念A、B、C的时候她已经跟她那董事长爷爷学起看股票的曲线图;在别的小孩还在为怎么考上重点初中而苦命念书的时候,她已经抱着电脑得心应手的炒股、投资、在淘宝店卖东西、甚至购买地皮炒房产。 多么不可思议的怪胎! 苏娜娜很多的时候都想借着话题套水筱的存款,只是水筱看起来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那心思却堪比狐狸。任由她使出十八般武艺、三十六计就是套不出半点有用的信息。 所以,至今水筱的存款仍然在逐年累积,却是除了她自己谁都不知道,那会是一笔多么庞大的资金。 “有钱可以装口袋我干嘛要放弃?”水筱不同意苏娜娜的论调,她自有一番说法,“反正它放在那里也没用,我也正需要进学校学习嘛!” 刚好一举两得,小小的臭美下,也只有她一个人这么聪明! 回忆到这里,水筱微微一笑,那时候的她真的是很狂妄也很自以为是,如果不是她在这里发下这一番豪言壮语,而是只简单的说几句就走,那她也不会遇见他,更不会对他一见钟情了吧! “妈妈,你在想什么?”水冰观察了水筱好久,终于看到她笑了,就知道她心情有变好,一颗心也如释重负了。 “继续走走,我们前面看看。”水筱避而不答,继续走向下一处。 “好吧!”水冰嘟囔一句,迈动着短腿儿跟了上去。 6.-NO:6 比比谁更无耻 走过一片片熟悉的区域,往昔那些美好像一部无声的电影,在她的眼前的放映,教她的心情好了许多,路过那图书馆,水冰突的拽住她的手,指着那一排排崭新的书,兴奋的叫道,“妈妈,那里有你喜欢的书。” 水筱闻言停住脚步,望向水冰手指指向的方向,那醒目的新书一栏,白底中红纹的书壳上,上书灰色苍劲有力的‘云狂’二字,书如内容里的柳云狂一般,绝艳芳华即使搁在一大书里也遮不住。 “是呢,风行烈的新文。”水筱微微一笑,牵着水冰走了过去,取下那书,翻开几页,还是那记忆里最熟悉的内容,那个内敛芳华的女子,也是她熟悉的那一个,合上书本,看到那署有作者名的时候,她的唇角悄悄上扬。 风行烈,潇湘的四钻大神,笔下的女子或张狂、嚣张,或腹黑狡诈,却都是可以为了最重视的人割舍性命,重情重义,一身铁般的铮铮傲骨,教那男儿也不得不为之叹服,拜倒在那绝艳芳华之下。 “妈妈,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她的书了。”在收银台结账的时候,水冰翻了几页书的内容,突然这样道。 “嗯?”正在掏钱的水筱动作一顿,好笑的看看谁冰人小鬼大的模样,“说说,对了的话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水冰眼睛一亮,“真的?” “嗯嗯。”水筱微笑着点头,加上一句,“这次我说话算话,发誓喔!” “我说。”要知道水筱虽然是说谎话都不眨眼睛,但是一旦发誓就绝对是算数的,他一颗小心脏扑腾的厉害,终于能拐到她的许诺了,他高兴啊! “因为这里面的云狂跟你一样喜欢扮猪吃老虎,有本事却都是藏起来,底子从不让人摸透,也够骄傲自负。”水冰一口气的说完,期盼的望着水筱,“妈妈,你真的跟她一样无耻喔!对不对?” 水筱有些哭笑不得,嗔道,“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啊?” 前来买书的人听到这番话都笑了起来,那一直低着头收银的男人闻言看了一眼水筱,惊讶的瞪大了眸子,“是你?” 水筱疑惑的看向发话的人,不解的问,“我认识你吗?”她记性一向好,只要有交集的人她一般都记得住,但是眼前的男人她却是半点印象都没有,实在奇怪。 收银的男人一拍桌子,兴奋的道,“记得吗?七年前,你也是在这买书的,还以D中的学生的身份和A中的三个女生打赌,狂妄的说要拿下四大高中的第一名,我就是当年那个收银员啊!” 说到这一事迹,只要是A城的人都记得,四大学校更是将这当开学时鼓励新生的事迹来演讲,而水筱这个名字更是代表了一代天才,引得多少学子望而兴叹啊! 水冰倒是见怪不怪的眨眨眼睛,怪里怪气的道,“妈妈,这么缺心眼的事你也干得出来?专门挑软柿子捏,打击人是不是?” 周围买书的学生家长和借书的人纷纷凑拢过来,听这七年前的八卦,也顺便看看这传说中的天才到底是什么模样。 收银的男人这么一说,水筱的脑子里大概的有了点印象,也想到了七年前那一场豪赌,好心情的笑笑,反问道,“我是D中的学生,看到她们侮辱我们学校肯定不舒坦嘛,再加上我有这个能力,干嘛不给那些小毛孩一点颜色看看?” “叔叔,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水冰疑惑的看向收银的男人,一直以来妈妈说话都是半真半假,他才不信咧! 收银的男人激动的道,“哪有这么简单,事情是这样的。” “我自己说吧。”为了避免收银的男人透露太多不该透露的事,水筱无可奈何的举手,打断了那收银的男人的话,主动道,“那是七年我刚进D中,在娜娜好不容易接受我成为D中学生的时候发生的事。” 回忆舒展,水筱微笑着将那一幕幕娓娓道来。 “能不上学就别去,反正你只要考进A大就能拿到那一笔钱了。” A校是一所集初中、高中、大学于一体的重点学校,教学质量一流,相比来说课业也就更难,学习任务也就更重。所以,在苏娜娜好不容易接受了‘水筱成为D中的高三生’的事实后,只交待了这么一句,就忙自己的课业去了。 挂下电话的水筱什么都没说,摸球球的脑袋喂狗粮给它吃。 球球,水筱唯一的宠物,一只长毛狗。 圆呼呼的大脑袋,浑身长长的白毛,肥硕的身子若是站起来比两个水筱还要大那么一点。懒惰贪睡,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当水筱的枕头,拿大大的脑袋磨蹭水筱的脸。 顺带提一句,此狗非母。 “球球,吃饱了带我去买资料,不许偷懒。”水筱叮咛,坚持它吃饱了要运动。 可不是吗?球球吃了睡、睡了吃,除了洗澡、用餐根本就是懒得动,跟着她到D中念书一个月它整整胖了五斤。球球已经很肥了,再让它这么胖下去迟早有天它会走不动路,会懒死的。 做为它的主人,水筱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所以,球球必须减肥了! ‘汪汪。’正欢快吃着狗粮的球球哀哀叫两声,抬起头来,可怜兮兮的拿湿漉漉的狗眼望着她。 知狗莫若主人!水筱眼睛一眯,唇角勾出一抹诡谲的笑意,“球球,想不想搬到我们买早点旁边的店面去住啊?” 聪明的狗狗闻言立即惊恐的摇头,撒丫子跑到水龙头边快速的冲冲嘴,再用嘴关掉水龙头,跑回水筱身边的时候还没有忘记在它专用的毛巾把嘴擦干了。 要这么一只胖狗在这么短的时间完成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实在强求,可是绝境也能逼出狗的潜力,为了不‘搬家’它豁出去了。 “嗯嗯。”狗狗上道,主人也开心。 水筱恢复正常的笑容,拍拍狗狗因喘气时而往下低的大脑袋,“我明白你的意思,那里很脏你不愿意去。其实我也舍不得你去那里,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站起身来,水筱拍拍手,“跟我走吧。” 一路,狗狗和水筱都是形影不离,走过水筱提的‘买早餐旁边的店面’的时候,它甚至还比平常走的更快了几步。 水筱笑球球惊恐的模样,突然觉得那屠宰场比平时看着顺眼多了。 一副黑框眼镜、齐耳短发、D中那套很挫的过长校服。这三样将水筱从让人感叹的小仙女变成清秀佳人。一人一狗走在大街上回头率也不算低,当然,异性是看她的气质,同性则是看她身边球球。也算,各取所需了。 7.-NO7:嚣张第一人 朝阳图书馆位于A大附近,从水筱的出租屋到目的地坐车要半个小时,而走路的话则是要一个多小时。所以当这一人一狗好不容易走到目的地的时候,水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靠在登记台喘气,顺便踹几脚像尸体趴在她脚边的球球。 “你是D中的?” 三个正要进图书馆的女生在水筱身边停了下来,其中一个长发女生如此问道。 “嗯。”水筱本想多认识个人的,但一听女生那明显是看不起人的口吻,一下子也失去了兴致,随口敷衍了事。 “哈哈,真好笑。”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女生抱着肚子夸张的笑出声,引得图书馆内正看书的人都往这边看,图书馆外不明所以的路人也将视线投往这里,想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水筱白了那女生一眼,她是D中的怎么了?笑的那么夸张,牙齿白? “你们有没有听到?她说她是D中的耶!”那粉色衣服的女孩指着水筱,笑得更大声,甚至差点喘不过气来。 在那粉色衣服女生旁的另一个高个子女生故意露出惊讶的神情,不可思议道,“我没看错吧?D中那些只会发花痴、跟男人鬼混的女生居然会跑A校的人才会到图书馆?” 那语气、那神情,活像看到侏罗纪恐龙复生一般,水筱眉心拢起,眸中聚起狠厉的锋芒。 她不想闹事不代表她没本事,这女人要是再敢过分一点她绝对整得她再也不敢出现她周围十米之内!周围响起一片抽吸声,大家再看向水筱的眼神生生多出几分鄙夷。 在A城谁不知,D中男生暴力、愚蠢,除了会打架、闹事什么都不会?D中女生开放、下贱,除了发花痴、其它的糟糕透顶?D中耶!那所以‘烂’出名的垃圾高中,每次考试都是扫尾巴,老师素质差到堪比流氓,学生都像痞子的D中! 她居然是D中的学生? 一些原本想跟她搭讪的男生纷纷却步,就连图书馆的管理员也嫌恶的道,“这里是不是你们D中人来的地方,走走。” “我是D中的怎么了?”生长在豪门世家的水筱若是看不懂这些人的眼光才有鬼,冷眼一瞪管理员,“‘顾客是上帝’这句话我们国家三岁的小孩都知道,你赶我走?”言下之意,你比三岁小孩都不如! 球球似乎也感觉到主人生气了,跳起身来汪汪汪的直叫,为主人壮势。 “随你。”水筱的牙尖嘴利出乎人的意料,那管理员吃了几闷亏,嘀咕一句闭了嘴。 水筱将目光收回,走到那高个子女生身边,扬起一抹淡笑,“是哪所高中能教出你这种日夜观察D中学生,我真的很好奇,方便告知吗?” “谁观察你们那些烂人?”高个子女生本能的反驳了过去,冷哼,“大家都说D中超烂,你们学校那些破事经常上社会新闻的,是A城的人都知道!” “哦,那你就是道听途说的咯?”水筱牢牢的抓住了高个子女生话里的漏洞,脸上的笑,越发灿烂。那穿粉色衣服的女生站出来,高傲的道,“听说的又怎么了?那些可都是事实!”铁板上钉钉子的事,谁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水筱摇摇头,以怜悯的眼神看着她,“你小学在哪念的呀?‘三人成虎’这个成语难道教你的老师没有给你解释其意思么?” 水筱冷笑一声,深黑的眸子寒芒乍现,掷地有声的道,“没有亲眼看见、没有亲耳听说,谁给你的资格对我们D中的同学说三道四的资格?你倒是说说你是哪个高中的,你有什么本事?” 好个牙尖嘴利的女生,这话一出,很多人看她的目光瞬间变了。的确,关于D中的事,人们所听到的都是人传出来的八卦。而八卦本身就属于闲暇时间磨嘴皮子的,说着好玩,却没有人去证实这事到底是真是假。 水筱这话说的实在无懈可击,把别人骂了一顿却连给别人辩驳的余地都没有,实在够腹黑! 暗地里,有不少人为她叫好起来。 \高个子女生被水筱的这话呛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恼羞成怒的吼道,“你们D中成绩每次都是扫尾这事是有证据的吧!我是A中的,有本事你这次考出比我高的分数!” 在场的学子都‘啊’一声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D中的能考得比A中的分数高?那几率简直和鸡蛋里孵出恐龙一般大! “是呀,有本事你考出高分呀!”料定水筱没那个能耐的先前那高个子女生和穿粉色衣服的女生气焰嚣张的道。 说到这里水筱停住话头,耸耸肩膀,“她们不知死活,我就直接对她们撂下话,不说多少分,直接拿四大高中的第一名。” 意犹未尽的水冰眨眨眼睛,“然后呢?输的条件是什么?” “没有。”水筱摇摇头,自动的省略了向颜子歌索吻的那一段。 水冰不信,“妈妈,你从不做赔本的事,就这么简单就放过别人,跟你的风格可半点都不像啊!” 水筱心里尴尬的很,说起谎言来连眼睛都不眨,“那时候还小,我哪有那么多坏心眼?” “真的吗?”水冰的语气有严重的怀疑,他半点都不信。 “当然是真的。”水筱掏出钱结了帐,抱着书牵着水冰往外走。 收银的男人嘴角咧开的很大,周围的人很不解,问道,“真的就没下文了吗?” “有的,当然有了。”收银的男人笑嘻嘻的将水筱没有说出口的话补充下去,将那随后的一幕展现。 “我这次中考夺下四大高中的第一名,我要你的一个吻。” 水筱愉快的想,果然背影清俊的男生看正脸更是好看,拉住男生的手,她笑容越加深刻,心跳加速。他,她势在必得!不止是他的吻,还要他整个人! “颜学长!” 本来以为水筱离开是不敢接受这挑衅,那三个女生还高兴了那么一下,但是眼前怎么会是这样的状况?一个D中的学生居然敢扬言拿下四大高中第一名?还有,这女的怎么可以堂而皇之的找她们只敢膜拜的天才学长要吻? 这女的还敢不敢再嚣张一点? “滚。” 无端被牵入风波的颜子歌板起一张冷脸,冷冽如寒刃般的视线锁定水筱拉住他的那一只手。他没兴趣卷进这些小女生的恩怨中,她要是再敢放肆他也不介意动粗! 若是平常人,被这狠狠一瞪估计会被吓破胆。但是水筱是何许人也?这点阵仗哪能吓到她? 她抬头冲着颜子歌甜甜一笑,两个深深的酒窝挂在粉嫩的颊边,“以后末考我考上A大,我要你做我的男朋友!” 甜美而纯真,那一双深深的酒窝醉死一大帮看戏的人。 只是这些人里面并不包括颜子歌,他冷哼一声。 “我一定会兑现诺言的!”水筱打断颜子歌欲说出的拒绝的话,走回球球身边,蹲下身道,“球球,认清楚他哦!以后他会是你的男主人!” 球球不高兴的低呜,拿脑袋蹭蹭她的腿。它只要有她就好了,不喜欢有人跟它抢啦! “三位A校的优秀学生,不想输的太惨就好好复习吧!” 拍拍狗头,站起来的水筱朝三名已经成化石的女生抛出这么一句挑衅的话,笑一声,往那图书馆内走去。她走到哪里,哪里原本堵着的人都很自觉的为她让出道来。 “我们走着瞧!”没讨到好,又被损了一顿的三个女生再没有买书的心思,丢下这么一句,气呼呼的离开了。 周围看好戏的人也都散去,热闹没了,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脑子有问题!”颜子歌走远后回头看了那图书馆一眼,皱了皱眉后收回视线,往自己原来的目的地走去。 “太嚣张了!” “太张狂了!” “太牛叉了!” 周围的人发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都为水筱的胆色感到不可思议。 “没有能力,她怎么可能那么张狂?”收银的男人总结的笑笑,“大家过去看看书,那边的教学资料可是她那段时间长买的,连她休息的座位我们都还帮她留着,就在那里。” 收银的男人手指向那一处放着新购的资料,话还没说完,一群争先恐后的人就往那里奔去,竞相购买资料,抢着坐她曾坐过的凳子。 收银的男人捂着嘴儿偷偷的笑了,说一番话就打了一个大的广告,她的名气还真有用呢! 8.-NO:8灼灼目光 天气晴好,白云朵朵天上飘,走在长街,感受凉风习习吹在脸上也是一种美的享受。 但是,如果水冰能稍微走得快一点,不喘气喘得那么夸张的话,这样散步的氛围会更好。 “小鬼,我记得你是人吧,怎么走得跟乌龟爬一样呢?难道你的体内还有乌龟的遗传基因?”水筱停在医院门口,疑惑的瞪着慢吞吞蹒跚跟上来的水冰,实在觉得很好奇。 “妈妈,我可不可以把你的行为理解成做贼心虚啊?”水冰痛苦的蹲下身子,很想谴责没良心的水筱,从图书店出来,她就一直疾速往前走,都不管他的,真是有过过分。 不知道他人比她小,腿比她短吗?她走那么快,哪是他能跟上的? 水筱摇摇头,走到水冰蹲下的地方,很不客气的一拍水冰的脑袋,“你说错了,小鬼,你妈妈我就是真做贼也不会有半点心虚的。” 水冰瘪瘪嘴,是呀,要是她真做贼的话肯定还会嚣张的通知下手的对象,哪里会心虚?不过每次她心里什么的都会习惯性的快步走,她现在不是心虚才真的是有鬼呢! 不过,他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她的口才又比他好,他还是省省口水吧! “妈妈,你不要打我的头,会变笨的!” 水筱一把抱起水冰,冲着他龇牙咧嘴的,“小鬼,我倒宁愿你笨点。”不是她藏得深,这小鬼还不真把她心里的那点破事全挖了? “妈妈。”水冰拉长了声音抗议,“哪有当妈妈的嫌弃儿子太聪明的?”分明就是她自己什么事都往心里藏,他是真关心她才故意套她的话好不好? 她是他妈妈,他才这样,换做一般人,他都不会去搭理呢! “哪有儿子恨不得当妈妈肚子里的蛔虫的?”水筱白了他一眼,这小鬼,他还真以为自己有理了是不是? 水冰不满的嘟起嘴,再不说话,小小的脸皱成了一个小包子。 “我们去食堂找点吃的,小鬼,不许跟我耍脾气!”水筱腾出一只手,捏捏水冰软软的面颊,“还有喔,你的要求要早点想,不然时间久了我可会忘记的!”到时候,别怪她反悔。 “好啦、好啦!”水冰埋怨的看了水筱一眼,气嘟嘟的道,“不许反悔,你答应我的就要做到,君子一眼驷马难追的。” 水筱赖皮的笑笑,冲着水冰眨眼睛,“小鬼,你妈妈我要是君子能生出你吗?”君子一言的确是驷马难追,但是别忘了,她是女人,所以爱怎么反悔就怎么反悔。 “妈妈。”水冰大声抗议,眼泪盈眶,眼看就要哭了。 “嘿嘿。”水筱心虚的笑笑,知道自己欺负儿子过火了,“就这一次,不会忘记的。”说完亲了亲他高敲着的唇,调侃道,“乖,小嘴儿再翘一点,就可以挂好几个油壶咯。” “妈妈坏蛋。”水冰破涕为笑,也狠狠的亲了水筱几口,将口水全往水筱脸上沾,水筱开心的闪躲,却还是被亲了好几口,惹得她娇笑连连。 好一会儿,母子二人玩闹够了,水筱抱着水冰往食堂走去,未曾留意,在她们的背后,有两双灼灼的眼睛。 “那是她的孩子?”杨锐坐在车里,久久不能从惊愕里回神。 他今天和颜子婷才回国,打车路过医院,接到颜子歌的电话就顺道过来看看,却是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一时之间,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会不会是子歌的?”副驾驶位子上的颜子婷激动的转过身,抓着他的手臂,“他们分开了七年,这孩子我看年纪也差不多,肯定是的。” “你先别激动。”杨锐强持镇定,分析道,“我们要好好调查一番,毕竟从孩子的长相来看和子歌并没有太大的相似之处。”他没说完的是,他只看到了孩子的半张脸。 “我能不激动吗?”要不是在车上,颜子婷早跳起来了,“她是我最喜欢的弟媳妇,前面是迫于家人的逼迫下我没有办法让他们在一起,现在……” “现在你能做什么?”杨锐打断她的话,“七年都过了,我们都不知道筱筱现在的情况,要是她嫁了人,我们还能掺和她的幸福吗?子歌现在都有未婚妻了,况且宁家,也不是好惹的!” “哼,我恨死姓宁的那群人!”杨锐的话无疑就像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颜子婷的热情,教她生气又挫败。 杨锐接着道,“尤其,我们现在并不知道筱筱以前说的话是真是假,要是胡乱的掺和,肯定是越整越乱,搞不好,他们连半点机会都没有!” 最后一句恐吓到了颜子婷,吓得她面无血色,连连摆手“好,好,我不掺和。”,想到那一次因为自己脱口而出的那话,害的颜子歌在几天后就仓促订婚的事,她到现在还觉得愧疚。 杨锐一看就知道她在歪想些什么,当下也放软了口气道,“没事的,要是真的他们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那我们就要帮他们复合,子婷,子歌订婚的事不能怪你,都七年了,你也别再自责下去了。” “都是我的错。”颜子婷伤心的垂泪,不是她,或许事情并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子歌的不快乐,筱筱的孤单,这些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啊! “笨蛋。”杨锐低叹一声,说出事实,“其实子歌早在最后一次回家之前就打定主意,跟伯父说要娶筱筱的,你提出正是顺遂了他的心意。” “怎么可能啊?”颜子婷瞪大眼睛,连眼泪都忘记了擦,不可思议道,“那时候,筱筱连十八岁都没满。” “为什么不可能?”杨锐反问,指出,“早在筱筱十七岁的时候,她就和子歌有了肌肤之亲,子歌是个负责任的男人,自然会娶她,而且那个时候,距离筱筱十八岁的生日只有两个星期。”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颜子婷有些吃醋,“子歌什么都同你讲?”她都没听子歌说这么多呢! “我自己看出来的。”杨锐无可奈何的道,“你以为子歌是一般的花花公子,和女人发生关系也出来卖弄?我是有时候跟他一起晨泳的时候看到他身上的吻痕和爪印看出来的好不好!” “哦!”颜子婷心里这才好过了些,又问道,“你也是筱筱的朋友,那她家里的事她有跟你说过吗?”她实在很好奇。 9.-NO:9命定邂逅的契机 杨锐想了想,答道,“有的,只是意味不明。” “怎么说?”颜子婷好奇的问,“难道你都听不懂她在讲什么?” 杨锐脸上浮起一抹尴尬之色,“倒不是听不懂,只是觉得匪夷所思,还有就是这事不能让子歌知道。” “怎么回事?”颜子婷更好奇了,“难道说你们私下还有秘密约定不成?” 杨锐点点头,“你记得七年前我拿下的大学生摄影展大奖的事吗?” “记得呀!”一说到这事颜子婷就来劲了,她当然是记得,那照片上绝色倾城的美女模特任她是说破了嘴皮子,他也不透露半点口风呢! “可是,这和筱筱的事有关系吗?”颜子婷不解的问,她想不出两件事有什么共同的关联点。 杨锐脸上浮现一抹可疑的晕红,声音降下好几度,“模特是筱筱,而她提出的条件就是我把子歌的爱好、习惯全部告诉她。”这等于是卖友求荣,所以他才不敢说出来的。 “啊!”颜子婷不可置信的张大嘴,“你的意思是筱筱先追子歌,而你才是祸首?” 杨锐羞窘的点点头,将颜子婷不知道的事一一道来。 故事是这样子的: 那一天下午时分,正选着照片的杨锐冲走过来的颜子歌招招手,指着电脑上刚做好效果的精美照片,“子歌,你过来帮我选选。”一共有三张,张张都美,害他都不知道该选哪张才好。 “摄影展用?”颜子歌走到那电脑桌前,滑动三张图片,一边漫不经心的问着。 “是呀!名都报上去了,这次我们A大可不能输给C大那群嚣张的家伙了。”一想到C大的那群自诩是艺术家的人他就来气,什么叫做A大没有一个能拿得起摄像机的?只不过就输了几次而已,那些家伙有必要这么嚣张么? 这次,他非扳回一成不可! 杨锐指着其中一张侧面照,问颜子歌,“这张角度我觉得最好,你觉得呢?。” 颜子歌问,“为什么不拍几张正面照?全都是侧面,连角度都差不多,这根本就没什么好选性。” “你以为我不想?”杨锐耸耸肩膀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要是他能找到这个女生,现在的他早就扛着摄影机去求人拍照了,才不会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颜子歌仔细端详了一阵,眉心微蹙,迟疑道,“这些照片很像是偷拍的。”虽然他不是专业的摄影人士,但从这几张照片角度来看,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拍摄的角度。 “兄弟,你这话是对的。这些照片是我们社员的朋友拍的。”杨锐深吐出一口气,一拍颜子歌的肩膀,颇有几分壮士扼腕的无奈。 那个根本就不懂摄影的家伙居然能得到这么好的素材,而他这个专业的摄影社社长几乎在A城绕了半个圈也没找到能与这个相较的,实在教他感到万分不平衡。 “你没问这是在哪里拍的?”颜子歌越看越觉得这情景眼熟,好似他在哪见过一般,可是偏偏又想不起来。 “啊?”杨锐被这么一问一下子呆了,过了半晌才一拍脑袋后悔不迭的道,“对呀!我怎么都忘记问这是在哪里拍的?要是问了,找起来也容易呀!” 他立即打电话到社员那里,颜子歌继续看着那图片,越看就越疑惑。 这人,眼熟;这树,眼熟,冷不丁看到树的后方一个模糊的字眼,他眉头越拢越高,快速的点击那电脑屏幕放大,一个稍显模糊的‘A’字出现在他的视线。 对了!颜子歌眼睛一亮,眉心骤然松开。难怪他觉得眼熟,这地点分明就是学校的后花园呀!他每次休息的时候都会去那里,能不熟悉么? “怎么搞的,关键时候掉链子?”挂下电话的杨锐垂头丧气的走到颜子歌身边,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整个人像一滩烂泥。 “不在?”颜子歌扭头看到一脸沮丧的杨锐,大概猜到了几分。 “那人出车祸了,现在还躺在病房昏迷不醒。”杨锐有气无力,直想哀嚎,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呢?关键的线索就这么断了,他要去哪里找人? 好不容易才升起的一丝希望眨眼间就像泡沫一样破掉,他实在是想哭。 “没有就算了。”颜子歌指着屏幕,“你看,这个地点就是我们学校,我们翻全校大一到大四女生的的证件不就行了吗?” A校因为是集合初中、高中、大学于一体的特殊学校,所以纪律较之别的学校更加严明。除了本年级的学生,其它的学生除非是有特定的活动,否则一律不许踏进别的年级的区域。照片上拍摄的地点是大学部的后花园,这样一来就好找很多了。 “而且……”颜子歌指着照片上少女那一头乌黑长发,“齐腰长发的女生我们学校并不多,这一下又可以排除很多人了。” “对哦,我怎么就没发现?”听颜子歌这么一说,杨锐原本尽失的希望之火迅速熊熊燃烧起来,必胜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 “子歌,你真的是我的福星。”他好感动哦,真没白交这么一个好友呀! “等我拿到摄影的一等奖,我就请你到凌烟阁庆功,咱们不醉不归!”如果事成,他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先找人再说。”颜子歌比杨锐现实很多,他知道现在扯那些实在太远,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嘿嘿。”杨锐笑的谄媚,整个一大尾巴狼的样子,“这就要靠你了,谁让你是学生会长呢?”除了他,谁还能光明正大的翻学校的全校学生的资料?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颜子歌熟练的登上自己的QQ,询问了好几个会员才找到一个尚在学生会办公室的副会长。 歌无涯:【把大学部的全部长发齐腰的女生的照片和资料整理成文件发给我。 蝶漪:【你要这个做什么?】 歌无涯:【急用!】 蝶漪:【好,等我十分钟。】 “这样就可以拿到学生的机密资料,真不愧是学生会长呀!”看到那小小的文件夹从蝶漪那边的对话框传来,杨锐难得的感叹一声。 要知道,普通的学生想看到这些机密资料一眼都是奢望,也只有学生会的最高掌权者会长和副会长有这个特权了。 “你还是快点找人吧。”颜子歌打开收到的文件夹,打开一张张照片仔细浏览。 “也是。”杨锐也把注意力投在电脑上,和颜子歌一起找。 一张张的照片,从头到尾,从尾到头,他们整整看了三遍。 “居然没有!”被再度打击到的杨锐崩溃了,脑袋重重的磕在桌子上,欲哭无泪。 “那我也没办法了。”颜子歌关闭文件夹,退掉QQ。 “我死了。”杨锐再也抬不起头来,直接装死。 颜子歌实在不忍心看一向意气风发的好友这副沮丧的模样,于是提议道,“我们明天一起出去逛逛,看看有没有适合的素材。”反正他明天也没什么课,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就当日行一善好了。 “没用的。”杨锐唉唉叫,抓狂的拍着桌子,“我的最佳女主角呀,就这么跑了,我伤心、我难过、我要自杀。” “那算了,明天我待在家里好了。”习惯了他时不时的发癫,颜子歌已经练就了百毒不侵的神经,他弄出再大的动静他都能无动于衷。对待发神经的人,你越是跟他劝他,他就越跟你闹腾;你要是不理他,反而他一下子就好了,这道理用在小孩子身上行得通。 果然,杨锐一听颜子歌这么说立即规规矩矩的坐正,小学生一般的举手道,“好,明天我们一起去街上找素材去。” 颜子歌真对这爱耍宝的好友很是无语,轻吐一口气,他懒得搭理他。 “咦,对了。”杨锐突然像想到什么似地问颜子歌,“我不是约你在三点到吗?你好像三点半才到呢!”他一向守时,今儿个怎么迟到这么久? 颜子歌的脸色一瞬间天寒地冻,明显的写着‘生人勿近’。 “难道是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了?和颜子歌一起从穿开裆裤长大的杨锐可不怕颜这歌这冷脸,睁大一双八卦的眸子,他紧紧的盯着好友,生怕错过一丝表情。 “管好你自己的事。”那一场像闹剧一样的告白,颜子歌不愿意多谈,冷哼一声,他大步走了出去 “喂,等等。”没能探听到八卦的杨锐哪肯放过颜子歌,把门一关,立即就追颜子歌而去。颜子歌听得他的叫嚷声,也加快速度往前走。 一个疾步走,一个在后面追,金黄色的太阳暖暖的照下,两个俊美的少年彼此的追逐真像一幅极美的画卷,教那看到这一幕的女生看到眼睛直冒红色的星星。 10.-NO:10卖掉颜子歌 第二天,杨锐准时的和颜子歌碰头,一路走走停停,发现了那奶茶店门口人山人海的,好奇之余,强行拉着颜子歌挤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也就是这一下子的好奇,他就注定和水筱有扯不断的关系。 而那一只大而肥的长毛狗,还有那无敌腹黑的女孩也永远的留在了他的心里。 “球球,我记得你是狗狗吧,怎么走得跟乌龟爬一样呢?难道你的体内还有乌龟的遗传基因?”水筱停在奶茶店门口,疑惑的瞪着慢吞吞蹒跚跟上来的球球,实在觉得很好奇。 “汪汪汪汪汪!”狗狗抗议,‘我才不是呢!'它只是走得慢一点,比那乌龟可爱多了。乌龟那绿的、黑的身子有它这一身光洁的白毛好看么?主人太没眼光了。 “又或者,你是一头猪的变异体?”人和兽本来是无法沟通的,但相处久了总是有点默契,水筱勉强的看出了球球的不满换了另外一种说法。 球球受打击了! 硕大的身子趴在地上,手捧住眼睛,它耍起了赖皮,干脆的不动了。 呜呜,它只不过是胖了一点,主人居然拿它跟那种只会吃、又不讲卫生、又愚蠢的家伙相提并论?太打击它高傲的自尊心了,虽然它体型是胖了一眯眯,但是怎么也像猪哇! 自尊心严重受伤,有个毒舌的主人的它实在好可怜哦! “或者是鳄鱼?”用脚踹踹装死的它,水筱提醒,“球球,你就这么躺在地上挡住别人做生意了,老板娘正瞪着我们呢。” 球球坚决不受骗,捂住眼睛就是不动。 “老板娘,实在抱歉。”水筱略带歉意的抬头看向奶茶店的老板,指了指球球,“它不听话。” “没关系、没关系。”奶茶店的老板娘也是爱狗一族,看见球球那么可爱的样子也舍不得上前骂人,又听水筱道歉,她笑眯眯的走出奶茶店,“我们店门又不是只有这一道门可以进,不耽误的。” “谢谢。”水筱礼貌的笑笑,酒窝甜甜的。 “小妹妹,你这狗狗是什么品种的,很可爱呢!”老板娘站在水筱身边,想上前摸摸,却碍于球球过于庞大的体积不敢妄动。 这个时候奶茶店门口也聚集了一些路过的情侣和一些带着孙子、孙女散步的老年人,球球那一身纯白色毛实在很招人眼,动作也可爱,大家都很想上去摸摸。 “呃?”被问到的水筱有些迷惑,瞅了瞅球球,“这是爸爸送的生日礼物,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除了吃就是睡,若不是它的脑袋有狗的版型,她会当它是一头猪。 “那可惜了。”老板娘露出略微失望的样子,好不遗憾的道,“我家里养的是腊肠狗,小小的虽然可爱,但是牵出去很容易弄丢。看到你养的狗狗,我还想跟你养一只一样的,唉。” “老板娘,你别养跟我一样的。”水筱露出苦恼的模样,指了指球球,“它除了能当抱枕,会拿一点东西,能吃能睡、身价又高,其它的什么优点都没有。” 吃的比她这个主人还好,又什么都不用做,它实在好命。 ‘啪嗒’一声,被说没用的球球一颗玻璃心又碎了。主人居然说它没用?它哪里没用了哇?主人也不想想,每天是谁辛辛苦苦的叫她起床,是谁帮她找衣服,是谁帮她打水、是谁帮她把买来的早点放在桌子上的。呜呜呜,它这只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勤快的狗居然被说没用? 好伤心、好伤心! 主人太会颠倒黑白了,它能吃能睡还不是拜被主人‘操劳’所致? 从第一天落到主人手里,主人就开始调教它‘做家务’,举凡拿东西、买早点、帮她泡衣服、浇花……这类杂务只要它能做的,主人都要它做。不是这样,它哪会那么能吃?哪会那么能睡? 都是累的呀,呜呜! 老板娘好奇了,“多少钱?”如果在她能接受的范围的话,她或许可以考虑向眼前这个小女生买下来。看这小女生一说狗狗就不高兴的样子,她觉得这事有戏。 水筱想了想,“很小的时候它的身价是七万,现在它五岁,嗯,估计是二十万吧!”这还是只算养育费,算很保守。 周围的人响起一片剧烈的抽吸声,再看向球球的目光就不像先前那么纯粹了,人们贪婪的样子就像看到一只金狗一样,都想抱回家。 老板娘也惊讶的‘啊’一声,不过她仔细看了看球球的毫无杂质的皮毛倒是觉得还值。于是她以打商量的口吻道,“小妹妹,你这狗能卖给我吗?我可以立即开给你支票。”她是爱狗一族,狗狗越贵,带出去越有面子,以后跟小姐妹逛街保证是百分百的回头率。 “老板娘,你确定?”水筱并不想卖狗狗,但是球球居然耍赖这么半天,她觉得很有必要吓吓它,不然她这个当主人的威风何存?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板娘性子爽快的很。 球球一听水筱要卖它,立即一惊从地上跳起来,可怜巴巴的拿狗头摩挲水筱的腰身,好像在说,‘主人,我知道错了,你不要卖我好不好?主人,虽然你懒了一点、贪财了一点、又无耻了一点,但是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不能不要我呀!’ 那一双湿漉漉的纯金色的眼眸实在好看,阳光一样的色泽,闪耀着这个世界最让人心怜的光芒。纯种的白色长毛狗,美得独一无二。 周围的人看到狗狗这样子都觉得心疼极了,但人家狗主人卖狗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们根本就没立场去拦阻;再说二十万的天价实在诱人,也有些人是赞成卖的。 “我再确定一次哦!”水筱唇角勾起一抹狡诈的光芒,“老板娘,我说的二十万是美金。你确定要买吗?” 周围人被震撼到了,二十万美金,那折合人民币可是一百多万呀! 那老板娘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脸上一阵羞恼交加,却也不好发作。心里直骂这看起来傻愣愣的小女孩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实在腹黑。 “你不买也没关系啦!”水筱原本就只是吓吓球球,用意达到也该收尾了,“我是住这里的哦,老板娘喜欢的话我可以常常带着球球来这里玩。你要是想牵着它散步、或者玩的话我也不会不肯的。” 瞧瞧这话说的多大方,不明就里的人都会为她的纯真而感到由衷的赞赏,多么一个可爱的小女生呀! 只有水筱自己才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完全是为了她自己。第一,她带着狗狗到奶茶店,借老板娘玩球球,她喝奶茶自然不会要钱;第二,要是懒得买狗粮的话她可以把球球暂时‘寄放’在老板娘这里,这样一来她可以攒下一些狗粮钱。表面上看是她卖了老板娘一个大的人情,其实她才是占尽便宜的那一个,真是阴死人不偿命! “欢迎你!”老板娘求之不得,一口就答应了。 这对她有很大的好处呀,想想,带着一只上百万的狗参加聚会,简直就是太有面子了。 “那,再见。”她还要再逛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把路熟悉了。现在球球已经休息好了,那就可以继续上路了。 “再见。”老板娘挥手向她告别,水筱带着球球往前方走去,留下一大群热闹已散场却不肯走的人。 “子歌,我决定了,就是她!” 原本只是凑凑热闹,却看了这么一场好戏的杨锐开心的拍着颜子歌的肩膀,兴奋的指着水筱离开的方向,“快点,我们去追。” “理由?”颜子歌认出水筱是昨天向他大胆索吻的女生,有些不愿意结交。 “她很有古典气质,还有美人尖,天哪,我心中的仕女呀!”扬锐夸张的捧住心口,“把那挫的眼镜一摘,她绝对是个大美人。”摄影师的直觉,不会出错的! “好。”颜子歌不想再听好友待会一大串的碎碎念,趁着水筱的身影还在眼帘答应了。 “走。”行动派的杨锐说走就跑,追向水筱的方向大喊大叫,“前面的带着狗狗的小妹妹等等。” 颜子歌坦然的跟在后面,双眸冷清无波,镇定自若的走着。 时间尚早,长跑健将的好友如果追不上那个走得慢腾腾的小女孩,那可以直接拉面条上吊了。 停步抬头看天,阳光耀眼,举手半遮面,俊颜如玉,翩翩风采折了一干向他迎面走来的人的眼睛,叹是谁家少年,俊美无双。 “拍照片?摄影展?”水筱疑惑的望着拿着摄像机的素不认识的男子,不明白这个和她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杨锐极力游说,说的那叫一兴致高昂、口水四溅,“我们这次大学生摄影展是和C大一起举办的,我要是拿到了冠军,你不就成了名人了吗?届时还有本城四大高中的学生前来观展,你肯定能大红大紫的。” 水筱闻言蹙眉,她从没有过当明星的想法,要大红大紫干嘛? “抱歉。”水筱委婉的拒绝道,“我是高三的学生要好好念书迎接期中考试,这次的成绩对我很重要。”让她像木头人一样任人摆布,她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空。 杨锐虽是爱耍宝,但是也是聪明人。既然亲眼看到了她跟奶茶店老板娘的那一场戏,就不会真的把她当那种无辜的小女生看待,当然听得出她好言背后的拒绝。 “小妹妹,你说你是高中生?”不过对于她说的拒绝的理由,他还是惊讶了一把!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她居然是高三生?这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大哥哥,我不说谎的。”水筱心里小小磨牙,她个子是矮了点,但是好歹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她是高中生的事,有这么不可思议吗? 杨锐的确是不相信,但是当着她的面又不好言明,当下脸色一窘,呐呐道,“今天星期一。”如果真的是高三生,现在的她肯定是埋头在教师复习,哪能这么有闲情逸致的遛狗? 水筱抬起头,奇怪的问道,“没人规定高三生不能在自己家里复习嘛!我都跟班主任请过假的,他也同意了。”实际上是她交了钱,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到学校报到。期间为了不让后面有人抓到她的把柄,顺便跟班主任以大病未痊愈的借口打了招呼,班主任亲口允许她可以随时来校。 再者D中纪律松散,她老缺席也没人会真正注意到她。小虾米就是这点好,只要不折腾起大的风浪就没人会注意。 “你是哪个高中的?”他实在很好奇,有那么松散的学校吗?都高三还允许学生随意旷课?这根本就是误人子弟嘛! “咦,是他!”水筱有些浮躁的心跃起丝丝欣喜,那正朝她这边走过来的人不正是让她这辈子第一次动心的那个大男生么? “子歌是我的好朋友哦!”将她一瞬间情绪变化收在眼底的杨锐一喜,眼珠子滴溜一转,点子立即冒了出来。 眼前的女生显然对好友很感兴趣,那他就可以借着机会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嘿嘿! “我可以腾出时间的,今天也可以哦!”水筱立即恢复乖乖女的标准笑容,语气里难得的带了些激动。她心里打着小算盘,如果能早一点的认识他,那她的手的机率会更大哦! ‘汪汪’。被忽略到底的球球吃醋了,主人居然对一个它只见过一面的男生这么念念不忘,它好委屈。 杨锐很上道,大眼眨眨,投其所好道,“你想知道子歌的什么事尽管问我,我一定知无不答,言无不尽。”所谓的好朋友就是关键的时候拿来卖的,对于颜子歌,他只能在心里暗暗说抱歉了。 水筱唇角微翘,深黑的眸子像星辰一样迅速亮起来,在算计人的时候她都是这一副模样,“好!”有了他的泄密,她的追‘男朋友’计划肯定会更顺利的,不过几组照片,这点耐心她有。 “拍不拍?”走近的颜子歌看到他们两个神秘兮兮的,心里陡然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在他身上一般。 当下,俊颜绷紧,一张本就冷漠的脸这会儿看起来就像覆了一层寒霜似的,他们要是讲不来,那他就走了。 “去影楼,马上拍!”杨锐绝对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赶紧道。 “球球,认清楚人哦!”水筱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拍拍球球的大脑袋,示意它和她一起跟上杨锐的脚步。 颜子歌眉心一凛,想到她之前说的让球球认他当男主人的话,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越过她走上前去。 11.-NO:11极品腹黑女 三人一狗一行,很快就到了晨远影楼,经过一番讨论之后,水筱拿着杨锐挑的古典长裙去更衣室换衣服,杨锐、颜子歌、以及影楼的大牌摄影师关宇君三个人凑在一起讨论拍摄要用的布景、以及人物该上的妆容、还有之后要配的诗词。 晨远影楼——A城最好的影楼之一,杨锐姐姐结婚的婚纱是在这里拍摄。因着对摄影的狂热,杨锐和比他年纪大五岁的关宇君成为了好朋友。这次大学生摄影展,关宇君是绝对支持杨锐的,不然也不会轻易答应跟影楼老板说免费借影楼给杨锐用。 “这样,可以吗?” 淡而悦耳的声音在三人聊得差不多的时候响起,三人抬眼一看,眼底不约而同闪过一抹惊艳。 但见她峨眉淡扫,眉心缀一轮雪月,无需浓妆,只是拉长了眼尾,刷上一层睫毛膏,那双魅惑的桃花眼瞬间就像是汇集了万千光华,无比绚丽。 艳红长裙,大胆的设计让着裙者露出纤细的肩膀和优美的锁骨,长发往后梳拢中心缀一朵展翅欲飞的金色凤凰,后发尾梳成桃心形,在左侧放上一朵艳红的曼陀罗花,拉下一束发缠成辫子低低垂在胸口无比雍容。 绝艳与雍容,两种极端的美在她身上奇异的融合在一起,她就像是那从古代穿越回来的仕女,那般的倾城绝色足以让看到她的所有人心动。 颜子歌也觉得自己的心莫名的多跳了一拍,尤其是看到她唇边的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后,耳根莫名的红了起来。 “很不习惯呢!”他们不说话,水筱先抱怨了,“头上顶着这么多假发好像顶着一块砖头,好重喔!” “马上拍!”回过神的杨锐兴奋的尖叫,立即拉着关宇君开始准备摄影器材。杨锐实在是太高兴了,找到这么个绝色的古典美女,不要说这次他能拿下摄影展的冠军,就是没拿到,用拍的照片拿去在大一新生进校选社团的时候当展览照片也会造成一片轰动呀! 真是一举两得,待会他一定要问问她是哪所高中的,要是她能进A大,他就是磨破嘴皮子也要把她拉进摄影社。 整个拍摄持续了三个小时的时间,拍完了古装就拍现代装。水筱相貌佳、身材好、悟性又强,只要杨锐一句话就能摆出完美的POSE,进展顺利到让一旁的帮忙的关宇君都想上去亲自拍。 能在拍摄生涯遇到这么个聪明且配合的人,实在是太幸运了。 全部拍完的时候水筱去化妆室卸了妆,穿上那一身过大的T恤和洗的半白的牛仔裤,戴上那副很挫的眼镜又恢复到了先前那个清秀佳人的模样。 “我请你吃饭吧。”杨锐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耽误你这么长时间,真不好意思。”她掩饰不住的疲惫的模样让他很自责,他拍的尽兴却完全忽略了她的疲态,实在太不应该了。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晚上联系。”水筱本想答应的,心脏传出的略微的疼让她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差不多到时间吃药了。 “好吧!”想来她肯定还有其他的事,再争执也是强求了。 接过她给他的字条,杨锐看向颜子歌,双手合十的祈求道,“子歌,我和宇君要洗照片,你帮我松松她吧!”反正她也只要他送就对了。 “可以吗?”水筱征求颜子歌的意见,如果他不愿意那就算了。来日方长,她多的是时间跟他耗。 “好吧!”出乎水筱意料的,颜子歌答应了。 水筱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惊讶,有些不敢相信他这么简单就答应。 “走吧。”颜子歌说了一声,往门口走出去。 水筱开心的笑了,“球球,回家。” “这小子,动心了。”关宇君好笑的看着两人一狗走远的背影,好心情的笑了。 杨锐似想到什么的,一拍大腿叫道,“糟了!” “怎么?”关宇君转头看他,不明白杨锐的天来一笔是什么意思。 杨锐沮丧的低下头,“我忘记问她的名字了。” “你不是有她的联系方式吗?”关宇君提醒他。 “是哦!”杨锐傻傻的一摸脑袋,将手上的纸条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塞到口袋。有了这个他就可以联系她了,嘿嘿!“走吧,洗照片要紧。”关宇君对杨锐时不时的发傻已经见怪不怪,拿起相机往暗房走去。 “是哦!”杨锐高兴的跟在关宇君背后,他很期待洗出来的照片了。 杨锐说道这里,停住了话头,颜子婷接过话茬道,“所以,你就这么把子歌卖了?” 杨锐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当时也是看筱筱对子歌有意思,加上筱筱很聪明,就想着搭一条线。”他摆摆手,做惊惧的模样,“不然,我怎么都不会干出这种卖友求荣的事的。” “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其实,我也是故意搭线给他们的。”颜子婷没有抱怨,叹道,“我和筱筱相遇是在雨地,那时候她哭得很惨,我走近她,她就像那泼辣的猫跟我张牙舞爪的。” 杨锐笑笑,赞同她的话,“筱筱的确像猫咪,看似柔弱,实际是把锋利的爪子收了起来,只要有人敢真正的惹她,她非把那人整到哭不可。” “是啊!”颜子婷扑哧笑出声,“她真的是我见过最狡诈的女孩子,从来都不吃亏,斤斤计较到让人发指,却又让人无法讨厌。” “嗯。”杨锐也赞同这一点,“这就是她魅力的所在,我还记得她拿下四大高中的榜首进入我们学校的时候,和她打赌的那三个女生都向她赔罪,筱筱讽刺她们几句后,日后还有帮她们补习过功课。” “这就是她的报复手段啊!”颜子婷捂着嘴,怕笑大声了破坏形象。 “是的,她在帮别人补课的时候布置很多题目,把人骂道哑口无言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杨锐想着,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般的无忧时光,想起了许多的事。 12.-NO:12极品小狐狸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颜子婷的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提醒他道。 “嗯?”杨锐从回忆里醒过来,颜子婷的问题,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颜子婷跺脚,急切的道,“筱筱不是跟你说过她的家世吗?你说说呀!” “好,我说。”杨锐无可奈何的投降,“那就要从子歌那次从家里到我家来讲了。 他回忆道,“那天,子歌失了神一般的冲进我家,然后像发了狂一般的亲吻筱筱,连我在场都没注意到,晚上他们具体聊了些什么我并不知道,但是筱筱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找到了我。” 那天早上,杨锐是被敲门声震醒的,打开门看到神清气爽的水筱,有那么一瞬间愣了一下,“咦,你起这么早?” 水筱轻蹙眉,抬起眼眸,“我有事问你。” 杨锐让开路,将门打开让水筱进来,左看右看没看到颜子歌,着实有些纳闷,走到水筱对面的沙发坐下,他疑惑的问道,“子歌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是我有事问你,不是他。”水筱站起身,从壁橱的小冰柜里取出两瓶红茶,抛了一瓶给杨锐,回到沙发上的时候自己也开了一瓶喝。 杨锐眼疾手快的接住了那瓶红茶,也打开来喝,“有什么问题是问他得不到答案的?我不认为他会瞒着你做什么事。” 光凭颜子歌昨晚的那股子疯狂劲,他就知道水筱在颜子歌心里那独一无二的地位。颜子歌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一旦对人交心就绝对会毫无隐瞒,这点他清楚的很。 水筱垂眸,把玩着那瓶身,“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想知道的东西也没有要不到答案的,你要是不肯说,我自有渠道得到。” 杨锐利眸一眯,她的意思是,颜子歌失控的事前因后果她都能在第一时间拿到手吗?真是狂妄!她人现在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还说这大话,胆子够大。 “或许你可以问子歌自己。”杨锐固守己见,颜子歌的家事他能猜出,但是却不能宣扬,尤其是在颜子歌本人都没把家事告诉她之前——他更不可以。 “是吗?”水筱微微一笑,将那瓶子搁在茶几,往后靠在那沙发上,慵懒的身姿无比优雅,真的像极了那贵族豢养的波斯猫,美丽且高傲。 杨锐眯起眼睛,唇角勾出阴冷的弧度,警戒心提到最高。 “你这么防备的看着我真的很让我难过呢!”水筱眨眨杏眸,托腮做出苦恼的样子,“我们第一次邂逅的时候可是你答应将子歌的一切告诉我的,现在又选择隐瞒,你这是出尔反尔哦!” “那是……”杨锐差点把‘有求于你’这四个字说了出去,幸好他发现的快,反应的及时才硬生生的扭转过来,“那是我年纪小,急于求成,才会答应你的条件的。”而且她那时候也只问了颜子的一些日常喜好,跟现在的事是不搭噶,他这根本就不算违背约定。 “你不觉得你辩驳的理由很苍白,而且漏洞百出?”水筱唇儿微翘,杏眸一眯,那是她算计人之前的前兆,代表着她从那单纯无害的水筱变回小狐狸本尊。这样的她,熟悉的人都知道该离她远点,否则怎么被阴的都不知道。 可惜杨锐只是觉得她和平日的模样大相径庭,只知道提防自己话里的漏洞,没把太大的心思放到跟她斗心计上,也注定他栽的命运。 “我只答应你告诉你子歌的事,他的家事什么的,不在这范畴之内。”他如此应答道,说前还很是斟酌了一番。 “哦,是吗?”水筱故意的扬高声调,似笑非笑的眸子盯着杨锐紧张的样子,“你当时答应我,可以告诉我一切关于子歌的事,既然是这样,家事就应该在这范围之内,我现在问你却故意模糊焦点,你说我们到底是谁更有理?” 努努嘴,耸肩,水筱做无奈状,“明明就是你不守信用,现在还找这么理直气壮的借口为你的行为掩饰,我真是很佩服你呢,真的好久没听到有人把谎话编到这么清新脱俗了,你真是我的偶像呀!” 她这一番明褒暗贬话让杨锐的脸白了又青,憋在那里一句话都不好说,她把话说得太死,他根本无从反驳。 水筱将他的狼狈看在眼里,牵唇淡笑,“既然你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那么我问你什么你知道的就点头,不确定的你就继续当木头,这样我们都不为难。你呢,维护了你对朋友的道义,而我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这样可好?”杨锐到这个份上还能说什么?挫败的深蹙眉,只能认栽。 水筱得意的笑了,开口道,“第一,子歌之所以这样子回来,我猜肯定是他家里的人不认同我。”自古富贵人家都讲究门当户对,而连颜子歌都不知道她的家世,他家里的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再者,就是他们查,也不会查到她真实的资料,所以她更加不可能得到他们的认可。 杨锐点点头,颜子歌的父亲是个为了钱财连挚爱都能背叛的人,没有权钱什么的定是看不上眼。当颜子歌喜滋滋的告诉他要娶水筱的时候,他就有了不详的预感,但是他也不忍心浇颜子歌冷水,只能抱着侥幸的心态祝福颜子歌马到功成,但是从昨晚的情形来看,很明显的颜子歌是失败了。 水筱了然,再问,“子歌这次回来肯定是受到威胁,而最让他挂牵的人是我,而要伤害我的是他的亲人,所以他才会那么失控,对不对。” 昨晚上他在睡梦里都不安稳,一直呼叫着她的名字,有些话虽然模糊了,但是听多了也就懂了,他很怕她离开她。 “而且。”水筱补充一句,“一般的女人都会选择用钱什么的逼退不中意的儿媳,只有男人才会真正的下狠手,所以那人肯定是他的父亲。” 杨锐惊讶的‘咦’一声,她都从没见过颜涵,怎么就能这么清楚到点子上?这聪明也太吓人了吧!不过他还是点点头,她分析的正是他猜的。 “最后是我征询你的意见,回答或者不回答我不会勉强你。”水筱拍拍手,问的差不多了,颜子歌也该醒了,她赶时间离开。 “尽力而为。”杨锐现在是一点都不敢小看她的聪明,在没探清楚她真实目的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谨言慎行。她一直都是个腹黑的爱扮猪吃老虎的主儿,今天把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肯定有意图。 水筱这才露出为难的样子,举棋不定的道,“子歌心里肯定认为我是个娇弱的小女人,我的家世他从来不问,在这一点上他就已经陷入被动的地位。我要是不说出自己的家世,在暗地里奔走打点关系,有心人若是抓准这一点我们的感情肯定会受到破坏。”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咬了咬唇,深吐一口气,“可是要是我真说了我的身世,骄傲的子歌也不会拿我的家世和他父亲谈判,打对垒。这样赢的面即使大,日后我们的感情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说与不说都是麻烦,这才是她最头疼的事。 杨锐听了暗暗心惊,晨远集团在国内也算是中流砥柱企业,她居然有把握言明身世就能拿下那贪婪的颜涵,那她的家业到底有多大? 先前猜想的她是落难千金的答案在这一瞬间彻底被摧毁,他真正的对她的身份好奇起来。 “你家的企业是做什么的?”他斟酌着问。 水筱轻叹一口气,简单的概括,“我爸妈结婚是政商联姻,现在我爸妈虽离婚,但是只要我愿意,他们的权利我可以随意使用,而且我还有一个你们不知道的身份,这就是秘密,我不能说。” 杨锐越听眉越杨高,政商联姻那是上流的社会才会有的事,她的话要是真的话,那她不但是豪门千金还是政客之女,权利和财富合在一起,这么大的筹码,摆在哪里都是赢局,难怪她有恃无恐。 不过,他还是有一点不明白,“我怎么看你都不像豪门千金?” 水筱站起身来,“豪门千金一定要披金挂银,然后满手钻石?或者是挥金如土,走到哪都有人伺候?”她嗤之以鼻,“白天打扮的美美的,像瓷娃娃一样笑,在晚上换上火辣的衣裙到俱乐部厮混,这就是大部分的名媛淑女,我不屑。” 杨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这也不能怪我这么想,现在的官二代、富二代的女孩子都差不多是这样子,像你这么另类的实在少见。” 一想到某天他会看到她穿着香奈儿站在地摊前跟人讨价还价,他就感觉到有黑线在他额头爬,那画面真的让人难以去想。 水筱撇嘴,“以一概全。” 杨锐傻笑,“好像是我见识短浅了。” 水筱皱眉,“你还没给出建议,别岔开话题。” 杨锐啊一声,回想她方才的话,思索了一阵终于下定决心,认真的看着水筱的眼睛道,“我真的不知道。”水筱无力的喷出一口气,“白说。” 杨锐并不为自己的表现感到羞愧,“但你打点什么的,日后我可以为你作证的,子歌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我的话他能听进去。” “希望如此。”水筱往门口走了去,实际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杨锐坐在那沙发上,吐出一口气,“我也希望是如此啊!” 13.-NO:13心狠手辣的父亲 “这么一说,筱筱的家世要是真的,那么肯定是显赫的吓人。”颜子婷总结道。 “但关键的一点是,我们找不出任何证明筱筱身份和家世的证据。”这才是杨锐最头疼的地方。 “是呀,如果筱筱真的家世好,我爸爸也就不会棒打鸳鸯了。”颜子婷眉心皱成一团,恨恨的骂道,“那个老混账,真不是个东西!” “对了,你说这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天你们一家人到底谈了些什么?”杨锐问道,“为什么子歌后来会那副模样出现在我家?” 颜子婷啐一声,咬牙道,“我爸那混账逼着子歌和那宁子音订婚,子歌不答应,那混账就用妈和筱筱的命威胁子歌。”前面的她有参与,后文她是通过暗地里安装在子歌房的针孔摄像机上看到的。 “具体是怎么回事?”这正和水筱以及他的猜测不谋而合,让他深深的觉得,这其中好像里面还有一丝丝的重要信息。 “这个录像我还留着,放给你看。”颜子婷边从手提袋暗格里掏,一边骂道,“不是怕那混账知道这事,我也不用这几年都把这东西戴在身边了。” 说着取出一个U盘,Cha上携带的笔记本空处,打开文件,没过多久,那清晰的对话声就传了出来,杨锐精神一振,是颜涵和颜子歌的对话的画面。 “子歌,我们谈谈。” 一双大手按在了颜子歌的肩膀,沉稳的声音让颜子歌正取衣服的手略停了一下,“如果你来是为了强制我屈服,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答案——绝对不可能!” “公司出了问题,不然我也不会答应你妈的提议。”颜韩淡淡的说明原委,叹息一声,“现在能救晨远的只有宁氏集团,握不住宁子音这颗棋子公司就保不住。你说的水筱的确也是个优秀的孩子,我也很欣赏,但是现在出了这事,我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那就可以拿我的幸福去换财富?”颜子歌转过身来,冷冽的眸子万顷冰冻,寒气逼人,“我是个人,不是一颗棋子,要我一辈子面对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我办不到。” 颜涵淡然一笑,眸中隐藏几丝苦涩,“没试过,你怎么知道办不到?”他这一辈子不是都过来了吗?一世孤独,却也享受到了富贵荣华,够了。 “我不是你,没兴趣让我妈的悲剧再上演一次。”颜子歌打开颜涵的手,与他保持距离,好似对面的是一个陌生人。 颜涵苦笑一声,“我终于知道你这三年都不肯回家的原因了,你知道我的事了对不对?”不然,不会在他催促他回家的时候,一次次无情的挂下电话;在他提出去看他的时候,冷冷拒绝。 父子本是至亲,现在却到了相敬如冰的地步,实在有些悲哀。 颜子歌冷瞪着他,无情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谢谢你没有告诉你妈。”颜涵轻叹,“能活在幻想的幸福里也是好的,我这辈子欠她的太多了,她身子不好,禁不起刺激了。” 颜子歌无情的指出,“那为什么不能对她好一点?你做的哪件事是为了她好的?而且你伤害的是两个家,还有一个女人没名没分的跟着你,连孩子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喊我一声哥哥。” 小的时候他总是看不懂爸妈相处的时候那种氛围,长大之后他才知道那叫做‘貌合神离’;小的时候他不懂为什么爸爸会喜欢别人家的孩子胜过自己,长大后的他才知道那叫做‘父女天性’,就因为他不是爸爸最爱的生下的儿子,而那个女孩是真正的私生女。 诸此种种,不胜枚举,这么多年,知道的越多越是心寒,越是不想回这个冰冷的家。 而筱筱,在外面这几年,只有她才是他最想珍惜的,所以不论怎么说,他也绝对不会放手。 “换个话题!”颜涵脸色僵了僵,避开了话题中心,“水筱是个怎样的孩子?聊聊吧!” “不要套我的话。”颜子歌拒绝他的提议,将衣服装进行李箱拉链合上,“我不会给你伤害他的机会,收起你的假慈悲。” 越过他,颜子歌往门外走去。 “我没想过要对她怎么样。”颜涵拉住了颜子歌的行李箱,摆出一张慈父的面孔,自嘲的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你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给我?” “颜涵。”颜子歌背对着颜涵,直呼颜涵的名字,冷漠道,“你这种自私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任何人信任,为了财富你什么都可以出卖,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收起你那套虚伪,你就是想知道她的事情,然后找机会让她自动从我身边离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一定派人暗地里带来含有花香的香水在门口等着,只要我出这个门,我妈追上去你就借着我妈生病的借口把我留下来。” 说完,颜子歌转过头,对着颜涵冷笑,“我分析的有错吗?” 颜涵方才的悲凄面孔迅速消失无形,冷漠之相立显,“是又怎么样?我还真告诉你,今天你就别想出个门,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你必须给我娶宁子音为妻,不然你的那个什么水筱的女朋友,你最好是祈祷你赶回去之前还能看到活着的她。” 为商者,自是什么都做到滴水不漏,不然,他怎么会以一介穷小子的身份得到岳父的赏识,成功的入赘豪门,享受现在的荣华富贵? 儿子再聪明又怎样?姜还是老的辣,他怎可能会输? “你真当我是傻子?在算好你们可能反对的情况下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颜子歌唇角勾出一抹讽刺的微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肚子里那些阴毒的弯弯绕绕我既然都清楚了,难道不会提前预防吗?”他也未免把自己想太聪明了吧! 当颜涵的儿子二十几年,颜涵的心狠手辣、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子他是了如指掌。既然颜涵能故意让他妈妈哮喘病发胁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情,那现在就绝对可能因为不认同水筱而做出伤害水筱的事,所以在出家门之时,他就打电话给了好友杨锐,让杨锐在这段时间照顾她。 杨家也是巨富之家,保全系统一流,把她放在那里,他安心的很。 颜涵脸色铁青,明显的这一局颜子歌棋高一着,但是他又怎会甘心自己的失败,撂下狠话道,“那你最好是二十四小时保护你的女朋友,不然她出事,也只能当意外处理。” “这个不劳你费心。”颜子歌甩开颜涵的手,“我的女人,我会保护好她。” 父子二人冷冷对峙,气势一样强大,不遑多让。 “涵,你说的怎么样了?”林素由颜子婷挽着上楼,一看到这父子俩这样子,心下有些担心,上前问道。 “妈。”颜子歌丢下行李,上前抱住林素,“你最疼的人,还是不是我?” 呀!林素愣了好几秒,她没听错吧,自从儿子懂事后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怎么现在对她撒起娇来了?但是,哪个妈是不疼自己的儿子的? 她安抚的拍拍颜子歌的后背,温婉的道,“当然了,你是我的宝贝儿子,我不疼你,疼谁?” “妈,所以你不会做让我难过的事,对不对?”颜子歌期盼的看着林素,完全的就像一个小孩子,在向疼爱他的妈妈寻求做下一件坏事的赦免令一样。 颜涵何等精明,一听这话就知道颜子歌在利用林素的疼爱之心布置下了圈套,刚准备说话的时候手却被颜子婷拉住了,“爸,子歌居然会这样说话,好感动喔!” 林素笑笑,对颜子歌道,“当然了,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颜子婷见状立即猛掐自己大腿一把,装出泪眼汪汪的样子,使劲把脸往颜涵怀里蹭蹭,撒娇道,“爸,那你疼不疼我?” “婷婷是爸爸的宝贝女儿,怎能不疼?”颜涵不得不安抚颜子婷,以保住多年在女儿心里慈爱的形象。一方面,心里也急了起来。 “妈,那我有重要的事要办,先走几天,不要怪我。”奸计得逞,颜子歌亲了林素脸颊一口,“最爱妈妈。” 这一碗迷魂汤灌的好呀,果然林素乐呵呵的看着颜子歌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还在回味着刚才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爸爸最好啦,我爱爸爸。”颜子婷笑嘻嘻的,从颜涵怀里抽开身来,走到林素身边,撒娇道,“妈妈,那你疼不疼我?” “傻孩子,一个个的今天都争宠呢!”林素笑笑的抱抱颜子婷,欣慰道,“其实呀,我也是希望你们过得好,你呀,要是能有子歌一半让我省心就好了。” “妈妈,我爱你。”颜子婷快乐的抱住林素,心里也是无比满足。这个家虽然冷情,但是妈妈好,也就够了。 “涵,看看,孩子再长大到我们面前还是这模样。”林素微笑的看向丈夫,心里也是无比感谢,上苍给了她疾病的同时也给了她一个好丈夫,还有一双儿女,她这辈子,也够了。 “孩子始终是孩子。”颜涵眼睁睁的看着颜子歌离去,心里一口气憋着几乎快吐血,但是在妻子和女儿面前,他还是不得不维持一贯的笑容,有够憋屈。 颜子婷回头,看到颜涵这副模样,憋着冷笑在心底,却始终没有拆穿他的假象。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不是单纯的妈妈,怎可能被蒙骗这么久?他最好收敛一点,否则别怪他们最后的无情。“妈妈,我突然好想听你弹琴,我们走啦。”颜子婷恢复到先前那傻乎乎的笑容,欢快的挽起林素的手,“走吧,走吧。” “傻丫头。”林素宠溺的拍了拍颜子婷的头,然后对颜涵道,“我们先走了。” “嗯,去吧。”颜涵含笑应着,心里却在算计着怎么把颜子歌逮回来。 母女二人下楼,颜涵回了书房,拨通征信社的电话,命令道,“找一个名字叫做水筱的A大学生的资料,一千万,明天早上我要看到。” 14.-NO:14谁是真正的腹黑之王? “伯父对付筱筱。”杨锐抓到了重点,眼睛一亮,“那会不是子歌被威胁了才会和宁子音订婚的?” “有这个可能!”颜子婷呼出一口闷气,“但是真这么简单的话,他们分开也太轻率了吧!”这么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 “或许还有其它的原因,但这个却是重点。”杨锐惋惜的道,“可惜我们都没能参加那次订婚宴,不然知道的会更多。” 咚咚咚咚。 半敞开的车窗下,小男孩稚嫩的面庞挂着怯怯的笑容,小声而连贯的敲着那玻璃,也打断了颜子婷和杨锐的对话。 “小弟弟,有事吗?”颜子婷让司机摇下车窗,也只是一眼就对那小男孩有着莫名的好感,具体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却是说不出来。只是觉得,这小男孩的轮廓看起来十分的柔和,让她很想亲近。 “阿姨,你能让司机叔叔把车稍微倒下吗?”水冰笑的牲畜无害,水汪汪的眼睛眨呀眨的。 平生第一次被叫做‘阿姨’,颜子婷嘴角抽了抽,却还是微笑的回应道,“为什么呢?” 杨锐的目光也看向水冰,却是一下子没想起来他是谁,只是觉得这孩子的五官特别的精致,好看到像瓷娃娃。 “阿姨倒了就知道了。”水冰怯怯的咬咬唇,就是不肯说出秘密。 “好吧,我倒车看看。”没等颜子婷答应,喜爱孩子的司机就主动的答应了水冰。 “谢谢叔叔。”水冰低下头,唇角微微向上翘了翘,没人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和狡诈。 司机看了看后视镜,小心的将车倒了倒,杨锐注意到水冰往前跑开一段距离,朝着他们车的方向,唇上翘,白色的绅士裤上还有着朵朵泥梅。 这表情,好像在哪见过!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闪现,就听到一阵阵的叫骂声灌入了耳朵。 五个小混混一般的人围住车,大吼大叫。 “他妈的,你没长眼睛是不是?知道我们站立的地方是有水的坑洼地,你还专门把车往这边开,找死呀你!” 其中有个小混混跑到司机这侧,一拳揍向司机的脸。 “住手!”颜子婷厉喝一声,在千钧一发之际捏住了小混混挥向司机的重拳,一个反转,只听得那骨节的声音咯吱一响,那小混混立即哇哇大叫,直喊关节错位掉了。 “滚,不要让我看到你。”颜子婷这才甩开那小混混的手,冷声对那些摩拳擦掌的其他小混混警告道,“我可是合气道四段,你们想找死的话尽管上!” 这话一说,又听同伴连连喊疼,剩下的几个小流氓拉起同伴,以最快的速度逃跑了。 “真是晦气。”颜子婷厌恶的擦了擦手,怎么到哪里都有挑衅的? 被吓了一跳的司机抹一把脸上的冷汗,连声对颜子婷道谢,不是她,他今天铁定挨揍了。 “举手之劳。”司机的过分礼貌反而让颜子婷不好意思起来了,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该生气的事。 “我想,我们中陷阱了!”一个道谢。一个推拒之时,杨锐冷不丁的一句话让两人同时呆住,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他,眼睛里都闪烁着大大的问号。 杨锐淡淡一笑,道,“那小男孩不就是和水筱在一起的那个吗?我刚才有看到他裤子上有泥巴,而他故意让司机把车往坑洼的地方倒,那原因就是那一伙小混混把泥水溅到他的身上,他人小打不过他们,于是找了我们为他报仇。” 说完,指向窗外,“不信你们看看,那小男孩现在还在不在!” 颜子婷和司机闻言,齐刷刷的把视线调向车外,果然这哪里还有那小男孩的影子? “他是水筱的儿子。”杨锐再补充一句。 也就在这时候,他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那小男孩的表情很眼熟了,能不熟悉吗?水筱每次算计人之前都习惯勾起唇角,他上当有太多次了,悲催! 七年前,他一直在她的手底下栽跟头,七年后回国,他又在她儿子的算计下栽跟头,孽缘呀! 也让他大叹一声,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一对儿都是极品腹黑的主儿呀! 而乐滋滋的回到病房的水冰把小鞋子一脱就直奔浴室,换下脏兮兮的裤子后爬上水筱的床,缠着水筱撒娇,“妈妈,我要抱着你睡。” 水筱本来快睡着,被他这么一闹,一下子就醒了,没好气的道,“小鬼,都这么大了还跟妈妈睡,羞不羞啊你?” 水冰摇摇头,就是不肯撒手,“妈妈,我的要求就是你陪我睡一个星期,所以你要陪我睡,还要给我讲故事。” “好吧。”水筱答应的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咕哝一声,“就让你任性这一次,想听什么故事就说,我尽量满足你。” “真的什么故事都可以吗?”水冰眼睛一亮,连那语气都有些颤抖了。 果然中计! 水筱心里笑得格外的开心,果然这小鬼在算计她,她只是抛出个诱饵,这小鬼就迫不及待的往她套子里钻了。不过她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的情绪,懒懒的应答,“嗯。” “好哦!”水冰欢呼一声,抱着水筱蹭蹭脸,“妈妈,我要听爸爸的故事。”他真的好想听的。 “你确定只听你‘爸爸的故事’?”水筱很刻意的加重了语气在几个重要的字眼上。 “嗯嗯。”觉得自己成功算计到水筱的水冰像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完全没注意到她话里的诡谲。 “好的。”水筱抱水冰在胸怀,为防止他中途反悔,故意的道,“不过今天我很累,要睡了。”只要过了几个小时,他想反悔都没用。 “好的。”不觉有诈的水冰还开心的躺在水筱的怀里,甜甜的睡着了。 ——————我是无耻的分界线——记叙结果—————— 《PS:果然,接下来的每个晚上水筱都帮水冰讲故事,也的确是‘爸爸的故事’,却让水冰听得痛苦不堪。 为什么呢?嘿嘿,因为呀水筱讲的都是惊悚的鬼故事。 水冰一早也抗议过的,因为这和他想象的差距大了去了,但是被水筱一句话就堵死了。 水筱是这么说的,“以前你爸就是把鬼故事给我当催眠曲念的,我记得的都是他讲的,所以孩子你懂的,‘爸爸的故事’。” 水冰泪奔,果然自己是上当了,她从头到尾都是耍着他玩哪!》 15.-NO:15一梦醒,世事非 回首过去,恍如一梦,醒来徒留伤痛。 就因为一个误解她就抛弃了他吗?不,不是,她给过他机会的。 故意用最残忍的方式伤害他,为的就是赌他对她的爱与信任,让他在最后一秒追上那保镖。 她想过的,只要他追上来,她就原谅他,什么都不计较了。 可是,他没有。 从医院醒来,她得获的是他偕同未婚妻出了国的消息。 在书店看到那一张记载着这消息的报纸后,她的天空就塌掉了,所有的一切都毁了。 之后,她再度被带回医院,她的妈妈再次要求她拿掉孩子。 她没有答应,母女大吵一架,宣布断绝关系,拖着疲累的身子,她趁夜离开了医院。 途中遇到了苏倾雨,两两对视,他什么安慰的话都没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筱筱,让我照顾你,为了孩子你要活下去。” 她别无选择,也或者是太疲惫了,伤口太疼了,苏倾雨突然伸过来的温暖的手让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拒绝。她答应了他,也决定放过自己。 从此,七年,时间如白马过隙匆匆而去,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为了爱情什么都可以做的那个水筱。 “妈妈,你怎么哭了?” 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笨拙的为她拭去脸上的泪,话语里有着最真切的关心,让她微微的笑了,“想到一部影片,心里怪难受的。” “妈妈,你又敷衍我。”水冰很不高兴,平日里他妈妈最厉害的一点就是把血腥、让人泪下的电影看到哈哈大笑,这会儿居然这么说,真当他是小孩子好骗吗? “那你以为呢?”水筱弯起一抹笑容,看着眼前和他有五分相似的面孔,心里不无满足。这孩子从小就聪明的很,虽然比她少了些歪脑筋,但是也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不过太聪明就是有一点不好,他总能快速的读出她心里想的,不过她也很会抵赖就是了。 水冰撅起小嘴儿,不满的道,“还不是为了我那无缘的老爸吗?妈妈,你为他都伤心七年了还不够吗?我讨厌让妈妈伤心的人,我要别的爸爸。” 说着还拉着她的手耍赖,“我也好一个和雨舅舅一样的爸爸,温柔体贴,多好呀!”雨舅舅对妈妈可好了,要爸爸的话,绝对要这一种的。 “你阿姨又给你灌输了些什么?”水筱有些啼笑皆非,可以想到苏娜娜又给儿子灌输迷魂汤了,不然这小平日不多话的孩子怎么这会儿说这么多? 水冰摇摇头,表示苏娜娜是无辜的,“是我自己想说的,和干妈没有关系。”他其实也想要个爸爸,很早以前就想了。虽然他亲生的爸爸也很帅很优秀,但是让妈妈不开心就一定不是好爸爸,有了这个信念,他是怎么都不会去大老远的认亲去,不然凭他的聪明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爸爸?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叫她阿姨。”水筱避开他的话题,转而很正经的教训他道,“我差点没把命丢了才生下你,换得你叫我一声‘妈’,她呢?什么事都没干你干嘛叫她‘干妈’?”做生意的就不能吃亏,这事她就是不乐意。 “妈妈。”水冰拉长声音,小小的脸蛋皱成包子,“你别模糊焦点,我问你正事呢!”真是的,每次一说到‘爸爸’的事妈妈就会东拉西扯,说一堆有的没的,真欺负他好什么都不懂? 水筱坐起身来,正色道,“我有跟你扯淡?”虽然她的确是,但是绝对不会承认。 “你没有吗?”又来,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的确没人比得过他妈妈。 都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但有个这么能颠倒黑白的妈妈,他能学到什么好的?可怜的他一颗赤诚的红心呀,这么小小的就被妈妈污染成比墨还黑了。 水筱理直气壮,“我就没有。”当然那是假的,她就不想回答这问题怎么的。 水冰无力的妥协,“懒得理你,我还要睡。” 说完把小鞋子一脱,掀开被子上床,小小的身子像八爪章鱼一样黏在水筱身上,脑袋凑到水筱的脖子边,抱怨道,“妈妈,等我醒来的时候你不许睡着,你每次睡觉被子都掉的,现在我跟你一起睡,为了我的健康着想你绝对不能睡,不然你感冒了就没人让你折腾了。” 说完,一张小脸微红,把头埋在水筱的胸口,闻着那香甜的兰花香,缓缓睡去。 “口是心非的小家伙,每次都要我去想你的意思,不怕我用脑子过度早衰老啊!”水筱是这么说着,却没有掰开他紧紧抱着她腰身的手。 她明白的,他是吓怕了,怕她再一睡着就醒不来。 只是,他表达的方式还是一贯的别扭,真不知道这性子是随了谁的。 不过这样的他也可爱,她就喜欢。 深深的凝视他无邪的睡容,她轻轻叹息,她欠他的实在很多,也该补偿他些什么,既然他想要‘爸爸’,那她就给他一个好了,反正除了身边的三个追求者之外,苏娜娜还会再帮她介绍人。苏娜娜看男人眼睛毒的很,不说挖到一个大金矿也必然能挖到一个大的潜力股,再说凭她的美貌,也不可能没人要。 嫁就嫁吧,无所谓的。 身子下滑几分,给儿子调了个最舒适的睡姿,她和他一起睡着。 而这个时候颜子歌却不是平静的,借由开会的理由他到了征信社。 “她的孩子今年七岁,就读于A校的高中部,她还是未婚,据有人透露她是被人抛弃了才落到在出租屋租房子,目前在正大科技做会计。” 征信社里,含着一根雪茄的男人正把调查的资料给颜子歌,还颇为不解的问道,“先生,你花大价钱去调查一个有了孩子的女人,这是做什么?” 以他行走江湖多年的眼光来看,眼前的男人不但俊美无双,气势逼人,一看就是豪门子弟,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去调查一个像寡妇一样的女人,实在诡异。 颜子歌取过桌子上的文件袋,丢下钱,“这是十万,封住你的嘴。”警告似的看那男人一眼,“不该问的就不要问,记住你的职业道德,否则我不介意教你。” 这人也太狂妄了吧? 男人嘴里叼着的雪茄掉下,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颜子歌离去的背影,他行走江湖多年,还要他教?以为他是谁哦! 不过,男人看了看桌子上那一大袋的红色老人头,嘴巴咧开一条大缝,“有钱就好,哈哈,哦哦,钱钱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黄鼠狼爱鸡。” 说完,扑了上去,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陶醉。 从今天始,停了七年的命运轮盘重新转动,当他们都不是昔日的那个自己,那感情是在伤口好后延续还是在误会的鲜血淋漓的伤口下再无缘聚? 各位看官,请听下回分解。 16.-NO:16滔天怒火 优雅的咖啡厅,琴师优美的长指下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的乐曲像月光轻轻流泻在这宁静的空间,在袅袅的散发着咖啡香的烟雾里,那一张充满古典气质的面孔更是美丽到无与伦比,他看得痴了眼,都忘记该问眼前的举止优雅的女子姓甚名谁。 水筱轻蹙眉心,端起桌前那一杯咖啡,左手手指轻叩桌面,提醒对面的男人,绅士这么盯着一个女人很失礼的。 没错,今天是她出院的第三天,也是她的相亲日。 这人是来跟她相亲的对象,可是这人一来就冲着她发花痴,就差没滴出几滴口水,亏得苏娜娜还说这人是一精英,她怎么看这人怎么像看猪公,不是碍于礼貌,她早就拍拍PP走人了。 那男人犹自沉浸在自己的YY里,水筱的提示不但没注意到,反而唇边的笑容越扯越大,原本还算入得眼的面孔现在看起来像傻不拉几的二愣子。 水筱一阵恶寒,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暗骂一声苏娜娜,这女人是怎么搞的?这样的极品也能挑出来跟她相亲? 懒得再当别人观赏的‘免费的艺术品’,她站起身,无意往门口一瞟,眸子瞬间瞠住,低咒一声,“该死”她快速度的坐了下来。 而这时候那门外的人似乎是专门针对她一样,直直的往她这边走来,并在她的背后落了座,他灼灼的目光盯着她,那情势好似恨不得在她背后烧出一个大洞来。 真是浑蛋! 水筱暗骂一声,不示弱的挺直了背脊,她什么都没错干嘛要心虚?他喜欢当着他未婚妻的面眼睛‘红杏出墙’干她什么事?瞪吧,瞪吧,她就不信他能把她身上真瞪出一个大洞来,哼! 颜子歌是专门来找她的,当然他有记得带上未婚妻,本来打算一看到她就狠狠羞辱她一顿的,可是看到她笑盈盈的和一个男人面对面坐着,他的心里却奇异的有一种像吞了苍蝇的恶心感。 当然,他很理所当然的把这样的感觉归之于不爽,心里暗骂,这该死女人居然当着他的面红杏出墙,他还没真正动手她就立即另攀高枝,真不是一般的下贱。 宁子音不明所以,还以为她又惹颜子歌不高兴了,叫来服务生匆忙点了咖啡对颜子歌说上卫生间,就直接跑了。 当然,这时候的颜子歌是不会注意到她的,他现在充满恨意的眼中就只有水筱这个可恶女人的后脑勺。 和水筱相亲的那男人经由水筱这一站、一坐的刺激,也从猥琐的YY中醒了过来,清了清嗓子,摆出自己认为最有魅力的笑容,“小姐,请问你贵姓?在下免贵姓王,名霸,家人期望能成为一方霸主,呵呵。” 水筱额头划过三条黑线,这是哪家的父母缺心眼给儿子取这么个好名字?王霸谐音就是王八,龟孙子呀这,恶寒的说。 不过当着他的面她是不会立即拆台的,尤其是背后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看着她的人的时候,伪装起公式化的笑容,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大俗则雅,真是个好名字,一听就是有宏图大志的人。呵呵” 最后的两声是干笑,只要是人都能听出来。 听出她的言不由衷,在她背后的颜子歌阴阳怪气的接话道,“还没结婚就要被戴上绿帽子,王八这名字真是量身定做,举世无双啊!” 那王霸刚听水筱赞扬还飘飘然的,又听有人这么低语顿时囧了,看看四周却没看到有谁在说话,有气没地儿发,还是当着心仪美女的面,他连粗口都没法爆,只能憋着笑问水筱,“小姐可否告知姓名于我呢?” 水筱心里刚暗骂搅局的颜子歌到第十遍,再一听这王霸那文邹邹的话鸡皮疙瘩又起了一身,这孩子难道是两千年前刚诈尸的书生吗?说句话这么酸溜溜的是卖弄学问还是天生变态? 水筱正酝酿着该怎么接话,酸溜溜的颜子歌倒是接上去了,“她本来就是应召的小姐,你在她面前撒几把米,她就立即跟你走了,没用的人你要她名字干嘛?” 水筱听出来了,这浑蛋根本就是逮着时间搅局! 怒从心头起,她很努力的深呼吸,压抑下自己想打人的冲动,挤出一个笑容,“我的名字叫水筱,我……” 颜子歌再次打断水筱的话,接话茬道,“她在十七岁的时候就被包养,现在还有一个野种,龟孙子,你刚好可以当上便宜老爸,这种飞来的馅饼可不是每个男人都能碰到的,哦呵呵呵。” 王霸斯文的脸呈现扭曲状,站起身四周望了望,却只看到水筱的背后有一个冷漠的男人端着咖啡优雅的啜饮,其他的人各谈各的,根本找不出可疑的人来。 “没关系,只会在背后诋毁别人的不是老鼠就是鸭,我们是人,何必跟那种‘非生物’一般见识呢?你先请坐吧!”真的不在乎吗?那绝对不是! 水筱的一口银牙几乎都快被她自己生生咬碎,那笑容几乎是拼了命才挤出来的,天知道她要说完这句,而不是转过身对背后那人破口大骂,要花费多大的自制力! 颜子歌变了脸,这女人居然骂他是‘非生物’? 王霸心不甘情不愿坐了下来,歉意的对水筱道,“水小姐一介女流都有此等容人的度量,倒叫我……” 王霸的话还只说到一半,颜子歌又阴阳怪气的接话上去,“光听她的名字就知道她这人有多水了,还长着一张片子脸,这样的女人说话你也信,我建议龟孙子你重新到你妈肚子里回炉重造,然后念完幼儿园再出来见人,哦呵呵呵!” 水筱怒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男人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她再也忍不下去了,拍案而起,指着王霸的鼻子开骂,“你个浑蛋,吃饱撑着没事干干嘛不去为人民做贡献?说个话都要文邹邹的,你当全世界就你一人有文化,就你一人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啊?” 王霸目瞪口呆,刚才还斯斯文文的她怎么一下子这么彪悍?那他先前看到的都是幻觉吗?哦!他难过的捂住心脏,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梦中女神呀,啪啦一下,那影子碎裂的半点不剩。 骂完王霸,水筱像火车头一样冲到颜子歌的座位上,揪起他衬衫的领子恶狠狠的开骂,“你这种口不择言的小人,穿上衣服是衣冠禽兽,脱了衣服比禽兽还不如。今天出门你没刷牙呀你,嘴巴臭到我坐在你前面我都闻到,很恶心你知不知道?” 钢琴声停了,服务生呆了,咖啡厅的客人们的目光全部聚集到水筱和颜子歌身上,就连那躲在卫生间老久的宁子音也悄悄的探出头颅,观看这一幕。 水筱是被气昏了头,不然广天化日之下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番举动?可是这样一面的她是颜子歌从未见到的,从前的她一直是温柔而调皮的猫咪,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泼辣的像炸毛的猫一样,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心动,但理智却压过了心里所想,冷讽刺道,“跟我接吻,跟我上床的人是谁?那个时候我可记得你的身体有多么的Yin荡,我累了你都嚷着还要,怎么我甩了你,你又被包养你的金主甩了才想办法吸引我的注意力是不是?” 冷哼一声,他做不屑的模样,“就你现在这德性,白送给我,我都看不上眼。” 咖啡厅的人响起一大片的抽吸声,就连那王霸也傻了,自己相亲的对象居然以前被人包养过?不会吧? 水筱真的怒了,不然她也绝对不会干出这么缺心眼的事。 当然,周围的吸气声更加的大,就连宁子音也差点鼓起掌来。 17.-NO:17以暴制暴 她快而准的吻上了他的唇,身子紧紧的压着他的,一双手从他腰间往下,运用他曾教过她的方法,彻底的挑起他身体的火焰。 他们的肌肤之亲不止一次,时隔七年,当他们的身子再次相触的时候,那本就相互吸引的引力还是没有改变,他的身体还是会随着她刻意的挑动而起舞,这是他自己也控制不了的。 唇齿相依,相濡以沫,他们亲吻的如痴如狂,若不是水筱还记得自己是在咖啡馆,大力的在他有下一步过激的动作时推开他,他们甚至还有可能在这里上演更大尺度的戏码。 “我的一个吻你都拒绝不了,还说我白送给你你都不要?哼,我倒要看看你当着大家的面怎么圆这个谎言!”水筱狠狠的一抹唇,拒绝承认自己也有心动,冷冷抛下这句,像高傲的女王一般大步走了出去。 回过神的颜子歌手捏紧了拳头,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他? 冷眸有火焰迸出,一拿起座位上的衬衫,他快速的追水筱而去。 服务生先是愣了下,然后立即追了上去,高声嚷嚷,“先生,您的咖啡钱还没付呢!” 宁子音闻言,立即跑过去就抓住那服务生,心虚的道歉,付了咖啡的账,把东西一提,连咖啡都顾不上喝,快速的离开了。 那王霸还没从这巨大的惊吓反应过来,痴傻的看着颜子歌刚才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可怜的王霸,估计以后的一年之内是不会再敢上相亲宴了…… 水筱走出门外可就没了那嚣张的气势,反而真想拉根面条上吊算了,天哪,她怎么搞的?居然会干出光天化日之下强吻良家妇男的事? 呜呜,她心里在哭泣,多年的教养、修养、淡定怎么一到他面前就破了功? 他只是几句话就把她逗得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 形象呀,呜呜,全毁了! 又累、又倦、又沮丧,水筱哭丧着脸蹲下身来抱住小腿,真恨不得地下多出一个洞,好让她钻进去。 呜呜呜呜,她真没脸见人了。 “现在知道后悔了?”冷冷的声音在她脑袋顶上响起。 “后悔死了,我怎么这么缺心眼儿啊!”她下意识的回答,要是她知道问她的人谁,那她是绝对不会回答的,只可惜她在沮丧中,根本就没心思抬起头看人。 “你的心一早就没了,现在装什么假惺惺?” “我……呃,不对!”水筱本来想顺着话题答话的时候,察觉到这话怎么听怎么像骂她的,意识到不对劲,她抬起头来,一片阴云迎头罩下,某人的一口阴森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配上那恐怖的表情,好像恨不得将她咬死似的。 “我们谁更假?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呀你?” 水筱豁然站起身,坚持输人不输阵,以同等的恶气跟他对骂,却是起身的时候没看前方,结果用力过度,脑袋撞到了他的下巴。 “唔,好痛。”她捧住脑袋,唉唉叫。 她小脸皱巴巴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咪,害颜子歌心头一阵紧缩,多年的惯性使然,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去抱住她。但是在将碰上她小脑袋的时候,他想到了她的背叛,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恶劣的嘲笑她,“脑震荡了才好,你这没心没肺的女人要脑子也只会算计人。” 水筱一听这话,炸毛了,下巴一扬,“你这恶劣到发指的人还活在人世真是世界的第八百奇迹之一,阎王爷没长眼睛是不是?你这样的浑蛋他都不收,还放你出来危害人间,危害我!” 颜子歌怒火喷涨,她居然咒他死? “阎王爷不收我,是他的事,我现在就收了你,看谁能救你!” 不由分说的,他拦腰抱起她往马路走去。 “该死的浑蛋,放我下来。”被倒挂的水筱拼了命的挣扎,这该死的浑蛋男,居然绑架她? “师傅,去金海岸饭店。”颜子歌力气超大,水筱对于他而言就像是那孙猴子,再怎么闹也折腾不出他这尊大佛的手掌心。 “师傅,他这是强抢民女,救我。”水筱挣脱不开,只能转而向司机求助。 出租车司机有些厌恶的看着这一对极登对的男女,“你们情侣吵架回家吵嘛,我这还做生意呢!”这年头情侣吵架的事他可是看得多了,见怪不怪了。 再说,真没半点关系,光天白日下抢人,这要多缺心眼才能干得出来? 更何况,这扛着女人的仪表堂堂的男人一看就是精英分子,怎么着也不像坏人呀! “师傅,真的呀,他要打我,救命。”水筱急了,她这是真的,真让他绑架她到酒店,她这条小命还能在吗? “师傅,她是我老婆,我们之间出了点事,我必须让她冷静下来。” 颜子歌这话一说,水筱愣了下,心里的苦涩涌上,难过的想,要不是他背信弃义,她现在就是他的妻了吧! 也就是这时候,颜子歌快速的将水筱往车内一丢,关上车门,对那司机道,“师傅,快点,我赶时间。” “好嘞。”出租车司机以为他们达成一致了,提档,将车开了出去。 车开动了,水筱看着颜子歌嘴角那得意的笑容,一下子就醒了,猫爪子立即就朝他脸上挠去了,“浑蛋,居然骗我。”密闭的小小空间内,她对着他又挠又踹,张牙舞爪的像一只泼辣的猫咪,恨不得将他踹出车去。 颜子歌侥幸的躲过她的爪子却躲不过她横扫的长腿,腹部连着被她踹了好几脚,也就在这时候她的爪子又朝着他的脸抓了过来。 “你还有完没完?”他也怒了,单手抓住她的反扣住,借由男性先天的强势压她在身下,另一只手一拉,她胸口脆弱的白色纽扣哪经得过他这暴力?噼里啪啦一阵响,所有的扣子尽数掉下露出她胸口的大片肌肤。 “大色狼!”水筱囧,更努力的挣扎,却是不知,她越是动,胸口的那一双玉峰越是动的厉害,教一直禁欲的男人迷了眼。 “是你自找的!”低吼一声,他封住了她的唇。 18.-NO:18我是被你逼疯的 狂野执着,唇齿交缠,火热的气息在彼此口中传递,寸寸相思渲染,七年的爱恨纠缠在这深沉的一吻中,说不尽的缠绵,卸除那无尽娇羞。 他修长的手指像有魔力一般,轻柔的划过她肌肤的敏感处,激起她身体本能的情YU,挺起了身子迎合他,手儿也环紧他的身体,与他紧紧相拥,抛却理智,只去感受他赋予的一切,任由自己沉浸在迷乱的感官刺激里。 她的身体比她的嘴要诚实,不会口是心非的抗拒,这个事实取悦了他,也让他想起,那曾在七年前承欢在他身下摆动的水般娇躯,香软的感觉一如当年,甚至于她动情的发出的猫咪般的低吟也不曾变过,她的身子的触觉,七年,和他记忆里的还是一模一样,教他迷醉,想要她给予更多。 只是,这么多年在商场锻炼出来的冷静告诉他,这不是在他的房间,他不能对她太为所欲为,否则,她非恨死他不可。 心里是厌恶她的,可是情感却不受他自己的控制,这一刻他才明白,无论她做了多少对不起他的事,他还是会在乎她的感受,伤害她,一分一毫于他来说都好难。 深深的亲吻她,一寸寸的香肌,一寸寸柔情,寸寸相思,寸寸情,无限缱绻,万分痴迷,无声的诉说着他对她已不能说出的爱意。 车在宽阔的街道疾驰,司机很有道德的不回头,专心的将车开往那金海岸。 日光夺目,当车停下来后,颜子歌迅速抽身,解开自己的西装外套为她裹上,遮住她诱人的春光。 “卑鄙小人、浑蛋、乌龟王八蛋!” 微凉的风让火热的情氛瞬间降温,从迷乱离回过神的水筱扬手冲着颜子歌就是一巴掌,有些难以相信她差点由着他在车内要了她的事实。 她怎么搞的?一次的失神也就够了,她居然还由着他来两次? 车内又不避音,那司机不是都听到他们在干嘛了吗?这让她脸往哪里搁着? 颜子歌阴森个脸结了帐,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一把捞出她扛在肩膀就往金海岸大门走去。 水筱羞窘交加,不敢相信,他不但不搭理她还把她当大米一样扛着进饭店?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她拼了命的捶打着他的后背,他不要脸她还要脸,被这么扛进去,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 “你想要所有人看到你的泼妇就使劲折腾,我可告诉你,你衣服的扣子一颗都没扣,你要是想当众表演,就继续动。”颜子歌脚步也不停,压低了声道对撒泼的水筱警告。 “不要脸。”果然水筱没有再动,红着脸儿,咬紧了唇,发誓待会到房间一定给他好看! 颜子歌开了房间,拿了钥匙就随着服务生往房间走去。 服务生上前带路,高大俊美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扛着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女人,这组合怎么看怎么怪异,一路很多或回房或出门的客人都忍不住对他们看上几眼,再低下头接头交耳一番,然后发出极其暧昧的窃笑声。 水筱即使是低着头不看人,却也是被那一道道火热的视线看到头皮发麻,真恨不得自己找个地洞钻了,暗骂自己丢人,也恨声怨他脸皮比城墙还厚,丢大了脸还能面不改色。 短短的几分钟在最难熬的时间过得特别慢,当颜子歌终于打开门将水筱像猫一样丢到床上的时候,水筱都感觉自己像刚走完万里长征一般,整个人都差点崩溃了。 “先生,祝福你入住愉快。”温和的服务生维持着礼貌的微笑,完美的发挥大饭店的服务生该有的礼貌,充分的发挥了不偷看、不打听、不好奇的优良美德,向颜子歌告别。 颜子歌嘴角抽了抽,有那么一只接近暴走的猫在背后对他虎视眈眈的,待会就是驯猫,还能愉快到哪里去?不天崩地裂就不错了。 “嗯。”饶是如此,他还是礼貌的回答一声,合上了房门。 早就蓄势待发的水筱一看颜子歌将门一合上,立即从床上跳起来,张牙舞爪的就朝颜子歌扑上去了,“浑蛋,当着别人的面欺负我你好玩是不是?我们早就两清了,你到底还要缠着我干嘛?神经病、疯子、脑残、浑球” 越说她也就越生气,努力压在心里七年的委屈一瞬间爆发,恨不得当场把他挠成斑马,她才解气。 “你疯了你。”颜子歌躲过她的猫爪子挠脸的动作,将她的身子翻转,精硕的身子压她在门板上,死死的压制住她所有的动作,不让她再妄动半分。 “我是疯了,还是被你给逼的。”身体不能动,嘴巴还能动,眼睛还能动,她恶狠狠的瞪着他,冲着他的肩膀就是一口。 “咝。”颜子歌吃痛,肩膀重重一颤,瞪着她含着怒气的眸子,他的怒气也迸发了,“你是猫呀你,见人就咬!” “我就是猫又怎么着,我爱咬就咬,我咬死你。”他这么一说她的眼睛都红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他就咬,跟发了疯的猫没两样,爪子被抓住不能动,她就用嘴,满口的利齿也不是只充门面用的。 “你给我冷静点。”颜子歌闪躲着她的利齿,却是止不住她的攻势,发了疯的女人不能惹,而发了疯的聪明女人更不能惹,在最失理智的时候,她都能保证最精准的判断力,口口都是冲他防备松散的地方咬,逼得他不得不退后,一不留神,衣衫就被她撕裂,她的唇齿一下子就凑到了他的胸口。 他闪躲不及,闭上眼睛,打算咬牙承受这疼痛的时候,她却久久没了动静。 他疑惑的睁开眼睛,她张开的唇还停留下他的胸口的一公分处,而他,也看到了她胸口和他一样的烙印处——左胸上他们曾交换过的齿痕。 那时候的他们是相爱的,他陡然回忆起昔日的过往。 那天,他从家里赶到这里,什么话都没对她说就强要了她,之后她什么都没问,只是提出了这个要求,让他狠狠的咬下去,越痛就越是能铭记。 “为什么还在?”水筱着迷一般的看着那深深的齿痕,也是想到了当年那一天她对他许过的誓言,说好一辈子不弃不离,却是在最后劳燕分飞。 他不是有别人了吗?凭现在的医疗手段,去掉一个齿痕根本不是难事啊! 轻轻的吻上,泪水纷纷而落,是苦涩还是欣喜占据心里的更大地方呢?这一刻聪明如她,也想不通。 “那是我恨你的证据。”他陡然冷漠的说道,打横抱起她的身子,抛向大床,身子随之覆了上去,避开她朦胧的泪眼,深吻住她苍白的唇。 19.-NO:19妖精打架 不恨吗?不,不可能! 那个时候,他全心全意的去爱她,只恨不能当成口中宝,掌上珠。 而她呢?她却是为了他父亲给予的钱而接近他,所有的情都虚假,爱都是幻觉,甜言蜜语都是违心之言,他像一个傻傻的玩偶,被她用感情的丝线牵制,一举一动都随她控。 她从不曾送上表白心意,而他却傻傻的奉上一颗真心,只为博得她一笑。 他的爱,她不曾珍惜过,而他却连誓言都想背负,想叛离一切带她走。 而她,却是将支票和他给她的订婚戒指塞到了他爸爸的手里,笑着倚靠在别的男人怀里,对他说出那般绝情的话,字字针,深深扎进他的心脏,刺得他一颗心鲜血淋漓。 她做了这么多伤害他的事,他就能不爱她吗? 不爱吗?不,不可能! 要是真的不爱,为什么每每在倦极的夜,他会站在那穿衣镜前一遍遍的看胸口她留给他的烙印,一遍遍的触摸,想着她娇憨的表情,诱人的红唇? 要是真的不爱,凭着他现在的能力,他有足够的把握把她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他没有,除了口头上骂着她,他实质性的动作什么都没做过。 是恨,也眷恋,她就像是一朵曼陀罗,一早就在他的体内种下了毒,他想挣扎,却是一步步的深陷。 而她呢?这个无心的女人,她拿他当什么? 吻,无限缠绵,他深深的吻着她,泪水沿着面颊落下,一直流进他们贴合的唇,融入舌尖,苦涩蔓延,连呼吸都是疼痛的,烫的人连心都疼。 寸寸衣衫剥落,她闭着眼睛不看他,自欺的告诉自己,他还是七年前那个子歌,还是不曾背叛过她的那个人。 “嗯。”在他湿热的吻吻上她的锁骨的时候,她无意识发出低吟,久未识的情YU,再次被他挑起,感官陷入迷幻里,不由自主的挺直胸膛,想要他更近一步的触摸。 颜子歌是心动的,可是看到她娇媚的样子,他不禁又想到她也是这样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的,醋意冲昏了他的头,嘲讽的话又不由自主的出了口,“果然是人尽可夫,我前戏还没做多久,你这里就开始有反应了。” 他的长指停留在她腹部的羞涩处,隔着那柔滑的布料暧昧的一戳,她咬牙,刚才还迷乱的思绪瞬间清醒,合上长腿,双手用力将他推开。! “滚,我不想看到你。”她拉着床单罩住自己仅剩下一条内在美的身子,抓起那床上的枕头、被子就往他身上砸,她实在太生气了,他凭什么这么侮辱她? “怎么,我说中了你的痛脚了?”不顾她的攻击,颜子歌一个箭步冲向她,完全不给她反抗的机会,生生的将她按在床上,扯下领带缚住她的双手。 “浑蛋,你放开我!”她不甘心的乱动,身子扭成一条虫,身下整齐的被子被她这样一弄,顺便变成皱巴巴的像一团干菜。 “既然你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那再卖给我一次有什么不可以?”翻转她的身子,他精硕的身子准确的覆了上去,长腿挤进她的腿中央,彻底断绝她妄动的机会,狂乱的亲吻着她。 怒火将理智尽数焚烧,水筱一边避开他的亲吻,一边失声嘶吼,“我就是卖给你爸,也不卖给你。” 这句话像一记炸弹引爆了颜子歌的神智,毁掉了他最后一丝怜惜的心意,他狠狠的咬住她的唇,长指下拉,用力撕开了她身上最后一丝遮蔽,男性的象征毫不怜惜挤进她干涩的甬道里,惹得她发出痛苦的哀嚎以及更大力气的抗拒,迫使他不得不花更大的力气的去扣住她挣扎的身子。 撕裂般的疼痛也几乎将水筱的神智摧毁,她更用力的挣扎,唇被他狠狠堵住她恨的咬住他的唇,他吃疼,却没有撤退,更用力的咬了她一口,他和她的血交融在一起,含血的唾液在他们口中交换着,有些甚至沿着他们的紧贴的唇角流下,血的味道,Yin靡而绝望,和那痛苦的喘息合奏成一曲绝望的哀歌. 他没有停止在她身体的冲撞,而她也没有停止过挣扎,在她手腕因挣开那领带而变得又红又肿的时候,终于是让她挣开了那舒束缚,而她重获自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的抓向他的背,长而尖的指甲像那刀刃割破他的肌肤,让他吃疼的为之颤抖,迫使他停住动作。 颜子歌愤怒的看着她带泪的倔强眸子,厉声嘶吼,“好啊你,我就让你抓,我今天非将你的爪子一个个的拆掉不可!” “你拆,我让你拆,我告诉你,你最好是做好最坏的准备,我要是还能踏出这个房门,我就拆了你。”水筱也是怒极,双手前伸,冲着他的脸就是两爪子,颜子歌头向上一扬就轻易的避开了她的攻击,她的手却还是狠狠的落在了他的胸口,深深划下两道红痕。 “我抓死你,我抓死你!”一击得手,她的手再次朝他伸了去。 敢欺负她,她就有本事将他的脸挠成大花脸,她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他怎么出去丢人现眼! “你还真上瘾了是不是?”颜子歌惊险的捉住了她的手,从她身子里退出,却是没想到,水筱发威威力惊人,手被钳制,她的嘴又朝他咬了过来,一下子没防备好,他的胸口又多了一个大的齿痕,刚好和他原有的那个是一对。 “抓住我的手又怎样?我咬死你。” 她得意的笑,使出蛮力抱着他的手就是不让他动,趁着这机会对准他的下巴、脖子、肩膀就狠狠的咬,打不赢他,她咬死他,挠死他,看他还敢不敢欺负她! “你疯了你。”颜子歌被躲都躲不开,连着被她咬了好几口,本就恼怒的他根本就不顾上什么风度什么,她咬他也咬,最好大家都别见人了。 “你还是男人吗你?干嘛咬我?”正处于得意当儿的水筱自己被咬了一口,立马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斗志昂扬,冲着他就拳打脚踢,又扑又咬。 “我这就让你看看到底我是男人还是你是男人!”都这份上了,他今天就把她当猫驯,她再不乖,他不拆掉的她的爪子也要把她的牙齿拔掉几颗。 “我是男人,你不是!”她就跟他杠上了,手脚被抓住,她再扭、再咬,今天不整死他,她就累死自己! “我们就试试看。”他说到做到,连她的手和人一起压在身下,撕碎那床单,不顾她身体扭得像麻花,硬是将她的腿绑上,再死死的捆住她妄动的身子,最后死死的用布条塞住了她的嘴。 “我让你动、我让你踹,我让你咬!”衣衫不整伏在床上的精疲力竭的他把她的脸当橡皮泥捏还不解气,又扑上去狠狠的冲着她的腮帮子就是几口狠咬。 “呜呜呜呜。”水筱抗议,就恨自己不能动,不能再扑上去咬他。 “有本事你给我爬起来,我看你怎么爬!”他得意的环胸看着她脸上的愤怒表情,真比自己赚了好几百万还开心。 “呜呜呜呜呜。”她使劲瞪他,真恨不得自己的眼光可以杀人,这样,她就能将眼前的小人千刀万剐。 “你再叫也没用,我告诉你,夜还长着呢,我非让你求饶不可!”他笑得格外阴森,迎着她的视线,诡谲的勾起唇角,让她连心都凉了大半,眸光也转为恐惧。 难道在国外几年,他染上了这方面的怪癖了?现在正打算这么对付她? 眼看着头顶的阴云越来越大,她很没用的眼睛一翻,直接就晕死了过去。 “我会让你醒来的,小野猫,我今天非整死你不可!”他用力的朝着她的人中狠狠的掐了过去…… 当醒来的水筱再次看到他的面孔的时候,真恨不得再昏过去一次,可是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看见她醒来,他口中的酒顺势喂进了她的嘴里。 水筱脑子一懵,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他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的! 惨,她喝酒会……这该死的小人,居然掐准了她这个弱点来对付她!!! 20.-NO:20变身的小醉鬼 纯酒精的烈酒一口口的从他口中哺进她的口中,渐渐的,她清亮、愤怒的眼睛变得迷离。他却是不放弃,一口口的灌进她的嘴里,直到她满足的打酒嗝,他才慢慢的拆开绑住她的束缚,好整以暇的坐在床头,将那电脑的摄像头的录像对准床铺。噙着一丝愉悦的笑,等待她接下来的表现。 水筱眨眨迷茫的眼睛,待到视线重新能汇集之后,她美丽的桃花眼上挑,唇角噙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缓缓的爬到颜子歌跟前,食指轻佻的抬起他的下巴,“乖,给爷笑个。” 那眼神、那语气就跟那电影里男人调戏女人的戏码是一模一样,要是认识水筱的人看了,都不敢相信,那举止优雅从容的乖乖女还有这样惊世骇俗的一面。 是的,水筱是一喝醉就会变身,不但面貌会变得妖媚异常,就连行为举止也会和先前大不一样。 就比如现在,她会说出这般轻佻的话来。 而这个秘密,是有一次他生日,他一时兴起和她喝交杯酒时发现的。 “乖,大爷我要钱有钱,要貌有貌,跟了大爷……”她打了个酒嗝,拍了拍胸脯道,“大爷我……我保证,嗯……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呃!” 她又打了个酒嗝,迷蒙的视线看着他,奇怪的发现他的脸好像变成了好几张,她摇摇不怎么清醒的脑袋,揉揉眼睛,抱怨道,“你笑……呃。怎么要晃脑袋?” 她迷茫的看着他,只觉得他好像一下子变成好几个,她都分不清了。 “不准……呃,动!”她坚决的抱住了他的脑袋,睁着醉眸满意的看着他,“怎么不笑……看不起大爷的钱?” 颜子歌很配合的摇摇头,诱哄道,“我要你陪我,好不好?” 他的话逗得水筱哈哈大笑,连着亲了他好几口,赞赏道,“嗯,小娘子真上道……呃,大爷我喜欢!”说着还很色的摸了她胸部几把,嘿嘿嘿嘿的笑。 颜子歌身子一震,都没想到她出手这么快,被她这么一摸,身子立即就有了反应。 心里暗暗苦涩一笑,他的身体和她的手实在太熟,经不起她半点撩拨啊! 不过他很清楚,现在的他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就放过充大爷的小醉鬼,他喂她喝酒可是另有目的的。 “那,我就和你在一起,不签卖身契行不行?” “卖身契?”水筱晃晃脑袋,混沌的思绪渐渐理清一些,她恍然大悟的抱住他的脖子咯咯直笑,“卖身契在哪里?我先看看。” “在柜子上,就是那一张纸。”颜子歌很奸诈的指向床头,是的,那是一份卖身契,而且是她的。 “嘿嘿,我看看。”水筱身子往前倾,抓住那一张纸,直起身仔细的看了又看,重点数数字后面的零。 颜子歌眸子一瞠,她柔美的凹凸有致的娇躯就在他眼前,丰满的嫩白双峰两朵红梅娇艳无比,纤细到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往下呈最完美的S型曲线,教他本就强压抑的yu望更加肿胀,恨不得立即就将她狠狠占有。 可是,她还在研究那卖身契,不到最后他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嗯嗯,这个不错!”水筱研究完,确定自己没吃亏,高兴的将印泥取来,抓住他的手,邪笑道,“这很合理的,我们来签。” 颜子歌摇头,憋红了一张脸。 “不签也要签!”水筱脸色一变,霸道的抓起他的手,狠狠的按上印泥,直接盖章,然后她自己也盖了上去,完后,乐不可支的把东西一抛,“嘿嘿,你现在就是我的……唔。” 事已成功,此时再不动更待何时? 颜子歌长臂一伸,稳稳的抱住她柔软娇躯,深深的堵住了她的唇,大手游移在他肖想已久的娇躯。 水筱只觉得头好晕好晕,只能凭着本能回应着他的热情,不过她有迷糊在想,这个伺候她的人她真是选对了,长相好,身子骨也不错,很讨她喜欢。 温柔的触感,残忍的扬起的唇,他的模样和先前是那么不同,可是,她没有发现。 “等着接受惩罚吧!” 他如此在她耳边低语,性感的舌暧昧的划过她脆弱的耳珠。 “呃,什……什么?”水筱没怎么听清,侧过头,迷茫的看向他,心里也察觉出一分诡异来。 颜子歌顿时换上一副温柔的面孔,抱着她翻转过来,“我想要你,好不好?” “嗯嗯。”她以为自己听到的是幻觉,憨憨的笑了。 他的吻从她颊边落下,缓缓滑过她白皙的脖颈,香而酥软的胸脯,再到那小巧的肚脐,折磨人似的,在她肚脐中周围划着圈圈,惹得她难受的低吟,双手抓紧了床单,身子不知所措的颤抖着。 “要我吗?”他缓缓抬起头来,因被情Yu渲染出一层绝美红晕,像极了媚惑人的妖精,说不出的诱人,直教水筱也看傻了眼睛,都以为他是妖孽降世。 “我想要你。”他缓缓的挪动身躯,直到能伏在她耳边低声细语。 “唔。”她想说话,却是被他堵住了唇,而他突然闯入的她身体的那一部分,也引起她身体最深处的颤抖,教她身子前拱,手儿环住了他精瘦的腰。 双唇相合,撇去先前的恩怨是非,将真心交付,这吻很真,浓浓情意宣泄无疑,他驰骋的动作很狂野,手却很轻很轻,温柔似水,不舍毁去她半分的美好。 而水筱也是快乐的,迎合着他的动作,心里的那一处空虚已久的角落被他的温柔填满,心里暖暖的,幸福油然而生,好似所有的烦恼在这一瞬间尽数忘却,她的眼里只有他。 一室的缱绻春光,缠绵无限。 久久之后,他嘶吼一声,灼热的体液尽数射进她的体内,满足的趴在她的身上,发出一声长叹,沉沉睡去。 她也很累,浑身都是汗,他压在她身上也很重,她的手却是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只得疲倦的闭上了眼睛,听之任之,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梦乡。 他们都很累,所以睡得格外的香,只有那尽职的电脑仍是不肯眠,录完了他们的激Qing戏码,继续的再录他们的睡姿。 21.-NO:21残忍的伤害 宿醉的感觉实在超差,不止是头疼欲裂,就连汇集视线起来都是那么的难,水筱皱眉,揉揉自己发疼的脑袋,难受的动了下身子,却是一下子被吓醒了。 “啊!” “一大早的,你很吵!”被吵醒的男人捂住了她的嘴,压在她身上的庞大身躯却没有动半分,头一歪,靠着她的脖子继续睡。 水筱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有这么无耻的人吗?他压的她全身骨头都疼了,还好意思说她吵?正想死踹他的时候,猛然发现他们很不合宜的尴尬姿势,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昨晚的事,眸中两簇怒火倏然点亮,使劲的在他身下挣扎。 这该死的浑蛋,强行把她灌醉整整折腾了她一夜还不算,现在拿她当床垫,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经由她这么一闹,他们本来就贴合身子再度擦起了火花,身体那一部分的灼热让尚在迷糊中的颜子歌醒了过来,扣住了她的双肩。 “小猫猫,我昨晚一夜的调教还没让你学乖是不是?”他很恶劣的说着调侃她的话,还很暧昧的舔了舔唇,好像还意犹未尽似的。 水筱涨红了脸,重获自由的唇愤怒的吐出两字,“无耻!” 说是无耻还是好听的,她真的该骂他下流才对!昨夜的他就像疯子一样摆弄她的身子,换的姿势一个比一个难堪,还强逼着她配合,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颜子歌不以为杵,唇角勾出邪魅的笑容,挑起一道眉,“那昨夜在我身下苦苦哀求我,一遍遍说着‘我要’的女人不是更下贱吗?小猫猫,对不对?” “对你个头。”要不是受制于他,她非扑上去再多咬他几口。 颜子歌冷冷一笑,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愤怒的眸子对着她,“我已经不是七年前那个被你骗得团团转的颜子歌,你的大小姐脾气在我面前最好都给我全收起来。” 说着,掐紧她的下巴狠狠用力,唇角的那抹笑越发残酷,“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这绝对是警告,他说到做到。 “哼!”水筱冷哼一声,伶牙俐齿的反驳道,“我也不是七年前那个可以让你随意摆弄的水筱,想对付我,你也要看看自己的斤两够不够!” 他强势,她也不是好惹的,真要对打起来,还指不定鹿死谁手! 水筱挑衅的话让颜子歌红了眼,语气越加阴森,“那我们看看谁斗得过谁。”说着指向那一侧桌子上正亮起的笔记本上那一颗红色的实心点,“看看那里。” 水筱闻言看去,眸光一瞠,破口大骂,“姓颜的你个浑蛋,你喜欢录这种影片干嘛不脱光了到大街上拉人去啊你?禽兽!” 颜子歌不怒反笑,残忍的道,“真看不出来,你饥渴到了这种程度,是禽兽你都能张开腿。” 他讽刺的话让她脸色瞬间惨白,却也冷静了下来,反讽刺回去,“是呀,我饥渴,那你呢?明知道我是这样的女人,你还碰我,岂不是比我更贱?” 颜子歌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瞪着她的眼睛像恨不得射出火来,一下子就把她烧的渣滓都不剩一点。 水筱抬起下巴,不甘示弱的回瞪他,以眼神明确的告诉他,她一点都不怕! “无耻!”颜子歌怒的低咒一声,甩开她的下巴,赤身气冲冲的走向浴室。 获胜的水筱揉揉被掐疼的下巴,却也不避嫌的盯着他走进浴室,色女如她,他的身体早在七年前她就了如指掌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不过她现在重点看的不是他结实的体魄,而是他后背上被她抓、咬而成的惨烈斑马纹,越看她就越乐,心里不无阴险的想,哼哼,欺负她,他也没讨到什么好吧! 听得里面水声哗哗响,水筱笑了一阵,这才觉得自己就这么躺着也不是办法,一掀开被子,她登时尖叫,刚才幸灾乐祸的心思全飞了。 “该死的乌龟王八蛋!”她现在想哭,更想杀人。 这浑蛋,不但把她抓他的伤全还给她了,还多‘赏赐‘了她更多的青紫痕迹,搞得她现在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白一块的,好像是从那大牢里被放出的重刑犯一样,惨不忍睹。 颜子歌在里面听到她的尖叫声,蹙了蹙眉,加快了洗澡的速度,不过还是在穿衣的时候看了看自己后背,她下手真不是一般的狠,他整个背都快被她抓成斑马了,再看看胸口,手臂,她的齿痕随处都可见,让他不由得浮上一抹苦笑。 “还真是不留情。”颜子歌摇摇头,扣上衬衫的最后一粒扣子,拉开门走了出去。 这时候的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心情比他脸上的一抹苦涩要好得太多。 “你跟我说,什么叫做我把自己卖给你?” 颜子歌出门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的水筱怒气冲冲的把那‘卖身契’直往颜子歌手上塞,蛮不讲理的道,“我告诉你,这是不作数的,昨夜我喝醉了,而那酒是你灌的。”她完全忘记了,这合约还是她硬拉着他的手签下的 颜子歌在看清楚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后眸中闪过一抹惊艳,他的衬衫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她个子娇小,而她因生气而鼓起的腮帮子让她看起来真像一只炸毛的猫,可爱又嚣张,教他很想伸手摸摸她。 但是他坚决的遏制了自己这样的念头,牵唇冷冷一笑,“一句错误就可以抹杀做过的错事的话,那这个世界就没有犯人了。而且……” 他压低声音伏在她耳边提醒她,“这个还是你自己抓着我的手签下的,你忘记了录影还是可以作证的。” “你看看它还能不能为你作证!”水筱快步跑到那电脑桌前,搬起电脑就要砸下去。 “你砸了也没用,昨晚我就留下备份的文件了!”颜子歌环着胸,说起谎话,脸不红气不喘。 “你到底想怎样?”水筱怒的将电脑放回原处,恨恨的瞪着他,“开出你的条件!” “做我的情人!”颜子歌丝毫不带感情的道,“你也只配这样!” “我拒绝!”她死也不会答应的。 “由不得你!”颜子歌冷哼,一瞬间阴沉下去的眸子寒若冰晶,“你要是不肯,我不介意将我们私密的影片放到网络,更不介意像你要赎金。” “你……”水筱气得脸色惨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颜子歌冷瞟了她一眼,像是满意她的表现似的,牵唇淡笑,“给你三天的时间,想通了就跟外面的人联系。”说完再不看她,举步拉开门离开。 “我要告你非法监禁!”水筱扑了上去,却是被他突然合上的门差点撞到了鼻子。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掏出口袋的遥控器,按下上锁的键,颜子歌瞪了一眼那合上的门,心情很好的离开了。 22.-NO:22她是我的女人 水筱不死心拍着门板,感觉出门是隔音的之后挫败的踹了门几脚,气冲冲的往浴室走去。边走还边低咒,“吼,真是过分!浑蛋再升三级!”她绝对要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他的气味一点都不要留下。 而另一边,紧张的晨会之后,颜子歌回到办公室,很意外的看到了等候他的颜子婷。 “我就不能来看看你?”颜子婷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亲人都搞得跟半生不熟的人一样,真是够悲哀。 “我没这么说。”颜子歌合上门,走到办公椅上坐下,输入密码,打开文档查询着信息,“你来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颜子婷闷闷的道,怎么感觉这么生疏的。 颜子歌抬眸,淡淡道,“你只有在有事的时候才想到我。”没事的时候,她都是离开他远远的,美其名曰,不喜欢和冰山待在一起。 “呃。”颜子婷面色一窘,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颜子歌看出她的窘状,也不想再多为难她,就开门见山的道,“有事你就说,我很忙。” 说着,随手拿起会议的提案,对照电脑的资料,仔细的比对着。 颜子婷咬咬唇,瞅瞅他的脸色,确定他在很正常的情绪之内,才呐呐的道,“我看到筱筱了。” “然后呢!”颜子歌还是面无表情,教人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有孩子了,是个男孩,七岁,会不会是你的?”她偷偷的观察他的脸色,一边也瞄瞄那并未完全合上的门,盘算着,他要是想揍她,她立即就跑。 果然,颜子歌脸色瞬间大变,平顺的A4纸立即变得皱巴巴。 “关我什么事!”那语气,好像是生吞了苍蝇一般。 颜子婷壮了壮胆,鼓起勇气道,“七年前,你和她在一起的不是吗?” 颜子歌冷眼扫向颜子婷,深黑的眸子凝结的滔天火焰足以毁天灭地,颜子婷吓得身子一颤,腿都在发抖,差点就没用的逃跑了。 气氛一瞬间凝滞,久久之后。 “管好你自己。”在颜子婷以为自己会被那目光瞪到虚脱的时候,颜子歌冷冷的道了一句,随即就撇开了视线,再不看她。 “那我走了。”颜子婷识相的拎起坤包,也不敢看颜子歌那僵硬如大理石雕铸的脸部线条,踉跄的跑了出去,关门的时候太急,门合上后发出大的砰声。 “该死的女人!” 颜子歌蓦然大吼,重的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电脑都跟着抖了抖。 正在和儿子秘密通话的水筱大大的打了个喷嚏,抓过床头的纸巾擦了擦鼻子,顺手把垃圾扔进垃圾篓子里。 “妈妈,你不会又感冒了吗?”水冰在那头嚷嚷。 “才不是。”水筱反驳道,吸吸鼻子,恨恨道,“肯定是那乌龟王八蛋在骂我!”不然无缘无故的,她打什么喷嚏? “乌龟王八蛋?谁啊?”水冰有些疑惑。 水筱想到颜子歌就来气,愤愤道,“你那无缘的混账爸爸,除了他,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我气到咬牙?”真不知道他是她克星还是怎么的,她一碰到他就根本提不起对别人的那番理智和算计,实在够挫败! 水冰抓住了重点,举一反三道,“所以你现在是被我拿无缘的混账爸爸绑架了,难怪昨晚你都没回家!”这下他懂了。 “就是他。”水筱恨恨道,“破坏我的相亲,还把我绑架到饭店,口口声声还要囚禁我。”尤其是还侮辱她,要她当他的情人,简直就是过分! “那妈妈,你要不要我前去营救?”水冰有些幸灾乐祸,却还是一本正经的问道。 水筱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绝了,“我要查出他打什么主意再离开,不能这么便宜他。” “你舍不得他?”水冰捂着嘴儿偷偷笑,很有心情的八卦道。 “啐。”水筱脸红,恼怒道,“小鬼,你皮痒痒是不是?我舍不得他?你的脑子今天都叫猪油灌满了是不是?”她舍不得他才有鬼,要不是他把她脸上咬得太重,以至于齿痕一夜后还印在她脸上,方才两方的保镖询问她的时候,她早就答应了。 “呃,别生气。”水冰一听就知道某人恼羞成怒,再招惹下去倒霉的肯定就是他,立即错开话题,“那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最早三天,最迟七天后。”水筱深吸一口气,让心情平静下来,努力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听起来不要那么愤怒。 “好吧,照顾好自己。”水冰也不多过问,她的事情,她自己会处理的。 “先这样。”水筱摁掉耳钉上的小按钮,结束了通话,再看向床头那早被拔掉的电话线时,脸色又黑了。 “该死的浑蛋,干嘛拔掉电话线?” 气呼呼的拉起薄被盖住身子,她继续睡觉,四肢现在都还疼着,这么好的房间,不睡实在对不起自己。 “听说你又和水筱最近走得近了?” 晨远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强势逼人的颜涵和一脸冷漠的颜子歌对视着,一样强大的气势,目光在空气里激烈交锋,不遑多让。 “我养情人也要知会你?”颜子歌冷哼,完全不把颜涵放在眼里。 “你忘记她的背叛了?”颜涵怒道,“七年前,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你戴绿帽子,这样的贱人你到底喜欢她哪一点?” “你不是我,你没有立场跟我说这些。”颜子歌冷冷对上颜涵的眸子,唇角扯出一抹冷极的笑,“她是我的女人,我喜欢纵容她,关你屁事!” 颜涵怒的重拍桌子,双目几乎可以喷出火来,“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手上的权利是谁给你的?我告诉你,我既然有本事把你捧上这权利的巅峰,也照样有本事把你丢下地狱!卸除晨远总裁的光环,你什么都不是!” 颜子歌毫不在意的讽刺回去,“你也别忘记了,是谁牺牲自己让宁氏集团在晨远最困难的时候注入资金,又是谁在接手晨远之后将晨远的版图扩大了原本的三分之一!” “逆子!”颜涵被逼到哑口无言,恨恨的啐骂,“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跟长辈反目,你真有出息!” 颜子歌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警告道,“她是我的女人,我可以打、可以骂,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她!” 他一针见血的戳穿颜涵的算计,“收起你的歹毒心肠,不要让我找出你对付她的证据,否则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父子谈判正式撕破脸,没讨到好的颜涵气得牙关打颤,脸都发白了,“蠢货。”一跺脚,气冲冲的离开了。 颜子歌深吸一口气,目光调回电脑上,打开饭店房间的监视屏幕,那上面,猫咪一般的水筱睡得正香,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好梦嘴角还吹起了小泡泡。 颜子歌僵硬的脸部线条一瞬间就柔和了下来,不过看着看着他就恼火了,他为了她头疼的要命,她却睡得香喷喷的实在过分。心动就立即心动,把电脑一关,拎起西服外套,把笔记本一提,快步走出办公室。 “总裁,你这是?”出门之后正巧遇上了拿着文件来的女秘书,女秘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疑惑的看着行色匆匆的他,好像中午没什么会议吧,他这是要去哪呀? “今天我早下班。”颜子歌冷冷吩咐道,“今天的会议全部延后,文件放在我桌子上。” 女秘书纵使不解,还是点点头,“好的,总裁。” 颜子歌不再多说什么,快步走到专属电梯前,摁下了专属电梯的下楼按键。 23.-NO:23借着酒醉陷害 包厢将热闹的舞厅与室内隔绝出两个世界,柔和的橘色光芒铺满整个室内,采光良好落地窗能将半条街的繁华尽收眼底,就是不喝酒,在这看风景也不失是一种愉快的享受。 “我说你就别喝了,都喝醉了。” 杨锐第十一次拦下颜子歌猛灌酒的动作,先前的好心情都被破坏殆尽,都很后悔在叫他来这里,给他猛灌闷酒的机会。 是的,从颜子歌推开这包厢门的第一刻看到酒开始,就一直喝到现在,问他什么都不说,拿酒跟白开水一样喝。 颜子歌睁着一双醉眸,不悦的甩开杨锐的手,咕哝道,“我哪有……哪有醉?” 杨锐没好气的夺过他手上的酒杯,“喝醉的人都不会说自己醉的,你要是不高兴见我就直说,用的着这么折腾自己吗?” “嗯嗯。”颜子歌摇摇头,摆手道,“我哪有……不想见你?要是……”他打了个酒嗝,“要是我不想……不想见……见你,我就不会……不会来了。” “我送你回去算了。”杨锐放弃了自己的先前的提问的想法,现在颜子歌都醉到连说话都大舌头,问什么肯定是问不出来的。 说完,走到颜子歌的身边扶起他,“你早点休息。” “我没醉。”颜子歌抓着杨锐的手臂,打了个酒嗝,白眼翻了翻,“我还……还能喝,咱不走。” “我们出去喝。”杨锐无奈的道,跟醉酒的人杠上,肯定是没用的。 “嗯。”颜子歌想了想,摇摇头,再点点头,笑嘻嘻的指着杨锐的鼻子,“好,出去喝。” 杨锐深吐出一口气,费力的扶着颜子歌往包厢外走去,幸而送颜子歌的司机还在外面等着,一看到他们过俩,立即就迎了上来,协助着将颜子歌扶进车内。 “杨少,我们家少爷我送他回去就行了。”那司机是颜家的老司机了,和杨锐也见过不少次,说话自是有些熟稔。 杨锐笑笑,“那麻烦宋叔了。” “习惯了。”车内宋航不在意的笑笑,“杨少,你继续玩,我先走了。” “慢走。”杨锐对着他挥手,目送车开出去老远才走回PUB。 “去金海岸饭店。”车开出一段距离后,颜子歌从后座上坐正了身子,对司机吩咐道,眼中哪还有一丝醉意。 “好的。”宋航也没多问为什么,直接就换了个方向。 颜子歌打开水筱所在的房间的时候水筱还在睡觉,他也不管什么的,沉重的身子就直接往她身上压去,睡的正香的水筱才闻到一阵酒气,刚想捂住鼻子,身上猛的被压上一个庞然大物,肺部的空气都差点被挤光,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 “给我下去,下去,重死了。”用力的推着他,她都快被那冲天的酒气熏死了,他今天干嘛喝这么多酒?她又没招惹他,好好的睡觉都快被他压死了! 颜子歌很勉强的抬起头来,醉意朦胧的看着她,白玉似的面庞染上几分晕红之色,眸中五彩光芒绚烂无比直直望进她的眼底。 “你想干嘛?”有那么一瞬间,她看他看得痴了,但一想到他对她的恶劣,立即换上一副戒备的面孔,这死醉鬼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颜子歌唇边弯起一抹纯真的笑容,“小猫猫,你好可爱喔。”说着,还用脸颊磨蹭着她的颊边,高兴了还吧嗒吧嗒亲她几口。 “啊!”水筱愣了,那宠溺的口吻久违了七年,一时间苦涩于心疼交织,竟也不知道作何反应才是。 “小猫猫。”他似乎很不满意她的反应似的,稍微拱起身子,抽开那碍事的被子,将她一个翻身,搂着她到怀里,嗅着她发上清香,他满足的叹息一声。 “小猫猫,我好喜欢这么抱着你,真想抱你一辈子。” 水筱蹙眉的看他,也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但是这番话却是听起来她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在他们同居的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抱着她,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爱说这句话。 可是,她苦涩的勾出一抹笑容,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对她这么说了。 “你醉了。”她不允许自己沉浸在这虚假的温柔里面,也不可能忘记他在早上离开的时候对她的羞辱,即使他酒醉吐真言,她也不会相信了。 “不许你走,我没醉!”他喝醉了,力气却是很大,将她挣扎的手一并的圈子怀里,霸道的道,“陪我睡,哪里都不许去。” “子歌,放开我。”这是重逢后的第一次,她以以前唤他的口吻唤出他的名字。要是他真的醉了变成以前的那个他,那肯定就不会拂逆她的决定;反之他要是装醉,那一定就会拒绝,她赌这一把! 同居两年多,他的自控能力之强她是知道的,真的这么彻底的放纵自己那肯定是遇到了大的事,不然……她看向他的醉眸,赌他装醉的可能性很大。 他真的放开了她,还对着她笑,傻乎乎的问她,“小猫猫,你要去哪里?” 水筱站起身来,指指门处,试探的问他,“我们出去逛街好不好?” “好!”他一口答应,从床上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勾住她的肩膀,乐呵呵的道,“小猫猫,要去哪里,我……”他打了个酒嗝,不甚清醒的道,“我开车带你去。” “好啊。”她观察着他的脸色,一边扶着摇摇晃晃的他往门口走去,他真的也开了门,正要迈出去的时候,却突然酒气上涌,头扑进她的怀里,哇啦一声,所有的酒和混合物全部往她身上吐。 水筱躲避不及,被吐了一身,他倒好,吐完了就抱着她,死都不肯动。 她终于相信他是真醉了,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赃物,这下出去估计也没出租车肯载她,再者他醉成这样,就这么把他丢下,她实在是狠不下心来。 无奈的她只能把他拖回来,关上门后用尽全力把他背到浴室,帮他脱掉脏的衣服,放满浴缸的温水,随便的帮他冲了下,背他到浴缸,按下那按摩的键位,让他躺得舒服些。 做完这一切后,她自己也解下衣衫,打开那莲蓬头,冲刷自己一身的赃污。 纤瘦的肩膀,玉臂如藕,一双玉腿修长毫无瑕疵,玲珑窈窕的身子,白皙柔嫩和昔日少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生过孩子的她,上围增大了好几分,让人看了都血脉喷张,躺在浴缸的颜子歌睁开了一双清亮的眸子,几近贪婪的看着眼前迷人的玉体,不是在装醉,他肯定是上前狠狠的压她在身下了。 感觉到有火辣的视线盯着自己,关上莲蓬头的水筱往颜子歌的方向看去,却看到颜子歌还是和刚才一般保持沉睡的姿势。 “看来我多心了。”她自嘲的笑了笑,最近的意外发生很多,她真有些草木皆兵了。 没在耽误时间,她擦擦干发上的水珠,穿上浴室内备的浴袍,然后蹲下身子将他一番洗洗刷刷,他的身体较之七年前结实许多,却并不妨碍她帮他洗澡,以前他们都是一起洗的,她帮他洗也是常有的事,如何躲开他敏感的地方她不用去回忆,凭着手感就知道。 闭着眼睛的颜子歌享受着她温柔的服务,也享受这份难得的跟她相处平静的时间,当她扶他到床上睡觉的时候,他的唇角悄悄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手摸到那台灯下的一侧,悄悄的摁下了那微型摄影机的开关,借着醉的借口,温柔的与她缠绵。 他知道,今天早上他走得早,她定是将昨晚电脑录的一切都删掉了,而他想要真正的要挟她就必须重新录下一份,而现在一切刚刚开始。 24.-宁颜会,小鬼卖萌 西格尔餐厅的二楼包厢,侍者将一碟碟精美的菜肴摆上纯白色的桌子上后,优雅的在高脚杯里倒进了客人点的波尔顿葡萄酒,礼貌的弯身告别,这才掩上门离去。 “颜兄,我今天约你来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吧!”宁康切着面前的五分熟的牛排,似笑非笑的道。 颜涵笑笑,故意装傻的一拍脑袋,“哎呀,最近公司的事乱七八糟的好多要处理,我都糊涂了,宁兄有什么事约我面谈,我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 宁康是商场上的老狐狸,怎么会看不出颜涵故意的装疯卖傻?他故作头疼的道,“这还不是小女和令公子的婚事吗?明明在国外说好的回来就订结婚的场地,结果都是小女一人在忙。” 说完故意叹息一声,“男儿忙于事业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是乐见的,但是婚姻大事不等于儿戏,令公子完全不管的话,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颜涵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暗骂一声老狐狸,微笑的回了过去,“这样说来还真是子歌不懂事,我回头就说说他去。” 说着还假声抱怨道,“这孩子还真是,婚姻大事都让小音一个人操持,真是太不懂事了。” 宁康切牛排的刀多沉一分力,刀叉和那光洁的磁盘相碰,,划出一道尖锐响声。 “说多了怕他不高兴吧!”宁康搁下刀叉,唇角撇出一丝冷笑,灼灼的目光盯着颜涵。 颜涵的嘴角抽了抽,心里暗想,也不知道这老狐狸知道了多少事儿,这要不挑明了讲,手头的那件大案子难保不出变故。 当下,干笑两声,“怎么会呢?子歌最听我的话了,我劝他肯定听的。”说到这里他叹息一声,“只是七年前那个丫头又缠上了子歌,子歌这人又重情义,一时又想不出摆平的办法,这几天都头疼着才没陪小音的!”说罢,还看了看宁康的脸色,确定没有大幅度的变化后,目光这才算归了位。 颜涵说得这么坦诚,宁康故意‘哦’一声,“那女孩子不是七年前收了你的钱离开子歌了怎么又回来了?你当初是到哪里找来的女孩子,怎么这么厚脸皮的?” 说到底他还怪颜涵的多事,没事给颜子歌买个女人结果弄巧称拙,不但破坏了女儿的订婚,到现在还和颜子歌纠缠不清。 最让他恨的还是那女人的那条狗,经过订婚宴那么一吓,女儿一看到有毛的动物就会吓得尖叫,大腿上那道疤还是到韩国做了缝合手术才去掉的。 颜涵心虚的嘿嘿笑,说到这里他也犯迷糊,当年他除了叫人绑架水筱之外并没有给水筱的封口钱,而那凭空出现在他手里的壹佰万支票却是真正可以兑现的。水筱的那番话也曾叫他起疑,但是当时急于维护宁颜两方的联姻成功,他也没有多想,只当这是林素私底下做的事。现在宁康这么一提,他倒觉得有点蹊跷,决定有时间探探林素的口风去。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打发这一只老狐狸,维护案子再说,“这次我会做彻底的,放心。” 宁康淡淡牵唇一笑,那笑意却未达那阴狠的眸底,“我们的合作已经很多年,要是为了一个外人而断了关系,这对你我都没好处的,颜兄你是个明白人,我想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 颜涵也回以假笑,“那是当然,子歌能娶到小音这么好的女孩子是他的福气,我和林素也都只中意小音当我们的儿媳,这点可是绝对值得信任的。” 宁康露齿而笑,眉梢上扬,“合作的路上总会出现荆棘的,该怎么处理彻底颜兄一直以来都做得相当的好,我当然是信任颜兄的。” 颜涵举起酒杯,敬宁康,“那是,那是。” 宁康举杯迎了上去,两只老狐狸交换一个笑容,正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包厢门突兀的被打开,一颗圆圆的小脑袋凑了进来。 “秦爷爷,你在这里啊,小冰找你好久了。” 小男孩撒娇的直往颜涵怀里扑,娇憨的面孔上一对甜甜的酒窝分外喜人,一下子就博得了颜涵的好感,心里平升起几丝亲近来。 宁康笑了笑,看向俊俏的小男孩,逗他道,“你认错人了,眼前的人姓颜而不是姓秦,小小娃儿怎么能乱认人呢?” “他就是我秦爷爷。”小男孩嘴一嘟,不悦的瞪向宁康,“你当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不聪明吗?连自己的亲戚都会认错?” 说着多看了宁康几眼,故作老成的摸摸下巴,“不过你看起来真的蛮老的,眼睛有花掉这也是正常的,我不怪你好了,你不必自责,也更不要内疚喔,这件事到此为止。” 这一席话有褒有贬的让宁康想骂人都开不了口,摇头道,“你这小小娃儿也真正是张狂,认错人了不但不道歉还数落告诉你真相的人,这不是好习惯呢。” 小男孩嘴儿又翘了起来,摇着颜涵的手撒娇,“你告诉他,你是我秦爷爷,名字叫秦守,我真的没有认错嘛!” 颜涵不知怎的就是无法拒绝小男孩的撒娇,宠溺的摸摸他的脑袋,真的对宁康道,“我是秦守,他的爷爷。” 小男孩这会可得意了,高昂起下巴对着宁康,跋扈的道,“看看,我爷爷都承认的了吧,不信我帮你问问。”然后乖巧的对颜涵笑,“爷爷,你的名字叫什么啊?” 颜涵笑眯眯的抱起小男孩,无比宠溺的答道,“我的名字叫秦守。” 这个娃儿真是越看越喜欢,骄傲的模样和他那时候纵横校园的时候一模一样,真让他怀念当年啊!小心的切下一块肥滋滋小羊肉,殷勤的递到小男孩的嘴边,哄道,“乖孙,来,爷爷喂你吃东西。” “爷爷真好。”小男孩张嘴,乖乖的吞下,扭头对着宁康嘟嘟嘴,表情是说不出的可爱,逗得宁康也笑了,不再继续先前的话题。 年纪大的人都喜欢小孩子,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而小男孩的嘴巴也乖,先前冲着宁康龇牙咧嘴后,渐渐的就在二老面前能左右逢源,直到服务生急匆匆来敲门带走小男孩的时候,二老都还对小男孩恋恋不舍,恨不得将他多留一些时间。 “抱歉,宁爷爷,是我错了。”小男孩出门的时候,对着宁康弯腰认错,小小的面庞愧意浓厚,教的那宁康想到先前是又好气又好笑,摇头无语。 “谢谢爷爷的款待,我认错人您却一点都不生气,我真的好想你就是我的秦守爷爷喔!”小男孩看颜涵的目光真的让人十分怜惜,教人恨不得将他抱在怀里好好安慰。 颜涵冲着小男孩泫然欲泣的小男孩挥挥手,“乖,只要你想我就是你的秦爷爷,以后有时间去我公司玩儿,地址我给你的名片上有的。” “爷爷真好。”小男孩抹了把眼睛,哽咽一声,看样子似都舍不得离开了。 “小弟弟,你爷爷在外边等着呢,大家都找你急的都快报警了,走吧。”服务生弯下腰,抱起小男孩,对里面二老抱歉的一笑,“真不好意思,让他打扰您二位的用餐。” “没关系。” “没关系。” 颜涵和宁子康异口同声道,他们都很喜欢这个孩子,也很喜欢这个意外呢。 “再见。”服务生微微一笑,抱着小男孩渐渐消失在了走廊深处。 25.-深爱,所以更恨背叛 深黑的夜,一点红心,光芒从台灯下方射出,睡的迷糊的水筱眉心拢了拢,从颜子歌胸怀抽出一只手,正待捂住眼睛的时候,大脑一个激灵,立即转醒。 “醒了?” 她一动,本就一直浅眠的颜子歌也醒了过来,打开了那台灯,深幽的黑眸望着她瞪圆的充满惊讶的眼底,唇角扯出一丝冷淡的笑弧。 “刚才都是你装的?” 水筱不是笨蛋,那针孔的摄影机和那温柔的缠绵,以及他现在的冷淡,她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颜子歌冷冷一笑,那眸光一下子就变得冰冷起来,“我说过,我不会原谅你!” 他的手依然箍着她的身子,比之前还紧,他们的身子毫无遮蔽的贴合在一起,这本是温暖的,可是水筱却只感到遍体生寒,就连那牙关也在隐隐打颤。 水筱望着他,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是那样的陌生。 也或许,她从来就不曾认识过真正的他吧!七年前是欺骗,七年后欺骗的后面还加了算计,她念着旧爱,他再怎么对她坏,她终是舍不得伤害他;而他呢?他把她的爱当成伤害她的武器,不把她伤到遍体鳞伤他就不罢休。 颜子歌被她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虚,故张声势道,“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水筱笑了,笑出了眼泪,“是啊,我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曾相信你,我现在怎么可能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从小到大,她除了家里的那件事外,何曾受过委屈? 遇到他之后,什么都变了。 为了他,她和家人闹翻,差点丢了命,而他却一再的羞辱她,还打她、囚禁她,口口声声说恨她,恨不得她就在他面前死去。 这样的他还值得她留恋吗? 时光荏苒,人都会改变,他已经不是七年前那个将她捧在手心的少年,那她执念过去做什么? “我不准你笑。”她凄惶的笑声就像心碎彻底发出的哀鸣,撕扯着他的心也跟着疼,好似胸口有什么将流失掉,可是却抓不住,教他只能对她严厉斥吼。 水筱眨眨眼睛,泪落不停,扯唇道,“那你让我死,这样好不好?然后把我放进火里,烧成一堆的灰,再用纸盒装起来丢在地上,使劲的踩,把我踩到地狱,可以吗?” 她绝望的话语就像一记重锤锤在颜子歌心底,他的心重重一沉,脸上浮出恼色,手快速的掐住她的下巴,冷声道,“你以为你死就可以赎罪了?没那么容易。” 瞪着她的眸子,他阴狠的道,“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后悔招惹我。” 下巴很疼,心更痛,水筱笑的凄凉,一声一声,悲若子规,不能明说的伤,无法出口的痛,都借由这笑声表达,这就是所谓的哀莫过于心死。 “你笑什么?”他被她笑到打冷颤,心无端的慌了起来。 她停了笑,盈盈的泪眼望着他,恨恨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早就后悔了。” “我不会再给你机会。”诅咒一般似的,他道,“就是下地狱,你也别想离开我。” 凄楚的泪从她眼角滑下,她闭上眼睛不肯再看他,决绝道,“我就是死,也会死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要再看见……!” 颜子歌强行吻住了她脱口而出的最后一个字,也将她的声音彻底封缄在喉咙深处,逼着她咽下眼泪,逼着她,断绝不了与他的联系。 月隐,夜凉如水,水筱痛楚的看着在自己身体里驰骋的男人,眼角流尽了一生的泪。 ——————我是无耻的色妞的分界线———————— 第二日醒来的水筱全身都泛着疼,而床上早就没了他的身影。 水筱疲惫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觉得这样真好,终于可以不用再维持伪装去面对他。 好累,身倦,心冷,教她又迷迷糊糊的睡去,轻巧的翻了个身,胸口的被子滑下大片,那本是雪玉一般的肌肤被他一夜的摧残,多了许多的青紫和齿痕,有些甚至还带着血痕,会隐隐作疼,可是她实在太累,这样的感觉她没有。 时间在她睡着的期间慢慢的流逝,她这一觉也睡得沉,直到耳边的耳钉发出震荡得耳朵都疼的时候她才醒来,按下了耳针的小小开关。 “妈妈,我昨天见到我那禽兽爷爷了。”是水冰,稚嫩且带着淡漠,还有着同龄孩子没有的冷静。 “嗯,怎么说。”水筱略动了下身子,只觉得浑身像背卡车碾过一般,不光身子酸疼的难受,就连骨节也发出咯吱声响,整个身体提不出半点力气。 对于颜涵,水筱只有一面之缘,说实话也没多大印象。 说到这里水冰就来气了,语气也低下好几分,“那禽兽和另外一个糟老头想要谋害你,我气不过,在他们的饭菜里加了料,拉死他们。” 是的,水冰就是那硬称呼颜涵为‘秦守爷爷’的小男孩。 秦守,禽兽,也亏得颜涵只当水冰是认错人,没作它想,不然想明白这曲折,他定是会为自己一口口的承认自己是禽兽而气到吐血。 “喔,做得对。”水筱打了个呵欠道,“小鬼,你现在不忙的话,我们做个交易。” “妈妈,你又在打什么算盘?”水冰不愧是小人精,一听她这语气,就嗅出了其中的不寻常来。 “带一套我的衣服到金海岸饭店,我在98楼的704房间。”水筱只说到这里,其它的只字不提。 “报酬呢?”水冰也很识相,直接索取自己该得的东西。 水筱懒懒的打了个呵欠,“随你。” “真的?”水冰从床上跳起来,立即从自己的小抽屉取出刚买的录音笔,这次说什么他都要录下来,不能让她再赖账了。 “限定时间,两个小时之内。”水筱掐死时间,肯定道,“我守信用,你也不许迟到半秒。” “我要三个条件。”水冰要自己的福利,冲着她这句话,他一定早到的。 “成交。”第一次,水筱答应的如此干脆。 “成交。”水冰高兴了,他和她斗心机斗了四年多了,这一次终于轮到他占上风了,哇哈哈哈。 “早点到。”水筱按下耳钉的通话键,抱着枕头继续梦周公。 水冰把录音笔一放,连滚带爬的下床,直往水冰的房间奔去,抽出一套配好的长裙,揣好钱,他立即下楼往公路上跑,拦出租车去咯! 26.-天使的恶魔心 蓝色的出租车停在了金海岸饭店的门口,水冰付了车资,对着那司机耳语几句这才下了车,车徐徐开向远处,水冰弯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小绅士一般走进饭店。 漂亮的男孩,大大的好像会说话的漂亮眼睛,一张精致的好像是上帝精心雕刻出的面孔,一身白色的小西服将他精瘦的线条勾勒的十分完美,水冰一进饭店立即引起了多方的瞩目,他却是目不斜视的直接来到前台,对着看着他眼睛冒红星的女接待们道,“你们好,可以麻烦你们一下吗?我想找我妈妈。” 礼貌而悦耳的声音一出,那前台的女接待和一旁的服务生都差点尖叫出声。天哪!这孩子不但漂亮的过分,声音也这么好听,好萌!正太呀! “我带你去。” “我带你去。” “还是我吧!” 女接待们争先恐后的抢着说道,都恨不得能与这漂亮的男孩多说几句话,多共处几分钟。 “谢谢你们了。”水冰勾起一抹甜笑,拉住一个长发的女接待道,“漂亮姐姐,你带我去吧!” 被拉住的女招待受宠若惊,在一大片嫉妒的目光下,走出收银台牵起水冰的手,温柔道,“好的。” “谢谢。”水冰绅士的笑笑,是该道谢的,待会要派上大用场的呢! “不谢,不谢。”那女招待笑得可温柔了,主动的为水冰拿起他手上的纸袋,“走吧。” 水冰点点头,对着其余不甘心的女接待甜甜一笑,在一大片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声中对那牵着他的女招待说了房间门号,坐上电梯而去。 “谢谢漂亮姐姐,接下来全靠你咯!” 在那门口,水冰和那女接待停住脚步,听得水冰道谢,那女接待正想回话来着,却只感觉自己背后一疼,眼前一片沉黑袭来,那张小小的漂亮面孔离她一瞬间那么的近,她意识到自己有事发生,却来不及多叫出一个字就无力的倒了下去。 水冰嘴角勾起的笑意是那么的邪恶,“姐姐,越是漂亮的人越会骗人的啦!” 小脚跳过那女接待,手掏出一张早备好揣在口袋的卡片,只是几转就将轻巧的将第一道锁打开,而那点子密码框格出现的时候,他也只是略微思索下,很快的就输入一串数字,那高科技的门很悲催的就被打开了。 “我该培养你当小偷,技术不差。”在水冰刚想为自己的聪明而沾沾自喜一番的时候,一道调侃的声音在他脑袋顶上响起,他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一双狡猾的狐狸眼,心里突然就生起了不祥的预感。 “我的提议怎么样?”水筱笑笑的追问,为这新发现的他的天赋而觉得分外高兴。 水冰打了个冷颤,后退三步,郑重道,“妈妈,我们家除了缺你的良心,什么都不缺。” “切。”水筱无趣的哼一声,目光继而低垂到晕倒的女接待脸上,“你把她弄昏干嘛?” “讨债!”水冰面无表情的道,垂下眸子,眼角一片阴郁。 “所以陷害?”水筱略微扬高声调,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水冰,她不记得自己有教过他这些啊! “有债必还。”水冰声调很冷,尤其是想到刚才看到的水筱脖子上那一个齿痕,一双小手捏得死紧。敢欺负他的妈妈,他就绝对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水筱纳闷了一下,这话怎么这么熟悉?思绪蓦然转到昨夜,颜子歌的那一番话,她立刻就明白了,这叫遗传。他们父子俩虽然没真正想处过,却因为血缘的一半相似,人格的低劣部分还是异曲同工的。 想到这里她耸耸肩膀,将裹住身子的床单拉紧了些,“我在浴室等你的衣服,随你怎么做。” 说完就真的进去了,也不关心水冰的计谋是怎样的。 那一声很响的关门声响起之时水冰才抬起头来,原本漂亮的小脸笼罩上一层阴影,一双冷眸闪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唇角的笑是那么的邪恶,他的手缓缓的伸向女接待…… ————————我素坏人滴分界线,哇啦啦!—————————— 水筱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浴室狠狠洗了一个澡,穿好休闲服将衣服丢进洗衣机后,水冰已经将烧好的三菜一汤端上了桌子。 “遗传总算还有点好的。”水筱咂咂嘴,想当年颜子歌也是烧的一手好菜的。 “我在想什么?”察觉到自己又想到那个可恶的人的时候,水筱摇摇头,甩去自己脑袋里不该有的想法,坐到了那饭桌旁的椅子上。 水冰寒着一张脸,为她盛了一碗瘦肉汤,“妈妈,多吃点,你这几天都瘦了。” 水筱‘哦’一声,接过那汤碗,狠狠的喝下几口,长舒了一口气,“真好喝,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快饿死我了。” 说着她拿起筷子,快速的向那香喷喷的菜肴进攻,没注意到水冰那一张冷脸因为她这话天寒地冻的,更没看见水冰一言不发的往自己房间走了去,破天荒的关上了房门。 说实话,水筱真的很饿了,这近三天之内她粒米未进,滴水未沾,又那么的累,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哪里经得起这么摧残?好在水冰很适时的解救了她,给她做了饭菜,不然今晚上就是颜子歌不放她,她就是一丝不挂也要把门撬掉裹着床单往医院跑。 “当场真没白生这小鬼啊!” 一番风扫残云,吃饱喝足的水筱舒服的往自己房间的床上一躺,抱着枕头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舒服的睡去。 而也在半个小时之后,水冰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默默的收好餐具,一一洗完之后脱掉了小围裙,擦了擦手,走到水筱睡觉的房间,把鞋子一脱,往她身上偎依了去。 “妈妈,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他的小手轻轻的在她伤口上摩挲着,眼底的光芒晦暗不明,无声的诉说着他的坚定。 睡梦中的水筱翻了个声,嘴角勾出一丝甜美的笑弧,好像真的听到了他的话一般。 望着那一抹甜笑,水冰轻轻的合上了眼睛,唇角那一丝笑容久久不散。 “妈妈,你知道吗?你的笑容才是我最想守护的宝贝。”这是他一直不曾表白的话,一直,一直。 27.-宝宝是恶魔 下午时分,颜子歌忙里偷闲打开电脑切换成监视房间的画面,画面中的她仍是熟睡的,颜子歌眉心蹙了蹙,打电话到饭店负责人处,得到的回答是她一天都没用餐。他又拨了电话到房间,她还是那样躺着,就是不接。 该不会出什么事? 颜子歌心里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把电话一挂,电脑关上,拎起外套快速的往外跑去,行色匆匆的他引发了公司不小的骚动,都以为是出大事了,一片惊慌。 颜子歌在车库取了车,直接开到了饭店门口,泊车的小弟过来接车,他匆匆的给了小费后急忙的往电梯处跑去,适巧电梯下来是空的,他迅速按下了按键,进了去。 这一刻他的心是慌的,昨夜她的话语言犹在耳,今天她的反常又摆在眼前,以他对她的了解,除非出事不然她不会这样。 以最快的速度奔至房间,抖瑟的开了门,他快步走至那床边,看到抱着枕头发出均匀呼吸声的她还安稳的时候,一颗高高吊起的心总算是放松了下去。 在床头休息了会,他看她久久没有动静,心里有些不平衡了,拍拍她的肩膀,“醒醒。” 她似赌气一般,不吭声,依旧睡着。 “起来。”他搡她的身子,语调冷了好几分。 她还是不出声,连动一下都懒。 “你以为装死就能躲过去吗?”他怒了,一把扯开那枕头,将她整个身子翻过来,迫使她面对自己,这一看可把他看愣了,而那个被这粗鲁动作弄醒的女人看到自己面对的男人的时候,‘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冲进一帮记者和扛着摄影机的人,颜子歌关门已经来不及,迅速做出的反应就是将那被子一拉,盖住那瑟瑟发抖的女人的身子,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出声。 那女人估计看到了被子底下的自己是一丝不挂的,当下的脑袋一歪又晕了过去。 “请问颜总裁,她是你的情人还是你未婚妻?” “颜总裁,你们交往多久了?” “颜总裁,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颜总裁……” 颜子歌怒不可遏,拒绝回答任何一个问题,不久饭店的经理带着一帮服务生和保安赶到,那些不甘心的记者就这么被‘请’了出去。 空旷的房间陡然安静了下来,颜子歌快速的打电话给报社认识的熟人,不惜一切的要压下这次的新闻,交待一番后他又打电话给女秘书,让她对外称他抱病,再以他的名义去开一间病房,交待人在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许接近。 冷静的做完这一切后,他去浴室接了一杯冷水,将被子掀开些许,冷冷的水沿着昏迷的人脸迎头浇下。 被冷水刺激到的女人醒来,又想尖叫的时候,看到头顶上方那一双阴沉的仿佛是恶魔之眼的眸子后吓得瑟瑟发抖,捂着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这里?”颜子歌冷静的问着,寒霜笼罩的面庞几乎可以刮下一层冰晶,冰火交合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压抑的愤怒,浑身散发着恐怖气势的他就像一只盯住猎物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都有可能跳起来将猎物撕得粉碎。 那女人抖瑟的想了半晌,脑子越想越乱,根本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的记忆,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颜子歌等得不耐烦起来,随手从皮夹取出支票,快的签下一串数字,塞到她的手上,警告道,“收了这个你要是敢将这事说出去,对你绝对没好处。” 那女人捂着嘴,恐惧的看着他,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就是他不说这句她也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能住在VIP房间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就是吃了亏,为了自己的声誉和这份得知不易的工作,她也绝对不会出去乱说的。 颜子歌冷瞪了她一眼,快速的走出门去。 走出房间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那门牌,目光狠狠一沉,阴恻发誓道,“水筱,你对我做的这些我一定会让你加倍偿还的!” 第二日,饶是颜子歌给各大报社施压,也有漏网之鱼将报纸刊出头条来,而在网络上一个不知名的IP地址更是将这一段视频传了上去,除了那女的的脸被打上马赛克之外,颜子歌那张青紫交加的脸可是拍的特别的清晰。 也因为颜子歌的身份是晨远集团新上任的总裁,面庞又尤为阴柔俊美,这一段视频的点击量甚至在一定程度超过了那些明星的绯闻视频,登上了当日腾讯的新闻榜最大头条。 一时间谣言四起,颜子歌虽称病却还是阻挡不了八卦记者的热情。他们一方面混进医院查探讯息,一面也将颜子歌之前的事仔细挖,也就刚好在这个时候,有一封神秘的邮件传到知名报纸记者的邮箱,然后颜子歌曾和水筱在校念书就同居的事就被公诸于众,并被渲染成水筱是孤儿,颜子歌看上现任未婚妻的钱就抛弃了她。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晨远集团因这事受到的事信誉受到的打击几乎致命,一个先前为钱抛弃情人,现在还没结婚就包养情人的男人有责任感谁信?一些刚投资的进去的商家都争先恐后的撤了资,合同超过三年以上的商家要求合约时间缩短三分之一,一些老客户见状也开始摇摆不定,明示暗示颜涵说要缩短契约时间。 晨远一下子陷入困境,开始举步维艰。 水筱是在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之后的四天后才在电脑上看到这则新闻,含在口里的果汁全喷在了电脑的显示屏上,惊讶的不能再惊讶。 OMG!搞没搞错?这也太离谱过头了! 在一旁正在码游戏代码的水冰偏过脑袋,看了看上面的新闻,无聊的打了个呵欠,“老妈,把橘子汁擦掉,电脑很脏之后不好用,乖!” 水筱这会儿才从过度震惊里回过神来,扳过水冰的身子,眼睛眨了眨,再眨了眨。 “妈妈,你眼睛抽风了?”水冰也眨眨眼,唇角那一抹笑相当的‘纯洁无辜’。 水筱呆呆的摇了摇头,好半晌才呐呐道,“我以后要防火防盗防着你,说不定哪天我把你得罪了,你就把我也卖了。” 颜子歌是水冰的爸爸这事水筱从都没瞒过,而水冰能在明知道这些,还干出这么一大一票缺德的事来,这哪里只是简单的腹黑呀! “妈妈,别胡思乱想。”水冰笑笑的亲了亲水筱的脸,小手儿撒娇的抱着她的脖子,“我卖了我自己也不会卖掉妈妈的,我们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水筱难得的傻了,这小鬼在她面前炫富?还这么赤果果的炫? “妈妈,我继续写游戏,陷害人的事你要是有新想法就告诉我,我慢慢帮你报仇,时间有的是,不急!”好心情的水冰再大大的啵了水筱一口,松开手继续码代码去也。 水筱傻傻的盯着电脑屏幕,有些难以相信,纯真善良的她怎么生了这么个恶魔娃娃? 久久之后,她回过神站起身来,双手沉重的搭上水冰的肩膀,水冰回过头,疑惑的看着她。 “孩子,我们明天去做亲子鉴定吧!”水筱无比沉重兼认真的道。 28.-天下第一恶劣魔女 在水冰的千分鄙夷和万分刻薄的训斥下,这做亲子鉴定的事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了,在家休息了两天后水筱良心发现,趁着水冰去学校也去上班了。 正大科技公司规模并不大,公司的员工用一双手外加两只脚的脚趾头就能数的过来,幕后出资的BOSS就是水筱自己,所以她十天半个月不上班也没事,公司知情的会计师会把她的那份给做好的。 循着熟悉的路搭电梯上楼,走过那格子间,一个个平时闹腾、嗑瓜子、侃八卦的人今天都特别的安静,这难得的景象让水筱有些疑惑,找人问,大家都是埋首做自己的事都不搭理她,她又不好在这里摆BOSS的架子,只能无奈作罢。 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她还在想着刚才的事,也没留心周围的情况就推门而入。 “你终于舍得出门了?”冷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水筱纳闷的抬起头,刚想问是谁到她办公室时,下一秒她的身子已经教人禁锢住,一双充满怒气的眸子就出现在她眼前,她疑惑的眨巴眨巴眼睛,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怎么找到这里了? 颜子歌看到她无辜的模样,心头一把火越烧越旺,口气也更差了起来,“你做了那么多的好事,你别告诉我你一件都不记得!” 要是她真否认,他一定就地掐断她的小脖子!这一次,她做的也太过火了! 水筱恍然大悟,他说的是水冰做的那些缺德事吧! “和我没关系,你爱找谁找谁去!”她立即否认。儿子那一半邪恶的基因是他的,这事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她一直都很善良的。 是的,她的确很善良,她要是真下手整人都是让人吃黄连不能说的,干这么明显才不是她的风格。 颜子歌一双怒眸几乎都快喷出火来,“你敢说这事不是你干的?”恶狠狠的大手已经扣上她的脖子,随时都会掐上去。 水筱没好气的道“本来就不是我,你自己得罪人被陷害关我什么事?” 瘪瘪嘴,她接着道,“再说你别忘了,整个房间的电话线都被你拔了,我就是想安排这一切也要能和别人联系行不行?还有啊,看守我的都是你叫的人,我身上一毛钱都没有,能贿赂他们为我办事?我有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吗?” 所以呀,她真的很无辜喔!她联系儿子都是用秘密的通讯器,而那些媒体呀、视频、爆料都是她儿子干的好事,她这个当事人也是才知道不久的。 “但是,你跑了!”她的解释让他的怒火更为滔天,一张脸都彻底扭曲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指出她话语的漏洞。 她可真行啊!都能在没有任何联系工具的情况下安排这么一大串计谋,要是给她联系的工具,她是不是还能把事情闹得更过火一点? 水筱眨眨眼睛,很无辜的道,“我没有跑,我是被人带走的。”这也是事实,她儿子上前开路,她在后面低着头跟着,大摇大摆的就出去了,根本就没跑一步。 “是那个乌龟王八蛋?说!”颜子歌的怒气已经满溢,将门一关,压制她的身子在门板上转而捏住她肩膀的手恨不得将她的骨头都给她拆干净了。 被人带走?被谁?她新勾搭上的情夫吗? 一想到她的身子可能被别的男人碰过,他就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 水筱本来想抗议疼的,听他这么一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很高兴的点头附和道,“嗯嗯,真的是一只乌龟,不错,不错,你说的简直太对了!” 有什么样的老爸就有什么样的种,他骂他儿子是乌龟还不等于骂自己是乌龟么?嘿嘿,越想她就越高兴,真恨不得他再狠狠多骂几句。 “别给我装傻!”不明就理的颜子歌低声怒吼,狠厉的眸子瞪着她,“你故意气我是不是?从头装到尾你演戏眼演够了没?!!” 水筱的眸子一瞬间转沉,抬眸看他,冷淡的指出,“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请问是谁给你质问我的资格?在我的地盘还叫嚣?你真当自己是螃蟹,到哪都横着走耍酷是不是?” “我们没关系?”颜子歌冷笑一声,嘲弄的眸子盯着她冷漠的面孔,残忍的道,“在我身下承欢的女人,到了另一个地方就说不认识我?你真好的记性啊!” 水筱冷哼一声,完全的破罐子破摔,“现在一夜情很泛滥,再说了你也不是什么贞洁烈男,跟我上过几次床而已还想哭喊着要我负责?人要一张脸,树要一张皮,你一个堂堂的大总裁还要我这弱女子养,你还可以再不要脸一点吗你?” 她这一番抢白呛得颜子歌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她好似还嫌不过瘾似的继续补充道,“再说了,还有几次都是你强迫我的,我没告你强行侵犯我就不错了,还想占我便宜?” 翻了一个大白眼,大小姐她嘴皮子嘲讽天下无敌嘴,他这个闷葫芦还想跟她斗?道行也差太远了! 颜子歌笑得阴森,“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嘴皮子这么厉害。”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的是,就比如现在,不是我撑着你,你早倒下了好不好?”真以为她好欺负吗?撇撇嘴,对上他不信的目光,她环住他的腰,在他震惊的目光下扛着他到室内的沙发放下,笑眯眯的揉揉他的脸,“别小看我,这么多年我也不是白混的。” 她会的本事多了去了,真是她不愿意的话就是一百个人来她也不会放在眼里。 “你对我做了什么?”在沙发上完全不能动弹的颜子歌羞怒交加,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动手的?为什么他一点都没察觉到? 水筱耸耸肩,气死人不偿命道,“我干嘛要告诉你?这只是警告你不要太小看我了,以后你最好是当做没看到我,不然有你好看的!” 她翻脸比翻书的速度快多了,刚才还笑眯眯的,这会儿立即变凶狠的模样了。 “你最好祈祷你能躲开我,不然就是天涯海角我都会抓到你,让你为你的自负哭鼻子!”颜子歌输人不输势,一双利眸瞪着她,好像恨不得将她身上瞪出一个洞来。 “啊!”水筱惊讶的拍拍自己的脑袋,“你都落到我手里还这么张狂?胆子也太大了点吧!”要知道她现在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让他‘惨不忍睹’,他到底哪里来的不怕死的勇气来跟她呛声的? 颜子歌再不答话,眼中的戾气却是越来越浓,水筱看在眼里却是越看越好玩,眼角瞟到桌子上的墨盒,一丝狡诈的笑意浮上她的唇角。 “有仇不报非君子,今天你都送上门我就不客气了!” 再不跟他多话,她训练有素的解开他衬衫的纽扣,手伸到他内衫里轻巧的为他脱下,极快的他精壮的上身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真看不来,你身材还蛮有料的。”水筱眨眨眼睛,手摸上他的胸肌,还捏了好几把才转移阵地,手往他的皮带摸去。 “你想干什么?”颜子歌怒吼,可无奈他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根本不能和她斗。 “脱掉你衣服啊!”忙着解开他皮带的水筱没好气的答道,她都做这么明显他看不出来吗?有够笨的! “下贱!”他怒斥,俊颜在她拉下她长裤的那一刹因羞恼红的像一只虾。 “随你。”这些话他骂她太多次,听习惯了也就免疫了。 最后一拉,她扯下他的小裤裤,走到那桌子边,端起墨汁拿起毛笔,笑盈盈的走向他,乖巧的坐在一丝不挂的他身边,贼兮兮的问道,“子歌,还记得你教我毛笔字,我怎么写都写不好,生气了对你做的事情吗?” “不记得!”他怒吼回去,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那墨汁,连眼睛都不眨。 水筱眨眨眼睛,她一看到他这样子就知道他一定记得。唇角噙起一抹邪恶的笑,她再问一遍,“真的不记得,还是假的不记得啊?”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你说不记得就是不记得!”颜子歌羞恼的大吼,胸脯剧烈的起伏着,被她气得不轻。 其实他哪里会不记得那件事?七年前的某个下午,他在书房练习毛笔字,睡饱的她闲着无聊,硬是要他教她写。他有很认真教她,她却是仗着自己聪明一边对他进行‘骚扰’一边听,他发火起来,她委屈着写,写出来的东西跟毛毛虫一般。 她是个不甘于落下风的人,这下跟毛笔字较上劲了,一直从下午写到晚上也没写出几个好看的。晚上的时候他叫她吃饭,她却是还不肯休息,他看不惯笑了她几句,她却是坚持着连饭都没吃就继续练字。到很晚的时候他等不了她先睡了,结果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趁着他睡熟的时候把他的衣服都脱光了,在他身上画下许多奇奇怪怪的花纹,他被折腾醒来,一看到自己这样子就来火了,她却是扔下毛笔就往浴室跑,整整窝了一个晚上都没出来。 后来的整整四天他都没理她,而她现在又提起这事,难道想故技重施吗? 29.-彻底翻脸 水筱顽皮的眨眨眼睛,饶有兴致的磨好墨,提着毛笔在他眼前晃呀晃的,嘴角那一抹邪恶的笑容的弧度更加大了。 “你敢!”他恼怒的瞪着她,牙根咬得死紧,额头上青筋凸起,阴冷的气势甚是吓人。 “你都这么看的起我了,我有什么不敢的!” 水筱挑眉,大笔蘸了蘸墨汁,快速的在他脸上画下重重的一笔。 “该死的女人,你给我住手!”这该死的女人居然真的画下去,太过分了! “我就不住手,你又怎么滴?” 水筱再接再厉,毛笔几个划拉,就将他一张脸画成了比黑人还黑的模样,配上他咧开的想咬人的白牙,她很有兴致的问,“子歌,有没有兴趣去拍黑人牙膏的广告呀,虽然这脸不是原装的,但是你这一口牙齿却比一般人都要白很多喔!” 她相信,他要是肯去,一定能拿到高额的代言费的,毕竟干干净净的他的魅力,她都很难抗拒的,更别提别家的女人啦!她看好他呢. “我警告你,你快点给我洗干净,不然我扒下你一层皮!”颜子歌实在是气恼到极点了,身不能动,被她这样胡搞,还要承受她的嘲笑,他在心里恨直咬牙发誓,要是他能动了,他非要将她扒皮拆骨,把她的骨头做成鼓每天敲上一百次,看她还敢不敢这么放肆。 “人家这是为你好耶!”玩得开心的水筱不自觉的就开始撒娇,嫌弃弯着腰不好画,她干脆的坐到他腰间,认认真真的开始画乌龟。 嘿嘿,他刚才都自骂自己是乌龟,她就成全他的愿望好啦! “你给我下去。”他朝她吼。 “我就喜欢这样!”她就是不听。 “滚。”他厉喝。 “有本事你滚一次呀,我学着啦啦啦!”她很无耻的耍赖。 “我叫你滚,你听到没有!”他心里的大火山砰的爆发了,怒火大到可以焚城。 “喂,你很吵耶!”水筱终于停下手,掏掏耳朵,对他扮个鬼脸,“不过正面画完啦,我要换另一边咯,哇哈哈!”她就是要画,不能动的他,她才不怕! “你敢!”他狠狠的瞪着她,一双眼睛都变成血红色了。 “我怎么不敢?我就好好玩!” 水筱说完起身,不费力的将他身子一番,趁着这个时候将指甲含着的药粉透过他仍然存着的伤口上,让他继续‘瘫痪’,不然他的药效一过,她绝对死定了! 快速的写字,大意是,颜子歌是乌龟王八蛋,哇哈哈哈,周边还配了好几个面前看得出是乌龟的奇形怪状的动物。 为什么说是勉强能看的出来? 呃,都是因为乌龟那两个字正巧被那一圈奇形怪状的动物围着,虽然她的字是丑了点,但是形还是有,勉强认认是没太大的问题的。 做好这一切,她拿出手机,调好焦距,高兴的拍着自己的杰作,拍完背面再拍正面,笑得可开心了,跳来跳去的她就像一只刚抓到老鼠的猫咪,顽皮的姿态娇憨又美丽。 颜子歌骂她骂的没力气了,恨恨的看着她跳来跳去,一口的银牙几乎都快咬碎了。 “嘿嘿,你慢慢呆着喔!这里呀我不会再来了,所以也别想在这堵到我啦,还有我的家你就别费力气了,你看得到是绝对进不去的。” 将墨汁收起,水筱继续的拿颜子歌的腰当沙发垫子坐,笑眯眯的交代再补上几句,“还有喔,也别打我儿子的注意,你惹不起他的!当然你也别想绑架我什么的,你要是真动我,吃不了兜着走的是你而不是我。” “你在威胁我?”颜子歌轻蔑的看着她。 水筱敛起笑意,摇摇头,“我是在跟你划清界限,我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当初骗我的时候,你怎么都没想过?”他冷哼,她现在倒是蛮有觉悟的了!但是她没有觉得她说这话已经太晚了吗? “我无法再信任你,你也不会再相信我,说了再多也是没用的。”水筱苦涩的笑了,“记得我和你在一起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颜子歌咬牙,“你不配提这个!”他不愿意再回想那些从前,那只会让他更恨她! 水筱淡淡的笑了,眼中盈上泪花,自顾的说道,“我说的,只要你信任我、爱我,我可以为你放弃全世界,你答应的,却也是你亲自撕开我们爱情虚伪的假面,让我的心鲜血淋漓,让我绝望的差点丧命。”他们,谁更不配呢? 解开上衣的扣子,她流着泪拉着他的手触摸到她左胸下的那一道已经很淡的疤痕,凄楚的道,“在心脏狠狠划下一刀,即使是疼也不能发出声音,这样的痛苦你能忍受吗?” 颜子歌拧眉看向她的胸口,咬唇不说话。 水筱笑的凄凉,自语,“你是笑我活该吧,是的,我的身体差是我自己的事,不该拿到你面前炫耀,但是你知道吗?我为你生下儿子的那一天,我血崩,不是我哥哥和爸爸抽出自己身体的大部分血来救我,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七年了,她还是忘不了那几乎让她送命的那个下午,血染红了她的眼睛,疼痛麻痹她所有的神经,她不停的在黑暗与光明之间挣扎,死神离她是那么的近,那么的近…… 没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是不会知道的,那样的绝望挣扎的痛苦有多么的蚀骨,恨有多锥心! 而那时候的他却是带着未婚妻,逍遥的在国外约会,他们相比,谁更有资格恨对方? 颜子歌冷的笑出声来,唇里迸出冰冷的字句,“活该!那个野种才不是我的!” 她不好过,那他在国外就逍遥吗? 那一天的夜里下了滂沱大雨,从医院醒来的他冲出医院寻她,却是在路上遇到了一伙匪徒。那些人绑架了他,在等他爸妈赎他的时候,他们整整三天不给他吃喝不说,还狠狠的毒打他。他被救出来的时候肺炎和伤病齐发,抢救回来的时候他遍体鳞伤,而医生也在这时候告知他,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当然的这话他没有对任何人说,只是每日的沉默着,再不发一语,他的爸妈看不过他颓废的样子,将他和宁子音送到国外,这一切才告一段落。 而她,在那个时候,她却是巧笑倩兮的靠在别的男人怀里。 现在,她还好意思说孩子是他的? 水筱的手一抖,闭上眼睛,眸中滑下两行清泪,惨然的笑了,决绝道,“所以我们划清界限,就当从没见过,所有的事都忘记吧!” 陌路,就当一切从不曾发生过,再无牵扯,对他们任何一人都是最好的解脱。 “你想的倒美!”愤怒的颜子歌瞪着她,嘲讽道,“你真当我是善心人士吗?一句忘记就能完全抹杀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的度量了!” “那你想做什么?”水筱猛然睁开眼睛,怒色从瞳孔蔓延到整个身体,脸部肌肤绷得紧紧。 “我想干什么你还不清楚吗?”颜子歌冷冷的笑,意有所指道,“录像。” 水筱嗤笑,“你不会的,这事捅出去,我们两个都得不到好处。” “为什么一定要好处?”颜子歌反问,嗤笑一声,“你不是想害的我身败名裂吗?那就一起好了!我的名誉毁了你的也别想好好的,哼!” “玉石俱焚?你真好的兴致!”水筱站起身来,环胸嘲讽的道,“这么多年你就在国外学了这些愚蠢的把戏?你不觉得羞耻我还为你汗颜!” “承蒙夸奖。”颜子歌会以冷笑,轻蔑的看着她,那么不屑的样子,似乎是在看一个小丑。 水筱怒极反笑,大方道,“好啊!你发,我让你发!” 不想再跟他争吵,抱起他的衣裤,拎着自己包包,拔掉网线和电话线后她快速的走出门去,手握住那门把愤怒的道,“有本事你给我光着出去!” 火大的她将门哐啷一声上锁,快步离开,打电话到知情的会计那里下达她的命令,“全体成员休息十天,公司大门即刻上锁,休假期间工资翻倍,由我出资全公司的人一起去夏威夷旅行。” 接到电话的会计师欣喜若狂,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 她忙不迭的激动的答应道,“好的,我马上就分发通知下去。” “旅游的钱今晚我转到你的卡上,就这么说!”水筱挂下电话,深呼一口气后缓缓吐出,让自己快速的平静下来。 之后,她抬起手腕,看看手表,时间还早,她却郁闷的很,“去庙里散散心,再不出门我憋死了!”今天一出门就遇到这档子事,实在郁闷,她一定要好好拜拜,把这霉运彻底驱除了。 想到就去,按下专属电梯的开关,门开,她进去,将衣服抛在地上,狠狠的踩几脚后才关上门,按下专用的密码,电梯到一楼,她出来之后自动的锁上。 在公司外,她打了辆车,说了地址后,司机载着她快速的往庙宇方向而去。 一路水筱都是半眯着眼睛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好累,好累。” 轻轻念叨一句,她身子无力的滑了下去,闭紧了眼睛。 30.-再追你一次 “小姐醒醒,到了。” 迷迷糊糊里,水筱听见有人在叫她,睁了半天才睁开眼睛,在那视线汇集之后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和车的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车上,水筱尴尬的起身,心虚的对那司机笑笑,“抱歉,睡过头了。” “没事,四十五块。”司机倒也不责怪,笑笑着对她说。 “谢谢。”水筱掏出钱包结了帐,这才往庙宇处走了去。 灵隐寺是A市香火最鼎盛的寺庙,前来求签拜佛的人每天都络绎不绝,水筱喜欢这里的宁静,每每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这里,也因为常来,这里的很多住持都认得她。 “筱筱施主,今天求什么签?” 那求签台前,空空住持微笑的拿着签筒,问着对面沉默的水筱。 “大师,我今天想解惑,不想求签。” 好半晌,水筱才如此答道,平日如清水般的眸子里此刻多了许多苦闷,那一张绝美的面庞也失去了许多颜色,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黯然。 空空大师点头,一撩僧袍,将那签筒轻放在桌子上,轻道,“惑由心生,心由神定,端看筱筱施主自己是怎么看待的了。“ 水筱烦恼的蹙眉,吐出一口气,“人都是矛盾的,要是谁都能自如的控制自己,那还需要神佛这套虚假的信仰吗?” 空空大师不为水筱不敬的话所触怒,淡笑道,“筱筱施主是为情所困吧!”否则,这个聪明绝顶的人儿怎么会这么焦躁? “嗯。”水筱诚实的点头,烦恼道,“大师,我把事情讲给你听,你帮我出出主意好吗?”她已经方寸大乱,而这事却不能对任何人说。 一个人憋着,她会憋死的! “筱筱施主,请讲。” “事情是这样子的。”水筱娓娓道来,“就是我儿子的爸爸回来了,明明是他背叛我,现在反而口口声声说是我的错。这次他回来明摆着就是报复我,可是我根本没错,他凭什么在辜负了我之后又这样对我?。” 说到这里,水筱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我恨他,只要我想,我可以做很多伤害他的事,可是我又不忍心,但是有的时候又很想这么做。就像我很想跟他划清界限,但是想到永远不能再看到他,我心里又不舒服。” 皱着眉说完,她从没这么矛盾过。 自小她就很擅长分析利弊,无论做什么事都不会让自己吃亏,从来都不会摇摆不定。可是这次的事却让她犯了难,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心情。 所以她迷茫了,烦恼了,方寸大乱了。 听完的空空住持起了身,水筱不明所以的看着空空大师离去的背影,一时之间有些莫不着头脑。不过没多久,空空住持回来了,还端着两杯热茶。 水筱蹙眉,有些不解他的用意。 “说了那么多口渴了吧,喝杯茶。”空空大师却也不提,将那托盘上的茶往她面前递进几分。 “谢谢。”水筱接过茶,空空住持也在这个时候端起了茶杯,两杯茶都冒着袅袅白烟,水筱小啜饮一口,立即就被那滚烫的热度烫到了舌头,悄然抬起眸子看向空空住持,却见他若无其事的喝下了一大口,完全没有一丝异样。 “怎么不喝?茶不够好?”空空住持显然是注意到她的异样,抬眸问她。 “没有。”水筱握着杯子,手心渐渐起了烫意。 “那是水太烫吗?”空空住持搁下茶杯,温和的笑着,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她赤红的手心上。 “还好。”水筱尴尬的笑笑,看空空住持的视线在她手上挪移,想放下,却也不好意思放。 “取自刚烧开的沸水来泡茶,这能不烫吗?”空空住持轻巧一取,将那茶杯从水筱红透的掌心取出来,另一只手从宽大的袖袍内取出烫伤药膏递给水筱,“既然你喜欢这茶,那就应该想办法让它凉掉再喝,而不是一直拿着把自己烫伤!” 水筱并没有接,冷静的看着空空住持,“大师是想告诉我,该放下的东西就要果断放下,该争取的,就要努力争取,不然以后后悔的是我自己?” 空空住持摇头,“这只是其一,另一个目的是,幸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筱筱施主看准了,就不要管别人的那些流言蜚语,认清自己的心比去征询一千个意见还有用。” 说罢,作比喻道,“同样是两个杯子,我的茶里是掺了一半的白开水,你的却是全是开水,一样的烟雾袅绕,从外观没人能看出这杯茶的不同,而我们自己却只要是尝上一口就能将其分辨,这就是局内人和局外人的区别。” 水筱恍然大悟,眸底的阴影散去,“我懂了。” 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只要她对颜子歌还割舍不去,那就可以重新追求一次。 第一次是她追他,他被动的接受了,那这一次一定也能行。 空空住持满意的笑了,她的悟性真的是他见过的最好的。 水筱下巴一扬,嚣张的道,“他那个身家只有几千万的女友算什么?我家里的资产相加是她家的好几百倍去了,我这么聪明这么漂亮,那个俗气的前没有、后没有的女人哪里是我的对手?” 空空住持额头滑下三道黑线,“……”。此女嚣张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了,这尾巴翘的也快的太狠了! 水筱自己却没有这份觉悟,她高兴的站起身来,激动的握住空空住持的手,万分感谢道,“谢谢空空大师,真的,您老比我脑子好多了,您不该取名叫空空的,应该叫满满,真的。” 空空住持眼前有乌鸦飞过,“筱筱施主,大庭广众之下,男女授受不亲。”寺院有这么多人看着,她一高兴就夸张的动作就不能稍微收敛点? “嘿嘿,那肯定都是看我这个大美女的。”水筱很大言不惭道,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空空住持嘴角抽了抽,好在她松开了他的手,不然这佛门净地让她这么闹腾哪里能清净? “空空住持,我抽签,问姻缘。” 水筱将签筒往空空住持身前一递,双手合十,诚心的闭上眼睛,“佛祖呀,这辈子我就靠你了,一定要保佑我啊!”说的虔诚的她完全忘记了,她之前还说信仰之类是虚假的东西,要是这佛祖真的有显灵,也会极度鄙视她无耻的翻脸速度。 空空住持摇摇头,开始为她摇签,然后让她抽取。 “哇哦,千里姻缘一线牵,破镜重圆。”她高兴的都差点跳起来,连佛祖都是帮她的啊!事实证明佛祖是不会显灵的,还好死不死的真给水筱抽了一个上上签,这让那些虔诚向佛的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哪! “恭喜筱筱施主。”空空住持也感染了她那份喜悦,嘴角也扬了起来,她真是个富有感染力的人,总能让人不自觉的就随着她的喜怒哀乐而变换情绪,这也就是她到哪里都能俘获别人目光的原因了。 “谢谢空空大师,掰掰。”水筱站起身来,双手合十,朝空空住持一个90°大鞠躬,开心的跑了出去。 空空住持摇摇头,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 起身,整理桌椅,不小心看到她方才抽签的下面那一张遗落的签,拾起查看,落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手却是一颤…… 水筱回到家,时间还是很早,闲着无聊的她开了电脑,开始暗中处理百里集团的一些事情。 七年了,和百里幽断绝关系已经这么长的时间,说是没有一点关注那是不可能。血浓于水,这份亲情她无法面对,却也割舍不下,再怎么说百里幽也是她妈妈,为集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算是另一种报答养育之恩的方式了。 这些年,她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时间在她认真工作的时候过很快,当定好的闹铃声响起的时候水筱刚好也做完手头的工作,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拎起外套她往门外走去。 今天难得心情好,时间也早,她决定去接水冰。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水冰冷着小脸像众星拱月一般从校道缓缓走出,那冷酷到底的模样真的是太……太无耻了! 水筱不满的拢眉,怎么这父子俩是一德性?摆张冰块脸给谁看呢? 水冰这时也看到了站在车边的水筱,先是一愣,然后拔腿冲到水筱面前,开心的扬起小脸,“妈妈,你来接我啦!” 水冰突然的激动让诸多水冰的‘粉丝’惊讶不已,而当他们看到倚在宝马车边那个绝美的女子之时更是惊掉了下巴,无不嫉妒的想,难怪水冰长得那么好看,原来是基因好哇! 水筱拍小狗一般拍拍水冰的脑袋,“上车,今天晚饭出去吃。” “好哇。”水冰答应的爽快,终于不用他当‘家庭煮夫了’太好了! “嗯嗯,乖。”水筱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员的位子,扣好了安全带。 水冰也有样学样的坐好,关闭了车门。 车疾驰而去,水筱熟练的转动着方向盘,一边漫不经心的道,“小鬼,待会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啊?”水冰还沉浸在水筱来接他的喜悦里,随口答道。 “就是……”一阵按喇叭的声音从远远地方传来,打断了水筱的话,水筱无奈的叹息一声道,“到了饭店再跟你说。” 车停在红绿灯区,待会车一开就进入繁华路段不能分心,这真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 “好吧。”水冰笑笑答应,反正不急,伸手打开那车内的广播,水冰饶有兴致的听了起来。 水筱不语,等到灯亮起之时,提速向前开去。 31.-大小狐狸的斗法 本是安静的包厢,此刻却因为一声震怒的嚎叫被打破。 “我绝对不答应!” 水冰双掌引力拍在桌子上,豁然站起身来,一双沉黑的眸子里闪着熊熊的烈火,瘦小的肩膀也因为震怒而微微的颤抖着。 “你不觉得这想法挺好的吗?”水筱闲倚在椅子上,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的,“知己知彼,这样省的我去和那些猪头男会面,装淑女也很累的。” 想想那几场相亲,她就郁闷,这个世界长得好、有教养的男人难道真的那么稀缺吗?为什么她的那些相亲对象不是白目就是花痴呢? “我可以不要爸爸!”水筱坚决不同意她因为懒惰而将就,那个男人伤了他妈妈的心不说还弄伤他的妈妈,这简直就是不可饶恕! “喂,小鬼!”水筱懒懒的道,“你不要你爸爸是一回事,我要老公好不好?他本来就是属于我的男人,我现在追他回来有错吗?” “可是他背叛了你!”水冰气恼的提醒,“你别忘了,七年前他说要娶你,结果却在那饭店跟别的女人订婚的事了吗?” 水筱无所谓的耸耸肩膀,撇唇道,“那只怪他的视力暂时出了问题好不好?再说都七年了那女的还没能坐上颜夫人的位子,那就说明他的心里还是有我的。”不然他怎么会一回来就骚扰她、纠缠她? 他现在今非昔比,要是他不在乎她,一个大集团的总裁哪里会有那个心思跟她这个‘前女友’斗法啊?又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干了! 不厚道的想,他或许还想重新赢回她吧! “妈妈,你不要总这么自大好不好?”水冰真的无力了,他妈妈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啊?都七年了,人都是会变的好不好? “我这是自信。”水筱砸吧砸吧嘴,“他做事的手腕、风格我都了解,他心里想什么我到现在还能猜得出来。”没有绝对把握的事,她是不会去做的。 水冰白眼一翻,苦着脸道,“妈妈,他也不是笨蛋,你了解他,他难道不了解你吗?”他妈妈会不会太幼稚了一点了? “我那时候……呃!”水筱察觉自己差点说漏嘴,话立即转了一个弯,“我隐藏很深的,他那么信任我怎么能看得透我?” “你确定你不是大言不惭?”水冰很怀疑这个,据他所知,那个男人可没那么简单。 “你也不想想我是谁!”水筱得意的昂起下巴,眼底的心虚一眨就不见了。 是的,颜子歌真的不了解她,原因并不是颜子歌对她不上心,而是她懒到让人发指。 上课,她三天打渔两天晒网,逛街,打死她都不愿去。能吃能喝能睡就是不长肉,每天最喜欢干的就是吃饱了窝到颜子歌怀里撒娇,然后抱着他睡觉。 所以,颜子歌了解她一切的生活作息,爱好和习惯,却是一点都不清楚她做事的手腕。这一点其实也和颜子歌的大男子主义有关系,他们在一起只要有事情发生,颜子歌都会第一个去处理,根本轮不到她操心什么的。 不过这些,她是不会对水冰说的,形象要紧。 水冰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面前盘子里的饭菜,觉得自己来这里吃饭都是一场最大的错误。 “小鬼,别垂头丧气,我还有事让你帮忙。” 水冰不高兴,水筱可兴致不错,乐滋滋的吃着为他夹起一片牛肉,放进他的碗里。 “如果是讨论那个男人,我不奉陪。”水冰一语道破水筱的阴谋,表明自己的立场。 “哦!好吧,今天你结账。”水筱耍无赖,一脸的无所谓。 “妈妈,你不要这么无耻好不好?”是她带他来这里吃饭的耶! 水筱眨眨眼睛,诡谲一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是你儿子。”水冰抗议,哪有妈妈这么欺负儿子的? 水筱笑得极其甜美,露出一口洁白贝齿,“谈判桌上有的只有对手,这是我一贯的坚持。” 水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绝望的一低头,不说话了。 “嘿嘿,怎么样?”水筱很悠哉的开出两个条件,“第一:你掏不出钱来,我把你留在这里洗盘子抵债;第二:答应我的条件,我们合作把你爸追回来。” “我还有的选择吗?”水冰瘪着嘴抬头,他这辈子就是被她欺负定了。 水筱哈哈大笑,赞赏道,“不愧是我儿子,真是太有觉悟了。” 水冰心底无奈的腹诽,‘这还不是你逼的?’ “吃饭吧,明天我们想作战计划!然后我们明天……呃!”水筱说到这里想起来了,颜子歌现在估计还浑身是墨汁的被困在她办公室呢! 于是她心虚的笑笑,“嘿嘿,现在不急,过些日子再说。”估计现在去,他非一样的‘回报’她不可!那墨汁可不是好东西,她才不要被涂上。 水冰怀疑的看着她,“妈妈,你是不是又做了缺德的事了?”在他的意识里,她一向就是说做就做的人,这一下子拖拖延延的,不会是又闯祸了吧? 水筱硬着头皮迎着水冰怀疑的视线,发挥她说谎都不打草稿的本事道,“我一直都是好人,怎么会和‘缺德’二字扯上关系?” “是吗?”水冰瘪瘪嘴,吐槽道,“你除了阴险一点、狡猾一点、卑鄙一点、无耻一点、不要脸一点,年纪比我大一点,还真是个‘大好人’!” 长相是会骗人的,别看水筱长着一张‘清纯无邪’的脸就以为她就‘单纯无邪’,她肚子里的那些馊主意和弯弯绕绕就是商场上的很多老狐狸都比不上。小看她的人,敢动她的,没有一个不吃亏的。 “嘿嘿,谢谢夸奖。”水筱毫不心虚的接受,优雅的吃着饭菜。 水冰低下头,心里暗暗决定,一定会倒打一耙,他绝对不会让她的阴谋得逞的! 这一顿饭吃得格外的安静,母子二人表面和气,心里都暗藏着鬼胎,谁也不逊色于谁。 母子二人皆狐狸,这就是真正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而在另一边,因为有急事找,颜子歌的秘书打了颜子歌手机几十通电话都没人接后,她终于急了。拜托公司安全部门的人通过手机的卫星定位找到颜子歌所在的位置后,带着几个助手匆忙的往找颜子歌去了。 几人一行到了正大科技的门口,看到那锁其实也有些怀疑的,但是事态紧急,在公司那边确定的说位置没错的时候,他们不得不砸了锁,挨个房间挨个房间的找,终于找到了颜子歌所在地,砸开锁,救了他。 不过救归救,颜子歌的那一身狼狈可是让前来的人都憋笑憋的快内伤。 真想不到啊!公司里衣冠楚楚,冷漠如冰的总裁居然会落到这种狼狈的地步,整个就像那周星驰主演的《唐伯虎点秋香》里面第一个出场的墨人,一样的黑,超级逗趣! 还有他们真的很好奇,到底是哪一方神圣这么有创意、有本事能想出这么个整人的馊主意,真是太牛了! 颜子歌从被救后就一直冷着一张脸,回到自己家洗漱干净后参加商议会,一张脸冷的跟冰块一样,不但说话犀利、下定论更是果决,骇的那洽谈的对方集团的副总裁都不敢多说弯弯绕绕就直接签下合约。 这样的情形一直到深夜的降临,短短半天,颜子歌敲定了四笔大生意,丝毫不拖泥带水,效率高的吓人,脸色也冷得更可怖。 该死的女人,居然敢这么对他! 回到家的颜子歌一头扎进房间,气冲冲的打着沙包出气。 今天要是他的部属没来这里救他,那个狠心的女人是不是打算关他到死的那天? 公司所有人都走光,所有门都上锁,关住他的房间电话线、网线全拔,他的衣物和手机全被她丢得不见踪影,她做的还不是真不是一般的彻底! 她恨他是不是?她不再回公司是不是?她还威胁他是不是? 好,他就让她看看,他是怎么整倒她的! 他绝对要让她犯下的愚蠢罪行而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把沙包想象成她的脸,他一拳接着一拳的打,每一拳都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只恨不能将她生生的当场拆碎她的身体。 那个臭女人,她实在太可恶了! 打完他还不解恨,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嘴里还连声咒骂着,“该死的女人!” “阿嚏!” 半梦半醒的水筱揉揉鼻子,歪过头,继续睡觉。 晚上起来煮夜宵的水冰有些担忧的从那未完全合拢的门缝看着水筱,妈妈是不是感冒了?今晚怎么一直都在打喷嚏呢? “阿嚏。”今晚第五十个喷嚏,水筱终于醒来从床上坐起,不满的骂道,“哪个该死的浑蛋背地里骂我呢?该死,害我一直打喷嚏!” 这么抱怨着,她往那门口望去,‘咻’,一道白色的身影瞬间消失。 “奇怪,小鬼都这么晚了还不睡?搞什么鬼?”走下床,她穿上拖鞋开门,打开旁边的卧室,却看到水冰正闭着眼睛躺在软呼呼的被窝里,睡得‘正熟’。 “我自己在做梦哪!”水筱揉揉眼睛,看着水冰身上那一件蓝色的睡衣蹙了蹙眉,嘀咕着走回自己的房间。 门扉合上的时候水冰第一时间睁开眼睛,长舒一口气,掀开被子,白色的睡裤上一只史努比正打着呵欠。 32.-烧你的家 颜子歌再到征信社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那个男人的影子,再去别的征信社的时候,却都是一开始接下,没过半天都打电话过来推拒,说是无能为力。直到他强逼一家征信社,那社长半天后才说出真相,原来他们查到的都只是水筱公诸于众的资料,至于她有什么亲人?是不是姓水?背景又是什么?这些他们只要一深入调查就立即接获各方人马的警告,甚至有人逼上门来,这样谁敢调查她? 颜子歌怒不可遏,她的情人还真有能耐,把她保护的滴水不漏的! 而这几天,水筱也没闲着,暗中的眼线一直向她汇报着颜子歌的动静,她想过他会生气,但是却没想到他会气这么多天,直到一星期后的现在还拿她的公司当大街天天光顾。 哎! 抱着笔记本电脑的水筱无力的叹息一口气,七年不见,他的心眼怎么变这么小了? 不过,现在补救也不迟吧! 可是…… 水筱的目光看向和水冰商量出来的‘追男计划十大对策’的第一条,不禁有些怀疑。 ‘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男人的胃’,这话怎么听怎么有理,换做别人的话难度可能不大,但是换做她这个厨房白痴就很困难了耶! 要知道,从七年前那一次她为他做早餐差点烧掉厨房之后,她心里的阴影就相当之重,自此再也不进厨房。生下孩子之后家里一直有佣人照料,而和水冰一起搬出家后,要么是到饭店叫外卖,要么就是水冰自己烧,要她现在‘重操旧业’会不会太困难了一点? 可是,想到水冰的话…… 他很认真的说,“妈妈,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男人再劳累了一天之后,最希望看到的还是心爱女人为他贴心送上的饭菜。攻男攻其心,妈妈,这招听我的绝对行! 水筱还想起来了,水冰当时还有拍胸脯的呢! 想到这里她精神一振,把笔记本往地上一放,信心满满的道,“我怕什么?像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连一顿小小的饭菜都搞不定呢?我可是天才,这个世上哪有我做不好的事?” 说做就做,打电话给暗地里布下的眼线,逐个询问,确定他不在家后,开着车就往他家奔去。 颜子歌归来是为结婚,当然的房子是新买下的,座落在A市最昂贵的住宅区崇明山附近,平素都有保镖巡逻,一般人想混进去比登天还难。 可是上天都似乎是站在水筱身边似的,水筱以前生孩子后住了五年的地方凑巧就是这里,所以当她拎着菜下车之后,那看门的保安立即就为她将车开到车库,还有保安护送她上楼,菜也不用她自己拎。 事情进展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顺利,道别那殷勤的保安,水筱四处张望一番,确定无人后,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磁卡,往那锁上轻轻划拉几下,门就被轻易的打开了。 进大厅,四处张望一番,她怎么看这里怎么熟悉,奇怪的蹙眉,她想了想,恍然大悟的尖叫起来,“哎呀,这不是我和他以前住的地方吗?” 住了近两年的地方能不熟悉吗? 这么一想她开心了,说他心里没她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也蛮厉害喔!居然能只凭记忆就能布置出阔别七年的场景! 这下她不急了,把菜往地上一放,她开始参观整个房子起来。 大厅是熟悉的,上二楼,大的厅堂,熟悉的原木桌,组合音响,饮水机,地毯,天哪,这简直和她们以前住的地方是一模一样啊! 看到熟悉的地毯,她不禁又想起七年前,他为她庆祝十七岁的生日,也是在这里他温柔的占有了她,对她许下一辈子的承诺。 昔日情景还历历在目,只是物是人非,摸着那楼梯的扶手,她的心又是一大片的黯然,要是他不曾背叛,那她和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不对!现在不是后悔、回忆的时候,我现在要努力的追回他!”水筱大力的摇掉自己沮丧的想法,为自己打气,“我一定行的,别的女人怎么比的过我呀!” 然后她点点头,肯定的对自己说,“水筱,淡定,你一定行的!” 过了三秒之后,静默的她高兴的捧着脸蛋跳起来,一脸幸福的道,“哇哦,好感动,好激动哇!子歌居然为我这么用心布置了这里,哇哦,他一定还好爱我的!我好开心、好激动、好兴奋喔!” 于是乎,豪华的住宅内,某只小猫兴奋的上蹿下跳,开开这个房间,摸摸这里;再瞄瞄那个房间,再躺躺那里,玩得不亦乐乎。 而正在公司和客户开会的颜子歌怎么都没想到,他精心布置的豪宅会被某只不请自来的小猫搞得一塌糊涂,还差点就毁于一旦! 玩够了,跳够了,水筱开始进厨房开始大展身手了。 想做好一顿丰盛晚餐,那就要饭菜结合,所以她买了菜也买了米。 系上围裙,水筱开始准备大展身手了。 饭是由米粒煮的,米要洗过,嗯,这个常识她懂的! 水筱弯腰将米袋子取出来,将米倒进塑料盆子里,用水冲洗,白白胖胖的米粒和水一起滑过手心的感觉真的很棒,她开心的弯起唇角,将手伸出,用干净的毛巾将水擦洗干净,打开那电饭煲放入米,然后打开开关,插上电源就开始煮了。 接下来是做菜! 水筱睁圆了眼睛,瞄瞄那些买来的鱼肉和青菜,摸摸脑袋,取出背包的内的笔记本电脑,找出早存好的菜谱,看了一遍之后决定还是切菜。 青菜嘛,随便切切行,切鱼就是难题了,尤其是那鱼还是活的,悲剧可想而知。 “喂,你别动嘛!”水筱一手按着滑溜溜的鱼身,一手捏着菜刀,脑袋偏向旁边,她已经被那鱼噗了好几口水了,恶心到不行了。 哇咧,怎么切鱼这么难哪! 火大的她把被她切得伤痕累累的鱼丢进盆子里,洗洗手,开始炒青菜。 开瓦斯,她会,放油她也会,只是,炒菜炒到五成熟时,她看到那调料杯内一排都是白白的调味料后纠结了半晌,不就是炒个菜么?怎么放这么多盐在这里呢? 锅里的油发出炸炸声响,焦味渐渐升起,水筱一咬牙,随便找了‘盐’放进去,胡乱炒几下,就盛了起来,乌七抹黑的,实在看不出什么原材料是什么。 “失败品!”水筱挫败的低下头,发挥她不达到目的绝不罢休的韧劲,继续炒菜。 “这次,我一定会做好的!” 水筱为自己打起,提起锅铲,继续和菜较量。 平素安静的厨房一时间热闹无比,惨叫声、油的炸炸声,还有锅碗瓢盆激烈的碰撞声,声声交合,奏出一曲惨烈的‘厨房进行曲’…… 开完会议的颜子歌处理公文,也不知怎的右眼一直在跳,心里隐隐升起不详的预感,适逢此时林素打电话过来说要到他那里住几日。挂下电话的颜子歌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衣裳,还是决定先回家一趟,这么想着,把公事交待好,就匆匆驱车回了家。 进入住宅区,才开了大门,连鞋子都没来得及脱下颜子歌就闻到从厨房传来的阵阵焦味,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他心头一颤,那宁子音根本没有她这里的钥匙,到底是谁? 是他妈妈?不会吧! 他妈妈有很严重的哮喘病,根本就不可能进厨房的呀? 那是…… ‘砰’。 又是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响起,颜子歌从沉思中抬头,也顾不上分析厨房里的人到底是谁,捂住口鼻迎着那呛鼻的油烟味跑进厨房,开玩笑再不冲进去,他这个房子都会被毁掉的! “臭鱼,你再给我动我叉死你!火大,你就要跟我作对是不是?” 水筱小脸活像是被锅底灰擦过一般,嫌弃围裙麻烦解开后,一身白色的休闲服被毁掉的彻底,娇小的她提着锅铲隔的远远的用锅铲戳着那鱼,鱼儿‘欢快’的在滚烫的油锅里跳跃,扑腾的那叫一个厉害呀! 闯进厨房的颜子歌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这狼藉的一幕,原本干净的地板上到处都是米粒,电饭煲躺在地上,插座处还冒着火花,菜叶到处都是,那长形的流理台上摆着七八碟看不出原材料的‘黑炭’,而当他看到水筱正在炒的菜后,他再也无法维持淡定的表情,冲到她面前,利落的打开油烟机,关掉瓦斯。 “喂,我现在要烧鱼,你关掉瓦斯干嘛呀!” 被迫停止戳鱼的水筱拎着锅铲,气势汹汹的瞪向来人,然后“哇”的尖叫一声,整个人扑向颜子歌,那被炸到一半的鱼儿竟然成功的跳出油锅,溅出好几滴滚烫的油,水筱闪得快,背上也被溅到几滴。 “你到底想干嘛!”被迫充当人行垫枕的颜子歌愤怒的冲她吼,不过看到她那张黑乎乎的小脸的时候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我?”水筱委屈的昂起小脸,翘起嘴儿,乌黑的巴掌脸上就剩一双眼珠子还有点白色。 颜子歌一时也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越看她,他就越乐,笑得更开怀。 “喂!不许笑,不许笑。”愤怒的水筱胡乱摸索,抓到一个东西就往颜子歌嘴里塞,大笑的颜子歌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毫无防备的含住了那一坨半焦的东西,眼睛对上那……嘿嘿。 33.-熏你妈妈 腥味,焦味、熟油的味道,三种味道交合,味道奇怪无比,而当颜子歌的眸子正对上那‘死不瞑目’的眼睛的时候,一侧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水筱也被吓傻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有些难以想象的,自己居然拿那‘半死不活’的鱼去堵颜子歌的嘴? 玄关处传来脚步声,厨房里的二人却因为都处于惊愕中都没有反应过来。 林素和颜子婷推开门,林素先进,立即就被那呛鼻的油烟味熏到连声咳嗽,吓得颜子婷立即捂住林素的口鼻,掏出包包里的喷雾为林素喷上,确定她好了一点之后扶着她上楼,找到一处有床的房间,扶着她躺下之后将门关上,快的冲向那刚才的烟雾缭绕之地——厨房。 “天哪,这里是打仗了吗?” 抽油烟机快速运转,颜子婷下楼的时候油烟味已经被吸去大半,颜子歌扶着垃圾桶狂吐,水筱缩在那料理台下像一只脏兮兮的猫咪,小脑袋偶尔探出,在看到他一直不停的在吐之后又快速的将脑袋缩了回去,十足的害怕样。 天哪!他都吐很久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颜子婷傻眼的看着吐到不行的颜子歌,又看看这一地的狼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她的洁癖弟弟居然把厨房整成这样子? 天哪!他是不是被外星人附体了? 以前的他厨艺可是一绝,怎么现在…… 颜子婷的目光落在流理台上那几碟子黑不溜丢像煤炭的东东,只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 颜子歌几乎吐出来这几天所有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光了,才勉强的直起腰来,而这时候水筱刚好从料理台下伸出来,刚好就和颜子歌瞪上了眼。 “浑蛋!”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颜子婷吓了一大跳,以为是在骂她的时候,却惊讶的看见颜子歌从那料理台下拖出一个‘煤球’,以拎的方式将‘煤球’拎了出去,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气冲冲的上楼了。 “咦,金屋藏娇?” 颜子婷突然闪现这个念头,惊叫一声,立即拔腿追了上去,可是颜子歌人高腿长,即使是拎着人也走得快颜子婷几倍,所以当好奇宝宝颜子婷匆匆追到,热烈迎接她的是——冰冷无情的不锈钢门板,差点撞坏她的鼻子。 “臭小子,过分!” 颜子婷捂着疼痛的鼻子,气得跺脚,就差一步她就追到了。 颜子歌拎着脏兮兮的水筱一直到浴室才停下来,水筱缩着脑袋,就像是知道自己闯了祸被主人抓包即将接受惩罚的猫咪,动都不敢动,一双灵活的眼睛四处瞄着,却也找不到可以让她逃跑的方位。 被他‘热情’注视的头皮在发麻,她真恨不得地上突然出现一个洞能让她钻进去。 呜呜,被他这么盯着,她会怕的! 颜子歌看她这副模样,更是犹如火上被浇油,毫不怜惜的打开那淋浴器的开关,直接往水筱脑袋上淋,挤出一些洗发露,使劲的帮她清洗。 水筱知道他是气到极点了,僵着身子的她忍着头皮的疼,很阿Q的安慰自己,幸亏他手感还好,开的是温水,不然她今儿就成为那被洗澡烫死的历史上第一人了。 她的乖顺,让颜子歌的怒气稍微平复了些,下手也轻了许多,可是在帮她洗澡的时候,这问题就来了。 “嘿嘿,我自己能洗干净的。”水筱干笑着,嘴角不自觉的抽,看似尚算轻松,一双手却是死死的握紧休闲服的领口,不让他有大动作。 颜子歌冷眼瞪她,沉黑的某种凝上万层冰魄,巨大的冷气从他眸中扩散,骇得她不自觉的就松了手,退后两大步,身子靠近了那大的浴缸,一双眼眸瞪大得跟铜铃似的,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天哪!他该不会是就在浴室把她给杀了吧! 不然,他瞪她的目光,为什么会这么恐怖? “脱!” 水筱瞪圆了美眸,刚张口发出一声惊呼,他健硕的身子却已到眼前,只听得那拉链拉开的声音响起,反应过来的她低首朝他看去,黑一块,白一块的小脸却是不自觉的红了,下意识的就要护住胸口的羞赧处。 哇呀呀!他脱衣服怎么这么快的?才几下的功夫就把她上衣给她扒光光了? 颜子歌却不许她任性,把她往浴缸一丢,霸道的将她衣服剥了歌精光,像帮宠物洗澡一样,他狠狠的搓着她的肌肤,水筱几时受到这么残忍的对待,在水里她一直挣扎、扑腾、打水、咬人,招数用尽,也把颜子歌刚消掉大半的怒气成功挑起。 愤怒的他脱掉湿淋淋的衣服,男性的优势在完全不讲章法的男女打斗中体现的特别淋漓尽致,他毫不费力的强迫她趴在浴缸,使劲的搓洗她的身躯,她的叫声再惨,他也绝对不手软。 上次她把他身上画成那样,他还没报仇,现在她又混进他家里差点烧了他的厨房,她成心想害死他是不是? 越想,他搓洗的越用力。 水筱连声喊疼,身子七扭八扭,却是无论如何都挣不开他大力的钳制,再让他这么使劲搓洗下去,她的皮都会被他搓下一层! 男人愤怒的连声喘息声和女人哀哀叫疼的声音交织,浴室好不热闹。 这个澡洗的时间真的很长,足足一个小时后,穿好衣服的颜子歌才用大浴巾将精疲力竭的水筱从水里捞起来,丢到床上,抓起电吹风为她吹干长发之后,会审开始。 颜子歌环胸坐在小心死死抱着被子的水筱对面,沉着个脸,开始发问,“你是怎么进来的?又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为什么还窝在厨房?” 自知闯下大祸的水筱耷拉着脑袋,瘪嘴道,“1走进来的,2我没有你家的钥匙,3我想做菜给你吃。”可惜事实和幻想差距太远,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料理白痴,呜呜! 颜子歌一听这话眉心蹙得更紧,音调也冷下好几分,“这里是一般人能进的吗?你撒谎也要有个好理由!” “住户能进啊!”水筱小声的回答,再说她也不是一般的人啊!都曾在这住过五年的说。 颜子歌却误解了她话里的意思,冷声道,“用我妻子的名义进这里,你胆子真不小。” “呃。”水筱眨眨眼睛,本想解释的,但是想想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在他身边都有放眼线,她要自己露出马脚,以后的行动就更困难了。心里一万个告诫自己,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嘿嘿,我急中生智嘛!”水筱顺着他的意思,暂时的蒙混过关了。 颜子歌冷哼一声,想到厨房的事,怒上心头,咬牙切齿道,“你去厨房烧菜?你确定不是烧厨房?”能把干干净净的厨房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变成惨不忍睹的战场,她简直就是太有本事了! “嘿嘿。”水筱干笑,脑袋垂的更低,“我其实有按照菜谱去做,可是,呃,做不好啊!”她也不想搞成那样子,但是都已经成事实了,她能怎么办? 总不可能让时间倒转回先前,她乐悠悠的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在自己家里看资料那时候吧! 颜子歌再好的修养这会儿都被她完全气没了,怒气冲冲的用食指戳着她的脑袋,厉声斥骂,“哪个菜谱教你煮饭就是把米放进电饭煲,一滴水不加的?哪个菜谱告诉你炒菜要炒成煤球的?” 说到这里他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勉强维持镇定说出最让他接受不了的事,“尤其是,煎鱼居然连鱼腹都不剖,你居然直接给我煎活的?还用了那么大一锅油!!!” 脑袋本就低的不能再低的水筱听着他连声的叱问,一张脸红的像番茄,缓缓的抬起头来,怯怯的看着被她气到将近吐血的他,心里的愧疚也就越来越深了。 “对不起,子歌。” 水筱悄悄的伸出一只小手,眼睛斜瞟,在他手臂上摸啊摸,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娇软。正处于极怒状态的颜子歌却是充耳不闻,一双大掌扣住她的双肩,狠狠的摇晃她,“笨女人,你能不能做事前给我多动动脑子啊你?不会做的事情你逞这个强干嘛?今天我要是再迟回来一点,你不是打算把你自己烤熟了给我吃啊你?” 先前那烟雾萦绕,插座处火花四溅,油兴奋跳跃的那一幕还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脑海,这竟让他心底生出恐惧来,不敢去想,要是他再迟一点,她会变成怎样的模样…… 水筱被摇晃的头晕脑胀的,他类似告白的话她却是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只觉得心底开出一大片一大片的花,开心极了。 她高兴,颜子歌却是受罪,还不容易停下摇晃她身子的举动,他的手还在而颤抖着,面部的神经,也是绷得紧紧的,犹存恐惧的黑眸在不自觉的眨着,心跳很快很快。 “我以后会乖的,不惹你生气好不好。”他这副模样看着水筱眼底可心疼了,撒娇似的摇摇他的手臂,柔软的面颊在他胸膛磨蹭着,温驯如家猫。 这是她一贯的撒娇方式,咳,做错事的她都是这样子的。 颜子歌恨恨的瞪着她,却换来她皮皮一笑,顺势拿他的胸膛当抱枕,甜甜的睡去,不久嘴角就吹起可爱的小泡泡。 34.-脆弱的筱筱 磨磨又蹭蹭,然后还不知死活的把他的胸膛当枕头,还发出甜甜的呼吸声,更过分的是嘴角还在吹泡泡…… 越看越怒的颜子歌忍无可忍的把手往她腮边放,就差一点掐上去的时候,别过脸,把手又缩了回去。 哼!等她醒来再说! 他是大男人,才不会卑鄙的偷袭一只随地都会打呼睡觉的猫!即使他现在真的很想掐死她! 恨恨的再瞪了她几眼,却是在看到她无邪的睡容之后不自觉就放柔了视线。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缓的向她尖细的下巴伸去,却在看见她睫毛轻眨的时候,如触电一般,迅速将手收回。 该死!怎么可以再被她这模样骗到心软? 颜子歌脑子里警钟敲响,用力摇头摇掉自己不该有的想法,有些狼狈的将眼光从她脸上移开,粗鲁的把她往床上一放,一拉被子蒙住她的脑袋,匆匆的走了出去。 门扉传来大力的关门声,在床上‘睡着’的水筱顽皮的睁开了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 他想不到吧!她是纯粹装睡试探他的喔! 嘿嘿,那刚才会那么大力的帮她洗刷刷,是气恼她差点伤到自己咯。 哈哈,她完全猜对了,只要她装乖,就是她烧掉他的家,他也舍不得真正对她怎么样的! 哼哼,既然是这样,他心里怎可能没有她? “子歌,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唇角勾出一抹奸诈的笑意,她甜甜睡去。 “子歌,你先前扛进去的人是谁呀?”等了好久终于等到颜子歌出门,好奇的颜子婷一路跟着颜子歌到厨房,看着他手脚利落的收拾厨房,她很感兴趣的问着自己新看到的八卦一幕。 “一只脏猫。”将垃圾收进垃圾桶里,颜子歌淡然应着,一边也拿着扫把开始打扫起来。 厨房里能毁掉的都教水筱毁掉了,米到处都是,电饭煲的残渣满地,盘子、碟子、调味料瓶的碎片填满了凹槽,就连那煤气灶、瓦斯瓶上也是油、盐、菜叶遍布,此情此景根本就像那世界大战后的战场,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最是恰当。 “嘿嘿,那只猫可真够厉害的,哈哈!”颜子婷抱着肚子笑,目光看到弯着腰扫地的颜子歌,那笑声更是不可遏制,超级响亮,“烧个菜能把整个厨房都差点烧掉,也太白痴了吧!” 说完还哥俩好的走到颜子歌身边,脑袋凑到他肩膀处,以一副‘我早就知道’的口吻道,“子歌,我都说过那姓宁的女人除了装淑女什么都不会,你还不信。你看看现在,她连一顿饭都能把你厨房搞成这德性,以后要是心血来潮再打扫房间的话,整个房子都会被她整到惨不忍睹的。这样的绣花枕头只能看着欣赏,你娶了保证后悔。” “所以呢?”颜子歌停下打扫的动作,斜眼瞟向颜子婷,一副‘我等你下文’的模样。 这话正中颜子婷下怀,她立即抓着他的手臂摇晃着,眼睛眨得跟抽风似的,激动的游说道,“所以你把我家筱筱追回来好不好?” 颜子歌蹙眉,正待说话之时却被激动的颜子婷打断,“子歌你不知道,我家筱筱不但人聪明、勤快、能干、漂亮、大方、温柔有礼貌、更烧的一手好菜。正所谓是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这样的好女孩这年头不多了,所以你要好好把握哇!” 她真的好喜欢筱筱哇!只想筱筱当她的弟媳妇,那个姓宁的女人,最好是有多远滚多远! 颜子歌挑眉,以漫不经心的口吻问道,“你确定这是事实?” 不明所以的颜子婷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是呀,绝对真的!我以人格担保。” 颜子歌上下打量她一眼,冷冷道了一句,“原来你的人格这么差。”懒得理她,他继续打扫卫生。 “什么啊!?”颜子婷捉住他的手,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说?”她的人格可是很高洁的,别人就是诅咒她长胖都没关系,就是不能侮辱她的人格! “我说完,你就能不打扰我对不对?”颜子歌深知颜子婷一根筋拗到底的性子,知道不跟她解释清楚,她绝对会缠他好几天。既然是这样,还不如就现在解决了好。 “当然要听!”颜子婷肯定的道,还重重的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的坚定信心。 “好,我说给你听。”颜子歌挣开她的手,不疾不徐的道,“她的确是聪明,但是她的聪明只用在算计别人上;她很懒,可以饿肚子几天都自己出去照吃的;她一点都不能干,吃和睡是她最擅长的;她漂亮、大方是真的,但是娶妻要娶贤良淑德的,她顶多只能算花瓶,我不屑;温柔有礼貌,这简直就是笑话,惹怒她,她的爪子和牙齿都厉害的很。” 说到这里,颜子歌冷眼看着颜子婷一瞬间苍白的脸,唇边撇出一抹极冷的笑容,“而做菜,这个厨房就是她的‘杰作’!” “怎么可能?筱筱是天才啊!”颜子婷听完他最后一句解释简直都快跳起来了,不可置信的连连摇头,“不,我不相信筱筱会是这样,你骗我的!” 对一定是他对筱筱有偏见,才故意这样说的,对! “我要看筱筱。”颜子婷打起精神,要求力证事实。 “给你。”颜子歌将口袋的钥匙递给她,颜子婷快速的抢过,快步的奔向水筱所在的房间。 颜子歌继续扫着地上的垃圾,心里却是乱了,她什么优点都没有,他以前到底喜欢她什么? 而在另外一处A校的电脑房,戴着耳机的水冰听到窃听器传来的颜子歌和颜子婷的这番交谈后,唇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容,冷冷的道,“妈妈对你什么都不是,对我来说却是无价之宝,你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要是敢伤害妈妈,我必将十倍的讨回来!” ——————我素好人的分界线———————— 林素醒来没看到颜子婷,自我感觉已经好很多,穿好鞋子下床。出门沿着走廊走,路过一个门并未完全合上的房间时,听到里面传来嘤嘤的啜泣声,情不自禁的停下,以为是宁子音,担心出事就走了进去。 走近床边,林素仔细看了看,却发现并不是宁子音,可是床上本睡着的人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她被迫坐下来,床上的人儿却是投进她的怀里,叫着‘妈妈’。 这一叫可把林素吓了一大跳,吃惊的看向怀里的人儿,就那么一瞬间,那一张绝美流泪的美人颜深深的触动了她的心,让她情不自禁的摸摸人儿柔滑的小脸,安抚道,“乖,妈妈在。” 陷入噩梦的水筱并不知道自己抱住的人是谁,只觉得一束温暖远远传来,她奋不顾身的扑向,然后整个身心都暖了起来,而那仿若天籁一般温柔的安慰更是让她红了眼眶,泪落不停,“妈妈,从小我就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再好一点,不要成为你沉重的负担,我不怕自己随时会死,可是我不想你为我担心,就是知道了那个秘密,我也不恨你,妈妈,我爱你,我真的一点都不怪你,你知不知道?” 水筱难过的哭泣着,纤瘦的肩膀颤抖着,“我不怕死,宁愿你恨我,你能不能懂,能不能啊!”埋首在林素的腿上,她的泪湿透了那薄薄的衣料,烫疼了林素的一颗心。 林素红着眼眶,温柔的拍着伏在自己腿上脆弱的女孩,又想起了当初那个自己。 当年的她的心情也曾是这样,因为天生的哮喘,她不能到油烟、灰尘、任何空气浑浊的地方,念书都是请家教到家里。她那时候也是个孩子,渴望看到外面的世界,却怕自己在医院醒来看到妈妈那一张担忧的脸,只能乖乖的待在家里。 而她现在的老公,还是她以前的家教。 所以她四十岁以前除了医院和过节到长辈家拜访,基本都是在家里度过。她也不怕死,可是却怕看到自己的儿女哭泣的脸,年迈父母痛不欲生的神情,只能把自己关在一方小小的世界里,努力的让自己快乐,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近些年她的身子大有起色,她却已经没有到处走走的那种想法。 这次回来儿子这里,纯粹是一时心血来潮,却没想到让她奇迹般的遇到这样一个和她有着差不多遭遇的女孩,心的最柔软处被触动,她为女孩儿的坚强和倔强心疼着。 林素不说话,惶恐的水筱却以为‘妈妈’不再理她,急切的道,“妈妈,我知道自己这样是任性,拿自己的性命当赌注,可是我真的好爱他。即使他背叛了我,我也不想想留下属于他的一些东西,妈妈,我求求你原谅我,也请你跟爸爸说一声,不要再打压……” 说到这里,水筱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哭累了的她气息越来越沉,久久的再无动静。 颜子婷刚巧这时候把门推开了,正要大声质问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手里的钥匙都掉了。 ‘砰。’ 安静的空间陡然发出一声巨响,林素抬起头来,对颜子婷比了个‘小声点’的手势,又低下头去,轻轻的拍着水筱的背,让她能安心入睡。 35.-脉脉温情 一直到水筱呼吸声平顺,再无动静之后林素才轻轻的将水筱放在了床上,为她拉好被子才站起身来,顺道把一直处于石化状态的颜子婷拉了出去,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睡。 “妈妈,你什么时候和她勾搭上了?”回过神来的颜子婷哇哇大叫,拉着林素又蹦又跳,显然还没从刚才看到的震惊一幕完全醒来,说话都口不择言。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林素略不赞同的敛眉,拍拍颜子婷的手,“都跟你说过多少次,女孩子说话要温婉端庄,你看看你,跳来跳去像个猴子,哪里像大家闺秀?” 要是平日,颜子婷肯定是找借口有多远就闪多远,坚决离林素的唠叨远一点,但是今天不同往日,她现在急于知道林素对水筱的看法,大脑很容易就让那些多余的话过滤,愣是一句念叨的话都没听进去。林素刚停住话头,她立即迫不及待的接了上去,“妈妈,你觉得筱筱怎么样?” “筱筱?”林素蹙眉,“你是说刚才那个女孩子吗?” 颜子婷立即欣喜的点头,“她是……” “出去吃饭吧!时候不早了。”颜子歌冷淡的声音从走廊那端传来,生生的打断了颜子婷接下来的滔滔不绝的话语,短短几分钟,他就来到她们跟前,警告的眼神瞪着颜子婷,不许她多说一句。 “正好,我也饿了。”林素微微一笑,挽住颜子歌手,“走吧。” “好的。”颜子歌淡淡勾起唇角,不动声色的挣开了林素的手。 林素早习惯这样,也不以为意,母子二人并排往楼下走去。 被留在原地的颜子婷气得跳脚,怒不可遏的低声咒骂,“你个臭洁癖,妈妈挽着你都不行,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啊你!还拿冷眼瞪我,不知道我是你姐啊!” 骂到这里颜子婷突然瞪大了眼睛,对喔!她怎么忘记这一点了? 颜子歌从小就是个超级大洁癖,不但一身衣服永远一尘不染,就连房间也都干净的跟太平间似的,别人想碰他一根手指头他都会摆出一副‘大爷我很不爽’的冷面,就连亲人如她们也别想靠近他的身。 也是因为这样,追颜子歌的女生不少,却始终没有女生敢碰他的衣角,她曾一度戏言颜子歌这辈子打光棍打定了,还给他封了一个‘万年光棍’的绰号。 可是这个事实,水筱却轻易的推翻了,在她都没察觉的情况下,水筱不但进入到了颜子歌的私人领域,还每天像趴趴熊一样趴在颜子歌身上玩,更甚者水筱竟然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和颜子歌发生了关系。而现在,虽然颜子歌口口声声说水筱一无是处,那为什么颜子歌还不把水筱丢出家门,反而还把水筱洗的干干净净的丢在他视为私人领域的床上休息呢? 想到这里,颜子婷脸上浮出欣喜之色,啐道,“闷骚男,喜欢就直说嘛!姐姐我才不会像我们无耻的爸爸一样喜欢棒打鸳鸯,我可是会帮你的喔!” “颜子婷,你不走我们走了。” 颜子歌大声的呼喊从楼下传来,原来是林素都上了车还没看到颜子婷跟上来,于是让颜子歌再折回去去叫颜子婷。 “我来了。”喜滋滋的颜子婷蹦跳着下楼,走到颜子歌身边的时候故意停顿了那么一下,冲他眨眨眼睛,“弟弟,加油!” 说完,向他抛出一个媚眼,开心的往门外奔去。 颜子歌蹙眉,“神经病。”说完,也跟了上去。 三人一行到了预订好的包厢,刚坐下不久,‘适巧’带着女儿吃饭的宁康夫妇到了这里。 亲家见亲家那是分外的亲切,林素招呼他们坐下,硬是把颜子婷拉到自己身边,把最好的位置留给宁子音。服务生上菜后,向晚晚借机谈起儿女的婚事,于是乎,两家的大人玖这么兴高采烈的聊了起来。 饭席边双方的父母正聊得十分投机,三个小的却是各怀鬼胎。 颜子婷自从知道水筱在颜子歌家后,平素看宁子音还只觉得这女的特能装,今天却怎么看怎么恶心,要不是碍于礼貌,她早就冲上去扯着嗓子开吼了,‘你这人不就是夹菜就夹,动作跟电影慢镜头回放似的,一来二去的你不嫌弃累,我看着都眼睛疼。’ 而颜子歌则是分了心,心思早飘到家里的水筱身上。暗暗担忧的想,也不知道颜子婷是不是将他说过的话,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水筱,要是真的全说了,那今晚他回去肯定免不了又要被她咬了。想到这里他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她咬人又准又狠,跟猫似的,咬住就不松口。这么一想,之前被她咬伤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怎么了?你冷吗?”沉浸在久别看到爱人的幸福里,宁子音并没注意到颜子歌的失常,反而是只注意到他的动作,贴心的问道。 “没事,谢谢。”颜子歌对宁子音微微一笑,然后毫不留恋的收回视线。 “应该的。”那炫目迷人的笑让宁子音一下就红了脸,声音弱的跟蚊子似的。 颜子歌奇怪的瞄了她一眼,这一眼却被那成心想撮合他们的家长误以为他们在‘眉目传情’,一个个脸上笑得跟盛开的菊花似的,顺势就拿他们开起了玩笑,一时间包厢笑声不断。 这顿饭吃的时间很长,双方的家长也聊得尽兴,走出饭店门口的时候林素主动提出让颜子歌送宁家一家人回去,却被宁子歌早安排好的人打电话汇报公事而打断。 宁家父母纵使有些不悦,却也只能打哈哈说着‘男子汉应该以事业为重’的鬼话,然后先走一步。 挂下电话的颜子歌对宁康道了个歉,走到颜子婷身边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发话就被颜子婷抢了先道,“我和妈妈今晚有地方住,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 “子婷,我们……” “妈,我有惊喜给你喔!给我个机会嘛!”没等林素把话说完,颜子婷就十分亲昵的挽住她的手,开始撒娇,“好不好嘛?妈妈!” “你这丫头。”林素摇摇头,也不反对了,就对颜子歌道,“你去吧,公司的事要紧。” “那我先走了。”颜子歌也没多说什么,走到泊车小弟已经开出的车上,将车开离。 “要加油喔!”颜子婷冲着颜子歌车的背影,小声的喊着。 “丫头,形象!”林素看到了颜子婷挤眉弄眼的样子,又开始碎碎念上了,“你这孩子,饭店门口人来人往的多少双眼睛看着,你都不注意点,再让你这么下去,你什么时候才能嫁得出去?” “妈妈,你很快就会多个儿媳咯!”颜子婷熊抱住林素,开心的欢呼。 “你这孩子,儿媳妇早订下了,都快……”此处省下一万字的唠叨,父母操心儿女都是这样的,谅解下啊!别嫌啰嗦。 颜子歌回到家的时候刚好就看到水筱贼头贼脑的下楼,她显然是只看楼梯上下和左右的房间,确定没人之后才蹦跳着下楼,看到冰箱的时候欢呼一声,加快脚步跑到冰箱处,打开冰箱,取出牛奶高兴的往厨房跑。 颜子歌走到那楼梯的拐角处,静静的看着厨房里她笨拙的倒着牛奶的动作,往昔的一幕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七年前他要了她的第一次后的第二天早上,她在同样的厨房,他站在同样的位置,她也是这样笨笨的在厨房倒着牛奶,颤抖而虔诚的把踮着脚尖把牛奶往微波炉里放,笨拙的拧开瓦斯,把一颗鸡蛋煎的焦透,还被油炸伤了。 据她后来自己说,那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厨房,为的就是想学电视里的好妻子,为自己的丈夫做晨起的第一顿早餐。 刚才还浮躁的心一下子就平稳了下来,他轻手轻脚的走近她,握住了她要拧开瓦斯瓶开关的手,轻斥道,“小猫猫,你刚才才把厨房毁的一塌糊涂,现在又想自杀?” 和内心的胆怯较量了很久,水筱才鼓起勇气靠近那瓦斯瓶开关,不料手却被凭空多出的一只手握住,又听到身后传来温柔的几乎可以挤出水的声音,水筱愣了好半晌才酝酿好情绪乖乖的转过身子,小手抓住他的衬衫两侧,怯怯的道,“你不气我烧了你厨房了?” 颜子歌轻刮她俏挺的小鼻子,“你终于知道错了?以后不许进厨房知不知道?” “嗯嗯。”乖宝宝水筱点点头,昂起的小脸净是笑意,他的小动作,她真的很喜欢呢! “好了,你站在一边,我来烧吧!”颜子歌说完,俐落的挽起袖子,开瓦斯、开煤气灶、在平底锅子放油,将鸡蛋放入,加调味料,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流畅且优美。 不一会儿,两个金灿灿、香喷喷的荷包蛋就怪怪的躺在了白色的瓷盘里。 水筱在一旁看得羡慕得直流口水,哇!他真的太厉害了,她死都做不到的,他却简简单单就做到了,太让她佩服了! “出去吃吧。”颜子歌端起那瓷盘,刚好又看到微波炉时间到了,于是端了出来,放在托盘内,一起端了出去。 水筱傻傻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觉得他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了,就是缓步前行的动作也显得无比优雅,惑人心神。 (PS:以前她一直嫌弃颜子歌走路慢吞吞的像乌龟的,现在——说得好听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说的不好听点就是,水筱是个地道的狗腿子!) 36.-缠绵不休 餐桌上,水筱开心的以风卷残云之势吃着香喷喷的荷包蛋,喝着温热的牛奶。颜子歌在一旁处理公文,却始终不能如往日那般集中精神,一双眼睛总控制不住的往她身上瞄,越看她那馋猫样,心里越是高兴,就是她拿衣袖擦油乎乎的嘴,他也觉得那动作特别的可爱。 好不容易看到她吃饱喝足,他怕她发现他看她,快速的收回视线,集中精力看向手上的分析报表,那些数字却都化作她的笑脸,在他眼前不停的晃动着,教他不知觉间就恍了神。 水筱的直觉相当的敏锐,当然是有注意到颜子歌一直在看她。吃饱喝足后,她开心的跑向沙发,身子爬啊爬的,脑袋枕上他的大腿,顽皮的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挥挥,“子歌,你在想什么啊?” 本沉浸在自己幻想里的颜子歌猛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又看到她那张放大的脸,心里一惊,表面上却强作镇定的道,“我在处理公文,别打扰我。” “哇,子歌,你好厉害喔!”水筱夸张的惊呼一声,贼笑着将他手上的文件抽出,顽皮的将文件举到他眼前,“原来子歌看文件都是倒着看的啊!真是天才啊!” 颜子歌看向那文件,嘴角抽了抽,原来他刚才一直心不在焉竟然将文件拿反,看了半天都没察觉,这种糗事他还是第一次,却是让她给碰上了。 可他毕竟是在商场打滚过几年,当然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承认自己的错误,嘴硬道,“刚才有个数据不清楚,我才转过来看的,我才不会这么笨,连文件都拿反,真的只是不小心,我……” 水筱用一根手指压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唇,笑眯眯的道,“你知道你现在这个像谁吗?” 颜子歌眉心一瞬间紧蹙,他很不高兴她拿他跟别人比较。 水筱却是很兴高采烈的道,“嘿嘿,是《网球王子》里的深司啦!他一心虚,也会跟你一样唠唠叨叨的,哈哈!” “原来你说的是动漫啊!”颜子歌心里这才舒坦了些,不是真人就好。 “咦,你知道?”水筱停住笑,吃惊的看着他,“你也看《网球王子》的吗?” “以前看过,蛮不错的,所以记得名字。”颜子歌很诚实的回答道,他当年之所以看还是她硬逼着他跟她一起看的,当然记得。 水筱这下来劲了,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着兴奋的光芒,手舞足蹈的道,“《网球王子》里乾好有爱喔!他那个特制蔬菜汁,除了不二那个怪卡,所有的青学正选喝了都会挂;隆本来是个害羞的人,一握网球拍就像变了歌人似的,典型的双重人格啊;不二看起来一点威胁都没有,实际超级厉害,真正的惹他发了火,他反击起来好彪悍哈。海堂最好玩,老是学蛇一样发出‘咝’声,很可爱喔!菊丸最萌,花式拍法,身形又灵活,大石稳重可靠,这对组合简直就是绝配啊!还有龙马,自大又嚣张,却很虚心,不骄不躁,努力上进;河村的入樽式扣杀,哇,好有霸气啊!” 唾沫横飞的说了这么多,她连气都不喘一下,最后还能扯着嗓子尖叫道,“在这所有人里,我最爱手冢啦,哇!他真的又酷又帅,打起网球来一级棒,教训起人来最让我振奋,哇咧!太棒了!子歌,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第一眼就觉得你的气质好像手冢,所以我非追到你不可,哇哈哈!” 颜子歌听了额头滑下三条黑线,这谈起动漫就如此癫狂的女人真的是他的那只小猫猫吗? 她也未免太痴迷过头了吧!就因为他和动漫里那个叫手冢的人气质像就卯足劲追他,这简直就是疯了。 兴奋过头的水筱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把最大的秘密给说出去了,还兴致勃勃的拉着颜子歌的手道,“子歌,有没有想过去打网球?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打得很出色的。” “你陪我练?”颜子歌冷冷的戳破她的的妄想,要她认清现实。最近集团资金调度出了问题,他一天到晚忙得要命,休息的时间都不够,哪来的时间花在无所谓运动上? “啊!那还是不要了。”水筱的笑脸一下子就垮了下去,并不是她不想陪他练习,而是她的心脏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剧烈的运动那简直就是找死。 “怎么?怕练习不好丢人?”颜子歌用手指戳戳她脑袋,戏谑的道。 水筱愤愤打开他的手,不高兴的翻了个身,改躺为趴,嘟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运动。”这么说不是成心在为难她嘛! 他好笑的问她,“那你为什么喜欢看打网球的动漫?” “因为手冢很帅啊!”她想也不想就抬起头理直气壮的说明自己的理由,“要是里面没有他,我才不看咧!” “外貌协会主义者。” “不好吗?”水筱反问,起身搂住颜子歌的脖子,“像我,就很喜欢看你的样子,怎么看都不腻!” 她的呼吸暖暖的喷在他的脸上,淡淡的兰花香扑面而来,教他一瞬间意思有了丝迷乱,声音也不自觉低了几度,“真的好看?” 对于自己的外貌他一直甚少去在意,反而是她今天这么说,他觉得很新奇。 “是,唔……”她话还没说完,他的吻就将她的唇封缄,灵活舌尖像灵蛇一样卷起她的丁香小舌起舞,灼热的气息毫不保留的灌入她的口中,与她唇齿相依。 水筱紧贴着他的唇,随着他的动作转换着脸的角度,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脖颈,享受着他亲吻,和久违的温柔。 她的回应无疑是火上浇油,一吻完毕,他低吼一声,按下那沙发的按钮,将本来用作靠背的垫子放下,反身将她的身子压在身下,再一次封缄住了她的唇。 室内的空气一瞬间变得火辣辣,让人口干舌燥,面泛红潮。 颜子歌伏在水筱的身上,炽热的吻沿着她的唇一路滑下,引得她面泛红潮低吟不断,无力的在他身下扭动着身子,迷乱的看着他狂野的动作,身体开始有了深深的颤栗。 “乖,放松身子。”察觉到身下人儿的紧绷,颜子歌抬起头来,唇角勾出一抹妖冶至极的笑容,左手准确的包裹住她胸口的绵软,或重或轻的揉捏着,让她身子化为一滩春水,彻底融化在他的身下。 “子歌。”水筱咬着唇唤着他的名,身子开始轻轻蠕动着。 “嗯,你想说什么?”相较于她来讲,属于主控人的颜子歌则是清醒许多,还能明确的发问。 “热。”她发出颤抖的低吟,胸脯挺起,源于他之前的挑Dou,那一对小樱桃已经高高挺起,迷惑着他的感官。 “只有热吗?”他很不怀好意的双手贴上她的胸脯,趁着微愣的时间,抓住那那衬衫的衣领两侧,在她失神的目光下,用力一拉,然后精准的覆上其中一颗嫣红的樱桃,用力吸吮。 画面如此煽情,水筱的脸若枫红,视觉上的刺激更胜过感官的刺激,教她也忘记了矜持,发出令人耳红心跳的低吟。 他吸吮完一边,又覆盖上另一边,照顾的相当仔细,左手也没有闲着,食指在她大腿内侧划出一圈圈暧昧的圆,引得她颤栗不止。 水筱被这磨人的刺激激的纤腰款摆,只觉得自己身体里像有一把火在燃烧,每一根神经都叫嚣着要解放,他却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在她身体勾缠,得不到满足的她落下滚烫的情泪,水汪汪的眸子望着他,乞求着他给予欢愉。 “想要我吗?”他的手指故意的压在她的软濡的甬道内,偶尔轻轻摩挲,却更多的是停止在那里不动,强烈的空虚感击溃她的理智,她迷乱的点头。 “那,换你来伺候我。” 说着,他真的一躺,再不动一下。 水筱先是一愣,回过神来看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而他却是衣冠整齐,除了那衬衫有微皱,他冷静的脸色根本就不像一个沉浸在欢愉里的男人。 水筱暗暗咬牙,明白了,他这是故意的戏弄她呢! 不过,她的便宜哪是那么好占的? 扬起甜甜一抹笑,她俏皮的亲亲他的唇角,低语,“不后悔?” 颜子歌笑而不语,深黑如墨的眸子就那么静静的望着她,无声的体贴和纵容溢于言表。 水筱抬起头来,对他眨眨眼睛,“别忘记咯,不止是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身体的每一部分的。”她笑了,笑得是那么的不怀好意,却让他隐隐升起期待之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水筱低下头去,俯首在他的胸膛,灵活的舌头卷进他衬衫的扣子,轻轻一咬便开,解开一颗又一颗,在她的唇也轻咬住他胸口的茱萸时,颜子歌身子一颤,抓住了她他触摸到他大腿内侧的那一只手。 “不是让我来吗?”水筱笑容不减,嘴角勾出邪魅的弧度,丽容更显得魅惑无双,活像那从水中刚冒出来的勾人心魂的水妖。 “我反悔了。”颜子歌转过她的身子,扶住她的腰身,火热的灼烫深深的埋进她的体内,引得她发出连声的娇媚的喘息,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媚意流转,黑色长发晃动如黑绸,迷乱了他的眼,也撼动了他的心。 再一次的想到,七年前,她也是一样在他身下承欢,黑发飞舞,粉腮泛红,妖娆的身体柔若水,软如棉,教他到现在还念念不忘进入她身体的销魂。 低吼一声,他加快冲撞的速度,她依附着他,全身心的感受那一份悸动和久违的激情,什么都不想,只沉浸在他给予的刺激里。 房间内春意盎然,男人的低吼声和女人的喘息声交织成一首动人的乐曲,久久不曾停息,那窗外的圆月,悄悄的隐起脸儿在灰色的乌云里,羞涩于去看这满室风情。 37.-惨遭报应 晨起的初阳从窗外投射进房间,略微沁着寒意的风轻抚在人的脸上还尚存着几许微凉,白玉似的柔美面庞罩上一层阴翳,却丝毫无损她的魅力。 时光荏苒,已是七年,他们之间隔了那么大一段冗长的时光的空白,再相遇,以为会是物是人非,却是不想关于她的一切,他仍记得是那么清。 颜子歌温柔的注视着靠在他臂弯的水筱,今晨这一幕,在过去的七年,他幻想过无数次,每次醒来臂弯都是泛凉,心空的让人疼痛;曾以为这辈子都不再可能再出现,却不曾想今日却能再次拥她在臂弯,与她经历过黑暗之后一起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小猫猫。”他低声轻吟,温柔的唇一寸寸的朝她的唇边靠近,想再次吻上让他心动的娇艳红唇,重温昨晚那一夜的蚀骨销魂。 “子歌,早。”一声清脆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颜子歌身子一僵,眼睛一瞪迎上她弯成月牙的美眸,声音瞬间低下几度,“笨女人,一大把年纪了睡觉还流口水,脏不脏啊你!” 说着,迅速的抽出手,作嫌恶状的拍拍胸口并不存在的‘污渍’,抓起睡袍围住下半身重点部位,大步的走进浴室,旋即,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水筱瞠目结舌,额头滑下三条黑线,这男人有必要这么别扭么? 明明就是他自己偷偷看了她半天,还想吻她好不好?她是被他看的都装睡装不下去了才睁开眼睛的,哪里想得到刚好就看到了他的窘状? “哼,口是心非的大男人!” 赌气似的卷起被子,想睡却睡不着,翻了个身,脑袋转向那浴室的门处,一个想法迅速点亮。 对了,他进浴室的时候都没拿衣服呢! 水筱唇角勾起一丝狡诈的微笑,抽出床单裹住身子下床,在抽屉里找啊找的终于找出一卷他用了一半的胶带和一台照相机,再望向门边脸上的笑容无比的灿然以及——阴森。 颜子歌洗完澡才发现自己忘记带换的衣物进来,目光看向垃圾桶,白色的浴袍带子还在外面挂着,他刚扔掉不久。 “算了。”低语一声,取下储物柜刚放进的浴巾,随手一围,开门走了出去。 ‘砰’ 是重物坠地的声音,一双狡黠的美眸藏在那门后,手上的照相机快门声一响,按下保存,用力的关上那门,也关住了男人的怒吼——水筱,你这该死的女人!” “哇咧,好少看到子歌这么狼狈的样子,哈哈!” 缩在距离颜子歌卧室的第三个储物间的书柜里,水筱开心不已的放着照相机录下的画面——颜子歌绊到胶带跌倒,身上的浴巾掉落,脸朝地,臀朝天的一丝不挂的窘样。 “哇哈哈,好搞笑哇!”看了一遍再看第二遍,水筱乐不可支,嘴角都咧到最夸张的弧度,怎么收都收不回来。 “真的那么好笑?”一道轻柔而危险的声音响起。 “当然啦,哇啦啦,我看到他屁.屁了。”水筱指着照相机的录影画面,捂着嘴儿却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断续的道,“好……好白……好白喔!” “那你想不想变红?”陡然降低几度的声音阴恻恻的道。 水筱停住狂笑,脑袋里出现一个猴子的轮廓,对了!猴子的臀部就是红的。她不禁幻想着想着,要是颜子歌也变成猴子样,那岂不是…… 水筱眼睛越睁越亮,大声的笑了出来,“哈哈,这个建议不错!” “那好,我来帮你!” “呃。”水筱刚想拒绝,却猛然迎上一双深黑色瞳孔,这一看她愣住了,他不但眼神阴鸷,脸色也铁青到恐怖,尤其是他那一双正朝她伸出的略抖的手…… 她唇嘴角抽了抽,似乎能看到他背后浓浓的黑烟,以及他幻化成头上长出角的怪兽的狰狞,还有恨不得将她撕裂的…… “哇哦,子婷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反射性的她扬起甜美的笑容,伸出手对着门外打着招呼。 颜子歌纳闷的转过身去,颜子婷这么就到他这里,又想探听什么八卦? 水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纯属运气,看颜子歌真上当,抓准时机从他腿侧闪避过去,拔腿就往门口冲。开玩笑,就是不能做剧烈运动,但是现在为了小命她也不得不跑。先前摆了他那么一道,又跟他说了那些话,他不把她屁股打开花才怪! 颜子歌在门口什么都没看见,一回头发现她正往外跑,立即就知道又着了她的道。心里的愤怒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越想越恼火,他拔腿就往她的方向追去。 在前面狂奔的水筱听到后面传来的沉重的脚步声,暗叫一声不好,脑袋转向四周看到身边敞开的门,眼睛一亮,快速的奔进门内,猫着腰往床底一钻,吐一口气,“呼,暂时安全。” 追进来的颜子歌左看右看没看到她,猛然听到床底有声音传来,锐利的眸子一闪,大步走向床侧发声处怒吼,“给我出来。” 缩在床底的水筱肩膀一抖,知道自己的藏身地已经被他察觉,仗着他不可能跟她一样钻床底,很得意的反驳道,“你当我笨哪?我出来还有命吗?哼哼。” “你出不出来?”怒吼的声音转为冷声警告,“我数三二一,你再不出来后果自付,三……”他真的开始数数。 水筱耍赖皮,“大女子能屈能伸,我说不出来就……” “就什么?”将床竖起并将榻子撑到墙壁靠住的男人很‘好心’的蹲下身,有一下没一下的把她的脑袋当皮球拍,唇角的那一抹冷笑几乎都能凝结成冰。 遮蔽被完全卸开,充满恐怖气息的人就在跟前,水筱的嘴儿张得老大,好半晌才眨眨眼睛,冲着他嘿嘿的傻笑,“我说不出来就……就是出来了。” “这么乖?”颜子歌‘夸奖’似的拍拍她的脑袋,笑容越来越冷,音调越来越低,激起阴风阵阵,让水筱汗毛直竖,直感觉鸡皮疙瘩遍起。 惶恐的眸子盯着他,身子抖瑟如筛糠,牙关都开始打颤,“你……你到底……想干嘛?!” 颜子歌脸上浮起诡谲的笑意,眸子射出冷冽寒芒,“你不是喜欢看‘红臀’吗?我帮你。”她的话才说完不久,他还记着呢! 水筱嘴角抽了抽,这会儿还真是搬起石头把自己的脚给砸了,告饶都晚了,那争取宽大处理行吗? 想着,水筱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唇儿轻轻一瘪,两个深深的酒窝露了出来,小手扯扯他的衬衣撒娇,“子歌,别跟我一般见识好不好嘛,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啦!念在我还是初犯上,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拜托你啦!” “好,我原谅你。”出乎她意料之外,他回答的极快且肯定。 “真的?”水筱闻言一喜,原来低垂下的眸子迅速抬起,那一丝狡猾来不及掩饰就全部落在了他的眼底,让他危险的眯起了眸子。 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女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居然扮可怜来博他的同情,他今天不好好惩罚她,那才叫做真正的对不起自己! “当然是真的。”说话间,他将她的身子一翻,在她还自鸣得意的瞬间,用力一扯,让她白玉般的身子毫无遮蔽的曝露在外面。 “你想干什么?”肌肤在空气里泛凉,而臀上那一双炽热的大手让水心里迅速浮上不详的预感,心口狂乱的跳失了序。 “我想干什么你这么聪明,难道还猜不出来?”示意似的,他轻轻拍了下她的翘.臀,其中深意不言自明,让她心陡然跳慢了一拍。 “你不是答应原谅我的吗?男子汉大丈夫,你怎么可以失言?”水筱快速的搬出他之前说的话,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颜子歌冷哼一声,语气低柔而危险,“我只答应说原谅你,并没有答应说不惩罚你,这一点没错吧?”她狡猾,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别以为他对付不了她! ‘啊!’水筱语塞,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刚才的确只说原谅她,并没有说不惩罚她,害她沾沾自喜,都以为自己成功的逃过了一劫,却没想到是一脚踏进了他设下的陷阱,真是太大意了。 “想起来了?”他淡淡的提醒她。 “呃!”水筱咽了咽口水,讨好似的摆出一张谄媚的脸,“能轻点吗?”看他这架势是打定了,她认命的同时为自己讨点权益不为过吧! 颜子歌温柔一笑,在她眨眼的时候瞬间变脸,坚定的吐出两个冷冷的字,“不能!”一只手固定她挣扎的身子,另一只手不等她惊呼就重重的打在她的臀上,毫不留情,一巴掌下去,那白嫩的玉臀瞬间浮现出一个赤红的巴掌印。 这一巴掌可把水筱打傻了,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而当他不解恨的一巴掌又一巴掌的往她臀上拍的时候她惊醒了,开始用了挣扎,他却是不给她妄动的机会,死死的摁住她重点的腰部,用力的打,就是她又哭又叫也半点不心软。 卧室里女人的哀嚎声震天,清脆的巴掌声却是一声比一声更响亮,惨不忍睹。 38.-记仇的小女人 “该死的王八蛋,明摆着就是欺负人!” 气呼呼的按开电梯门,抱着一大叠几乎高过自己脸的文件走出电梯,水筱恨恨的咬牙,将地板踩得咚咚作响,路过之处引来一片大工作人员的注视,她却是不管不顾,直往总裁办公室。 哼,丢脸就丢脸,也是丢他的,不是她的! 一脚踹开办公室的大门,她重重的将那些文件往他桌子上一放,没好气的道,“你要的文件,全部在这里了。” 正在处理文件的颜子歌抬起头来,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唇边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速度挺快的,不错。” 原本以为凭着她的脚力和懒惰程度今天一天都找不完,没想到她却是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把他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倒是让他对她有点刮目相看了。 “什么?就只说不错?”水筱不可思议的扬高声调,一双眼睛瞪着他就像瞪着外星人似的,“说什么帮忙?让我从一楼跑到三十六楼,二十多个个不同的部门来回转,不是我聪明,我就是跑上一天也跑不完好不好?”哪里是要她帮忙?分明就是整她,这该死的小心眼、王八蛋、龟孙子、浑球、虐待狂,她诅咒他出门就踩到香蕉皮摔死! 颜子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淡淡的道,“才用了半个小时就完成了,用得着那么夸张?”上下打量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臀部,拍了拍手,“这么气呼呼的,难道还想我奖励你?” “不要!”水筱立即大声抗议,快速的退后五步,捂住了自己的臀部,恨恨的目光看着他,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这个该死的腹黑小人! 早上打了她接近半个小时之后,他一点情面都不讲,用床单把她裹成小粽子就扛着出了门,在一大帮保安和晨练的住户瞠目下,堂而皇之的把她扔到车后座,然后开车到商场,一样是扛着她进门,都不管她抗议,强硬的给她拿了一套乌鸦黑的套装给了她。 衣服嘛!随便穿穿倒是无所谓,就只穿一天她也就忍了,大不了今晚她自己逃离这里再找衣服去。咬咬牙,她穿上,虽然臀部还是很疼,但有衣服穿总比光着身子出门好,她忍! 只是没想到,她忍,他却是摆明欺负她! 她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隐形眼镜掉了,要他再帮她买一副他却说‘没钱’然后随便拉她到眼镜店,给她配了一副大的黑框眼镜。圆圆的镜片,黑色的框架,怎么看怎么丑。她抗议,他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只有这个眼镜,要不就没有! 看看,这人恶劣吧! 不知道她离开眼镜就跟瞎子区别不大吗?他居然还这么做!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只是无奈出钱人最大,她再是郁闷,也不得不戴上这副很挫的眼镜,在他威胁说不跟着她就把她丢在大街之下,不得不跟着他到他公司上班。 她以为这下他该没什么手段了吧!没想到他倒好,得尺更进丈,把她当端茶送水的小妹不说,还不顾她的抗议硬是要她交给她一大堆的文件去找,还说什么她记性好就要多加利用,懒惰的身体需要锻炼,她呸!明明就是他恶整她好不好?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是第一次来这里,路线图都不给她一张,就让她到处找,随便说个职称的名字,害她还一个个的问,实在太过分了! 还有现在呢!她好不容易完成了,他一句感谢不说还摩拳擦掌? 嘴儿撅到可以挂三个油瓶,她发誓,他要再敢打她的屁.股,她立即就跟他翻脸! “哦!”颜子歌饶有兴致的打量她气呼呼的脸,久久后,耸了耸肩膀,作遗憾的道,“我还想你帮了我这么大个忙,打算亲自下厨煮点东西给你吃的,你既然说不要,那就算了。”说着还叹息,“最近刚学了一道‘芙蓉酥’,还没让别人试过呢!” “啊!”水筱瞪圆了眼睛,连续着低头抬头几下,发现他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当下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不会吧! 她心底哀嚎一声,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一下子会错意,原本都到了嘴巴边的鸭子,扑腾一下又飞了,还有比这更沮丧的事吗? “呜呜。”没力气的她垂下头去,瘪着嘴儿,好不委屈。她到现在还没吃早餐,肚子都在打小鼓,好饿。 颜子歌将她从怒到沮丧的所有变化都收在了眼底,眼底有了几丝得意的笑意,他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想驱使她做事,不用点特别的招数是不行的。 目的达到,他故意抛出诱饵,“你手上的文件你要是能在今天下午处理完……” “我抗议,我不当免费的劳动力!”他话还只说到一半,她立即大声抗议,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一张嘴儿都快翘到天上去,手指向他,怒气冲冲的训斥道,“什么都不给我吃,还好意思叫我工作,就是以前的那些个地主周扒皮,也没这么欺负人的!” “让你吃饱了,你还有心情做事吗?”颜子歌一挑眉,眼角的余光瞟向她,她的那个德行他还不了解吗?吃饱了她比任何人都睡的快,雷劈都不醒,做事?做梦还差不多。 水筱的怒火生生被这迎着脑袋泼来的冷水一浇,气势瞬间降下半截,心微微的虚了,的确是呢!可是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吃饱就犯困?每次吃过饭,眼皮子都会觉得特别沉,只要没事她都会睡上一两个小时才爬起床,就是有事,她也必须睡足一个小时,不然就全身半点力气都没有,脑子也不清醒。而更奇怪的是,她醒着的时候对环境的敏锐感是正常人的一倍,而在她睡着的期间,谁都叫不醒她。 虽然事实的确是这样,但是这不能成为他让她饿肚子的理由! 她下巴一扬,毫不示弱的反击道,“我又不是你手下的员工,不拿你的工资,你凭什么指挥我做事?”这个理由行吧!她倒要看看他怎么反驳她! “我想说,你要是帮我处理了这些文件,我就亲自下厨为你做饭,这也算等价交换啊!”他耸耸肩,撑着下巴看她,“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要你做白工了?” 水筱怀疑的看着颜子歌,以不确定的口气问,“不是在骗我?” “你看我像骗你的样子吗?”他不答反问,口气微冷,显然有些不悦了。 “那,我……”水筱犯了难,一句话卡在了喉咙里。 他人品差,手艺却不差,这些年她一直怀念他做的菜肴,要是今天能吃上,那她……呃,还是要好好考虑下! 女子要脸面,怎么可以因为一顿饭就失去自己的立场?她才不要呢! 只是,她又犯了难,心底的天平在倾斜着,错过了这一次,要他再下厨,她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颜子歌暗笑在心底,知道自己的目的即将达成,却装作冷淡的模样道,“你不答应也可以,反正自然有子……” “我答应。”一听到‘子’字,水筱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宁子音,醋火涌上心头,刚才还犹犹豫豫的她立即满口答应。 开玩笑,他亲手做的东西,试吃的也该是她,那宁子音不过就是他的挂名未婚妻,哪有这个资格?哼!她又不是不会处理,怕鬼喔! 颜子歌本想说让‘子婷’试吃的,但她接话实在太快,害他都来不及说完话,她自己就一口答应了。暗暗的笑了笑,不过她误会了这样也好,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过程的什么的也就无所谓了。 当下爽快的一笑,将桌子上的文件收拢,连带着两只不同颜色的笔和一叠A4纸塞到她手上,“去吧,到小套房的床上把这些文件都批完,那边有笔记本电脑,看看,我想得周到吧!” 说完,还很不怀好意的看看她的臀,从一进门站到现在,她居然忍着没坐上他对面的大椅上,肯定是臀部还疼吧!既然是这样,那他就大发慈悲的放她进去吧!不然有了这一次,下一次她绝对没这么容易被他拐着处理公事了。 “你……哼!”水筱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气呼呼的一哼,抱住那一大叠的文件,诅咒似的说,“最好祈祷我这颗脑子现在还能用,不然亏死你。” “当年商学院你各科的成绩都是最优秀,要是你能让让我亏死,那也算你本事大!”他毫不在意,说的那叫一个轻松。 “哼!”水筱恼羞成怒,再跟他说下去只会气死自己,她还是留着这条命继续跟他斗争好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对付他来日方长,他今天这么整她,赶明儿让她逮到机会,看她不整得他跪地求饶! 恶毒的在心里问候了他祖宗上十八代、下十八代一圈,她气哼哼的走回小套间,本以为还可以叫他开门的,没想到那门却是开着的。 水筱牙齿磨得咯咯响,敢情他早打算算计她呢! 39.-最爱的人,伤人最深 “该死的王八蛋,该死的浑蛋,该死的浑球。” 一声接一声的不雅的咒骂声和沙沙的翻动书页的声音从小套房传出,来颜子歌房间送文件的秘书听得那一声声咒骂,觉得十分好奇,却又碍于颜子歌冰冷的瞪视下,不得不乖乖的缩着脑袋把文件送上然后不敢多留的走了。 处理公务的颜子歌被扰的有些分心,偶有起身看看她,却是不意外的看到她一边骂一边批改文件,一心二用,看来她的实力也不差。 这样一来,他也放了心,认认真真的去处理自己的文件。他桌子上的比她拿去的要少的多了,真的输给她,那就不像样了。 “我好累,我好饿,我眼睛好痛。” 套房内,咬着笔头的水筱不停的抱怨,手指一页翻过一页,却没有因为疲惫而产生任何倦怠的情绪,该有的认真她一分都没少过。 该认真的时候认真,该抱怨的时候抱怨,做事要求完美从不敷衍,这算是她身上唯一的还能拿得出手的优点。 “浑蛋,我好累,呜呜,还让不让人活了?” 再次抱怨,圆珠笔都被她再次用力咬下,‘啪’的一声碎裂,“呸呸呸,呕。” “我怎么这么倒霉?!” 趴到床沿,她狂吐一气,整个口腔里都是苦涩的味道,恶心的要命。 天,她是不是肚子饿,把肚子也饿坏了?居然连笔都啃,还是人嘛? “不行,我还是把这些批完了再骂,不然待会仅剩的力气只够我喘气了,呜呜!”擦擦嘴,换另外一支笔,摘下眼镜揉了揉,最后骂一句‘该死的混球’,然后快速而安静的开始批文件。 不过这样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心二用的她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五十几份文件,她足足用了三个小时才处理完,伸了个懒腰爬下床,将那些文件一一抱起,走出房间,把文件往他桌子上一放,赌气道,“现在可以了吗?” “哦,我看看。”颜子歌搁下手头的文件,讶异于她绝快的速度,要知道他手头才二十多份文件都还有三份待处理,她这速度也太惊人了吧! “切,要检查就给我快点!”水筱翘起嘴儿,气呼呼的,一开始就不相信她,把这些破文件给她处理是干嘛? “我又没说怀疑你。”检查了几份,发现都和他的想法想接近,字体也算整齐,他放心的搁下文件,很真心的夸奖一句,“当年教授没白夸你。” 这话听着是夸奖,水筱却不高兴了,眉一蹙,嘴一瘪,“别跟我提那老头子!” 颜子歌眉一挑,有些失笑的问道,“都七年多了,还记恨他?”当年那教授也不过就随口念了她几句而已,她倒好,记恨到现在。 水筱眼睛一瞪,双拳捏的死紧,像是随时会扑上去揍人似的,“有他那么夸人的吗?” 她不过就是懒了一点,听课少了一点,爱睡一点,功课好了一点,那个臭老头有必要当着来旁听课的外校师长完全不给她面子的介绍说,‘不要怀疑,这懒惰的跟猫一样喜欢打呼的美女就是我们商学院企管系的第一天才,她的记忆力好到堪比计算机,谁要是说她坏话,当天她不会说什么,但是当她有心情跟你算总账的时候她能把你在什么地点、什么时候说她什么坏话跟你说得一清二楚;她的计算能力也超强,算数的时候别人都拿计算机,她就很直接的用脑子算,究其原因是她嫌带计算机麻烦;她处理事情果断、目光远大,为的也就是她的第一志向——用最省事的法子赚最多的钱;集合了企管系学子的最重要的三要素,所以她真的很优秀,是我们商学院最好的代表。” 好死不死的,那时候她刚刚醒来不久,这番话全让她听见了,因为羞愧,她醒了也不好意思抬起头来,没想到那班老师特有毅力,居然挨着她的座位围成一个圈,她硬撑着在他们‘热切’的目光下睡了两节课,后来实在熬不住了抬起头。 迎接她的是一大串的问题,让她回答到口渴,恨的牙痒痒,自此只要是那老头子的课,她就睡觉,却每每都在实践和考试拿高分,完全堵死了老头子说她的理由。 颜子歌淡瞟义愤填膺的她一眼,拎起外套站起身来,对她道,“走吧。”说完也不管她,大步的走了出去。 在气头上的水筱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冲着他离开的背影大喊,“等等我啊你!” 二人一行到了菜市场,颜子歌选购了些菜带回家煮,水筱则是趁机买了些牛奶和果汁,家里的饮品没有了,刚好补货。 购物一个多小时后,颜子歌开车载水筱回家,两人一前一后进门。 “子歌,你回来了?她是?”林素看到儿子回来,开心的打招呼,却是看到自己安抚过的那个女孩,看到他们关系似乎不浅,她的心没来由的沉重起来。 相比林素的沉重,颜子婷则是眉开眼笑,站起身就往水筱身上扑,熊抱住她,开心的大叫,“哇,筱筱,你可回来了。” “子婷姐,咳、咳,能不能轻点。”拎着东西的水筱难受的要命,这女人扑上来是来掐死她还是干嘛? “嘿嘿,一时激动。”颜子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控,立即松开水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看水筱拎着两大袋子的牛奶,她立即抢了过去,“这个我来放,筱筱,你买东西也累了,好好休息下啊!” 说着也不管人家愿意还是不愿意,自告奋勇的跑到那冰柜处,路过颜子歌身边的时候还冲他眨了下眼睛,嘻嘻,接下来该怎么办,他自己一定知道的,她只能帮到这里了。 “只是朋友。”颜子歌淡应,答的相当的自然,好像他们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林素扬眉,扭头看向尴尬站立在原地的水筱,“你自己说,你和我儿子有什么关系。”她想起来了,昨天她安抚的那个女孩子不就是眼前这个吗?好像那时候这个女孩子是没穿上衣的。 这么一想,眼神就越加锐利了起来,语气也加重了许多,“你说!” 水筱看看颜子歌,心底的一抹黯然悄悄滋生,答道,“他是你儿子,你觉得他会对你说谎还是告诉你事实呢?” 一脚就将这个难题抛回颜子歌和林素那里,她倒要看看,他会怎么做。也让她确认下,他是不是故意布下这里当作一颗诱她上当的棋。 定定的目光看向他,子歌,你会怎么做? 果然,林素把目光转向颜子歌,微怒道,“子歌,你自己说,你和她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要知道儿子的婚事将近了,要是在这时候玩出什么变故来,那还要她怎么做人?怎么跟宁家交代?这事她今天非弄清楚不可。 颜子歌感觉到了水筱看他的目光,知道她现在一定等着他的肯定答案,有那么一刻他想直接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七年前那一个心结,他却是打不开。 于是冷漠的说出了口是心非的话,“她是子婷的朋友,前几天才来这里,我受姐姐之托照顾她,就这么简单。” 说完还转头看向水筱,冷冷的问,“你说,对吧?” 水筱脸色一瞬间苍白,藏在背后的手握紧,心里又想笑,也想哭。 原来这就是他心里她的定位,连‘朋友’都不是,事情全推到子婷身上,他真的够干脆! 所以这里真的就像她猜测的那般了? 呵呵,真好笑呢?她算计一切,却是算到自己有朝一日成为他手上的一颗棋子,任由他摆弄不说,还在那里沾沾自喜,真是够蠢。 “是真的吗?”林素心里稳定了些,看向水筱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是啊!我们真的没什么关系。” 水筱夸张的笑,走快几步坐到林素身侧,拉住林素的手,露出甜美的笑容,“想必你就是子婷姐的妈妈吧!乍看之下和子婷姐还有几分相像呢!前几天婷子婷姐说要跟伯母一起到这里,一直向找机会看看您,没想到今天却遇上了,好巧呢!不过,伯母看起来真的好年轻呢!” 林素看看一脸开心的水筱,原来真的只是女儿的朋友啊!这下她放心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是做什么?家人知道吗?” 水筱笑笑,唇儿弯弯,“伯母叫我筱筱就好了,我来这里是跟家人说过了,在这里找找工作。因为在车站遇到了小偷,我没钱住宾馆,所以打电话跟子婷姐求助,然后子婷姐说这里有亲戚,我才住进来的。” “喔!”林素明白了,难怪她那晚上哭着喊妈妈,原来是遇到了这些事啊! 不过,儿子都快要结婚了,让她再住下去,要是宁家人知道了肯定不好,她得说说才行。 想到这里,她拉着水筱的手,语心重长的道,“筱筱,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和男人一起住始终不好,我们子歌就快结婚了,这也不方便。要不这样,我让子歌帮你在集团安排个适合你的职位,替你支付住宿的钱,你看看怎么样?” “好啊!”水筱眼睛亮晶晶的,心头钝痛着,却因为不想示弱装出开心的模样,“伯母真好,我其实也觉得自己住在这里不好,但是碍于自己身上没有钱才没有搬走。现在伯母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自己很不懂事了,毕竟他都快结婚了,我赖在这里要是别人看到那得多闹心啊!要是他未婚妻在这里看到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误会了的话,我就是罪人了。” 说完站起身来,冲着颜子歌笑笑的鞠躬,略带哽咽的道,“十分抱歉,害你这几天都不能跟你心爱的未婚妻准备结婚事宜,还差点害你被你妈妈‘误会’,实在对不起。” 颜子歌看到她面孔惨白的那一霎那心里有过一丝报复的快感的,听着她说跟他完全没有关系,只当她是识相,但是看着她勉强的笑,听着她忍着哭泣对他道歉,他的心却被狠狠揪紧,只恨不能狠狠的上前抱紧她,但是这里有他的妈妈在场,他要是真的这么做,就等于是自打耳光了。 他只能忍,故作不屑的道,“麻烦!”冷哼一声,快步的走进厨房,那一刻他没有发现自己的脚步竟然会那么沉,几近踉跄。 40.-心痛成殇 “既然嫌我麻烦,那现在就送我走!” 水筱冲到颜子歌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可以不用面对你那张冰脸,我求之不得。” 听她这么说,颜子歌的火气也上来了,“你最好记住自己的本分,不该说的话全都给我咽回去!” 水筱快速的反唇相讥,“话咽太多会噎死的,你嫌命长你可以多咽,我还想多活几年。” 颜子歌冷哼,“像你这样的祸害,的确不用担心会活的太久。” “是啊!我是不担心。”这一句话精准的戳到了水筱的痛脚,她怒极反笑,“我这种随时会死的人用得着担心那些吗?该担心的反而是你吧!” 颜子歌怒极,把东西一丢,右手抓紧她的手臂,厉声叱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把话给我讲清楚?” “不要碰我。”水筱大力甩开他的手,“一点理解能力都没有,你弱智啊你!或者是你根本就听不懂人话?” “你们怎么吵起来了?”一直躲着的颜子婷见状立即现身,挡在他们二人的中间,做着和事佬,劝道,“不就是一句话不和,你们都这么大了,怎么都不会都忍着点,尤其是子歌,妈妈还在这里呢!” 示意的朝颜子歌眨眨眼,怎么也不能在这当着林素的面闹腾啊! 颜子歌怒气稍降,没好气的道,“我才不跟神经病一般见识。” 水筱的怒气却提了上来,“我还嫌弃跟弱智斗嘴浪费时间呢!真替你那未婚妻可怜呢!跟着一个智商低、脾气粗暴,又没风度的男人,真是瞎了眼~!” 颜子歌一听脾气也爆发了,怒气腾腾的反驳回去,“谁娶了你这种心眼小、脾气差、懒得要死的女人才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我还真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男人敢娶你!” 水筱一听,彻底炸毛了,仗着身材矮小,她快速的从颜子婷胳肢窝下钻了出来,一掌推向颜子歌,“又不要你娶,你叫什么叫?你还真当自己的是太平洋的警察——管的宽啊你!” “筱筱,你冷静点好不好。”颜子婷在颜子歌动手之前拉水筱到一旁,苦口婆心的劝道,“别冲动啊!” “你那点破事谁想管?”颜子歌怒的冲到水筱面前,拉开颜子婷,一掌推向水筱,冲动之下没能控制力道,那一掌相当的用力,水筱根脚一滑,整个身子往后倒去,后脑勺狠狠的磕在椅子上,发出很大一声碰撞声。 颜子婷吓傻了,反应过来之后立即拉着颜子歌手,急急的问,“你这里的医药箱在哪里?” “子婷姐,我的事不用他管!”脑后的剧烈的疼痛让水筱晕眩了好几秒钟才勉强让视线汇集,捂着受伤的后脑勺,水筱咬牙切齿的道,“反正也只是破个脑袋,这点破事我自己会解决,用不了他颜大爷!” 说完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自己身体的状况,拼了命的快步的往门外冲去。 “子歌,你倒是追啊!”颜子婷看到椅子上的血,急的都快哭了,“筱筱都流血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颜子歌用力的甩开颜子婷的手,怒吼道,“要追你自己追。” 话说完,推开她,快步的走上楼,头也不回,当真绝情。 “妈妈,你在这里,我去追筱筱。”颜子婷抹了把眼泪,对林素交待一声,快步的追了出去。 一直不语的林素在这时捏紧了拳头,眉心拢成一座小山,唇因太过生气而颤抖着。 他们都把她当傻子是不是?这还叫‘没关系’? 她自己养的儿子还不清楚儿子的脾气吗?要是没半点关系,一般的女孩子儿子理都不会理,更别提他们还吵起架来,这关系哪是一般的深啊! 想到这里,她不禁回想起先前的事来,好像…… “筱筱!” 凄厉的叫喊声从远处传来,林素听出是颜子婷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即戴起口罩往外奔去,可是这时候有一道身影比她更快,她都没来得及看清那是谁,那人早已经不见了。 也只是愣了那么几秒,她立即快速的跟着跑了过去,停下来喘气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宝马车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她再直起身子,快步的追了过去,在那宝马车曾停过的地方停顿,下意识的往地面看去,那一滩赤红的血,刺痛了她的眼睛。 接到急救电话的医生和护士早在外面等着,水筱刚被抱出来,立即就有医生推了手术车过来,颜子歌将浑身是血的水筱一放下,医生们看到病人是水筱的时候,被快速推动的手术车快速的转了个方向,疾速的往电梯里推去。 “请你们先为这病人办理住院手续。” 有医生拦住了颜子婷和颜子歌,冷静的道,“不好意思,这是医院的规定。” “好,我这就去。”颜子婷说完,快步的跑向登记台。 颜子歌的手剧烈的颤抖着,站在合并的电梯前,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那上面沾满的都是水筱的鲜血,滴滴赤红,灼得他瞳孔生疼,让他怎么都跨不动前进的那一步。 而在这样的时刻,一通电话打通了百里集团的总裁办公室,此时百里幽正和客户谈生意,只是淡淡的看了手机一眼,随手就按掉了。 她刚想继续话题的时候,急促的手机铃声像催命一般的又响了起来,“抱歉,我接个电话。”对客户说了声抱歉,她接起电话,那边医生的声音急吼吼的传来,“百里总裁不好了,百里小姐性命垂危,心脏科手术室你快……” 咚的一声,她手上的手机掉了下来,面孔一片煞白,身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总裁,出什么事了?”一旁的女秘书快速的站起身,扶住百里幽摇摇欲坠的身子。 “抱歉,林董事长,合约的事情我们再约时间,我女儿出事了,我必须赶过去。”百里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转过身来,气息不稳的把话说完,手和腿脚都止不住的在颤抖着。 “孩子重要。”林董不为难她,爽快的答应了。 “谢谢。”百里幽致谢,然后快速的对秘书交待道“Andy,打电话给小陈,我要立即用车,三分钟之内到公司门口等我。” “好的,总裁。”女秘书应一声,快速的拿出手机拨通司机那边的电话,百里幽把高跟鞋一踢,不顾形象的快速跑向电梯。 一路,心急火燎,胸口疼的几乎窒息,上了车的百里幽把地址跟小陈一说,小陈立即开车快速的开往医院,一路甚至因为百里幽的催促,一向遵纪守法的他闯了三个红灯,以短短半个小时的速度开完了平时一个小时的路程。 “陈院长,我女儿在哪里?她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救活的机会?她会不会死?” 一到指定的手术室门口,心急的百里幽抓着早已等候在这里的陈美就噼里啪啦的问,一双因过度紧张而青筋暴凸的手此刻正死死的揪着陈美的制服的领口,她的眼底布满了恐惧,那全是怕失去孩子的妈妈无法说出口的痛楚。 “百里总裁,你先冷静点。”陈美抓紧百里幽的手,“放松下,我就把事情告诉你。” 百里幽的手越抓越紧,痛苦的嘶吼,“病房里谈躺着的是我唯一的女儿,你要我怎么冷静?七年前,她也是在手术台上差点就送了性命,上天能保佑她一次,还能保佑她第二次吗?” 痛苦,无尽的绝望席卷了她的全身,她几乎站不稳脚跟,泪水肆意的在脸上奔流,“筱筱,你怎么这么狠心,你已经把妈妈丢下一次了,你还想丢第二次吗?你这不孝女,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你,早知道会成这样子,我宁愿当初自己一把掐死你,也不要你受这些苦,你懂不懂?” 陈美急了,将百里幽瘫软身子扶到一旁的长椅坐下,安抚她道,“我也是做妈妈的人,我儿子要是生病我也会坐立难安的,你的心情我理解的,你先不要激动好不好?” 百里幽悲凄的用力摇头,哭喊道,“你不懂,这一切都是我造的孽呀!都是我的错,可是一切报应却都报应在了筱筱的身上,她真的好无辜,都是我害的她啊!” “妈妈,你怎么了?” 一收到消息就赶过来的苏倾雨父子见到百里幽哭泣不止的画面,都吓了一大跳,苏倾雨下意识的要扶百里幽,却被百里幽用力推开,厉声叱喝道,“滚,你们父子俩给我滚,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要得意,要是筱筱今天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就是拼了命也会让你们身败名裂,你们这对凶手死不足惜!” 苏倾雨做着不动的手势,焦急的道,“妈妈,我和爸只是想知道筱筱的情况,我们……” 百里幽高声叱断苏倾雨的话,颤抖的手指向他,“不要叫我‘妈妈’,我百里幽生不出你这么好的儿子,我唯一的女儿是躺在病房里的筱筱。” 说道这里她激动的呐喊道,“我唯一的女儿叫百里水筱,她是我一个人的,你的妹妹早被你们父子害死了,早被你们害死了!” 41.-锥心之殇 整个走廊回荡的都是百里幽痛苦的叱喝声,“你们滚,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们!啊,呕。” 百里幽捂住胸口,惨白的脸纠结成一团,痛苦的咬住唇,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妈妈!妈妈!”苏倾雨立即大跨步过去,接住了她,百里幽拼命抗拒,死都不肯让他碰自己,最终却是抵不过大脑传来的晕眩感,手一松,头一歪,整个人倒在了苏倾雨的怀里。 “爸爸,我先和院长送妈妈到病房,你在这里守着妹妹,妹妹醒了就电话联系我。”苏倾雨对一直伫立在门口的千勋交待一声。 “去吧!”千勋挥挥手,头转向手术室的门,偷偷用衣袖揩了揩眼睛。 “那我走了。”苏倾雨打横抱起百里幽,在陈美的带路下快步的往病房走去。 千勋紧盯着手术室的门,一双手交叉相握,指节都开始泛白,唇抿紧成一条直线,心里惊惧和担忧交叠,腿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一道门,隔开了两个世界。 他不受控制的想,难道七年前的历史又要再一次重演了吗? 心一阵一阵的揪痛,大颗大颗的眼泪毫无防备的砸下,心里那未完全愈合伤口又被一双有力的手,残忍的撕开,露出鲜红的皮肉,那痛,如万箭穿心。 他似乎又看到了七年前在手术室看到的那一幕,强的手术灯下,一群焦急的医生围着手术台焦急讨论着对策,筱筱气若游丝的躺在被血染红的手术台,绝望的眸子睁得大大的,眼泪不停的流,而当她看到他的时候,眸光立即变得锐利,好像是恨不得杀了他一般。 那样充满恨意的眼神像一柄利剑刺穿了他的心脏,疼得他连呼吸胸口都会剧痛,当时不是有医生适时的扶住了他,他肯定当场昏厥。 无尽的恨,浓烈的绝望,只是一眼,便已锥心刺骨,让他万劫不复! 可是他却没有责怪她的资格,她之所以会这样,全都是因为他的自私而一手造成,他欠她的实在太多,就是要了他的命,也一样偿不清! “老天爷啊!都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两个女人,也是我的自私害了筱筱,恶有恶报,你真的要报应为什么不报应在我身上?筱筱她是无辜的,老天爷,你睁开眼睛好不好?” 无声的呐喊哽咽在喉头,无声的泪在奔流,他却不能喊出声,不能哭,唯有那颤抖的手紧紧的抓在那门板上,曲了的指节一阵阵剧痛从指间直达心底。 心比身疼百倍,自责的利刃深深地扎进他的心脏,麻木的身体感觉不到疼,心里的痛却无边无际的蔓延向全身,连呼吸都是那么的疼! 办完手续却见颜子歌在电梯前傻站着,颜子婷抓着他的手心急的问,“子歌,筱筱在哪间病房?” 颜子歌从怔愣里回过神来,脸色青白交替,甩开她的手,走到一侧的长椅坐下头垂极低,双手用力的抱着头,不多说一句。 颜子婷恼恨的一跺脚,情急之下抓着电梯前的保安的手道,“刚才有个出车祸的女孩子送进来,你有没有看到她被送去哪里?我是她的家属!” 保安正是因为接到命令才守在这里,听她这么一问,为难的道,“抱歉,你不能见她!“ “什么?“颜子婷瞪大眼睛,手一松,踉跄的后退一步,面色惨白的喃喃道,“难道她被你们送进了火葬场?” “那位小姐还在抢救中,她的手术室不能靠近。”保安不忍心看她那样子,把真相尽可能简单的跟她解释了一遍。 颜子婷一听,火气飙升,气呼呼的抓着医院的保安质问,“她受伤了,被你们医院的医生带进去,是你们让我去办住院手续的,怎么我办了手续回来,我到她病房外守着都不行?你们医院这是什么制度?我告诉你,你再不告诉我她在哪里,我马上报警!” 被愤怒的颜子婷抓伤手臂的保安一脸的无奈,不停的解释,“小姐,你就是告也没用,我不可能告诉你她住在哪里,你不要为难我好不好?” “为难?”颜子婷抓着保安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道,“我家筱筱现在生死未卜,又被你们搞的下落不明,你还好意思跟我说为难?!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说?” 她使劲的揪紧那可怜保安的衣领,“我警告你,你最好早点给我把筱筱赶快找出来,不然我烧了你这破医院!” “……”可怜的保安被她弄得几乎喘不过起来,久坐在一旁沉默的颜子歌见状走上前来,大手一拉,将颜子婷的手和那保安的衣领分开,趁着那保安喘气的空挡对着颜子婷冷冷的道,“颜子婷,你闹够了没有?你要是嫌弃不够丢脸可以到大街上闹,这里是医院……” ‘啪!’ 颜子婷愤怒的扬手,一巴掌打断了颜子歌未说完的话,“你还知道这里是医院吗?那你知不知道筱筱被送进去,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不见了,她不见了!” 她大声的哭喊,“你知不知道,她是为了救我才被车撞的,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要我怎么活?颜子歌,不要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冷血!” 用力的一抹颊上的泪,她抬头,用尽全身的自制力让自己不要哭的那么崩溃,可是她一想到浑身是血的伏在她身上的筱筱,胸口就好疼好疼,那样的感觉好像是自己的心脏被车来回的碾,痛到连呼吸都是疼的。 她真的好后悔自己那么莽撞的追出去,不是她,筱筱怎么会回头?不回头筱筱又怎么会刚好看到她离那车只有一步之遥?不是看到她离那车只有一步之遥,筱筱又怎会推她到另一边,自己生生的被那酒驾的人撞出好几米开外危在旦夕? 筱筱为了她连命都不顾,她却一点用都没有,只是帮筱筱办了一个住院手续,再转身就再也找不到筱筱了。 双手捂住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她崩溃的失声痛哭,“筱筱,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你回答我啊!筱筱……呜呜。” 匆匆赶来的林素一看女儿跪在地上哭泣,吓得立即奔到女儿身边,抱住难过的她在怀里安抚,“子婷,你不要吓妈妈,出什么事了?” 颜子婷抬起一双泪眸望着满脸担忧的林素,唇抖着,颤抖的手臂抓着林素的手,哭道,“妈妈,筱筱不见了,不见了。” 林素心疼的为女儿擦去颊边的泪水,心里不无震撼,女儿一向独立自主,甚少哭泣,更别提这么崩溃的大哭了,难道是出了大事吗? “子婷,你先别哭,告诉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子婷摇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妈妈,筱筱为了救我出车祸了,我和子歌送她到这里,我帮筱筱办了住院手续,我有让子歌守在这里的,可是现在筱筱不见了,她伤的那么重,我好怕,我好怕她会死,妈妈,你帮我找筱筱,我要筱筱。” 林素将哭闹的女儿抱在怀里,不停的拍着她的背,一边对颜子歌道,“子歌,你快把筱筱找回来啊!你看看你姐姐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颜子歌把头一扭,极力克制不由自主颤抖的手,狠绝的道,“我不去,她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素还没来得及呵斥他,颜子婷却像疯了似的冲向颜子歌,用力的拳打脚踢,哭叫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筱筱成这样子的,我恨你!” “子婷,你疯了!” 林素立即起身拉开疯了似的颜子婷,而一边先前的那保安也趁机上前,快速的扭住颜子婷的手,不让她做出过激的动作来。 受了几记重拳和几腿的颜子歌脸色冷若冰川,对林素道,“妈,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大步朝那门口走了出去。 “浑蛋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愤怒的颜子婷用力的嘶吼,想追上去,却被保安一记重拳击晕,无力的倒了下去。 “我女儿怎么了?你怎么可以打昏我女儿?”林素激动的抓住那保安的手,厉声质问。 “她需要冷静,放心她顶多一个多小时就醒了。”保安抱起颜子婷,对着跟她一样站起来的林素道,“麻烦你跟我到病房,我把她放下后还请你守着她,我还有公务。” “好,好。”两个到现在只能管一个,林素最后还是选择了女儿,跟着那保安快步走向病房的方向。 真的不担心吗? 几乎是狼狈而逃的颜子歌一直跑到医院的花园才粗喘着气停下脚步,背靠在那棵棕榈树下,颤抖的掏出口袋的烟,在摁打火机的开关时,摁了一下又一下,却始终点不着。 ‘啪’ 一只手适时的出现,摁开了那打火机,一簇火苗窜出,颜子歌手一松,夹在指间的烟无声的掉落在草地上,他惊讶的抬起头,眼前的男人却是拧眉的道,“我也需要一支烟。” 颜子歌沉默的抽回手,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递给眼前并不熟悉的男人,男人接过,取过颜子歌手上的打火机点燃了烟,用力的吸上一口,再递给颜子歌,“谢谢。” 颜子歌没有想说话的Yu望,冷冷的说了声,“丢掉。”旋即,转过身离开。 男人却是在背后叫住了他,“你这么难过,是亲人住院了吗?” 隐匿的心思被外人只一眼就猜出,颜子歌身子一僵,贴着裤腿的双手紧握成拳头隐隐发抖,面色更是森冷的可怕。 男人却好似料到他会有这般反应,也没有移动,只是淡淡的道,“我妹妹现在还在手术室,你能陪我一起等她出来?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42.-是非曲折 “颜子歌,可以吗?” 男人大声叫出了他的名字,颜子歌转过僵硬的身子,瞪着并不熟识的男人,戒备的道,“我并不认识你!” 男人走上前来,微笑着的上名片,“苏倾雨。” 颜子歌半信半疑的接过名片,看到那头衔的时候眸光顿时一凛,“你是箫安集团的总裁?” “想起来了吗?”苏倾雨笑笑着道,“前不久我们集团不是和你们集团合作了一宗大案子吗?我很好奇是什么人将我们集团的副总裁唬的一个字都没改就签下了合约,所以在你和我们商量后事的时候,我很留意观察了下你,还说改天请你喝茶的。” 末了,苦笑一声,“却是怎么都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你,幸会。” 颜子歌伸出手与苏倾雨相握,“幸会。” 礼貌的相握,过了三秒分开,二人沉默了一阵,苏倾雨率先道,“你信不信,早在很久之前,我就认识你了。” 颜子歌沉默一阵,仔细思索却始终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不但如此,好像脑海里并没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任何印象。 “七年前,你是我妹妹的男朋友。”苏倾雨主动揭晓答案,坐在了草地之上,“那时候,我找到她临时租赁的房子,她不在家,我发现她电脑开着,就去看了看,在一个相册里我看到很多关于你的照片,从那天后我就开始留意你。” 颜子歌闻言浑身紧绷,敛眉,“你是她什么人?” 水筱姓水,苏倾雨姓苏,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苏倾雨指指旁边的位子,“你坐下吧!我也有些问题想问你。” “如果你是要提交换条件,我没兴趣。”颜子歌冷冷拒绝,他现在脑子很乱,要是听到她的消息,他会不知道该怎么办,与其失措给别人看,还不如不知道。 苏倾雨微微一笑,淡淡道,“她没对你提过她的身世吗?” “你问这做什么?”颜子歌心头一凛,这个她真的从没对他提过,他知道她的名字还是她自己主动告诉她的。而她的一切背景、家人,在一起那么久,她从不曾谈过。 有的时候,他也有询问她,她却是听到这话题就满脸的不开心,他疼她,就没有再问下去。 而现在,这事被重提,他似乎嗅出一股答案的味道,好像有什么谜团即将被解开。 苏倾雨不答反问,“她的资料只能查到在学校的讯息,而其它的一切都像空白,这个你从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拍拍臀,苏倾雨站起身来,迎着颜子歌疑惑的眸子,再补充的问道,“而且你找的所有征信社的人都众口一致的回答你,她的资料只要一动手查,他们就会收到四面八方的警告。你是个聪明人,难道从来都不会怀疑吗?” “你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她的身后到底是谁?” 颜子歌的眼神霎时锐利,箫安集团虽是一家上市公司,但是财力物力都不算太雄厚,苏倾雨就是有这个心,也不可能有这个本事的。那站在水筱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的不了解她,她的一切都像一个谜团。 以为那么亲近,实际他们是那么的远。 “那你回答我,你爱你的未婚妻还是爱她?” 苏倾雨的脸色也变得沉重,两个人对峙而立,眸子幽火相碰撞,在空气里燃起噼里啪啦的火花,却都不肯示弱,气势不遑多让。 “这个和你没有关系!”颜子歌拒不回答。 “她是我妹妹,我有权利知道她的一切。”苏倾雨咄咄相逼,今天他非得到答案不可。 “是她派你当说客的?”颜子歌反问,眸中闪过一丝阴霾。女人都爱试探,他以为她很聪明,原来也不过是这样。 这么想着,心却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他是不会承认的,她如果有力气交代这些,那肯定是平安的。 苏倾雨闭上眼睛,深吐一口气,“她现在还在手术台,性命垂危。” 要真的是她交代的,他问这话的时候心里怎会这么沉重?而颜子歌话里那一份轻蔑,他感受到了,也觉得自己没有多少再继续追问的必要了。 爱情里,双方要是没有了信任,外人再怎么撮合,也是没用的。 颜子歌不信任筱筱,那他就好好劝筱筱再找别的男人,他的身边也不乏一些菁英份子,或许可以介绍给筱筱。 水冰需要爸爸,筱筱也真的很需要一个关心她的人,这么多年的孤单,她应该也累了,是时候给她找一个家了。 颜子歌头一扬,瞳孔陡然放大,紧抓住苏倾雨的衣领问道,“她到底伤成什么样了?怎么会性命垂危?” 努力压抑在心底的感情乍听到她有生命危险就像火山瞬间喷发,他自己都控制不住,先前的冷静一瞬间消失无踪,一颗心剧烈的跳动着,就连那血液也似乎一瞬间倒流,身体好冷好冷。 当时他在楼上看到车祸发生就立即冲下楼来,在那门口看到她浑身是血的躺在血泊里,都慌得失去了理智,从颜子婷怀里抢过她,就立即把她放进车内,赶那醉酒的司机下车,用最快的速度带她道医院,然后她进了手术室,他愣在那里,都不敢去想她到底会伤成什么程度。 而现在,苏倾雨说她‘性命垂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心脏病发加车祸,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脱离危险。” 苏倾雨毫不隐瞒的说完后定定的注视着颜子歌,“你爱她,那就等她醒来好好照顾她;你不爱她,我就带着她永远的离开,你再也不会看到她。” “我们事,你无权做决定!”颜子歌冷冷的瞪着苏倾雨,“我要见她!” “在你回答我之前,我不会让你见她的!”苏倾雨丝毫不松口,“回答我,你爱你的未婚妻还是爱她?” “与你无关!”颜子歌冷冷的驳斥道,“她和我在一起从来都没有提起过你,你说你是她的哥哥,我凭什么相信她会乖乖听你的?” “你离开后的七年都是我在照顾她!”苏倾雨不屑的笑了,“在她为你生孩子血崩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她为你断绝和家人关系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她动一次次犯病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在她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一步步的逼近颜子歌,苏倾雨脸上的笑容几乎可以凝结成冰,“你回答不出是吗?我来回答你!在她拼死生孩子的时候你和你心爱的未婚妻在一起出国留学;在她为你断绝和家人的关系的时候你在和你的岳父岳母吃着可口的饭菜;在她一次次犯病的时候你穿梭在各个大宴会,身边作陪的都是你心爱的未婚妻;在她拉扯孩子长大的时候,你连她的消息也不曾打听,一回国就羞辱她!你知道吗?在我们看到机场那些照片的时候心里有多愤怒?我告诉你,不是筱筱拦着,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颜子歌愣住了,七年,她就是这么过的吗? 生孩子血崩,和家人断绝关系,一次次在死亡线上挣扎,辛苦的将孩子带大。 他离开她的时候,她才十八岁,还是个孩子,要怎么样她才撑过这么多难熬的时光? 但是这些为什么她从来不提? 在他们重逢后,这一切她什么都不曾说过,这话到底是真是假?这一切,他要怎么样相信? “孩子是我的又怎样?她为了钱而接近我,是死是活都是她的报应!” 不,不能就这么心软!苏倾雨一定是骗他的,他不能相信! 冷冷的瞪着苏倾雨,“你说她是你妹妹,那你拿出证据给我看啊!她姓水,你姓苏,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嗤笑一声,“难道这就是那什么‘认亲戚’?你才是厌弃了她,怕被她缠上的那一个金主?” “你混蛋!”苏倾雨怒的一拳挥向颜子歌,颜子歌闪躲不及,头被打的往后一仰,左眼瞬间多出一大片的青紫,他痛的‘咝’一声,双手捂住眼睛,嘲讽的道,“怎么?被我拆穿所以心虚,现在恼羞成怒打人壮声势吗?” 苏倾雨第二拳快速的挥出,“连她姓氏都搞不清楚的笨蛋,我为我妹妹感到不值!” 颜子歌先前被打是因为没有任何思想准备,这次看清楚了,一把就抓住了苏倾雨的拳头,“那你倒说说,我还想听听她的大来历,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大话说多了,小心闪到舌头!” 苏倾雨腿快速的一绊,两人脚步绊脚,双双跌倒在地,苏倾雨用力的一拳挥向颜子歌的下巴,颜子歌的一拳也招呼上了苏倾雨的右眼,两人都吃疼,却谁都不肯让谁,各自翻滚起身,拳脚舞动,就在那草地上打了起来。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乱说,你会后悔的!”苏倾雨快拳攻向颜子歌的腹部,颜子歌闪躲之时,长腿反攻向苏倾雨的腿部,用力吼道,“我才不会做后悔的事!” “我们走着瞧!”苏倾雨再不多言,拳脚更快的攻向颜子歌,今天他要替筱筱好好教训这个家伙! 43.-协议与算计 这一场架因为他们谁也不肯让谁,打得相当的激烈,最后还是医院的保安赶过来才强行将他们拉开。 “哼!” “哼!” 两个鼻青脸肿的人互瞪一眼,不约而同的冷哼一声,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颜子歌打通颜子婷的手机,接电话的是林素,一听到儿子的声音,林素立即将自己所在的病房告诉颜子歌,“我和你姐在3楼的234病房,你快过来啊!” “好,我知道了。”颜子歌挂下电话,用力擦去唇角的血,快步的走向三楼的病房。 “子歌你总算来了,你姐被那保安打晕了,现在都还没醒,我都急死了!”从挂下电话就一直在等颜子歌的林素,一看到颜子歌前来,立即迎上前去,“你可算来了。” 此时的颜子婷已经渐渐恢复了意识,听到林素的话,她不顾自己头还晕着就跳下床,怒气冲冲的将颜子歌直往外挤,“你走,我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林素傻眼了,他们俩姐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咦,不对!儿子离开他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一会儿功夫就被人打成这样了? 林素刚想问颜子歌来着,和苏倾雨狠狠打了一架的颜子歌本来心里就不爽,又一听颜子婷这话,气炸了,用力将颜子婷拽出门去,“为了一个外人,你要跟我断绝关系?” “先生,我们不熟!”颜子婷被握住的手腕隐隐发疼,她却丝毫不甘示弱的瞪着颜子歌,“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啊!” “我说你们别闹了。”林素眼见他们越闹越严重,试图走上前去劝解他们。 气疯的颜子歌恍若未闻,紧紧的抓住颜子婷的手,用力拽着她直往外走。 “你放开我,我都说我跟你不熟!”颜子婷用力的拍打着他的手,挣不过他的大力,被他拉到楼梯间。 “你发什么疯?”颜子歌将她一把搡在地上,冷眸瞪着她,“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你什么都为她想?” 颜子婷快速的爬起来,丝毫不甘示弱的吼回去,“是你自己鬼迷心窍!我告诉你,要是明天早上我没看到筱筱,我就一把火点了这医院大家都一起死!” “有本事,你现在就烧!” 颜子歌掏出打火机,丢到颜子婷面前,冷漠的道,“同归于尽是不是?你现在就点!” “你以为我不敢吗?”颜子婷弯腰快速的捡起打火机,捏紧在手心里。 “这里还有妈妈在,你想找的那人说不定你在烧完之后还能找到她的焦尸,我等你的‘杰作’!”颜子歌说完,冷冷牵唇一笑,越过她下楼。 颜子婷恨的咬牙,用力的将打火机往颜子歌头上丢下去,大喊,“颜子歌,你这么对筱筱,你会后悔的!一定!” 颜子歌憋着气,快步的下楼,他要离开这里,再不要多留一秒钟。 而在手术室,却又是另一番情形了。 逐渐清醒的水筱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刺眼的白,消毒水和血腥的味道融合成一股刺鼻的气息,她疲倦的再次闭上眼睛,真的好难受。 “病人醒了。” 为她缝合伤口的医生看到了她一瞬间的睁眼,开心的通知同事,“大家打起精神,病人醒了。” 水筱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意识一下子又沉了下去。 在手术台的医生护士更加忙碌,做手术的人换了几批,终于是在凌晨五点时分,戴着氧气罩的水筱被推出手术室,然后立即被送进重症监护病房,千勋立即跟了过去。 “我能跟我女儿说会儿话吗?” 病房外,千勋询问着水筱的主治医生,焦急写满了脸上。 “可以,但不能太久。”医生将门拉开一条缝,“你去吧,多陪陪她,也是好的。” “谢谢医生!”千勋对医生致谢后走了进去,关上房门,缓缓的走到水筱的病床前坐下,颤抖的拉起她的手贴在脸上,喉头翻滚的厉害,久久不能言语。 “爸爸,你来看我了?”还是水筱虚弱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室的宁静,千勋如遭电击,透过床头那盏暖色台灯看到那一颗从她眼角滑下的泪,鼻头一酸,也掉下眼泪,哽咽道,“筱筱,是爸爸对不起你。” “过去的都过去了。”水筱低语着,罩在口鼻之间的罩子浮上一层雾气,“我不是一次次的都熬过来了吗?早就不怪你了。”生死线上挣扎那么多次,又经历过这一次痛苦锥心,她什么都能淡然处之了。 “傻瓜。”千勋泪流满面,“我宁愿你恨我,我真不是一个好爸爸啊!” “爸爸。”水筱轻唤他,“是我一次次让你担心了,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筱筱。”千勋握紧了水筱的手,感动的道,“你一定要好起来,你要什么,只要你开口,爸爸一定帮你捧到你面前。” 水筱困倦的道,“爸爸,那我想你像小时候那样抱着我睡,。” “筱筱乖,爸爸抱着你睡。”千勋擦去脸上的眼泪,坐上床,轻轻的抱起水筱的身子,如护珍宝一样的将她护在怀里,温柔的拨开她额前的发丝,哽咽道,“筱筱,睡觉,乖。爸爸就在这里陪着你。” 水筱满足的眨眨眼睛,握住了他的手,“不要走,爸爸。” 童年的时候做过太多类似这样的梦,每次梦醒的时候怀抱都是空空,多年后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她不想轻易松开,要紧紧的握住,紧紧的。 千勋的泪滴在水筱的脸上,迟到的道歉和懊悔,尽数包含。 “傻孩子,我不走,我陪你。” 他此刻才明白,他欠下他的不止是‘一副健康的躯体’,还有整个她的童年。 他以着忙碌的理由不去名正言顺的躲开她,她的成长,他都没有参与,他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父亲! “爸爸,你哭的样子不帅。”水筱强挤出一丝笑意,费力的抬起手,大拇指轻轻擦去他脸上的忏悔的眼泪。 这份父爱来得太迟,她却仍然感激,只要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人是爱着她的,她就很满足了。 “筱筱也要快点好起来。”她的懂事,让千勋更是愧疚,他哽咽着,嘴角勉强的勾起笑容来,“健康的筱筱才最漂亮,真的。” “嗯。”疲倦的水筱眼睛缓缓的合上,坠入梦乡。 千勋闭上眼睛,低下了头,压抑的哭出声。 门口,不知道何时来的百里幽和苏倾雨安静的站立着,病房安静下来后,他们对视一眼,百里幽淡淡的道,“我们谈谈。” “好。”苏倾雨合上房门。 “走吧!”百里幽带头向前走去,苏倾雨看着她前行的背影,心头陡升一股悲凉和愧疚,轻咬了下唇,他跟了上去。 百里幽的病房,灯骤然而亮,二人秉夜交谈…… 第二日,水筱是被震醒的,费了好大力气才睁开眼睛,都来不及问话,坐在她身边的千勋就解释道,“筱筱,我在瑞士为你安排了医院养伤,这里的一切,我会帮你照顾的,放心。” “爸爸。”水筱不知道她的话里包不包括水冰,一颗心还是悬着的。 百里幽猜出她的心思,淡淡的道,“倾雨和你妈达成了协议,我的外甥,她会照顾的。” “谢谢爸爸。”水筱松了口气,半闭上眼睛。 “你到了那里就好好养伤,不该想的,就少想一些。”千勋轻叹一口气,“伤好了,能回去帮你妈妈吗?”苏倾雨提过,百里幽最近工作量越来越大,她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百里集团最终还是留给水筱的,早做好打算总是没错的。 “嗯。”水筱睁开眼睛,承诺的道,“这个我明白,我会做好的。” 世界上没有母女是世仇的,她们会闹成这样是因为都太骄傲,谁也不肯低头。 经过这次,她明白了,也会挑起自己应该负的担子,她再也不要别人为她操心。 而感情的事,她会再考虑的,如果颜子歌对她没有感情了,那她也不会再强求了。 强扭的瓜是不甜的,她应该学会放开手。 七年前,他放弃她,她丢开他;七年后,她做过努力,他还要丢下她的话,那就证明他们之间有缘无分,强求不得。 水筱释然的笑了,眼中重新聚拢一簇希望的光芒,苍白的面庞,终有了一丝血色。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千勋欣慰的笑了,“傻丫头,早该这样的。” “是啊!”水筱眨眨眼睛,轻声道,“我没有忘记自己的名字——百里水筱。”真的早该这样了。 飞机缓缓升起,在她留恋的目光下,向A市挥着机翼告别。 也正在这时候,水冰走到了百里幽的病床前坐下,对着失神望着窗外的百里幽道,“你好,外婆。” “你就是水冰?”百里幽收回视线,柔和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漂亮男孩,在他精致的面孔上,那一双承袭了女儿的清亮眸子一瞬间就虏获了她的心,说话的口气也变得轻柔起来。 “是的。”水冰唇儿弯弯,勾起一抹笑弧,“我来这里是想跟您合作的,欺负妈妈的人,我要向他们讨回这一笔债!” 她是听错了吗? 百里幽不敢置信的掏掏耳朵,那种具有强烈报复意思的话居然会从一个不足八岁的孩子口中说出? 还合作?谁?她和他? 他确定不是在玩过家家? 水冰却似早料到百里幽会是这样的反应,他嘴角的那一抹笑容更显邪恶,“外婆,这次车祸是他们送给我们的大礼,虽然说‘施恩不求报’,但是现在这个社会都讲究‘礼尚往来’,我们是不是也该送上一大份‘回礼’呢?” 水冰笑得邪肆,“比如晨远集团因为信誉度下降,股票遭到抛售;比如颜董事长最近炒股缺了钱;比如宁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喜欢的夜店还有养着的小白脸;比如宁董事长最近很想促成的几桩大案子……” 水冰故意的停下话头,意有所指的朝听傻了眼的百里幽眨眨眼睛,“外婆,我们先‘帮’他们这些忙吧!把这些小事先办完了,等妈妈伤好了之后回来再由她决定重头戏,你说怎么样?” 百里幽从惊愕中回神,又听水冰说的这一番话中带话的话,惊讶的眉头越挑越高,不禁有些怀疑,这小娃儿真的是她的外甥么?年纪小,心眼可一点都不小啊! “我答应,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思忖了几秒,她最终的选择是答应,但也提出了条件。 水冰淡淡一笑,“其实我也很不喜欢妈妈一直背着‘无业游民’的名号,百里珠宝集团的亚洲执行总裁这个头衔听起来很不错,我相信妈妈会喜欢的。” 百里幽郑重的伸出手至水冰面前,“百里水冰,合作愉快!”交易是不分对象的,只要彼此有可以互惠互利的筹码,做一回交易,何乐而不为? 水冰伸出手与百里幽相握,露齿而笑,“百里总裁,合作愉快。” 一大一小两只手紧紧的握住,暖阳照在他们三分相似的面庞,那一抹算计的笑弧竟是一模一样。 44.-恐怖的小鬼 当心神不宁的颜子歌驱车赶到医院的时候,天空只余下一袅未散尽的白烟。 “抱歉,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昨天送到这里一个出车祸的女病人,家属是苏倾雨,她的病房在哪里?” 在登记台的电脑边,颜子歌尽可能维持平静的去问登记的女护士,女护士键入名字,翻来翻去都是空白,如此两番之后,她面带歉意的抬起头对颜子歌道,“抱歉,我们这里没有你说的‘苏倾雨’那位家属。” 颜子歌立即想到昨天拦着颜子婷的保安的话,正当他打算试着询问的时候,昨天那个保安‘恰巧’路过,‘听到了’先前颜子歌的那番话,为了避免麻烦,他主动走到颜子歌身边说明道,“实在抱歉,昨天送过来的小姐今天一早就出院了。” “是谁接她出院的?”都说生命垂危那一定伤的不轻,她的家人不好好让她在这里治疗,把她送到了哪里? 一想到可能再见不到她,颜子歌眼底的惊慌再也藏不住。 保安叹息一声,劝解道,“她的家人命令我们封锁消息,你就别多问了,问多了对你也没好处。”说完就立即转身离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颜子歌跨步上前,挡到了那保安的面前。 “你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吗?”保安摇摇头,无语的道,“反正我什么都不会再告诉你了。” 颜子歌蹙眉望着保安离开的方向,思索着他的那句话,昨天下午的时候苏倾雨也说过同样的话,他们都提到了她的‘身份’,这里面到底埋藏着什么秘密? 猛然间,他又想到有一次无意之中听到的杨锐和颜子婷的对话,好像那次他们有在议论水筱的身份的事,那杨锐是不是知道些事情呢? 思及此,颜子歌快速的掏出手机,拨通杨锐的行动电话,一番交谈,确定了杨锐所在的位置后,颜子歌挂了电话,匆匆赶了去。 他开车很急,所以没注意到,在他离开后,大门口有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站立着。 “阿松,做的不错。”小男孩脸上难得的勾起赞赏的笑容。 那名叫阿松的正是先前那‘好心’告诉颜子歌话的保安,此刻他恭敬的站在小男孩,也就是水冰的身侧,低下了头,“谢小少爷夸奖。” “这次的任务就到这里为止,按照原定计划,你办你的事,钱我会打到你卡上的。”要让人为之效力,要么权,要么利,水冰年纪小却也是懂得这人情世故。 阿松面露欣喜之色,“谢谢小少爷。” “这是你应得的。”水冰仰起头,意有所指的道,“只要你为我办到我要你办的事,后面的好处少不了你的。”眨眨眼睛,“我和妈妈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钱。” 说完,水冰弯唇而笑,朝阿松摆摆手,“我静候你的佳音,掰掰!”说罢,快步跑到马路对面,拦了出租车离开。 阿松直起身子,为手头即将到账的一笔款而开心,也为水冰的许诺而欣喜,双喜临门,他高兴的哈哈大笑。 笑够了,他同情的望望颜子歌离开的方向,捂着笑疼的肚子道,“真同情你有这么一个‘好’儿子,呵呵,儿子和老子斗法,这一场戏还不是一般的好看呐!” 一个是冷酷的总裁,一个是聪明得被称为‘腹黑狐狸’的天才小孩,两相争斗,能不精彩吗? 水冰坐车直达晨远集团所在地,在快到目的地的时候他快速的滴上眼药水,大力的掐自己的腮帮子,等车停稳后,在司机问他要钱的时候快速的抓着司机的手往自己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两巴掌,在司机错愕的不知道怎么反应的时候,他在车内放声大哭。 “叔叔,我求求你帮我打电话给名片上的人,呜呜。”恳求的递上名片,小脸上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像小兔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司机却是看傻眼了,完全搞不懂水冰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这小孩到底想干嘛?拉着他的手扇自己耳光,扇完还装哭,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诈骗’? 最近社会新闻颇多,司机打了个冷颤,下车将车门一拉开,车资也不要了,将水冰往外一拉关上车门,也顾不得看他会不会跌伤,快速的驾车逃逸。他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望他养活,禁不起折腾啊! 水冰一下子没站稳,小小的身子跌倒在地上,白皙的手背刮到一侧稍损的护栏,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从破损的皮内冒出,他疼得嚎啕大哭。 这次他连上眼药水都省下来了,他是真的疼啊! 路过的晨远集团的女职员看到抓着手腕哭的惨兮兮的漂亮小孩,同情心立即大爆发,走到水冰身边蹲下身掏出手帕为他缠住伤口,问他,“小弟弟,疼不疼啊!?” 水冰哭的伤心的时候,眼睛也没忘记四处看,一看到问自己的真是‘目标人物’,立即止住了哭声,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唇儿瘪瘪道,“姐姐,我来找我爷爷,你帮帮我好不好?” 凌霜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惊讶的望着水冰,“你来找你爷爷?他叫什么名字?” 这小孩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父母定是三十多岁左右,那爷爷的岁数一定在六七十岁左右,整个公司除了董事会的那帮老人,根本就没有六七十岁的职员啊! 难道这小孩是董事会那帮老人的孙子?凌霜多看了水冰几眼,越看越觉得纳闷,这五官怎么这么眼熟?好像跟总裁…… “他的名字叫颜涵。”水冰抽噎着打断了凌霜的思路,递上被揉的皱巴巴的名片,“他说过有事我可以找他的,他是我干爷爷。”身份慢慢揭开才有趣,谎言半真半假才有让人怀疑的余地,他打的也正是这个主意。 不然他干嘛偏偏挑他那‘爸爸’不在的时候来呢? 凌霜脸上快速的闪过一抹尴尬,她怎么忘了总裁还没结婚呢!人总有相似,她身为一个职业的秘书居然不能用客观的条件去分析事实,实在是失败啊失败! 嘴角微微抽搐,凌霜掏出手机,按下一连串的数字,“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帮你打电话问问。” “水冰。”水冰报上自己的名字,哽咽的补充一句,“他是我的秦‘守’爷爷。” “喔喔,秦守。”凌霜按下通话键,电话接通后,她把这事刚一说完,就听到那边传来急急的声音,“快把他带上来。” “好。”那边的声音震的凌霜耳朵都有些发麻,蹙眉的将手机拿开一段距离,凌霜简短的答了一个字,那边的嘟嘟声一响,她立即想也不想就挂了电话,对水冰道,“走吧。” 颜涵在办公室正心烦意乱着,接到了电话后整个人精神不少,不久听到敲门声响起,他立即起身快步走向门口,一看到那漂亮的小男孩,高兴的一把抱起他,“小孙子,你来看爷爷了。” 凌霜识相的离开,不打扰这对干‘爷孙’的相亲相爱。 水冰一到颜涵的怀里,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抱着颜涵的脖子哭道,“爷爷,我被赶出来了,呜呜,妈妈不要我了。” 颜涵惊愕的看着哭泣不止的水冰,这才看到他漂亮的脸蛋上那鲜红而刺目两个巴掌印,眼睛红肿的像小兔子,可怜的样子别提多惹人心疼了。到底是哪家的妈妈这么狠心?这么可爱的孩子也舍得打? 为水冰而心疼着,颜涵关上门,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把水冰放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以长辈般关切的询问道,“乖乖孙子,跟爷爷说说这你到底做了什么事?你妈妈为什么赶你走?” 水冰抽抽噎噎的,一五一十的将‘事实’道来,“我爷爷不喜欢我妈妈,他把妈妈弄伤了,我去妈妈身边送东西才发现妈妈不见了,家人都说妈妈不要我了,我爷爷还打了我。” 说完他哭的更伤心了,委屈的眼泪掉个不停,用手擦,却是‘不小心’扯到了伤口,那一块手帕落下,伤口曝露在颜涵眼底,跟他料想的一样,颜涵快速的拉过了他的手,焦急的问道,“你这是怎么弄的?你爷爷怎么心狠哪?!” 他要是有这么漂亮聪明的孙子,早就捧在手心里疼了,这家的老家伙倒好,连骂加打,还真是不客气哪! 水冰委屈的抬起泪眼,瘪着嘴摇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就是不哭出声。 最好的演技就是无声,无动作,利用人都有的同情弱者的心理博取别人的同情,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水冰的目的就是这样,故意说完引导的话,再无声的哭泣,不但成功的让颜涵自己骂自己,还获得了他最大限度的同情心,一石二鸟,为他的下一步计划打下了最坚实的基础。 水冰是这样的反应,颜涵的心却是更疼了,哄着水冰道,“乖孙子,爷爷给你先拿冰块敷敷,你就伤心了,待会等你脸消肿了,爷爷带你去买玩具好不好?” 水冰还是不说话,眨巴眨巴泪眼,感动的望着他。 “乖,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颜涵见水冰眼泪停了,松了一口气,交代一声后,走了出去。 水冰视线转向那门口,泪眼眨呀眨,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未受伤的右手快速的挪向鼠标的位置,当屏幕上出现整个办公室的画面之时,他的笑容变得更甜美,眼中的森寒却是足以毁天灭地。 45.-七年之殇 在水冰算计颜涵的时候,颜子歌赶到了杨锐的工作室与他会合,杨锐见颜子歌到,放下手头的工作,起身冲了两包速溶咖啡,一杯给颜子歌,一杯自己喝。 “谢谢。”颜子歌接过,啜饮一口,现在真没有比咖啡更容易让他定神的饮品了。 杨锐坐在了颜子歌对面,将冒着热气的咖啡往桌子上一放,问道,“怎么突然想起问筱筱的事了?”只要是颜子歌的朋友都知道,从七年前颜子歌出国之后,‘水筱’这两个字已经成为一个禁忌,从没人敢在颜子歌面前提起。而今天是怎么了?颜子歌居然主动打听关于‘水筱’的事,这着实让他很疑惑。 颜子歌放下咖啡杯,眉头锁紧,“她出了点事,找不到人了。在这之后出了一点事,还有人提了一些事,所有的事情的矛头都指向她的身份。”不然,他也不会专程跑过来询问。 杨锐惊讶的扬眉,怀疑的道,“连你不知道她的来历吗?”在七年前出事之前,她都有特意的跟他谈过话,虽然隐晦,但是他也猜出了一点端倪。颜子歌可是她的枕边人,她难道就真的口风那么紧? “她的姓氏都可能是假的。”这也正是颜子歌觉得挫败的地方,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当时他怎么就什么都不问就接纳了她? 杨锐蹙起眉心,揣测道,“七年前你订婚的时候,她说的那番话很可能是气话。” “可是我找不到为她开脱的理由。”颜子歌焦躁的捂住额头,“众目睽睽之下,她宣布自己找到别的金主,还把我爸爸给她的钱还给我爸爸,还侮辱了我,种种相加,我分不清她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他现在真的烦透了,她的事总能让他失去应有的冷静和理智,一点思绪都理不出。 “你可不可以把七年前的状况跟我说一遍?”杨锐坐正身子,理智的分析道,“如果她真的是一个拜金的女人,那她就不会轻易把钱还给你爸爸,这一点很值得怀疑。” 据他所知,拜金女都是变着法子从‘肥羊’身上刮钱的,而水筱要真是因为钱而和颜子歌在一起,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试想下,有拜金女懒惰到连逛街都不愿意,给她买名牌她还嫌弃贵说要卖了换钱两人一起旅行吗? 别怀疑,这事是他有次听颜子歌无意中透露的,那时候颜子歌还抱怨了句,见过爱钱的女人,还没见过这么不会打扮自己又抠门的小女人。他听了觉得很搞笑,故而时隔七年,他还记得相当的清楚。 颜子歌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杨锐叹息一声,劝道,“七年前你的订婚宴我不在场,你不跟我说说那时候的具体情况,我怎么帮你分析啊?” “事情是这样子的,那一天……” 颜子歌将那一日发生的一切细细的说出,讲述中他也缓缓的沉入回忆里。 那是七年前的一天,喜宴开在A城最豪华的滨江大酒店,席开一百桌,红地毯向外铺出五百米,酒店张灯结彩的,张狂贴在酒店外火红的双喜闪烁着灼灼辉芒,在那骄阳下能灼伤人的眼睛。 中午时分,从那接新娘的二十多辆豪华车队到酒店后,不光是A市的市民争相观看这一场大型婚礼,那些闻讯赶来的报社记者和摄影师挤在酒店门外,更是争相把这盛事报告给全城电视机前所有的观众,让所有的人都目睹这一场豪门婚礼。 有钱人就是和普通的人不一样,只是一个简单的订婚就搞得比一般家庭结婚的还要铺张,当宁子音身着价值千万的白色小婚纱从车内走出的时候,所有的镁光灯都对准了她,而她身上那全套价值不菲的钻饰掀起了第二波人们艳羡的Gao潮。 她微笑的小鸟依人的倚靠在颜子歌身上,落落大方的和所有人打招呼,大家闺秀的礼仪发挥得极其完美,引起在场男士发出一片抽吸声,都恨不得取代颜子歌的位置,拥有这位不但家财万贯、还温柔婉约到不可方物的娇妻。 颜子歌冷着一张俊脸,心里却是无比焦急。 颜涵答应他的,订婚之后他就能看到水筱,他真恨不得这订婚了礼立即就结束,然后跟她解释这一切,他们一起跑到天涯海角,再也不管这个事。 可是,这事要什么时候结束? 杨锐那边电话又打不通,关宇君又凑巧出国,他姐姐现在他根本联系不上,他妈妈那里却是乐见其成,这该如何是好? 喜庆的婚礼进行曲奏响,他被众人强迫的簇拥进酒店,途中频频观望,却还是无法停下脚步。 时间匆匆,恍如一梦,他的父母和宁子音的父母对那些好奇的记者说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清;宁子音压低声音跟他说话,他也没去在意,直到他神色恍惚的站在那圣坛前,那神父将誓言念了一遍之后,询问他,“你愿意吗?” 他抬起疑惑的眼睛望着神父,什么愿不愿意? “子歌,你快答应啊!”林素在一旁催促着,只当是自己的儿子开心过头才失了常色。 宁子音含羞带怯的望着身边人俊美的侧颜,只觉得心跳如擂鼓,水嫩嫩的唇瓣都咬出一个半月形来。 “你愿意无论生老病死、富贵或者穷困都对你的未婚妻不弃不离吗?”神父再问一遍。 “我愿意。”他急切而坚定的道。只要这闹剧结束了,他就可以见到他爱的小猫猫,即使违背誓言会被雷电劈死,他也无怨无尤。 坚定的声音透过那麦克风传出去老远,老远,久久回荡在空气里不散,宁子音喜极而泣,向前微微倾了倾身子,都不等神父发问就大声道,“我也愿意!” 她的声音加上他先前还未散去的声音余波,声声重合传出去老远老远,引得现场掌声一片。 ‘汪汪、汪汪’ 就在这喜气洋洋的时刻,一只大白狗疾速的穿过众人往圣坛奔来,狂吠声不断,一双凌厉的狗眼死死的瞪着颜子歌,然后再吠叫一声,扑向宁子音生生的在她大腿撕下一块血肉来。 “啊!”才被突然冲上来的狗吓到,下一秒就被咬伤,宁子音‘啊’的一声惨叫,身子无力的倾倒在颜子歌的怀里,整个人昏死过去。 喜宴突然变血宴,这一变故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都不敢相信这荒唐的一幕竟然就在他们面前生生上演,可是那一声凄厉的惨叫又是那么的真切,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打死这疯狗,给我把你们的经理叫来。”最生气的莫过于向晚晚,女儿才订婚就出了这么场事,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绝对会向酒店索赔精神损失费! 颜子歌没反应过来,只是那么傻愣愣的看着一大片的哄乱,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动。 而反应过来的酒店服务生则是立即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剩下的都和狗斗成一团,人的尖叫声,狗的吠声集合在一起,让这本就混乱的场面更是濒临失控。 “住手,谁敢伤了我的球球,我要谁的一家陪葬!” 突如其来的尖锐而霸道的女声透过扬声器像炸雷一样在大厅炸响,顷刻间,大厅有了短时间的宁静,球球的吠叫声一下子就停了,众人齐齐望向门外,那穿着病号服举着喇叭的女孩大步走了进来。 一步一步,每一步她都走得很慢,却是很沉。 这里没一个人认识她,却都觉得她似曾相识,可都说不出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她,但是她浑身散发的倨傲、冰冷的气势却逼迫的众人为她让出一条道来。 球球则是欢快的叫了‘汪汪’两声,都不顾自己身上伤痕累累就摇头摆尾的跑到主人身边,亦步亦随的跟着她,走向那圣坛。 是的,她是水筱。“恭喜你订婚,今日是我管教狗狗不严,伤害了你的未婚妻,对此我深表歉意。” 她微笑着,落落大方的对着颜子歌行道歉的礼,扬起的唇角是标准的完美笑容,好似她真的就只是来观礼的,好似她真的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宁家的人看蹙了眉,却碍于有宾客在场不能有动作,只能静观其变。 颜子歌还搂着宁子音,臂弯却没有半点感觉,他深深的看着几日不见的她,本是想好好的抱抱她,可是她的话却像一记重雷劈在他的心上,心里的血肉一瞬间全被烧焦,疼到彻骨。 “小……” 水筱打断了颜子歌解释的话,微笑着看向颜涵,“颜董事长、董事长夫人,今日我匆忙前来参加婚宴,一时也忘记备好礼物,而我的狗狗又咬伤了宁小姐,为了表示我的歉意和对婚礼的祝福,只能送些薄礼,望笑纳。”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早填好的支票和一颗璀璨的蓝宝石戒指塞到颜涵手上,“这个你给我的封口费是不用了,我家的庙门小容不下你儿子这尊大佛,我很有自知之明,将支票还给你就当这次的礼金!” 颜涵有些疑惑,他根本就没派人给她送过什么‘封口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不来捣蛋也算好,支票的金额什么的他也懒得看,随手往口袋一收,假笑道,“呵呵,欢迎。” “你收了他的钱?” 颜子歌丢下宁子音,也不管那尖叫的人群,快步窜到水筱面前,扳住她的肩膀,傻傻的摇着头,“不会的,你不是那种人的。”他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你是生我的气才骗我的对不对?”不然她绝对不会这样的。 “滚开,不要碰我。”水筱打开颜子歌的手,摆出一副嫌恶的模样,“实话跟你说吧,我家很穷,我念大学的所有花销都是你爸供给的。我故意接近你,故意让你爱上我,为的就是你爸给我的钱,你一直都知道的,我爱财如命,要不是我家穷,我怎么可能会这样?” 恨是一把双刃剑,刺伤了别人的同时也深深的伤害了自己。 平日越冷静的人失控起来也就越口不择言,就像挣扎着从医院跑来的水筱,一听到颜子歌那一声坚定的‘我愿意’,心就碎裂成灰,再拼凑不起,说起话来,也更伤人。 “不是为了钱,你以为我会看得上你?”水筱故意笑盈盈的道,“不过我真谢谢你的爸爸,我睡了你还有钱拿,呵呵,真不赖呢!” 好想哭,好想哭,可是她不要在他的面前哭出声来,更不要让别人看到她崩溃的模样。她倔强的笑着,伪装不屑的模样,纵使血泪流在心底也不发出一点声音。 ‘啪’。 被激到怒火攻心的颜子歌扬起手,重的一巴掌就扇到了水筱的脸上,嘴唇气到发抖,“你无耻。” “我本来就不要脸。”水筱捂住发疼的火辣辣的脸,残忍的道,“但是比起你这种说一套、做一套、背信弃义的人来说,我拿钱拿得坦坦荡荡。!” “你也背叛了誓言。”颜子歌怒吼,紧紧的扣住她的肩膀,“你的身子就那么下贱吗?随便一点钱都能出卖的?是不是为了钱,要你死都可以?”她要是敢承认,他绝对会当场掐断她的小脖子。 随行保护水筱的保镖见状立即从人群里在走来,不由分说的夺过水筱的身子,戒备的看着颜子歌。 而此时的水筱根本就提不出力气,却还是维持着笑容道,“他就是新包养我的男人,我只跟他在一起,从今往后我们就当谁也不认识谁,反正我也不期待再从你这拿一分钱。” 说完仰头看向保镖,媚笑道,“亲爱的,走吧,我们回家。” 一缕鲜血溢下她的唇,她的脸色再一次呈现青紫之色,保镖知道她情况不容乐观,抱起她环视满大厅的人一眼,抱着她快步离开。 颜子歌冷冷的看着他们走离他的视线,泪流下脸颊,却没有擦去。 心碎,泪则干,无悲,也再无欢。 爱情,多么荒唐的字眼,他居然被骗了这么久,真是好傻,好傻。 终于,他笑了,很大声的笑了,笑声传出去好远好远,凄凉的声音如暮鼓震耳,听着无不心生疼,却无人上去劝慰他。 爱情是荒唐,订婚是闹剧,他的人生只不过是一场笑话啊! 久久之后,他笑够了,往前挪动一步,眼前却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在昏过去前一秒他真心希望自己不要再醒来,再也不要。 46.-‘扭曲’的真相《二合一已修改》 回忆到此嘎然而止,颜子歌沉默了,杨锐托着下巴,眉头深锁,一时之间也理不出头绪来。 气疯了的人会做出不寻常的举止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在那么多人面前败坏自己的形象哪里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 “对了,你爸爸收的那张支票你看过没?”杨锐想出了关键的那一点。 颜子歌摇头,“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然后她搬走了我们同居房子里的所有值钱东西,自此之后她就再没出现过。”这也正是他恨她的原因。因为在那之前他有想过她要是肯跟他解释说这一切都是她编造的谎言,即使借口再离谱他都会相信,都会原谅她。可是她没有,她不但没过来看他一眼,还把他们同居的房子里值钱的东西搬得一点都不剩。邻居也证实是一个男人帮她搬的,还有当时拍下的他们的亲密照作证,当时他看了那些照片那种万念俱灰的心情他到现在还记得。 用整整一颗心去疼爱的枕边人完全是因为钱而接近你,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不能不恨! “不会吧!” 杨锐吃惊的叫起来,“她自己跟我说她的家庭是政商联姻啊!” “你这是在讲童话故事吗?”颜子歌深吐一口气,无奈的望向杨锐,“千金小姐有像她那样子的吗?” “这个问题我问过她的。”杨锐想了想,我记得她当时的回答是,“豪门千金一定要披金挂银,然后满手钻石?或者是挥金如土,走到哪都有人伺候?白天打扮的美美的,像瓷娃娃一样笑,在晚上换上火辣的衣裙到俱乐部厮混,这就是大部分的名媛淑女,我不屑。” 看着颜子歌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杨锐无可奈何双手一摊,“这是她的回答,我当时就在想,要是我哪天看到她穿着香奈儿站在地摊前跟人讨价还价,肯定满脑子黑线爬,这画面真的蛮难想象的。” “那叫火星撞地球。”颜子歌没好气的道,“这些话怎么听怎么像掩饰,你还真相信她?” “她从不骗人啊!”杨锐耸耸肩,这也不能怪他好不好?谁让她那么优秀,除了懒惰几乎是零缺点,让人连怀疑都做不到。 “她连名字都是假的!”颜子歌讲述苏倾雨和他打架时说的话,“箫安集团的总裁说她是他的妹妹,还说我连她的真实姓氏都不清楚!” “你说苏倾雨?那个恋妹狂?”杨锐本来是在思考事情,一听这名字,登时跳起来了。 “怎么?你认识他?” 颜子歌怀疑的看着杨锐,“说说,怎么回事?” “他是我出国留学时照顾我的学长啊!”杨锐一拍脑袋道,恍然大悟道,“他的确有个妹妹,而且还有很严重的心脏病,根本不能受半点刺激的。”这么一说他也明白了,“学长的妹妹真的是筱筱的话,筱筱的懒惰就很好解释了,难怪她什么体育运动都不参加。” 颜子歌眼皮子狠狠一跳,制止杨锐接下来的话,“Sotp!” “嗯?”杨锐不解的看向颜子歌,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苏倾雨的妹妹有心脏病?还是他亲口跟你说的?” 杨锐嘴角抽了抽,面色有些尴尬,呐呐道,“是有一次我失恋,我硬是拖着学长喝酒,然后他不小心走漏了口风。” “我记得你的酒量很好的,你这不是成心灌醉他吗?”多年的好友了,颜子歌怎么可能不了解他?他的欺骗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你还是说实话吧!” 杨锐目光闪烁,颜子歌一双眸子死盯着他不放,杨锐被盯了五分钟头皮都发麻了,最后不得不投降道,“我承认我是故意灌醉他的!”他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在国外念书的时候,优雅俊美的苏倾雨那可是他们学校的校草,多少美眉对他暗送秋波,投怀送抱的,明示暗示的几乎都可以绕着他们学校的操场围上三圈了。但是苏倾雨就像一清心寡欲的和尚,与所有的美女都保持距离,于是被他明着拒绝、暗地里拒绝的伤心女生都转而以为他喜欢的是男人,于是一起找到和苏倾雨一样同是中国人的杨锐,将来意讲明,杨锐本来也是拒绝的,但是拗不过一干美女一哭二闹,动不动还伤心的捶他几拳头,他都快内伤了才不得不答应询问苏倾雨真实的性取向。 不过答应是答应,一样是男人,他自然不可能当面拉着苏倾雨问,“学长你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这么缺心眼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干的,聪明的他想到了一招,那就是‘酒醉吐真言’,于是故意找了苏倾雨后援队内的一个女生当着苏倾雨的面演了一出‘苦情戏’,然后借口伤心,死拉硬拽,不要脸的硬是把苏倾雨拽到了酒吧,要了包厢开始‘对吹’。 酒过三旬,他成功的把苏倾雨灌醉了,不过后来看到苏倾雨崩溃的大哭,还喃喃的说着那些话,他自个儿都很鄙视自己的无耻,当时是发誓这个秘密绝对不对任何人的说的,但是今天颜子歌逼问,他不得不说了。 “你知道‘换心’的手术吗?” “具体说来,我不想猜字面上的意思。”颜子歌盯着杨锐的脸,“不许撒谎。” “还真是字面上的意思。”杨锐将原因讲明白,“原来学长先天性心脏发育不全,他的爸爸为了救活他而把筱筱的心脏换给了他。”说到这里他眼眶湿润了,“学长哭着说,看着妹妹一次次的在死亡线上挣扎,他恨不得那个人是自己,还说后来当妹妹知道这事后就跟他闹翻,然后离家出走了,从此再不承认他是她的哥哥。” 心脏病发外加车祸,生命垂危! 苏倾雨的话又一次的回到颜子歌的脑海,他猛的站起身来,“走,我们去医院查病历。” “你这是发什么疯?”正在擦眼泪的杨锐手顿时僵住,不解的看向颜子歌,猜不透他眼底的那份恐惧是因为什么。 “待会跟你解释!”颜子歌拉起杨锐,“快走!” “你现在就解释给我听,我说……”被拖着走的走的杨锐还想问明白,两人了,拉拉扯扯到大门口,颜子歌被他闹腾的不耐烦了,恼怒的打开车门把他往车内一塞,自己快速的发动车,快速的往医院奔去。 颜子歌开车开得很急,所以仓促的他并没有发现,口袋里的手机掉到了地上。 “咦,这不是子歌的手机吗?”在他们离开不到五分钟,宁子音到了杨锐的工作室楼下,很凑巧的听到了熟悉的铃声,惊讶的走近捡起,她按下了接听键,那边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子歌,那天和你吵架或许是我太冲动,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我后天就要动手术,你能不能过来陪我?” 宁子音听到这声音危机意识立即升起来了,这声音不正是在机场、咖啡厅见到的那个女人的吗? 动手术?陪她? 宁子音柳眉倒竖,好哇!原来这狐狸精一直缠着子歌,难怪子歌一直对她避之不理! 怒火涌上心头,她咬牙作娇滴滴的口吻道,“子歌正在为我选性感睡衣,我们今晚要一起共进烛光晚餐的,小姐你哪位?”说着还捏着鼻子故意学颜子歌说话的口吻道,“宝贝,跟谁说话呀?睡衣选好了。” 在病床上听电话的水筱愣了好几秒,两行清泪不自觉从她颊边滑下,话还没开始说,喉头却开始翻滚,那一刻天旋地转,似乎整个世界一瞬间在她眼前黑暗,教她连说话的力气都失去。 以为道歉能换得他的原谅,以为只要将误会澄清他们就还能在一起,却是没想到……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原来事实就在眼前,只是她一直愚蠢的欺骗自己,一旦揭穿如此残忍。 她真的好笨好笨,他骗了她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她怎么会傻到自投罗网? 她不该骗自己的,重逢后他对她是那么的残忍,她怎么会傻乎乎的只因为一个房子就将信任给他? 后果是,她出车祸,他不理;她动手术,他不问;她到国外即将再次接受手术,他在和他心爱的未婚妻准备共进烛光晚餐。 心片片碎落成灰,她再拼凑不起,万念俱灰。 “对不起,打扰了。”一句话,耗尽她全身的力气,手机掉落在地,发出‘砰’的碎裂声,就像她心碎的声音。 “哼!狐狸精,最好别让我看到你!”屏气凝神等待回应的宁子音被那一声大的‘砰’声震得耳鸣,听得那边传来抽泣声,她恨恨的摁掉了手机的挂机键,恶狠狠的诅咒道,“哭死你,最好是死在手术台上!抢别人未婚夫的女人不得好死!” 诅咒完,她删除了颜子歌手机里的来电记录,理了理自己的发丝,走回车上,命令司机开车,她则是故意‘焦急’的拨通杨锐的电话…… _______________分界线_________________ 将车停妥后,颜子歌和杨锐直奔医院的登记台,焦急想知道真相的颜子歌连气都来不及喘,立即冲到那负责登记女护士跟前,请求道,“麻烦你帮我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叫水筱的心脏病患者的住院信息。” “很抱歉,真的查不到!”护士小姐快速的键入名字,查到的却是一片空白,对此,她只能说抱歉。 “或者,苏水筱。”人一般随父性,水筱若真是苏倾雨的妹妹,那苏水筱也很有可能。 颜子歌指着电脑,对那女护士道,“再查查看。” 女护士依言再搜索一遍,还是无果,不耐烦的她将结果指给他们看,“真的没有。” 颜子歌还是不死心,“那……”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杨锐使劲拽颜子歌的袖子,对他眨眨眼睛做示意,颜子歌拧眉,一时之间想不出别的法子的他不得不由着杨锐去。 杨锐松开颜子歌的袖子,绕过那桌子走到那护士身前,脸上挂起一贯泡美女的帅气笑容,“美女,你晚上几点下班?” “嗯?”女护士讶异的抬起头,猛然对上一双电眼,心跳慢好几拍,她眨眨眼睛,都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实。 天……天哪!这帅哥是在跟她搭讪吗? 脸颊上飞快的浮起几丝红晕,她慌乱的问道,“你说什么?”她激动的手都在抖,就怕自己是听错了。 “我在想,美女是不是能赏脸陪我共进晚餐。”俊脸笑容无限大的放送,那一双带电的眸子更让女护士看傻了眼睛,嘴儿不可置信的微张,好半晌后才反应过来捂住唇,消化这个事实。 杨锐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美男计’奏效了,电眼又是一眨,电力瞬间加强好几百伏特,就连那声音也变得格外的惑人,“我很想就现在呢!你真的太迷人了,我迫不及待想跟你一起共进午餐。” 绅士般的执起她的一只手,他优雅的在她手背烙下一吻,“可以吗?亲爱的公主?” “哇!” “唔!” 周围响起一大片的抽吸声,所有来大厅办理住院手续、或者是路过的病人的目光都投诸在这登记台,俊男美女的搭配,这是哪家电视台拍偶像剧?好事的人纷纷讨论说这一对角色选得还真不错,也有人疑惑的眼睛四处瞄,搜寻着摄影机的踪迹。 那女护士则是一副被这‘飞来的艳福’砸晕了的表情,杨锐放开她的手很久之后她才找回了自己被勾去的魂魄,高兴的答道,“好啊!我马上去叫我妈妈另外安排值班的人,你等我喔!” 女护士像花蝴蝶一般的跑了,杨锐则是惊讶的叫一声,“哎呀,她的发夹掉了。” 说着弯下腰,眼疾手快的在电脑上Cha入U盘,站起身来,右手拿着钻石发夹放在桌子上,对颜子歌笑笑,“真是个粗心的美女。” “你最好手脚快点。”站了半天充当木头的颜子歌没好气的低语。 杨锐扬起得意的笑容,右手撑起下巴,“那是当然。”暗地里的左手快速的窃取并且复制这一台电脑的所有资料,五分钟后完毕,弯下腰趁着系鞋带的时候快速的拔出U盘放入口袋,再站起身时,脸上笑意盈盈。 “我们走吧!” 像一阵飓风而至的已经换上休闲服的女护士笑容甜美的站到杨锐面前,大方的挽住了他的手臂。 杨锐魅惑力十足的朝女护士笑笑,大方的搂着她堂而皇之的离开了。 跟在后面的颜子歌拧眉,做事还要兼顾泡妞,这事也只有杨锐才能干得出来。 三人一行离开,直接到了最好的金海岸饭店,他们才进门,机灵的服务生就迎上前来将他们带到杨锐经常到的包厢,不久就送上了酒菜和果盘。 “看来你经常来这里喔!品味很不错。”女护士扬起甜美的笑容,眉眼笑弯起来。 “呵呵。”杨锐殷勤的为她布菜,这里的招牌菜就是这大闸蟹,蟹黄美容养颜的,你要多尝尝。” “谢谢。” “对了,还没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杨锐问完自我介绍道,“我叫Sendy。” “苏沫。” “好名字。”杨锐拍手赞一声,逗得苏沫脸泛娇羞,然后他不失时机的将颜子歌也为她引荐一番,“他是颜子歌,我的好朋友。” 苏沫讶异的‘咦’一声,这才把目光移向颜子歌,“你就是晨远集团的总裁?” 颜子歌很不喜欢这种查身份问名字的对话,但是现在毕竟有求于人,却不能拂了杨锐的面子,随意的淡应了声,“嗯。” 苏沫‘哦’一声,难怪她刚抬头看他第一眼觉得眼熟,半个月前他的那一场绯闻是闹得沸沸扬扬,医院的姐妹也参与到了这件事的讨论中,大家都为那个叫水筱的女孩子不值,直骂他是负心汉。可不是吗?睡了人家女孩子两年,后来就因为一个有钱的未婚妻就抛掉了旧情人,这种缺德的人真值得大家唾弃。 “怎么,你认识他?”一时间有些冷场,杨锐不得不借故发问,颜子歌微微的蹙眉,垂下眸子,面色冷了下来,薄唇抿紧。 他不会看错的,这个名叫苏沫的女子眼中刚一闪而逝的那鄙夷光芒,既然这样,那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接下来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苏沫摇头,扁唇道,“看过他的一些报道,这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杨锐注意到了苏沫差的脸色,一时之间也明白了,她看的肯定都是那些负面报告,这下可麻烦了。不过见着还是得拆招,他微笑着为苏沫倒是一杯果汁,“八卦报道上那些都是虚虚实实的,前些日子不是说那范爷怀孕了么,闹得她都自己到医院去检验,就差没把报告当场砸在那些造谣的人面前了。” 苏沫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瞥了一眼颜子歌,淡淡的道,“你找的水筱其实我知道一些事情的。” “你不是说查不出信息吗?”杨锐很‘疑惑’的问,眨眼示意颜子歌仔细听,这是个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苏沫瘪瘪嘴,呼了一口气对杨锐道,“这是病人的秘密,我本来也不想说的,但是你给我的印象蛮好的,我就告诉你吧!” “洗耳恭听。”杨锐冲苏沫眨眨眼睛,“听美女说话,我一向认真。” 苏沫笑开了花,将自己听到的娓娓道来,“我也是听妈妈说的,水筱是箫安集团总裁苏倾雨名义上的妹妹,也就是养女。名义上他们以兄妹相称,实际他们是一对情侣,但是水筱知道自己有很严重的心脏病是因为和苏倾雨换了心脏的缘由后,他们就闹翻了,水筱离家出走,然后……” 苏沫的眸光看向脸色奇臭无比的颜子歌,咬牙一口气说完,“然后遇上了颜子歌,之后的事你们也知道的,而在这之中你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私底下其实还有往来,苏倾雨还爱着水筱。我妈妈为那孩子验过血型,结果和苏倾雨是一模一样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一干姐妹都讨论这则绯闻的时候,她完全不参与的原因,所以她刚才的鄙夷只是因为看不起颜子歌被戴了绿帽子而不自知,仅此而已。 “你还有什么话想为她辩解的?”颜子歌恨恨的瞪视杨锐,杨锐怎么都没想到事实的真相会是这样子,当下傻了眼,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是好。 “怎么这么说?”不明就里的苏沫疑惑的问道。 “不关你的事。”颜子歌冷冷的撂下话,霍然起身,大步走到门口,拉门离开。 “他疯了?”苏沫无缘无故被叱喝,心里自然不痛快,恨恨的骂一声,“神经病。”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颜子歌都走了,杨锐自然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站起身走向门口,对那送菜的服务生道,“账都记在我的账上,你们好好招呼这位小姐。” “好的。”服务生推着食物车入室内,走到餐桌,将菜布下。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头雾水的苏沫不可置信的看着杨锐离开的方向,目瞪口呆,他……他……他居然就这么走了? 还说记在他的账上?搞没搞错?他约她出来根本就是想从她口中套取关于水筱的信息,那也是故意误导她,让她会错意的以为他对她有意思了! 火大!苏沫气得大力拍桌子,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分了! 一拎小坤包,她踏着高跟鞋气冲冲的离开,完全忽视了被她突然拍桌子吓到的正布菜的服务生,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颜子歌走得极快,杨锐不得不小跑着追上他,在车内好不容易坐下,他气都没来得及喘,电话铃声就响起来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纳闷的看向颜子歌,“子歌,你手机呢?” 颜子歌不搭理他,快速的启动车,加档,车‘咻’的一声后,疾速飙出,骇得杨锐立即系好了安全带,手一抖,手机差点脱了手。 47.-小鬼的陷害 颜子歌像发了疯似的,一路猛挂档加码数,杨锐手上的手机一直在响,可是忙着死死抓着安全带的杨锐根本没有‘第三只手’去接听,就怕自己一松手,安全带就飞了自己会被抛出去。 宁子音一直打都没人接听,气得把手机摔在了座椅上,命令司机道,“把车开回家,气死我了!” 也在这个时候,脸上敷着消肿的冰块,嘴里咬着香甜的蛋糕,坐在晨远董事长的休息室正看着电脑的水冰拍拍手儿,开心的跳起来了。 他的计划进行之顺利简直就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现在的颜子歌正往他这里的方向赶来,那他也要快点做好‘准备’了。 把蛋糕快速吞下,百里水冰快速的摁下耳朵上的那一枚银色的耳钉,通知还在病房内等消息的百里幽,“外婆,陈院长的女儿已经把我们编出来的话都将给颜子歌听了,我派出去的人汇报说颜子歌正往公司的方向赶来,我们可以执行第二步骤的计划了。” “好,你要的人我会在今天晚上之前送到你们住的公寓,你想怎么做就放手去做。”接到这消息的百里幽是越来越不敢小看这小孩,他实在是个当坏人的好料子,陷害人一点都不手软,她得庆幸自己不是与他为敌的那一个,不然凭他的高智商,她从他手下也绝对讨不了多少好去。 想想,一个不足八岁的小孩就能设下这么大一个圈套,步步算计,阴谋环环相扣,被当做诱饵和被算计的人却丝毫不知,这等本事有多恐怖! “谢谢外婆的支持。”百里水冰甜甜的唤道,“那我就不打扰外婆休息了,再见。” “嗯。”百里幽要很努力才压下自己激动的心情,装着随意的应答道。 百里水冰切断了联系,取了纸巾将脸上的牛奶擦去,大大的眼睛转了转,唇儿轻轻上扬,大步的走了出去。 “乖孙,要去哪里啊?” 经过为水冰处理伤口的那一段时间的相处,颜涵完全是当他是自己的孙子,一看到水冰出门,立即放下工作,迎了上去,抱起水冰,亲昵的拍拍他的小脑袋。 乖宝宝水冰小小的唇儿弯弯,“颜爷爷,我要上卫生间嘘嘘。” “好哇!我带你走,省的你迷路了就不好找了。”颜涵说着就要抱水冰出去,水冰早就想好对策,乖巧的制止道,“颜爷爷很忙,我不能麻烦您,我可以请刚才那个姐姐陪我上卫生间的。” 说着卖萌似的拉拉颜涵的手,“我知道那姐姐的办公室,不会走错的。”是的,怎么可能错?从他妈妈拜托他帮忙出主意追那个他不喜欢的爸爸后,他就开始调查一切,不但晨远集团的运营模式他熟悉至极,所有的部门他也记得一清二楚,等的就是现在这个机会! 一想到这里,他暗暗的咬了咬牙,都怪那个他不喜欢又没用的爸爸,现在妈妈住在医院生死未卜,害他担心的不得了。 颜涵想了想,自己处理的都是机密文件,就这么出去实在有些不妥。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感叹,这认来的孙子人虽然小,脑子却不差,要是自己也有这么一个亲孙子那就好咯! “颜爷爷,可以吗?”百里水冰有些惴惴不安,这老狐狸不会真的要带他出去吧?要真是这样,他的计划根本就无法进行了。 “好吧!”颜涵笑笑着放下水冰,在水冰露出笑容道谢离开的时候,他很不放心的叮嘱一句,“早点回来,别迷路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百里水冰转过身,朝颜涵笑眯眯的挥手,“嗯嗯,我很快就回来。”能不回来吗?他已经开始在侵入晨远安全部的电脑系统,都进行一半了,他要回来完成,而且最后还有一场好戏要是他不能去安排,可就演不成咯! 说完蹦蹦跳跳的离开,颜涵笑眯眯的摇了摇头,回了自己的座位认真的批阅文件。 百里水冰跑了一段距离后,确定颜涵没有追上来,加快脚步跑到公司的总电闸边,隐在暗处避开监视器后,在那电闸上做了手脚,然后笑眯眯的跑到电梯前按下那下楼的键位,输入密码直达总裁办公室。 正在认真办公的凌霜冷不防听到一阵脚步声,吓了一大跳,都以为是颜子歌突然回来了,正打算起身问好的时候,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拉住了她,她疑惑的往身侧看出,一张漂亮的男孩面孔出现在她眼前,那一双晶亮的眸子,差点连她的整个心魂都摄走,那软而红嫩的唇瓣,就近在咫尺。 认出眼前的小人儿,凌霜大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有些惊魂未定的道,“吓死我了,原来是你啊!” “是我啊!”百里水冰挂着甜甜的笑容,拉着她的手,撒娇道,“姐姐!我口渴,好想喝果汁。” 凌霜为难的看了看手头还在做的文件,又看了看正用请求的眸子望着她的百里水冰,呜呜,她拒绝不了他的请求哇!可是工作又放不下。 看了看那空着的总裁办公室,她一咬牙,指着那办公室温言细语的对百里水冰道,“你进去那个房间,那里的壁橱有果汁的,你拿了就出来。” “可是……”水冰却‘犯了难’,红嫩的唇儿撅起,“我这么贸然的跑到那个主人不在的房间拿东西,这行为有点像小偷呢!” 说着,委屈的低下头,眼底却是笑意正浓厚,他在等,等她的许下承诺。 焦急着处理工作的凌霜一脚就踏进了他的圈套,和他期待的一样举着对他保证道,“没关系的,出事了我来负责!你快去快回就成了。” 趁着总裁不在,就快点快点吧!不然工作没处理完,她就必须得留下来加班了,呜呜,她不要哇!今晚她有相亲宴的,据说对方是个‘三有’青年,她绝不能错过的! 百里水冰闷闷的问,“真的吗?”其实这才是他设计的最重要的一环。 “是的。”不是这个重要,那还有什么?拜托他快点吧!他在这里缠着她,她要怎么工作啊! “可是,我还想嘘嘘。”百里水冰嘴角一抹狡猾的笑意一闪而逝,再抬起头时,脸上的笑容无辜极了。 “那正好啊!”焦急的凌霜拉着百里水冰到那总裁办公室前,快速的开了门,指着那办公室内的一个套房道,“你去那里正好可以上卫生间,然后出来拿果汁。” “好吧!”百里水冰‘勉为其难’的进去,在那卫生间待了下,然后冲了下水,洗洗手出门,走到那办公室内,看到那壁橱,他微微一笑,踮起脚尖拉开那小冰柜,趁机在小冰柜的旁边的花瓶后放上了监视器,做完这一切后,他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关上了门。 “姐姐,那我走啦!”该做的事,他可都做好了喔! “掰掰。”忙着手头工作的凌霜随口敷衍一句,现在工作重要,工作重要! 百里水冰也不多留,快步的跑了出去,很凑巧的在走廊和颜子歌错身而过,当然怒气冲冲的颜子歌是没有发现一个在他‘视线下方!’小男孩,自然完全无视了他,快步的冲了进去。 这是他们父子的第二次会面,还是一样的没有半分交集,这多少习惯了众人瞩目的百里水冰有些不爽,感觉自己的自尊心有些小受伤。 百里水冰微侧过头,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敢无视我,我总有一天会让你为自己的这种行为向我道歉,哼!我们走着瞧!” 这一抹笑很凑巧的被杨锐尽收在眼底,百里水冰一听到有脚步声至,那一抹笑迅速隐没,他低下头,快步的从杨锐身侧跑了过去,一转眼就没了影子。 杨锐被他的这反应弄得像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纳闷的想,他的脸是不是变狰狞了?怎么这小孩看到他就跑得跟风似的? 不对! 他摇摇头,现在最重要的颜子歌,一个小孩他管那么多干嘛? 想着,快步的往颜子歌的办公室跑去,在凌霜惊愕的目光中冲进那办公室,狠狠的甩上门,拉下了隔离的紫色窗帘。 “子歌,你这是做什么?” 做完这一切,杨锐看颜子歌把酒当水那般猛灌,劈手就去抢那酒瓶,不让他喝多。 “不要管我!”颜子歌抱着酒瓶,死不松开,痛苦的低吼,“就让我放纵一次,不然我会疯掉!” 苏沫的那些话就像一块千钧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底,沉痛无比,自己挪不开,求助别人却开不了口,而很久以前就累积的伤和痛就像熔浆随着一起爆发,他再也无法忍受了,就让他一次发泄个够,不然他真的撑不住了! 杨锐目睹他痛苦的模样,身躯狠狠一震,手默然松开,沉默半晌之后,拿起一瓶酒与颜子歌的相碰,“我陪你喝,我对不起你!” “是我不长眼睛爱上那个骗子!”颜子歌狠狠拿着酒瓶与杨锐手上的酒瓶相碰撞,艳红的酒液随着他们碰撞的动作而溅出,落在他白色的西服上渲染出朵朵红梅,一如他心碎裂落下的淋漓鲜血,支离破碎,无法再拼凑。 将酒瓶凑到唇边,颜子歌决然一仰脖子,赤红如血的酒从那瓶口倒入他的喉咙,喉头咕噜咕噜作响,咽下去的苦酒入了喉咙,没咽下的酒沿着下唇的两边流下,沿着脖子滑入衣服内,将那冰凉的肌肤灼伤,连同心也一起焚毁,教他此生再不爱人。 48.-陷害与挣扎 酒瓶在地面相撞叮咚作响,喝的醉醺醺的颜子歌眼迷离,完全不顾形象的躺在地上,不停的拍着地板,又哭又笑的好不狼狈。 杨锐也好不到哪里去,抱着酒瓶,当麦克风,一脚踏在桌子上,一手大力的拍桌子,“颜子歌,大老爷们的哭什么哭?咱从今以后不要那个水货,咱不记得她!” 颜子歌却似没听到一般,整个人像孩子一样躺在地上大哭,“为什么要骗我?我爱你啊!筱筱,即使你背叛我,我还是犯贱的爱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我到底哪里比那个苏倾雨差?” 他疯了似的狂拍地板,掌心与那坚硬的地板剧烈碰撞,丝丝鲜血从他伤口流出,他却像完全没感觉似的继续哭闹,“你告诉我啊!我到底哪里对你不好了?我疼你、爱你、就差没把你当祖宗供起来了,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难道都感觉不到吗?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抓起身旁的酒瓶,他猛的把酒直往嘴里灌,喉头酸楚无比,混合着满屋子的酒气,他几乎都快吐出来了。“叫你不要哭!”见颜子歌还在哭,不高兴的杨锐像螃蟹一样歪歪扭扭的走到颜子歌身前,用脚踢踢颜子歌,“起来,我们……我们接着喝!” “我不喝!”发脾气的将酒瓶丢远,听得那‘啪’的很大声音响起,颜子歌像孩子一样开心的拍起手来,“我不听……,现在……谁的话……我都……不听了!” 傻笑着指向杨锐,他打了个很大的酒嗝,喷出一口尚未咽下的酒,咳嗽几声后头一歪,‘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全部吐在了自己的胸口,吐完之后脑袋往另一侧一歪,睡着了。 “起来……颜子歌!”醉熏熏的杨锐使劲的踹颜子歌,醉倒的颜子歌间歇性的发出几声呻#吟,睡得比猪还死。 久久得不到回应,气馁的杨锐大感失望,把脚跨在那桌子上,一手将额前的乱发狠狠的往脑后一耙,头狠狠一甩,一手举起酒瓶当麦克风,学着摇滚歌手的样子,鬼哭狼嚎似的大声唱,“大河向北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呀!路见不平一声吼哇,拔刀相助我杀你妈妈啊!哎呀咿尔呀,该出手时就出手哇,抢钱就抢银行里的奥特曼呀!哎呀咿尔呀!嘿嘿嘿嘿,哦耶!~……” 还没唱完,整个人往桌子上一趴,颤巍巍的手举起,嘴里还说着胡话,“我是……小……怪兽!” “我要是奥特曼,肯定第一个收了你,这酒品也太差了点吧!” 坐在电脑桌前看着这一切的百里水冰满脑子的黑线,拔掉耳塞,揉揉自己被震得发疼的耳朵,小小的抱怨一声,他的耳朵都被这噪音震得没用了。 “我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小错误?” 一边揉着耳朵,百里水冰也一边回想着刚才颜子歌哭喊的那一番话,心里不禁多了些踌躇,本来想好的下一步计划突然有点想搁浅了。 酒醉吐真言,从种种迹象来看他爸爸还爱着妈妈,要只是因为他布下的局而误会妈妈,从而再也不跟妈妈在一起了,那妈妈一定会很伤心的。 “不对,我干嘛称他为‘爸爸’啊!” 百里水冰摇摇头,摇去脑袋里多余的想法,“那个坏人欺负妈妈,我才不要原谅他!” 这么想着,他却是有点犹豫了,现在是他在耍诡计骗人,呃……! “好吧,我暂时称呼你为‘爸爸’,我是看妈妈的面子,不要误会。” 垂下眸子,再眨眨眼睛,左思右想,他决定稍稍退步,这一次暂时不要做那么过分,之后还是再慢慢观察他爸爸,得出具体的结论后再做决定。 “好,那就这么办!” 百里水冰向来就不是优柔寡断的人,这次小小退了一步,还是看在妈妈的面子上,不过也只有这一次而已,下一次要是爸爸做了对不起妈妈的事,他绝对不会再心慈手软。 决定了就不再犹豫,他快速的在键盘上下达指令,确定那边的人接收之后才关闭对话框,清除了所有记录后才退出聊天工具。 做完这一切后,他看看时间,都已经是为下午五点,要是再不走,待会儿颜涵要是带他吃饭或者做别的,那是会打扰他的计划的。 不行,他要先发制人! 快速的在网页搜索出一个简单的网页游戏的画面,揉揉眼睛,拍拍自己的脸,揉乱发丝,闭上眼睛再酝酿酝酿情绪,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模样,迈着步走了出去。 彼时的颜涵刚处理完公务,见到百里水冰出来,开心的很,冲着他直招手,“乖孙,过来,爷爷陪你玩儿。” “颜爷爷,其实我也很想和你玩。”揉揉眼睛,百里水冰装出一副懂事的模样,眨眨眼睛,“可是时间不早了,我再不回去,我爸爸会担心的。” “喔!还真是不早了。”颜涵抬手看看腕表,时针分针指向同一个方向,正好五点整。 “那我送你回去。”既然这样,那他刚巧也上门跟乖孙的家人谈谈,小孩子是用来疼的,可不是用来打骂的,要是那些人不讲情理,他不介意领养乖孙当真的孙子。 百里水冰这个小人精怎么会看不出颜涵打的主意?低下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再抬起头时眸子里已经盈满眼泪,唇儿一瘪,就差没哭出来。 颜涵看百里水冰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很是不解,刚想问的时候,百里水冰抽噎的开口了,“颜爷爷,我爷爷脾气古怪、固执又变态,他不喜欢我跟外人多接触的,呜呜。” 说完,还扬起袖子擦眼泪,那呛人的辣椒一入眼睛,他眼泪掉的更快,更猛,眼睛瞬间就变得红彤彤的,不自觉就哭出声来了。 颜涵心疼不已,快步的走到百里水冰跟前,取出纸巾为他擦去眼泪,柔声哄他道,“好,我给你钱,你自己打车回去,改天再到爷爷这里玩,好不好?” 心里一再的骂那个该死的叫‘秦守’的老头,这么好的孙子居然虐待,这老家伙实在变态!殊不知,百里水冰口里的‘变态爷爷’正是他自己,他骂的也正是他自己。 百里水冰红彤彤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颜涵,半晌眨眨,头往下一点,轻声道,“好。”当然好了,他现在巴不得立即离开这里,等他出去了,再过一个多小时,他的计划就能完美的实行了! “那我送你出去。”颜涵爱怜的抱起百里水冰,微笑着为他擦去眼泪,“小小男子汉,不能哭的。” “嗯嗯。”百里水冰点头,乖巧的把头埋在了颜涵的怀里。 颜涵开心的笑了,抱着百里水冰走出门,搭乘自己的专用电梯下楼,一直把百里水冰送上车,直到那车开得不见了影子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可怜’的百里水冰头偏向窗外,一抹冷笑瞬间取代了脸上伪装的可怜,掏出口袋的电话,直接拨通远在瑞士的千勋的电话。 “外公,我妈妈病情好转了吗?” 刚探望完水筱回到休息室的千勋就接到了百里水冰的电话,想了想,不无担心的答道,“病情一下子变坏,听护士说她接了个电话整个人变很不对劲,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百里水冰沉吟一声,小小的眉头锁紧,“好,我办完手头上的事立即搭乘专机过来,这几天就要麻烦你照顾妈妈了。” 本该是最亲近的外孙,如今也是这么疏离,千勋鼻头酸酸的,想到在病床上的女儿,心里更加难受,强忍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说话都带了些不受他控制的哽咽,“嗯,你尽早过来。” “我知道了。”百里水冰挂下电话,对那开车的司机催促道,“到灵雅公寓二十一栋,快点。” 司机沉默的加了码数,车平稳的开向百里水冰说的地点。 ——————分界线—————— 阳光从窗外射入,柔柔的光线照在那一张苍白的面庞上晕起丝丝金黄的光圈,让那一张精致绝伦的面孔美丽的不可方物,蕴含雾气的桃花眼惹人无比心怜。 “林医生,你看她还是这个样子。” 站在男人身后的金发碧眼的女护士指着水筱担心的道,“后天就要就动手术了,她这样的状况会出事的。” “你应该早跟我说的。”男人转过头,精致的眉眼透露出他的不悦,“你现在先出去买些易下口的食物回来,记住,你买东西回来后,我没有向你招手,你不要进来!” 一番疾言厉色的话说的女护士面色惨白,点头如捣蒜,“好好,Mrlin我马上去。”说完就像腿上装弹簧一样,‘咻’的一下就不见了。 “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在女护士走后,水筱轻轻的道。 凌宇走到水筱的床头,戳穿她的谎言,“你这是在找死!你明知道的后天你即将接受换心的手术,不储存体力,你很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 49.-痛苦的深渊 死亡,这两个字眼一直是陪伴着她的,自始至终从未离开过,用这个恫吓她,实在是多余。 疲惫的闭上双眸,水筱道,“我自己的情况,自己很清楚,不用你管。” “你真的知道吗?”她的固执让凌宇脸上愠怒之色加深,语气里也多了丝谴责的成分,“这次心脏的手术成功了你以为就好了吗?我告诉你,其实最重要的是你的腿,要是之后不好好做复健,你就等着一辈子坐轮椅。” 水筱心一颤,下意识用手掐掐自己的腿,没有半点痛觉,再使劲,还是没有。 陡然睁开眸子,泪一下子就从她眼角滑了下来,“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了?” 凌宇吐了一口气,面带谴责的道,“你都没发现吗?现在不光是你的腿麻木,你腰部以下的部位都已经陷入半瘫痪了。” “瘫痪!”水筱耳朵轰的一声炸响,只觉得天地一瞬间全部漆黑,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人。 看到水筱一瞬间苍白的面孔,凌宇的语气稍作了收敛,淡淡的陈述事实,“做不好复健,你这辈子站起来的机遇相当的小,而且还有可能站起来之后腿也不方便。” 无声的泪大颗大颗的滑过水筱的眼角,那眸子已然空洞,她所有的心神都被可能瘫痪的讯息炸飞,脑海一片空白,连回话都没了力气。 “你要是现在就放弃,心脏的手术那一关你也过不了。”凌宇的手搭上水筱的肩膀,冷声道,“你自己想想清楚,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 说完,开始替她量体温,查看耳目口鼻和肢体的情况,不久那被他派出去的护士到了,凌宇扶起水筱,亲自喂水筱喝粥,水筱没有抗拒,麻木的张嘴,麻木的吞咽,眼泪自始至终从未停过。 这情景看得随后到来为水筱按摩腿部的医生都红了眼眶,都不忍的别开脸,直到凌宇喂完,交待他们事后才开始为水筱按摩,为她伤好复健做下最基础的工作。 凌宇出了病房后直接打电话给了百里幽,这时候百里水冰也在百里幽的家,一大一小两人听到水筱很可能瘫痪的消息,都傻了眼,半晌都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凌宇半天得不到回应,知道百里幽很有可能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就先切断了电话。 嘟嘟的声音响了很久之后,百里水冰最先跳起来,紧紧的抓住百里幽的手,“妈妈会瘫痪?不,我不相信!外婆,我们这就去瑞士,马上就去,我要看妈妈!” 什么计划,什么陷害的都靠边站,他无法想象,妈妈病好之后可能一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度日,那时候妈妈会有多难过。 妈妈是那么心高气傲,追求完美的人,这打击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啊! 他现在就要去,马上就要到妈妈身边,再也不离开了,再也不离开了。 小小的脸庞瞬间泪痕遍布,抓住百里幽的手指节全部泛白,百里幽看得更是心乱如麻,立即拨通宅邸的电话,吩咐司机要用直升机。 “我们走,外婆,我们快走!” 百里幽一挂下电话,百里水冰就拉着百里幽的手直往外拖,百里幽抱起百里水冰颤抖的身子,百里水冰愣的看向她。 “我们在公司楼顶等,直升机很快就到。” 百里幽本就不擅长说安慰的话,现在她的心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以行动来安抚他。 百里水冰渐渐冷静下来,咬咬唇,捏紧拳头,再不发一语。 百里幽咬牙,心一横,抱着百里水冰乘电梯,往那楼顶而去。 那一日A市的新闻头条是百里珠宝集团的董事长动用私人直升机,之后百里财团的一些事被好事的人所津津乐道,纷纷猜测这个在国内的珠宝龙头集团到底堆砌了多少家产,势力多大、而这其中又属下一任董事长的的归属为最热门,众所周知,百里幽无儿无女,那财产日后怎么分配? 不过这些和心焦于水筱的双腿的百里幽没有半点关系,待到直升机降落在水筱所住的医院的空地后,她带着百里水冰直奔水筱的病房而去。 “对不起,病人说不想见任何人,这封信是给所有来探望她的人的。” 应水筱的要求而到来的两个保镖将百里幽和百里水冰拦在了门外,将信件递给了百里幽。 百里幽担忧的看了看病房一眼,快速的拆开了信,百里水冰急切的要求,“外婆,我也要看!” 百里幽蹲下身子,两人一起看信。 给我最爱的人: 就要动心脏的手术,说实话,我真的有些害怕。从小到大,我待的最多的地方是医院,睡得最多的是病床,最不喜欢却经常要躺的是那冰凉的手术台,我是害怕的,我怕自己在某一秒会突然停掉,从此再也睁不开眼睛,再也看不到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妈妈,是我一直以来的任性和固执让您担心、难过,我为自己无知向您道歉,我答应你,无论我到最后能不能站起来,我都会回集团工作,为你分忧解劳,再也不让你为我而担心,会让你安然的享清福。 还有,妈妈我一直想说,爸爸是做了对不起我们母女的事,但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原谅他吧!我知道你和爸爸一直都是相爱的,只是舍不下面子,而我的身体一直又不好你们才会僵持到现在。其实妈妈,你不必要这样的,真正的爱情要经历过风浪才能情比金坚,我相信只要你们能静下来交谈一次,把话说开,你们还能在一起的。这也是我最希望的。 爸爸,我不恨您,即使你曾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但是这么多年您默默的补偿,也够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一味的沉湎过去,人生就全毁尽了。 人生在世不过几十载,逝者已矣,那活着的人为什么要一头扎进死胡同,不舍得出来呢?爸爸,妈妈还爱着你,我希望你们静心的交谈后,能重新在一起。 哥哥,妹妹爱你,也很对不起你,我在这里郑重向你道歉,希望你原谅我,还像以前那么疼我。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在这一场风波里,最无辜的人其实是你,我一味的苛责让你一直难过着,这么多年你无怨无悔的照顾我,默默的为我做着做那,我真的很感动。 上天收回了我健康的身体,却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哥哥,我其实是幸福的,真的。 所以哥哥,别再难过了,妹妹爱你。 最后给我的儿子小冰冰,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个好妈妈,什么事都让你做,成天就只会欺负你,只是你也是嘴硬心软从不诉苦,对你,我真的很抱歉,儿子,对不起! 写到这里其实我除了跟你说抱歉也说不出别的话,那就叮嘱你一句好了,不要在背地里做太多的小动作,你爸爸是我爱的人,他伤害我这与你无关,我不恨他,真的。所以你也别为难他了,过去的就过去了。 儿子,妈妈以后专心只爱你,要乖。 PS:手术结束后我会跟着医院的医生做复健,请你们给我一年的时间,不要来看我,谢谢! 落款:百里水筱 百里幽和百里水冰几乎是同时看完的,再抬起头时,两人都已泪流满面。 百里幽攥紧了那信纸,泣不成声,“我女儿还有交待什么吗?” 百里水冰不停的擦眼睛,那泪却是越擦越多,紧紧的咬唇,压抑着不哭泣。 “她只说除了医生,再不见任何人。” 两个保镖像两尊门神而立,神情冷然,说完之后紧闭上嘴,再不出声。 “外婆,妈妈不喜欢哭,她也不喜欢看我哭,所以我不哭。”笨拙的小手擦着百里幽脸上的眼泪,百里水冰逞强的微笑着,“妈妈会没事的,她说到的,都会做到的,不要担心。” “小冰冰,你说的对,我不哭。”百里幽没想到此刻最冷静的还是百里水冰,狠狠的一擦眼泪,抱起百里水冰,对那两个保镖道,“请你们告诉她,我不管她是腿残了还是怎么样,只要她活着就什么都不重要!” 说完,怕自己再哭出声,她快步的往长廊另一头跑去。 千勋和苏倾雨在另一侧半敞开的病房,看到这一幕时,也都流下了热泪。 那一封信,他们才是最早开启的…… —————————分界线—————————— 明亮的灯光将斑驳的树影拉的老长,晚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天边一轮弯月高悬,不算薄的阴云妄图遮天蔽月,却每每被那月儿躲开,光芒不减反增。 “在看什么呢?” 淡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略显沉的脚步声在病床前停住,他的手,温柔的抱住了床上的人儿,拉上被子盖住她纤瘦的身子,微责,“肩膀露出那么大一块,会着凉的。” 水筱轻轻的闭上眼睛,头往来人的怀里倾了倾,答非所问的道,“乌云再浓厚,也遮不住那明月的光芒;雾霭再沉重,也挡不了骄阳的升起,我相信,我也能做到的。” 苏倾雨温柔的将水筱颊边一缕发拨至脑后,心中的一颗大石终于放下,欣慰的道,“你一直都比我坚强。” “是啊!哥哥从小就是爱哭鬼。”忆起前事,她淡淡的笑了,她小时候就很调皮,每次闯祸黑锅都是他来背着,看到他一挨骂就哭,她怎么想怎么好玩。 “你呀!捣蛋鬼。”苏倾雨宠溺的点点水筱的鼻子,别以为她想什么他不知道,他小时候可悲她害惨了!有这么一个狡猾的妹妹,他的童年简直就只能用‘噩梦’形容,往事不堪提啊! 水筱赖皮的道,“那我们说好了,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爸爸妈妈,还有不要再管我和颜子歌的事了。”睁开眼,她看到他惊讶的模样,笑笑道,“我知道你找过他的。” 苏倾雨挫败的低下头,不满的咕哝,“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哎。” “过去的都过去了,人总要学会重新开始的。”水水唇边弯起一抹笑弧,柔声道,“哥哥,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那你也早点睡。”苏倾雨轻柔的放下她的身子,把被子掖好,这才离开。 水筱的头转向窗外,此时的天空已经是黑云笼月,似乎是快要下雨了,她的心没来由的觉得空荡,心里的那份坚定少了一半。 她最后能康复吗? 50.-先生,我们还不熟 午间骄阳正当头,纵使是处于冷气充足的室内,人们还是有些恹恹欲睡,前台的女接待好不容易撑起眼皮子,就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往那贴着金色名牌的电梯方向走去。 会是谁呢?金色名牌的电梯? 女接待揉揉自己仍发晕的脑袋,把目光重新调向那电梯处,瞬间,她眸子瞠住,整个人从凳子上跳起来,急匆匆的跑向那电梯的方向,在那小孩的手指即将碰到那电梯的按键的时候,挡在了电梯前。 “小鬼,这里不是你能玩的地方,你爸爸妈妈在哪里?”一大串的问题从女接待的口中冒出,也压下她心头的那一份恐慌。 能不恐慌么?这一台电梯是直通总裁办公室的,一般人都不让进的啊!要是让总裁知道她们上班打瞌睡,放了小孩进去,她们肯定得回家吃自己了。 ‘小鬼’? 正从那楼梯下来的杨锐听到这声音顿时停住了脚步,扶住那栏杆,往电梯的方向看去,能看到那小孩的半个侧脸,脑海里淡淡浮上一张面庞,他更专心的看着小孩的方向。 百里水冰一点都不怯阵,面庞微微朝左偏,手指指向左方,“姐姐,那边有个伯伯在叫你。” “是吗?”女接待下意识的侧身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百里水冰唇角勾出一抹狡诈弧度,手快速的按下电梯的‘上’键,身子像灵活的猫一样窜入电梯,随即电梯门缓缓合上。 原来这一抹笑叫做算计! 杨锐蹙眉的看着被骗的焦急拍着电梯的女接待,恍然大悟。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追颜子歌进那办公室之前也看过这个小孩的笑容,当时虽然觉得一个小孩子露出这么诡谲的表情有些古怪,只是那时候他担心颜子歌而没有太在意,直到今天早上发生的那件事和现在的事重合,这让他心里不禁有了谱。 “这个小孩是我朋友的孩子,有些调皮,别见怪。” 走到那电梯前,杨锐按下那电梯的按键,善解人意的对面色惨白的女接待道,“小姐,你可以回自己岗位了。” 女接待闻言抬头,一看说话的人是她认得的杨锐,沮丧的心情一下子好转,立即让开位置,迅速跑回自己的座位上,再不敢偷懒。 杨锐走进电梯后,电梯门缓缓合上,带着他的疑惑层层上升。 颜子歌冷眸瞪视这不请自来对他发问的小男孩,疾言厉色的道,“我不会回答你这么荒缪的问题,请你离开!” “我看你是怕了吧!真没想到颜总裁的胆子竟是这样小的可怜!”百里水冰言语之间,无限唏嘘,一边还摇头摆脑,好像真的很失望的样子。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对峙着,轮廓相似的面庞上那一抹冷意也是一模一样,真不愧是父子,即使他们还是第一次正面谈话,那气势,说话的口吻却是一模一样。 “你说什么?”颜子歌冷眸中涌上怒色,拍桌子而起。 近些天接踵而来的事已经让他心烦气躁,这该死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鬼还一再的问他最愿意回答的问题,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百里水冰唇儿冷冷上扬,眸中布满不屑,“我说你是个没担当、愚蠢、又胆小怕事的男人!”要不是妈妈喜欢,他才不会认这种人当‘爸爸’,简直太没用了! 杨锐冲进来的时候正撞上这两人剑拔弩张的场面,听到百里水冰稚嫩的嗓音说出这般骇人的话语,当场愣在原地,揉揉耳朵,这世上真有小鬼猖狂到这种地步? “臭小鬼,这不是你玩过家家的地方,你给我出去!”愤怒的颜子歌被气得头顶只差没冒烟了,这个小鬼到底是谁家的?实在莫名其妙的可以! 百里水冰双手环胸,不但不急着走还跟颜子歌杠上了,浓眉上挑,唇角勾起笑容来,“你的就是我的,我爱怎么玩,我就怎么玩!” 百里水冰那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嚣张模样实在气煞了颜子歌,他像失控的火车头一般冲到百里水冰的面前,杨锐一看颜子歌失态,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奔过去快速的将百里水冰抱起,跑到那窗户边停住,对那颜子歌高声叫道,“他是你儿子,你不能伤害他!” ‘儿子!’ 这两个字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颜子歌的怒火,他不可思议的盯着百里水冰那一张脸,这才发现这小鬼和他小时候极为相似。 先前因怒火而涨红的脸瞬间青了又白,他像活见鬼一样盯着百里水冰,这小鬼难道真的是他的儿子? 百里水冰却像成心想气死颜子歌一般,讥嘲的道,“我唯一庆幸的是身上只有一半的血液是承袭于他,不然跟他一样笨,那我真的要哭了!” 脸的轮廓,一模一样;眉、鼻、唇一模一样;说话的口气,一模一样,这简直就是他的翻版,谁要是敢说他们不是父子,那简直就是瞎了眼睛! 颜子歌气短,根本找不出借口来反驳这铁一般的事实。 怔愣的看着那一张小小的面孔,颜子歌只觉得整个脑子都是乱的,以至于,连百里水冰那讥嘲百分百的话都没能听进去。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杨锐有些气恼的瞪着怀里这不知死活的小鬼,这小家伙难道半点看人的脸色都不会吗?刚才要不是他出手快,可有这小家伙的罪受了! 百里水冰丝毫不觉得自己有说错,嘴儿一撇,高傲的道,“我这是骂醒他,这么糊涂的家伙要是真由我来处理,我一定把他丢进冷水池里,好好的让他迟钝的脑子清醒清醒!” 真是的,他妈妈那么好这笨蛋不要,一个只会装模作样的大小姐这笨蛋却追着,真不知道这笨蛋是脑抽了还是根本就是有头无脑! 说真的,他真的好想把这笨蛋丢进冷水池,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杨锐无语的吐出一口气,语气不无责难,“你这小鬼,唯恐天下不乱啊你!”看着长相是聪明的,怎么说话就这么白目呢?明明知道自己骂的是亲生的父亲,还骂的这么狠,脑子进水了?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过问!”百里水冰挣开杨锐的钳制,在杨锐惊诧的目光下大摇大摆的走到颜子歌面前,趾高气扬的道,“颜总裁,我做这一切并不是代表我承认你是我爸爸,而是成全妈妈的心愿,不然就你这熊样,我才看不上。” 说着将小背包里的光碟取出,塞到颜子歌手上,“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你要不要看看再回答我问你的第一个问题?” “子歌,这小鬼问你什么问题?”杨锐惊了半晌才凑到颜子歌身边,自从那次在医院看到这腹黑小鬼的闹剧,他直觉这事没那么简单。加上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实在想知道这嚣张的小鬼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颜子歌神游天际的魂魄终于归来,恢复了常色,但眸子里的惊喜却怎么都藏不住,一把抱起百里水冰,高高举起,急切的问,“你真的是我儿子?真的吗?” 自从那次手术后,医生就判了他的死刑,说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那时候的他是万念俱灰,觉得自己无颜见祖宗,让颜家一脉断了根。 在征信社得到资料得知水筱有了孩子,他也曾怀疑过这孩子是他的,但是他又记得他们分手的时候并没有怀孕,所以他一直认为孩子是水筱和别的男人的种,不然也不会半点有关孩子的消息,他半点都不想听。 而今天,这孩子却自己走到了他的面前,亲口承认是他的孩子,这怎能让他不欣喜若狂? “白痴,我的名字叫百里水冰,不是小鬼!”百里水冰鄙夷的看了杨锐,才把视线调回颜子歌脸上,不情不愿的道,“如果可以给我选择的机会,我也不希望自己有你这么一个笨爸爸!” “喂,小鬼,你爸爸可是集团的总裁,是你走运好不好?” 杨锐可受不了这小鬼的猖狂,就有个家财万贯的爸爸,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啊!这小鬼倒好,不但一点都不开心,还摆出一副臭屁的样子,实在够欠扁。 水筱腹黑狡猾,颜子歌冷静果决,这两人的孩子怎么这么嚣张、霸道,到底是基因变种还是抱错了孩子?杨锐实在怀疑。 百里水冰白了杨锐一眼,“区区一个总裁,我还不放在眼里!”先不说百里珠宝集团的日进万金,就是一些涉足影视、饭店、酒店、房地产界的子公司,随便能上的了台面的都和晨远集团不相上下,要是再加上政坛世家的千家的影响力,弹指间灭了晨远那根本就不成问题,他需要因为爸爸是区区一个小总裁而感到荣幸吗? ‘区区一个总裁?’ 杨锐觉得这世界颠倒了,地球已经被外星人入侵了,而着该杀千刀的外星人就是眼前拽得上天的小屁孩!居然连‘区区一个总裁’这话也能说得出来,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高兴的颜子歌却不以为杵,只觉得怀里的小孩分外可爱,不由得亲切的问道,“你叫百里水冰是吧!以后我就叫你小冰好了。” 百里水冰眉一挑,嘴儿一撅,白眼很没形象的一翻,“先生,我们还不熟!” 51.-撕破脸 “先生,我们还不熟!” 稚嫩的语气,三分轻蔑,五分鄙夷,两分轻视,配上那张不耐烦的小面孔,活脱脱一副能把活人气死,死人从棺材里跳起来骂街的模样。 颜子歌只觉得这嚣张的小鬼越看越可爱,杨锐却更晕了,他没听错吧?这小鬼,这小鬼居然对颜子歌说,‘先生,我们还不熟’?!天哪!这小鬼会不会嚣张到过分了? 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到底哪里不熟啊?难道还真要将他们父子俩放到锅子里炒炒,这样才熟? 一拍脑袋,Oh,mygod!他的脑子都被这嚣张的小鬼气坏了,怎么想到这么荒缪的想法上去了? “谈正事,去餐厅。”百里水冰简洁有力的道,颜子歌一点都不反对,抱紧百里水冰,开心的往餐厅走去。 在颜子歌走到门口的时候,百里水冰鄙夷的看了杨锐一样,撇唇道,“真是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朋友,没用!” ‘没用!’这两个字像一道响雷劈上杨锐的脑袋,把他雷的是外焦内嫩的。 堂堂锐远企业的少东,天才摄影师的他居然被一个不足八岁的小鬼鄙视了?还被讽刺没用?天哪!这个世界癫狂了! 午餐时间刚过不久,各个部门的职员休息完后都开始工作了,晨远集团的员工餐厅,除了厨师和服务生之外没有多余的人在,但是百里水冰为了不让他们谈话的内容外泄,坚持的选择了独立的餐室,待到那服务生将他点的菜肴一一送上并且离开后,才坐直了身子,率先问出自己的问题,“抛掉宁子音,娶我妈妈,你能不能做到?” “我们先谈谈你好吗?”颜子歌殷切的问道,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更想知道这些年他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百里水冰面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站起身,作势就要离开。 他来这里只是帮妈妈完成心愿,顺便弥补自己的过错,可没半点认亲戚的意思,要是不谈这个,那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好,我们先就这个事谈。”颜子歌退后一步,暂时压抑住心头的狂喜,冷静的跟他谈判。 “这还差不多。”百里水冰坐了下来,打开背包,取出一台银色的笔记本电脑,开机,打开页面,调出自己要的资料,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很是熟练。 “好,我们可以开始了。” 百里水冰手停在键盘上,抬头看向一脸讶异之色的颜子歌,问出自己和百里幽商量了半个晚上的十道问题里的第一个问题,“七年前,为什么你会和那个宁子音订婚?据我所知那个女人不但没我妈妈漂亮,学识也没我妈妈好,身材也比我妈妈差,又爱装腔作势,你怎么会看上她?” 颜子歌面色一凛,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又不想和好不容易认来的儿子就这么一拍两散,只能沉住气,避重就轻的回到道,“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无关外在的一切。” 百里水冰听出他语气里的敷衍意思,眉心微蹙,耐着性子问出第二个问题,“你这些年在外国,有没有其它的女人?” 要是这家伙是种马,那他就要修改方案了,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爸爸私生活那么差劲。 颜子歌有些哭笑不得,这是小孩子该问的问题吗?虽说坐在他跟前的这个小孩子有着跟大人差不多的思考模式,但是这话从这小孩子口里说出来就这么别扭呢? 不过他还是镇定的回答道,“没有。”他的洁癖相当的严重,这么多年唯一能和他肌肤相亲的女人就只有水筱一个,就是他的未婚妻,七年了才勉强能挽着他的手臂。 百里水冰点点头,从他搜集到的资料上看,他爸爸这一点倒是没撒谎,满意的在问题后填上‘好’字,他继续问出第三个问题,“你和宁子音在一起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小孩?” 要是说他爸爸性无能,他绝对不相信的,和妈妈在一起才两年就能让妈妈生下他,他的那方面功能想必不会太差,所以这正是他疑惑,却怎么都得不到答案的一点。 颜子歌挑高眉毛,讨价还价道,“你问我问题我照实回答,我待会问你问题,你也要老实回答,而且你问我多少问题,我也要问你多少问题。OK?” 经商的人不会做亏本的事,触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即使对手是自己的儿子,也要明算账。 百里水冰扬唇浅笑,“等价交换,我同意。” 两双明亮的眸子对视,锐利的光芒在空气交锋,都是步步紧逼,气势不遑多让,半晌之后两人齐齐往椅子上一靠,极有默契的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你也是左手吃饭?”颜子歌夹菜的动作一停,惊讶的看着百里水冰的左手灵活的动作。 “你不也是左手吗?”百里水冰停下手中的筷子,灼灼的目光看向颜子歌的右手,“为了迎合别人而造假,你不觉得累吗?” 颜子歌的手一僵,静默不语,心头却百味杂陈,家人这么多年都没看出他习惯用左手吃饭这秘密,眼前的孩子却只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还说出这一番意有所指的话,真是不简单。 百里水冰将自己的筷子塞到颜子歌的左手上,淡淡的道,“自己喜欢什么就去做,别人的目光和话语并不能代表什么。” 一语双关,说得颜子歌抬起头来,“你今天过来,是你妈妈让你过来的吗?” 百里水冰垂下眸子,一想到明天就是妈妈动手术的日子,小小的手掌捏成拳头,唇色都变得惨白起来。 从出生开始,他们母子除了他念书,几乎形影不离,现在一下子要分开这么久,他真的好不习惯。虽然妈妈平时以欺负他为乐,但是他真的很喜欢妈妈,不想跟妈妈分开这么久。 可是妈妈做决定一定是不可能再更改的,他要是贸然前去,或者悄悄动手脚的话,妈妈一旦察觉肯定会不开心的,他不要妈妈不开心。 于是他闷闷的问道,“你还关心她吗?” “她出事了吗?”颜子歌心里陡升一股不祥的预感,苏倾雨曾说,她心脏病发外加出车祸,性命垂危,那现在呢?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关切的心因妄想而跳的失了序,可是一下子,他又想到在饭店苏沫讲的那一番话,脑子一瞬间就乱了,他几近咬牙的挤出问话,“苏倾雨是你们什么人?”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百里水冰闻言豁然抬起头来,看着颜子歌阴沉的脸色,一抹怒意涌上他的心头,声调瞬间冷了下来,“你根本一点都不关心妈妈,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 说完,他猛然站起身来,将背包里拷贝磁盘的母带狠狠的砸到颜子歌身上,“这本来是我拍下来打算威胁你的录影带,但是我想我现在用不到了,像你这样只会听信他人的假话,而不会去主动求证的男人根本不配当我的爸爸!” 他真的对他太失望了,只会听信他人的流言蜚语,因为一点的困难就不会主动去找出出真正的事实,这样懦弱无用的男人妈妈到底看上他哪一点? 颜子歌起身拦住了百里水冰,质问,“这是什么录影带,你说清楚!” 百里水冰冷冷一笑,嘴角勾起一抹讥嘲,轻视的眸子迎上他的瞳孔,“都到了这个份上,我不妨把实话跟你讲明白了,你听到的关于妈妈的一切事情,都是我故意捏造让苏沫告诉你的谎言!” “什么?” 颜子歌不敢置信的倒退一步,眼前的孩子八岁不足,怎么会想出这么大的阴谋?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故意捏造骗你的!”百里水冰扬起下巴,毫不吝啬的将事实讲了出来,“雨舅舅和妈妈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妈妈从来就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针对你的所有计划都是我一手策划的!” “不,这不可能。” 颜子歌拒绝相信这么荒缪的答案,要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那从头到尾他岂不是一直都是受到别人摆布的玩偶? 所有的血色瞬间从他脸上抽离,太阳穴两边突然开始好疼好疼。 满意的看着颜子歌那惨白的脸,百里水冰唇角的笑容越发狠佞,步步紧逼,“我就是恨你,才故意布下这一出大局的,由不得你不信!” 是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做的,与妈妈半点关系都没有。 “其实在妈妈机场受辱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于是立即着手计划报复的对策。医院的巧遇,相亲会上的‘重逢’,还有饭店的服务生买通,叫来媒体、让林素和颜子婷搅局使他们翻脸,这一切都是我早算计好的。我的计划一向完美,而事实也是按照我计划的所进行,只可惜我算到了全盘,却算错了妈妈的心,也算错了颜涵的狠心。 我是有安排一辆酒驾的车要撞伤颜子婷的,可是那个人却因为临时有事没来,而真正撞颜子婷的却是颜涵派来的人。 这和我的计划差不多,我很赞成的,可我怎么都没想到妈妈会以身体为颜子婷挡住那猛烈的撞击,彻底的打破了我决心让你痛苦一生的计划,顺着颜涵的心意害了妈妈。” 一想到妈妈现在的情形,他就好后悔,泪水不知觉间盈满了他的眼眶,他几乎是嘶吼的道,“你知不知道妈妈有多在乎你?为了你她连命都可以不顾,你却一味的听信谣言而伤害她,你还是男人吗?我告诉你要是妈妈再站不起起来,我会跟你拼命!” 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颜子歌,百里水冰一拉门把,哭着快步的跑了出去。 52.-冰山一角 ‘再也站不起来?!’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在颜子歌眼前炸响,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再也站不起来?’水筱可能再也站不起来? 不,这不可能! 慌乱、失措、无助感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脚步往前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了下去。 “子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子歌惨白如纸的脸色吓到了匆匆赶来的杨锐,紧张的抓住颜子歌的肩膀,“你别吓我啊!” 颜子歌失神的摇头,满脸的仓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告诉我啊!你们俩到底都说了些什么?”杨锐使劲的摇晃着颜子歌的肩膀,颜子歌瘫软的身子抽不出半点力气,任由他猛烈的摇晃着,也不吭一声,眼眶却流下了滚烫的热泪。 “子歌,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啊!”杨锐焦灼的大吼,“什么事都有个理由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这一句话对颜子歌来说简直就是醍醐灌顶,他猛然惊醒,浑身一下子充满力气,大力的推开杨锐,拔腿往外追去。 “子歌,你等等我啊!” 不知内情的杨锐以为颜子歌要做傻事,立即狂追而去,嘴里还叫嚷着,让他等等。 颜子歌整个脑子里都只有百里水冰的话,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的颤抖着,车内的码数蹭蹭的往上升也顾不了,油门猛踩,直直开往曾经他们同居过两年的旧居。 当年搬得一干二净,但是她一向粗心,肯定有留下什么,这些很可能成为重要的线索,成为他们关系的一个转机。 他还关心她,是的,他无法欺骗自己说不爱她! 恨是由爱衍生,没有爱,哪里来的恨? 要是真的能不顾一切的去恨,他不会在与她重逢后,一颗心只贴着她跳动。 他是有定力的人,而她这个小懒鬼根本不会任何勾引男人的招数,却只是一个眨眼,一句话就能牵动他的整个情绪,教他为她失控,为她的心动,心里满满的都是她。 在无数个为她失眠的夜,他也曾思考过她究竟有何魅力让他沉沦,却怎么都想不通。 她很懒、很嚣张、不会做任何家务、又爱得罪人,整天只会睡觉撒娇耍赖皮,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出优点,他当初是为什么看上她? 重逢后,他为她迷惘过,失落过,苦苦挣扎过,每一次伤害她,他的心比她的身更痛;怜惜过,珍爱过,费尽心思的争取过,她却倔强的跟他翻脸,闹到现在几近失控的局面;伤害过,恨过,他现在后悔了,还能挽回她吗? 而且,他们的中间还多了一个阴险的小鬼,这一切会顺利吗? 是的,当百里水冰跟他说所有的阴谋都是他做的时候,他是相信的,不止是因为百里水冰是他的儿子,更因为清楚她懒惰到死的性格,要她布局害人,除非惹急了她,不然绝对不会。 颜涵指使人开车撞人,他也信的,这个狠毒的生父能为利益做到什么样的地步,他是绝对了解的。是他的错,是他不该妄想颜涵得知了她的存在,会一直按兵不动。 痛苦和懊悔紧紧的包围住了他,车疾速往前开,剧烈的轮胎和地面摩擦出巨大的声响,哧啦一声停在了公寓的大门口。 白砖红瓦的公寓,开门进去,令他惊讶的是里面的陈设一如当年,且纤尘不染,一看就知道有人定时来打扫整理。 那一定是她!颜子歌脸上浮上一丝狂喜,这里的门锁密码都没变,而这个密码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要是外人来住,一定早改掉了密码,换了新锁。 急步跑向二楼的卧室,他翻箱倒柜的,真的找出她很多的东西都在,最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七年前他第一次赚钱了给她买的笔记本电脑还在充着电,揭开那层保护膜,他输入密码开启电脑,竟然还能使用。 这一切都证明她很可能后来还住过这里,把电脑一关,他继续四处找东西,找啊找的,在那桌子底下找到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他想起来了,这是七年前他生日的时候她特地买回来送给他的,是一个领带夹,他还记得她送给他后他随手一放,结果第二天就找不到了,没想到现在让他找到了。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还真是一枚领带夹,拿在手上细看,在那夹子底侧隐隐可现有特殊的符号,而且这上面全部镶钻,价位一看就不菲。 他想,去珠宝卖场问问或许能有线索! 想到立即就做,将领带夹收起来,他立即跑下楼,将车开往这里最大的珠宝卖场。 “这一枚领带夹是PuperStar七年前推出的纪念版配饰,世界仅三枚,分别是玫瑰、天蝎、玉兰三种领带夹,呼声最高的是天蝎,价位开到了三千万美元。当年报道上也登出了这一条新闻,说是百里珠宝集团的大小姐百里水筱以天价购得。” 卖场的经理说到这里笑笑,“同姓的人很多,这个叫百里水筱的女孩子根本就是那些记者故意撰写的,谁不知道百里珠宝集团的董事长百里幽膝下无子无女啊!” “你说,买到领带夹的人的名字叫百里水筱?”颜子歌声音陡然扬高了八度,惹得周围的人都将好奇的目光投向这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拿着领带夹细细观摩,啧啧赞叹的经理很自然的点头,“是啊!报纸上都登过这个大新闻的。当年可是轰动一时啊!” “你连她的真实姓氏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说这些话?” 苏倾雨的话再一次回荡在他的脑海,水筱,百里水筱,差的就是一个姓氏,名是一模一样,他儿子也曾亲口告诉他,他的名字叫百里水冰!所以她真正的名字一定是——百里水筱! 这个领带夹足以说明她的身份比他原先误猜的要好太多,不论她是不是百里珠宝集团的大小姐,凭这一个领带夹,他就能确定她的出身不凡! 他家里也有钱,却不可能随便拿三千万美金去买一个都不怎么用的饰品!既然是这样,那她怎会看上他爸爸给她的钱?怎么会因为钱而接近他? 他想起来了,她一直在说他背叛她在先,而七年前的那一场订婚宴,她是在他说了‘我愿意’之后才出现的,而且当时她说完那些话后是整个人依偎在那个男人怀里,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似的。 他还记得她说过,她有很严重的心脏病,那那个时候肯定是她犯病了才会这样的。既然是这样,那她从始至终就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反而是他一直以爱为名去伤害她,是他一直对不起她啊! 百里水冰说的对,像他这样只会相信谗言,而不会主动去证实事实的人根本就不配当一个好爸爸!是他的先入为主所以让误会像雪球越滚越大,他怎么没想到呢?她的身份都是一个谜,孩子的一切当然也是保密的啊!难怪他当时看到那些征信社给的照片时,只觉得孩子有三四分像他,而那么大个心结挡在那里,他又没有勇气去当面确认,直到孩子今天走到他的面前,他才惊觉他们是那么的相似,只要是人都不会怀疑他们不是父子! 从卖场走出来,他悔不当初,在车内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着,心里的苦闷和担忧像潮水一般向他涌来,将他淹没,走不出那后悔的深深漩涡。 “子歌,我总算找到你了!” 打电话终于打到颜子歌接,主动告知具体方位的杨锐开心的拉开车的副驾驶位子,一屁股坐了进去,拍了拍手,见颜子歌并不答话,好奇的看向他,手儿在他眼前招招,“喂,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先是失控的飙车,现在又是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猛抽烟,他到底是怎么了?那个拽的小鬼到底对他说了什么?让他从一个冷静的人彻底变成一疯子啊?! “你说话啊!”颜子歌还是不答话,杨锐却更急了,夺过他手上的烟,狠狠的在那烟灰缸摁灭,扳过他的身子,疾言厉色的问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哥们?为了你的事我简直都快变成一包打听的老妈子,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什么都不跟我说,我怎么帮你?” 颜子歌拉开杨锐的身子,别过脸,不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模样,“不要管我,让我自己静一静!” “让你静一静?”杨锐拔高声调,狠狠的瞪着颜子歌的后脑勺,“你一个失控就差点飙车飙出本市最快的行驶速度,要是你不能冷静下来,是不是打算把车飙出月球冲上云霄跟UFO会合啊你?!” 他真要被颜子歌这副要死不活的德性气死!一个大男人心里再不舒服也不能像一女人装忧伤啊!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 沉默半晌后,颜子歌转过身来,认真的道,“帮我查百里水筱的资料,她的身份很可能就是百里集团有关!” “你说百里珠宝集团?”杨锐脸上惊讶难以掩饰,“难道筱筱……?” “你查过再跟我说!”在事情未明朗之前,他还不想说什么。 “只要你不是刚才那副德性,我没问题!”杨锐捶了一下颜子歌的肩膀,如释重负。 颜子歌真诚一笑,“谢谢你。” “都好哥们有什么好客气的?。”杨锐故意露出不满的样子,“你说这话可太见外了,再说了筱筱也是我的朋友,能帮上你们,我很高兴。” 颜子歌感动的望着杨锐,到底是哥们,在他最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只有他不顾一切的帮他。 “我爱的是美女,别拿这么含情脉脉的眼光看我!”颜子歌正常了,杨锐好心情的开起了玩笑,还顺便附送一个电死人不偿命的媚眼。 颜子歌也很配合的抖瑟一下,拆台道,“花花大少,你有那爱好,我可没有。” 53.-艰难的抉择 偌大的审讯厅,警察局长面色威严,警惕的目光在对面的二人脸上流连,手里的警棍握紧了又松,“你们有什么目的,从实招来!” “我们只是找人而已,没做什么犯法的事啊!”被铐住双手的杨锐喊冤,他们只不过是调查百里水筱的消息,没想到才问了两家侦查公司,就被警察绑来这里,还被局长亲自拷问,现在是一头雾水啊! 颜子歌却猜出了一点端倪,沉稳的道,“百里水冰是我的儿子!这就是我找她的理由。”先前他派出去的各家侦讯社的人说过,一旦查她的消息就会接到四面八方的警告,既然这样,那现在他被绑到这里那也不稀奇,只是他却更想不通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豪门的大小姐不可能在被人查身份的时候警察出面干涉,光看报纸八卦上那些报道就知道所有动静了,偶尔追查其真正身份并大肆爆料很多人都是习以为常,毕竟豪门的新闻人人爱看。 而她却是不同,她的资料一查轻而收到警告,重则是像现在的他们被抓进警察局。而他有留意到,眼前的局长看他们的目光是警惕的,好像是看待恐怖分子一般,他不得不往别处想,或者她的身份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局长这才仔细的看颜子歌的脸,发现百里水冰的面庞跟他好像是一个磨子刻出来的时候,稍微放松了警惕,转而问道,“七年前她就和你分手了,而前一段时间你们在一起,又因车祸而分开,她都没有跟你说她真实的身份吗?” 杨锐惊讶的‘咦’一声,“局长,你怎么连这个也知道?”车祸的事根本就没登过新闻啊!连他也是才知道不久,这局长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长了千里眼跟顺风耳了吗? 局长发现自己说了太多,手握半拳至唇边,清咳一声,“颜子歌,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颜子歌盯着局长的眼睛,他眼底的飞闪而逝去的那一抹仓皇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为什么会这样? 他深深的思考着,刚才他们被烤住手关在这里的时候,警察们看他们的目光严厉而紧张,局长也是一样。而自从局长仔细打量他之后,语气里的紧张成分少了一大半。而现在局长不小心问出的那些话,肯定而绝对,就说明局长对于他们的事情一清二楚。 一个警察局的局长,没有特殊的指令会像一个保镖一般关心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的死活吗?不,这不可能!能让他这么做,私人授令的可能性有,但是命令的成分更大,不然那一抹仓皇,怎么可能会存在? 想到这里,他试着问出自己的猜到的答案,“局长,她跟军方也有关系,对不对?” “我想起来了,百里珠宝集团百里幽的丈夫是政坛世家的高官千勋,筱筱也曾说她的家庭是政商联姻,如果是这样,那不就是不谋而合了吗?千部长虽然是管外交的,但是他和管军部的部长那是老交情啊!”杨锐高兴的几乎跳起来,“而且筱筱也曾经说过,她的家族一曝光,子歌你那个势利眼的爸爸一定会认账的!”难怪筱筱曾经是那么肯定,真的呀!百里珠宝集团本就是百年财团,财力雄厚无人能算,千勋的家族在政坛也是也是百年的政坛世家,这政商联和暴强组合,就是大的豪门世家也拒绝不了这么大的香饽饽啊! 颜子歌冷瞥了得意忘形的杨锐一眼,这么口无遮掩的爆料,他这个当事人还在这里,他还说的这么大声,真是没长脑子! 正沉浸在揭穿百里水筱的身份的成就感里的杨锐哪里能发现颜子歌鄙夷的目光?他全副心思都放在观察局长的脸上,语气难掩兴奋的问道,“是不是?” 局长绷紧了脸色,目光看向颜子歌,不答反问道,“你们调查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有未婚妻了,而且婚期将近。” 颜子歌面色一凛,心情顿时沉重起来,“我和她之间有些误会,我想澄清事实。” 局长冷冷一笑,咄咄逼人道,“她现在是单身妈妈,你已经有未婚妻,该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还跟她有什么好澄清的?” 再一想到七年前的那一场差点她身亡的手术,局长的口气也更恶劣了,“不喜欢她,就不要打扰她!她的身份对所有人都重要,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的!” “谁说子歌不喜欢筱筱了?”杨锐立即帮颜子歌澄清,高声道,“要是子歌不关心筱筱,他怎么会这么心急的找筱筱?就是局长你,对待没有关系的人,你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寻找她吗?” 局长一言戳破杨锐话里的漏洞,“他关心筱筱?那筱筱出车祸,他有过去看一眼吗?” 在得知百里水筱出车祸,最担心百里水筱的除了百里水筱的父母,最担心的是他们军部的人。 是的,颜子歌猜得对,百里水筱的确和军方有着密切的关系,而这个却是一个最大的机密,饶是他们也不敢轻易告诉任何人。 百里水筱的身份本就显赫,要是再把蒙蔽的一层面纱揭开,于他们来说那简直就是灭顶之灾,于全世界都会造成不小的震荡。所以他们必须保守住这一秘密,在最早的时间与百里水筱达成保护她的协约,不但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就连她的饮食起居他们也必须严格注意,而调查她的人,他们的警惕绝对会拉到至高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查出她的一切。 她心脏不好,他们本也劝过她不要轻易谈恋爱,但是她实在太聪明,她的理由他们反驳不了,而且她以‘什么都不做’作为要挟,他们想不答应都难。 七年前,颜子歌伤害百里水筱,百里水筱出意外,他们差点没吓破胆;这次又是颜子歌害的百里水筱差点丢了小命,在等待医院的结果时他们担心的连觉都不敢睡;好不容易现在得到百里水筱病情稳定的消息,要是再出个意外什么的,他们还要不要活了? 杨锐闻言,瞪向颜子歌,“这是怎么回事?” 颜子歌沉默了,局长这话并没有说错,他已经有未婚妻,而且婚期将近,她于他来说只能算是旧情人,他找她,到底想做什么? 解释吗?可是就算他跟她解释了一切,她会原谅他吗?七年前他们错过,七年后他们重逢却是彼此伤害,而且现在他们中间还隔着一个宁子音,这一出戏根本就已经乱了,连收场都做不到! 他不喜欢宁子音,可是她陪了他七年,虽然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但是她浪费了七年的光阴在他的身上,他却连承诺都无法给她,要是现在就抛弃她,他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那筱筱呢?他一次次的伤害她,就算她重新原谅了他,他带着对宁子音的歉疚与她复合,在她知道他的心里还对宁子音有那么一丝歉疚,她会怎么样? 思绪纷杂,他的头好痛,爱他的人他知道,他爱的人他也清楚,但是说出来很容易,真正面对起来是那么的难,无论怎么做最后都会害一个人受伤,或者他们三个都会痛苦一生。 该怎么做?他也想有人告诉他啊! “子歌,你告诉我啊!筱筱出车祸你为什么不进去看她?”杨锐见颜子歌沉默,急急的追问,豆大的汗珠掉个不停。 局长冷哼一声,不屑的道,“说不出来了吧!你都不知道找她之后想做什么,我也绝对不会对你透露关于她的任何事!” 说完站起身来走出门去,对看门的警察道,“拘留四十八个小时后再放出去。” “是,长官。”看门的警察关上了门,立正站定。 在审讯厅内,杨锐急得用脚踹颜子歌,“你到底还想不想和筱筱在一起?局长那个问题你回答了,说不定他刚才就把筱筱现在的所在地告诉我们了,你不说话就没机会了呀!”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他这个局外人为他们忙得头都大了,而现在的颜子歌呢?现在摆个沉默的造型这是告诉大家他成活化石还是木乃伊啊! 颜子歌眉心锁紧,低着头一语不发,其实心乱如麻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怎么回答。现在的他无论怎么做都是错,二选一的答案看起来简单,选起来却是那么的难! 两个女人都等了他七年,一个是他深爱的女人,还有他的儿子;一个是等了他七年,他却不爱的女人;选第一个女人,那就对不起第二个女人在他身上浪费的青春和等候,也对不起父母一直以来的期望,选第二个女人他会对不起第一个他深爱的女人,会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孩子。 两个抉择,怎么选都是伤害,而且筱筱现在的想法他都不知道,这无疑更让这本就难的问题添上了困难。而这里面又不得不提那个对他敌意满分,不肯承认他的天才儿子,有这个满脑子算计的孩子夹在中间,后面会有什么变故他也算不到。 杨锐再踹颜子歌,心急如焚的问,“你说话呀你!你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啊!?是你拉着我一起找筱筱的,现在却又是你主动要放弃得到筱筱情况的机会。一下子找,一下子不找,你颠三倒四的,到底想干嘛啊你?” 54.-殷切关怀 到底想做什么? 颜子歌的脑子好乱,低垂着头,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杨锐被颜子歌这副颓丧的样子气疯了,白眼一翻,都懒得再看他。先前是谁心急如焚要找人的?好了,现在快得到消息了,又不要了,要是可以的话,他真恨不得拿把手术刀剖开颜子歌的脑袋,翻肠刮脑的,看看他到底想的是什么东西! 沉默了好半晌后,颜子歌缓缓的抬起头来,偏头看向被他气得不轻的杨锐,下定决心的道,“我和筱筱或许不适合。” 杨锐本就在这气头上,一听这话更是火冒三丈,声音拔尖道,“你和筱筱儿子都有了,还现在才说不适合?”这样都不适合,那什么叫适合? 颜子歌低下头来,闷闷的道,“那是七年前的事了。”过去的,就过去算了。 “怎么过去?”杨锐咄咄逼人的质问,眸光冷厉如刀锋,“你这是在自我欺骗,要是你真能忘记筱筱,七年的时间早就忘记了,你现在还纠结个屁!” 忍不住的他爆了粗口,“宁子音那个臭女人你根本就不喜欢,真和她一辈子在一起,你们家里日后空调和冰箱都不用买了,你们之间的相敬如冰那是一般夫妻能比的?这个世上除了筱筱,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你这种极品变态?!” 颜子歌被骂得狗血淋头,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语言是那么的苍白无力,甚至都找不出一句来把杨锐的话给驳斥回去。 杨锐说的这些,他怎么会不懂? 这个世界上,除了筱筱和儿子,他从不与任何人做亲密的接触,就是宁子音多越雷池一步看,他也会反胃到吐。 七年的时间内,在宁康夫妇和他爸妈的授意下也曾不止一次的想Se诱他,但是他看到宁子音的身体非但没有任何感觉,反而直觉的想吐。他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不正常,也去医院检查过,但是每一次的检查都说他完全正常。去看心理医生,医生只说这是一种奇怪的‘心理洁癖’,劝他多跟女人接触,才能根治,他很忙这个计划就此搁浅,一直不了了之。 他以为这辈子这毛病都治不好了,但是从在机场强吻筱筱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已经不药而愈,而此后他的推测一一被他自己亲身证实,只要他怀里的人是筱筱,她就是什么都不做,她的身体都能点燃他想占有她的热情。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她到底是对他下了什么蛊才让他躲不开她编织的情网,彻底的沦陷还不想对任何人呼救? 他说了放弃,那就真的能心如死水,看到她也没有任何心动吗? 杨锐见颜子歌被自己骂的都抬不起头来,气势稍稍的收敛了一点,劝道,“听我的没错,筱筱才是最适合你的人,那个宁子音不是什么好货,早甩早好。” 还真不是他放私人情绪进去诋毁宁子音,这宁子音听着名字是挺文静一女的,家世也不差,但这女的人品可不是一般的差,做起事来更是让人反胃。 说句不好听的话形容宁子音就是,这女的挡了Biao子还给自己堂而皇之的立了贞节牌坊。在纽约的夜店,玩得最疯的就是她,玩男人,他也就不多加评论了,关键是这女的还玩女人!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先前听了朋友的话还不信呢!结果和朋友打了赌,等宁子音上夜店的时候在暗处蹲着,还真让他看到了宁子音喝多了和女的KISS,当时还有很多她的同伴在一起助威,她玩得高兴了,和女的KISS过后又和朋友玩起‘KISS时间’的比赛,和一男的激、吻长达十分钟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当时他看得是瞠目结舌啊!你说这宁子音看起来是那么温柔婉约一女的,怎么办事人品这么差?男女通杀的双性恋人居然还傍个优秀的未婚夫,不带这么玩的吧! 现在既然筱筱出现了,说什么他都不会让自己的好友死在宁子音这颗毒花上,非劝颜子歌回心转意不可。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颜子歌没有听到杨锐的话,低着头的他,眼前不断变换的都是筱筱那一张含泪的面庞,心头一阵紧缩,要是她再也站不起来,他要怎么做? ————分界线—————— 夕阳西下,枫叶随风坠地,地面一片迷离的枫红,与那天边的艳红遥相呼应,美丽到不可方物,而那正坐在轮椅上抬头望着枫树的女子,一双美丽的桃花眼潋滟进天底下最美的光华,无辜而纯真,足以让看到她的所有人失魂。 凌宇和几个男医生分析着手术的案例从这里路过,走着走着,本来是大家一起讨论,到后来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疑惑之余他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同行的医生,这才发现他们离了他大概二十米远,都是一副痴痴的面孔紧盯着那红枫下的丽人,眼珠子都不舍得挪一下。 凌宇也望着她,一时之间竟是也难从她脸上挪开视线,心跳陡然加快。 他早知道她的面孔美丽迷人,却想不到当她真正出门的时候,那容貌会是美丽到让那绝美的红枫也褪了色泽,天下独独留下她的芳华与那夕阳相映,用倾城绝艳都不足形容她的美。 凉风习习,树影婆娑,她黑色的波浪长发迎风而舞,像那黑色的绸缎静静而飘,她纤弱的身子在这凉风的吹拂下陡然打了个冷颤,这才让凌宇回过神来,快步跑到她身边,沉声道,“你该回病房了,快动手术,你不能出任何意外。” 百里水筱闻言,缓缓的抬起头来,唇儿微微翘起,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我知道啊!可是我想多呼吸新鲜的空气。” 如蝶翼般的长睫毛扑闪扑闪,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翳,她的声音也变得飘忽起来,“我怕过了动手术那天后,我就再也呼吸不到了。” 凌宇心陡然一颤,脸颊刚泛起的红晕被苍白迅速取代,握住报告的手也不禁多用了几分力,薄薄的纸页向内弯曲,发出滋滋的声响,连同他的心也跟着泛起淡淡的疼痛感。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冲动的想将她护在怀里好好安慰。 到最后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垂下眸子与她对视,淡淡的道,“不相信我的医术,也要相信很多人想你活下去的心,生命的机会掌握在你自己手里。” 百里水筱静静的摇头,唇畔弯出一抹笑弧,“那是大多数人而不是我。”转过轮椅,在他惊讶的目光下她握住他的手,抬起眸子看他,“我的命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不过我说这话并不是想给你压力,而是想告诉你最坏的结果我都能承担,万一失败我也不会怪你的。” 听别的医生说,他一早就为了她的这台手术到处找资料,到现在她住院即将动手术,他查过的案例高达三百多件。而从她住院开始他更忙碌了,连着几天休息的时间都不足三个小时,这真的让她有些担心。她是个病人,病情恶化出问题她能接受,而他是个医生,要是为了她而累坏身体,她怎么想都不能安心。不然也不会在今天下午放弃午睡,命令保镖带她到这里专门等候他来,跟他说这一番话了。 凌宇一开始是被她突兀的举动吓到,后听到她柔声跟他解释这些,一颗心除了心动,还有更多的温暖升起。他不是个愚钝的人,自然听得懂她话里的安抚的意味,心里绷紧的弦松懈了许多,淡然一笑,柔声道,“你之所以在这里是为了等我吧!那既然话说完了,现在可以回病房了吧!” 百里水筱松开他的手,眨眨眼睛调皮的笑道,“目的都让你猜到了,我应该觉得有点羞涩才对,只是我看到你的脸长得比我还好看,我心里就羡慕嫉妒恨齐上阵,有点想拍你。” 她说的很一本正经,凌宇却听的哭笑不得,自小他是听过很多人夸他帅气、俊美,还是第一次有人半褒半贬的这么‘夸’他,还羡慕嫉妒恨呢?她真能贫。 “我说真的啊!”百里水筱明明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却故意的曲解他的意思,做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我明白了,你这是心里高兴嘴上不肯承认。哎呀呀,这就是所谓的口是心非啊!虽然你没说话,但是我从你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的喔!” 说着还故意贼笑着斜着眼睛看他,好像他真是这样想的。 遇到这么一个会扭曲黑白的女人,换做任何一个男人也会哑口无言的,凌宇只能无奈的叹气道,“好吧!就当我是这样想的好了,你现在身体还很弱,受不了寒的,待会感冒了就不好了。” 百里水筱为成功摆了他一道开心的笑了,颊边的两个小酒窝分外动人,“还是手术台再见吧!坐轮椅的感觉超级差的,我还不想提前体验残废的感觉呢!” “了解。”凌宇笑着看向快步走向这里的两个高大的保镖,不禁心里感叹一句‘真快!’她这一说走,刚才还没看到影子的两个保镖,这会儿一眨眼就到他们面前了。 “那再见啦!”百里水筱在保镖之一的怀里,挥着手儿向他告别,另一个保镖则是将折叠的轮椅收好拎在手里快步的跟上前面同伴的脚步。 “再见。”凌宇看着三人越走路越远,也扬起了手,向他们的背影告别。 待到他们的背影完全消失,先前几个跟凌宇一起的医生纷纷跑过来围住凌宇,七嘴八舌的发问,都想知道他们刚才在聊什么,更想知道的是美女到底是什么来头。 “有兴趣探听这些还不如想想我们即将做的大手术,她就是这次的病人,要是弄不好她出事了你们就等着回家吃自己吧!” 凌宇说完,拨开围着他的已经变得目瞪口呆的人,快步的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55.-这个恶魔很无耻 清晨的阳光有些薄凉,还没完全散开的雾气在窗户上开出一朵朵银白色的花,随着日光的照射反射出美丽的光华,让人迫不及待的想伸出手碰触,却又担心破坏了这难得的静谧之美。 ‘咚咚’ 两声轻轻叩门声响起,正看的入神的百里水筱转头望向门口,唇角弯出一抹浅淡的笑容,“凌医生,你真早啊!” “你也醒很早,窗外有什么?你看的那么入神?”凌宇走到百里水筱的病床前,询问着她的事,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让他不禁猜测,外面是出了什么好玩的事吗? “我在抓紧时间学习哪!” 百里水筱煞有其事的道,“现在我不仔细看看人站着是怎么走路的,到我做复健的时候,我指不定就学壁虎往墙上爬呢!” 她比手画脚说的真像那样的事会发生一般,却只字不提即将面临的大手术,这份淡定若素,跟着凌宇进来的几名医生和护士听了都感到自愧不如。 剖开心脏,换新的心脏进去,一个环节出了错说不定就横尸手术台,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很多类似这样的心脏病患者到了动手术的前夕总是坐立难安,死死的抓住家人说这说那,就怕自己的话没说完,日后再也没办法说。她倒好,临近动手术,还笑眯眯的跟个弥勒佛似的,不但没有半点紧张,还大方的说着自嘲的话,真不是一般的怪胎! “如果是这样,建议你吊个威压,用红色头巾蒙面然后成天跳来跳去拯救世界。”凌宇也跟她开起了玩笑,说的也很想那么一回事似的。 百里水筱立即摇了摇头,作出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虽然我现在并不是还做着哪天三更半夜有骑白马的王子接我走的梦的傻女人,但是我起码也是女人,骨子里有点依赖性,我还是喜欢别人保护我,至于拯救世界,我没这志向也没这爱好。我的终极梦想就是有人以养我为己任,宣言是我们只有一个地球,所以我们要保护地球,地球上只有一个我,所以大家都要保护我!” 说完很不害臊的冲着床边像两尊大佛伫立在她床边的保镖眨眼道,“其实你们要是能养眼一点,我会更高兴的。” 被调侃的两个保镖一致把目光调向门口,充耳不闻这恶魔这几天来第N次对他们的精神摧残,心里都咬牙切齿的狂喊,‘冷静、冷静、再冷静!’ 这几天,这恶魔美其名曰养伤,实际是让他们抱着她到处找吃的,找玩的,他们把任务完美做成了,她大小姐点点头一句话不说;弄砸了,她大小姐立即笑眯眯的给他们来一顿冷嘲热讽,害的他们根本就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心里不无哀怨的想,到时候她病好了,他们估计就得住院了。 真不带这么摧残人的,想他们可是国家的特警,被派来给这恶魔当免费的保姆他们也就不说了,为什么他们的耳朵还要饱受这恶魔的摧残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凌宇和随行的医生听完百里水筱这带有很严重的自恋倾向的话,再看看那两个保镖一瞬间变铁青的脸色,不约而同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百里水筱却是好心情的对保镖二人组调皮的道,“看看,你们虽然长相爱国了点,但是好歹也有些喜感逗人乐,总算让我可怜的被你们深深伤害的眼睛有了一点点的安慰。” 右手的大拇指和小指合并,大拇指的指甲掐在小拇指的指腹上,百里水筱很认真的眨眨眼,“真的只有这么一点点喔!” 二保镖闻言看向百里水筱的右手,看清她比的大小后,嘴角连着抽搐,两张脸上的笑容都是扭曲而恐怖,“抱歉,我们有事出去一下。”其中一个保镖道。 “我也出去一下。”另一个保镖也随之走了出去,他们不敢多留一分钟,就怕下一秒忍耐已久的脾气爆发,到时候会控制不住的掐死这能把活人气死、死人气活的恶魔! 百里水筱俏皮的朝他们的背影吐吐舌头,叹息道,“这两活宝心脏承受能力比我这个心脏病患者还差,我们国家的警察真脆弱哇!伤不起的孩子,可怜哪!” 凌宇一行人抱着肚子笑疼的肚子,更是乐不可支,都为这两个被百里水筱当成‘活宝’的两个保镖而感到可怜。遇到这么一个以打击人的自尊心为乐的雇主,真是悲哀啊! 笑了有几分钟后,凌宇终于止住笑,拿起温度计给百里水筱,“量量体温。” “好。”百里水筱这下没捣乱,很配合的含着温度计,一旁的护士见状立即摆好测血压的仪器,为她绑上。 “体温37℃,在正常的范围之内。”等几分钟后,凌宇摇晃了下温度计内的水银,读出那度数后问百里水筱,“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的?”手术就在明天,所有的细节一点都不能遗漏,关于她身体的一切数据,她都必须掌握。 “还真有点不舒服。”百里水筱很努力的回想,眨巴着眼睛,有些为难的道,“只怕你没耐心听完。” “你说吧!”正记录着仪器上的血压数据的凌宇头也没抬,以至于忽略了她眼底的那一抹恶作剧的目光,导致他耳朵接下来受到一连串废话的荼毒。 “那我说咯。”百里水筱眨眨眼睛,一大串的抱怨毫不客气的脱口而出,“床不够软、被子不够香、枕头不是大的、抱枕没有、茶不是奶茶又不许我喝咖啡、房间的摆设单调乏味、花瓶不够档次、液晶电视晃眼睛、笔记本电脑老是要充电、饭菜也不合我的胃口。” 毫不喘气的说完这么一大串,她无视一张张瞠目结舌的面孔,意犹未尽的补充道,“还有就是浴室的浴盆不是按摩的,牙膏不是我喜欢的薄荷的,镜子的边沿不是带花的,最最重要的是洗发水不是我用的那个牌子啊!” 说完这些,百里水筱双手合十贴在鼻梁下,慎重的点了一下头,“我说完了,就这些!” ‘就这些’她居然还还好意思说就这些?难道她还嫌说的不够多吗? 一干人看她的样子就像看到眼前入侵地球的外星人大摇大摆在他们面前侃侃而谈,掏掏耳朵,他们很想确定自己是不是有听错。 现在的病人都这么嚣张的吗?她不是来住院动手术的吗?怎么搞的跟在家享受似的,简直就一刁蛮的土霸王啊! 为百里水筱按摩的医生的手停了,挂好了点滴的护士手扶在那架子上都忘记要动弹,凌宇愣了半晌,纳闷的把手伸向百里水筱的额头,“小姐,你没烧坏脑子吧!” 百里水筱好笑的拿开凌宇的手,恢复正经的模样,“事实上,只要你们不过度紧张,我什么事都没有。手术成不成功是看动手术医生团队技术以及病人的运气,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担心我这么多真的很多余,我觉得你们现在有心情担心这些,还不如去放松放松,明天帮我动起手术来或许更得心应手。” 这一番解释让在场的医生护士都回过神来,他们这才惊觉眼前病人的坚强和那对生命的豁达是那么的难能可贵,也不得不佩服她敏锐的洞察力和这番心思,让他们也觉得有些汗颜,他们身为医护人员不但没能在病人动手术之前给予安慰,反过来病人却来安慰他们,颠倒的也太那个了点…… 是的,这一台手术他们真的很紧张,随着手术的时间越接近,他们的压力也越来越越大。 早在确定他们接这台手术以来,院长就把病人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他们。 百里水筱——百里珠宝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政坛大将千勋的爱女,再加上她另外一个显赫的身份,这一台手术可以说是只容许成功,不允许失败,否则造成的后果和损失一定是惨重的。 所以这一台手术自他们接手以来,他们就被这三座大山压得喘不过起来,而外界每天近百通电话的高频率的催问进度更让他们焦头烂额。 而明天就要动手术了,负责手术的他们昨夜更是连夜探讨她的病例,今天一早就挂着黑眼圈给她做检查,就怕明天出个意外什么的他们全军覆没。团队里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到最紧点,不敢有半点松懈,以至于连走起路来脚步都是虚浮的。 “你明知道这一台手术对你自己和别人又多重要。”凌宇心里也很感动,眉目之间却闪过一丝不悦,这个时候她最关心应该是自己的病情才对,而她却非但半点都不关心自己,反倒安抚起别人来。 百里水筱笑眯眯的握住凌宇的手,唇角的酒窝若隐若现,“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就这么死掉的。” 凌宇一怔,随即笑笑,“看你说的这么肯定,我都有点底气不足了。”她的手很白,指节分明美若削葱,被她握着,心里好像一种叫做‘勇气’的东西在慢慢衍生,心跳,突然多跳一拍,耳根微微泛红起来。 百里水筱放开凌宇的手,眨眨眼睛,“没有做不到,除非我不想!”说完贼兮兮的一笑,“有没有觉得这么猖狂的话耳熟?” 凌宇囧,这话的确耳熟,而且还是他曾说过的。 一干医生护士笑得合不拢嘴,还是第一次看到素有‘天才右手’的凌宇吃瘪,他们很是幸灾乐祸。看吧,这猖狂的家伙终于是遇到命中克星了吧!哈哈哈哈。 凌宇转头狠瞪一干不讲义气的同事,俊颜闪过一丝狼狈,“继续检查,笑什么笑?牙齿白?” 一干医生护士恍然大悟,哦!这就是传说中的‘恼羞成怒’哇! 百里水筱难得的甜甜的笑了,凌宇转过头看见百里水筱脸上的笑容,脸蛋瞬间涨红,找了个借口,他一秒都不敢多留的离开了。 他走后,一干人爆笑,在借着为百里水筱检查的机会,大肆的向百里水筱吐槽凌宇的糗事,说的那叫一吐沫横飞,就差没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百里水筱安静的听着,他们说到高兴处,她也很配合发出笑声,只是没有人看到她微微垂下的睫毛下,那一双带着黯然的眸子。 56.-未婚妻?? 好不容易等到那一干医生护士的离开已经近中午时分,两个保镖尽可能的离她远点,就怕她兴致一来那他们开涮。 经由那么久的闹腾,百里水筱也有点累,躺在床上半闭着眼睛假寐,没过多久床头的电话响起扰了她的安宁,她一点都不想接,可是那打电话的人却抱着不打通就一直打的信念,一直打一直打,就是不肯先挂电话。 一场拉锯战持续了十分钟,最终以她终于受不了那催命般的铃声,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眼睛,拿起电话有气无力的问道,“谁啊?” 打了半天才打通电话,又听接电话的人说话有气无力,急怒交加的百里水冰抱着电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随即泣不成声。 百里水筱听到儿子哭的惨兮兮,很不厚道的把听筒挪远了几寸,待到那边哭泣声渐渐的小了才把听筒放到耳边道,“说吧,你又干了什么好事了?” 百里水冰狠狠一擦脸颊上的眼泪,赌气的道,“妈妈,我绝对不承认那么不分是非的男人是我爸爸!” 百里水筱‘哦’一声,很轻松的道,“那就专心在学业上,等我回国,给我一张漂亮的成绩单吧!” “妈妈。”电话这头的百里水冰怪叫一声,气恼的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我跟他谈了些什么吗?” “我连你什么时候进晨远的时间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跟他聊了什么,我还用得着问你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的所有动作,她是一清二楚。 百里水冰懊恼的跺脚,气呼呼的道,“那你知道了这些,有没有想出报复的手段?我真想整死他!”他现在的手里可是捏了很多晨远的股票,而宁氏集团在他的刻意捣蛋下资金链也出现断层,现在只要妈妈一个命令,他立即就能整得他们鸡犬不宁。 只是妈妈给的信明确的交代说不能对那个没用的爸爸不利,不然他早出手了,哪用得着现在来征询妈妈的意见? “他也有自己的难处,我不想多说什么。”百里水筱说到这里,口气微微沉了下来,“再者他是你亲生的爸爸,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我不许你对他不尊敬!” “妈妈!”百里水冰不满的抗议,“他明明对你那么坏,你为什么还护着他?”妈妈很少教训他的,今天却为了他那个没用的爸爸而教训他,他真不服气! “我和他关系再怎么样都与你没有关系,我只要你牢牢记住他是你爸爸,就是全世界的人都说他没用,你也不许成为其中之一!”百里水筱的语气难得的疾言厉色,“还有你记住,我不管你怎么破坏别人的东西,但是他的我绝对不允许你动,不然我会出手,到时候后果是怎么样,你应该知道。” “妈妈,呜呜……”百里水冰委屈的哭了,“我全都是为了你,呜呜……”妈妈怎么可以用这样的口吻跟他说话?他根本就没错,为什么要这样子说? “我和他的之间的事都结束了。”电话那边传来的委屈的抽噎让百里水筱的语气也渐渐软了下来,“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想和他再有牵扯,以后的日子我们你的外婆、舅舅、外公一起过就好了。你有心情动这些歪脑筋,还不如专心的将心思放入学习中,这样一来你早日拿到好成绩,就能早点帮我了。” 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了一下,发现那边的抽泣声断了后,唇角扬起一抹笑花,轻声哄他道,“你也知道我就算身体完全康复也不能劳累的,百里珠宝集团的事,还有子公司的事真正一忙起来,我可能休息的时间都没有,那陪你的时间就更少了,你难道想这样吗?” “不想,当然不想。”百里水冰捏着电话线,鼓着腮帮子瓮声瓮气的道,可是他不甘心啊!不甘心啊!那些人欺负了妈妈,怎么可以这么简单就原谅? “所以答应妈妈,你专心学习,妈妈的事妈妈自己自有主张。”母子连心,他想什么她都知道,最后防止他不安心,她郑重的道,“放心,等我回国了,我绝对不会再跟他有什么牵扯,好了吧!” “好吧!我听你的。”其实他一点都不想这么结束,但是妈妈都说得这么认真,要是他不听话,妈妈生气了就糟糕了! 板着手指算算动手术的日子,百里水冰倏尔紧张的叫出声来,“妈妈,你明天就要动手术了对不对?”哎呀!要是这样妈妈要好好休息的,他不应该打扰啊! “是啊!”没好气的应声,他这才想起来啊! “妈妈,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你休息的,对不起,对不起!”百里水冰一个劲儿的道歉,脑子一急,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 “这些事早说了早好。”那边回答的声音淡且轻,好像真的看得风轻云淡了似的。 “妈妈,那你好好养病,我也要睡觉了。”百里水冰看看墙上的壁钟,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他明天还要上学,要早睡早起。 “嗯嗯,好好睡,好好学习。”很公式化的回应。 “妈妈晚安。”百里水冰说完,又想到瑞士现在应该是十二点左右,一拍脑袋他立即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妈妈你要跟我说晚安,还有妈妈要记得睡足了就去吃午餐,掰掰!” 说完,快速的挂上电话,咚咚的小跑进自己的卧室,踢掉鞋子往床上一扑,扯过被子盖住脑袋,小小的脸儿还在为刚才的错误而微微发烫着…… 那一端,百里水筱也挂下了电话,拉被子盖住脑袋,强忍已久的泪水滑下面颊,想哭,却又不想被任何人听到,死死的咬紧牙关,硬是将哭泣声咽下,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丝多余的声音。 她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就是他背叛她,她的心里一角还是有他的影子,舍不得伤害他一丝一毫,就是儿子说要为她出气,她也心慌到立即去制止。 爱人爱得太深就会失去自我,而当那个人背叛你,你却放不下的时候,那人就成为了你心头的那一根深刺。拔出来,会感觉自己一无所有;不拔,却又疼得难受;这就是所谓自酿的爱情的酒,已经到了喉头,是酸是甜都只有自己知道,任何人都无法代为品尝。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子歌,你用了七年的时间忘记了我,我用了七年的时间却还是忘不了你,那现在呢?你有了未婚妻,不要我了,我要怎么样才能将你忘记?” 肩膀因抽泣而微微颤抖着,疼痛的泪水一次次的滑下面颊,倦极之后她就这样沉沉的睡去,若此时有人掀开她床上的薄被,定是不会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景象——一直笑容灿烂的坚强的她,原来也有这么脆弱到不堪一击时候。 ——————分界线———————— 放满卷宗的办公桌上,凌宇有气无力的靠在办公椅上,斜着眼睛看着面带笑容,搓着手,露出一口白牙的女人,再看看女人身边西装笔挺,面色冷峻的男人,真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整个人的力气全被抽干掉了。 “爸、妈,什么风把你们俩吹来我这小狗窝了?”有气无力的声音。 “东风啊!”女人兴冲冲的跑到办公椅后,从椅后抱住凌宇的脖子,乐得把头搭在凌宇的肩膀上,八卦至极的道,“听你同事说你和小幽家的女儿关系很好喔!” 凌宇闻言心跳陡然跳快一拍,耳根也微微发烫,心里突生的感觉他也理不清是什么,为了不出糗只能故作不在乎的道,“她是我的病人,明天她就要动手术了,医生和病人交流很正常的,你别是个女的你就往歪处想好不好?人家都是有儿子的人了。” 他见过百里水冰的,是一个相当漂亮聪明的小男孩,乖巧又懂事,在医院短短一天,就获得了不少医生和护士的疼爱,厉害的很。 “喏、喏、喏。”林千拉着凌宇的耳朵,很不客气的戳破他的谎言,“只是简单的病人跟医生的关系,你耳根子红个什么劲?还有我可跟小幽打听清楚了,筱筱虽然有孩子,但是没老公的。” “关我什么事?”嘴上满不在乎,他心里还是有点小窃喜的说。 “当然关你的事啊!”林千大呼小叫道,分贝大到凌宇从椅子上跳起来捂住耳朵大声抗议,“妈,你能不能遇事儿别这么大呼小叫的?再被你扯着耳朵叫上几次,我耳朵都没用了!” “我跟你说正事,谁让你跟我打太极拳的?”林千理直气壮的昂起下巴,她这是有理,走遍天下她都不怕! 凌宇求救跑向凌昊的方向,求饶道,“爸,你管管你多事的老婆好不好?我的耳朵是无辜的,受不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荼毒啊!” “你妈妈说话,没你抗议的份!” 凌昊收到凌宇的求救,却没有半点护着儿子的心思,很不讲义气的将凌宇推到林千面前,“老婆,接着说。” “好嘞!”林千开心的挽住拉长一张苦瓜脸的凌宇,兴冲冲的道,“你知道吗?原本筱筱就是你的未婚妻!” 57.-有情&绝情 一句话像响雷劈在凌宇的耳边,不可置信的掏掏耳朵,“妈,我没听错吧?!” “你说呢!”林千脸上的笑容瞬间敛起,用力的一掐凌宇的胳膊。 “痛啊!老妈!”凌宇一蹦三尺高,急忙揉着自己自己被掐疼的胳膊,痛死他了! “会痛就不是做梦咯!”林千大方的拍拍手,一脸的悠哉。 正在揉胳膊的凌宇一愣,停住揉胳膊动作,的确会疼就不是做梦,“那这事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过?”以他老妈八婆的性格,怕是等不到人家女儿成年就催着履行婚约了。而早在前两年,他老妈还帮他介绍对象,人数多的都可以办一场小型的选妃宴了,要是真有这么一回事,他老妈犯的着这么折腾吗? 他开始有些怀疑老妈讲话的真实性了。 “那是因为我忘记了!”林千说的很理智气壮,脸上找不出半点羞愧感。 凌宇脸色垮了下来,闷闷的道,“不会是你捏造吧!”忘了二十多年的事,今天一下子想起来,他很怀疑这纯粹是老妈的一厢情愿外加想媳妇想疯了才有的疯狂念头。 “你居然不信我的话?”林千有些气恼的瞪着儿子,“对,我是忘记了,今天是小幽主动打电话过来的。”不然她哪里会吃饱了撑着跑到这里传话?她都是为了他好,他倒好,不但不领情还怀疑她,实在太伤她的心了! “百里阿姨怎么说?”凌宇闻言立即双眼放光,急切的拉着林千的胳膊追问。 “咳咳。” 林千清咳两声,意有所指的斜视一旁的椅子,凌宇看到立即会意,狗腿的搬来椅子放在林千背后,“老妈,坐,你慢慢讲。” 林千露出赞许的微笑,往椅子上一坐,凌宇乖乖的奉上一杯茶,眨巴着眼睛,“拜托,这关乎你儿子的终身大事啊!” 林千接过茶,终于勉开尊口道,“你百里阿姨的意思是,等筱筱身体好了就帮你们把订婚宴办了,然后趁着筱筱做复健的时候你们多培养感情,之后一切顺理成章。”她就等着抱孙子,哈哈。 “筱筱的意见呢?”凌宇有些忐忑,他喜欢筱筱,却不想她是被强迫的。 林千点点头,“当然是同意了。”说完,她意犹未尽的补充道,“这话还是筱筱的儿子跟筱筱提的,筱筱答应了。我告诉你,捏别看筱筱柔柔弱弱的,她的性格可是说一不二,要真不愿意,就是小幽也别想逼着她做任何事。”所以这事绝对假不了,她放心的很。 “谢谢老妈。”凌宇感激涕零,他八卦的只会惹事的老妈,终于做了一件对他有用的事儿了,老天有眼啊! “对了,当时你们怎么说定这事儿的?”一番感激后,他问出自己的疑问。 “这事我来说吧!”一直沉默的充当柱子的凌昊走到林千背后,手搭在林千的肩膀,林千抬起头来,两人眸子深情对望,满腔柔情化为心有灵犀的一笑。 “嗯,你说。”林千握住凌昊的手,唇角的弧度拉大,满脸的幸福。 凌宇搓了搓胳膊上遍起的鸡皮疙瘩,心里嘟囔,两个加起来百岁的人还好意思在他面前秀恩爱,欺负他现在还是孤家寡人是不是? 凌昊却没有注意道凌宇的小动作,对林千笑笑,将尘封已久的往事娓娓道来。 这话还得从二十三年前说起,当时的百里幽还没有接手百里珠宝集团董事长的位子,还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职员。而林千正是百里幽的同门学姐,两人合租在同一个宿舍,只是当时林千只以为百里幽是个普通的富家女,而林千是医院的准继承人,所以平常的时候就很关心百里幽。 百里幽的身体还算不错,只是胃很糟糕,嘴又挑剔,宁肯饿着也不吃外面的小摊子上的食品,所以经常饿到胃痛住院。林千有一手好厨艺,见学妹这样很不忍心,于是每次自己烧了饭之后就给百里幽留下一份。一开始百里幽说什么都不接受,林千开玩笑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做个约定好了,等我们以后有孩子了,就让孩子结婚吧!” 林千听到这里从脖子上解下戴了多年的蓝宝石项链递到凌宇手上,“喏,这个就是当时百里幽和我交换的信物。”其实当时她真的只是开玩笑,百里幽却是当了真,直接将脖子上戴的一条家传的宝石项链解下,硬是将她珍藏的小匕首换了去,由此订下婚约。 她当时想着让百里幽放心的吃她烧的饭,就想着没过多久大家都会忘了这事,到时候她就可以将自己的小匕首换回来。只是没想到,她们两人里忘记的只有她自己,这么多年百里幽一直把这事搁在心上,这不一有机会就立即把这事提出来了。 她见过筱筱,特喜欢,虽然一开始听说筱筱有了一个七岁大的儿子的时候有过短暂的犹豫,但是听到她医院的眼线说儿子和筱筱的互动后,她的犹豫就烟消云散了。 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娶妻当娶贤,像筱筱这么好的媳妇儿可不好找,错过这村可没这店儿了,她当初就是没早早抓住才让别人抢了先,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她说什么都不会放过的!这么一想,她想通了,立即拉着在家休息的丈夫急急往医院赶,为的就是告诉儿子这最新一手的消息。 “不会这么荒唐吧?”凌宇瞪着手心的项链,不可思议的道,“就几顿饭,百里阿姨就把女儿卖了?”未免也廉价得过分了点吧!要是筱筱知道事情是这样,会不会气得挠墙? “什么叫卖啊!”林千可不满了,气呼呼的道,“当时我还没和你爸结婚呢!” 凌宇奇异的盯着林千的眼睛,“妈,那你的火眼金睛是孙悟空那儿偷来的?二十三年前,我那时候影子都没有一点,你怎么就知道你生下的是男孩,百里阿姨生下的是女孩?” 不过他也庆幸自己是男的,要真是女的的话,有个女的未婚妻,他宁愿一头撞死在墙上。不过也幸亏他是男的,他已经对她动心,现在要是有了双方的父母的答应,他赢得美人归的机率不就更大了吗? “看你那傻样!”林千狠的一戳凌宇的脑门儿,“当时我只是开玩笑,是小幽硬是要交换信物的,再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不是小幽自己说,我哪里记得起来?。” 反正她打死都不会提百里幽跟她把这事从头到尾讲了三遍,她嗯啊无数次后才猛然想起这回事的糗事,形象重要。 “幸亏老妈想起来了。”凌宇感动的蹲下身,卖力的为林千敲腿,很狗腿的道,“老妈,走这么远的路应该累了吧!儿子为你揉揉腿儿,舒缓下筋骨。” “这还差不多。”靠在椅子上的林千懒洋洋的,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不是为了你这事我才不会来你这里,不然你以为你这是秦始皇蹲了三年的地儿,人人都爱来啊!” “嘿嘿,老妈能来,是我的荣幸。”凌宇心里为自己的狗腿行为狠狠的鄙视自己一把,自己都觉得自己谄媚到过分了。 林千相当的受用,拍拍儿子的脑袋,像拍小狗狗一般,“乖儿子,信你老妈得永生,这话绝对没错的!” 凌宇嘴角抽了抽,这句话怎么听得这么耳熟呢? 对了,网络不是有句‘信春哥,不挂科,信曾哥,得永生’的话么,他老妈是直接换了个词儿,就理直气壮的盗版人家的话哪! 不过这当儿不是争什么话语的版权问题的时候,他现在要做的是哄好家里的两位太尊,要知道他以后的事,绝对少不了两位太尊大人啊! “那是,那是。”他谄媚的扬起下巴,扮小丑怪里怪气的道,“知我者,老妈也;生我者,老妈也;支持我者,老爸老妈也;嘿嘿。” “这孩子,就会贫嘴。”林千‘扑哧’一声笑出来,被儿子夸张的表演逗得乐极了。 一旁的凌昊也笑出声来,凌宇见状也开心的笑了,一家人其乐融融。 与这里的快乐、融洽的氛围不同的是晨远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内,颜子歌和杨锐刚从警局被放出来,颜涵就强行带颜子歌到了这里,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场面像是被放置了炸药一般,气氛相当的紧绷,一触即发。 “为什么要让人撞筱筱?”终于,颜子歌忍不住的冷冷的质问道。 颜涵不屑的一瞟眼睛,冷哼一声,“你有证据吗?她跟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雇人撞她?”反问的很理直气壮,半点心虚都没有。 “无冤无仇?你有什么脸说这四个字?!”颜子歌咬牙切齿,冷冷的瞪视着颜涵,眸中涌动的寒芒像万千波涛,来去无声,却异常汹涌。 颜涵怒的一巴掌重拍向办公桌,手指指向颜子歌,“你这个畜生,我是你爸!你说这话,你反了啊你!” “你没有资格当我的爸爸!”颜子歌毫不示弱的反驳回去,眼珠因暴怒而涨红,音阶猛的往上拉高,“像你这种自私自利、唯利是图的家伙,根本就是畜生!” ‘啪’ 重的一巴掌打得颜子歌半边脸陷入阴翳里,唇角流下一缕艳红,他扬起手狠狠的擦去唇角的血迹,阴鸷的眸子盯着手仍未放下的颜涵,讥嘲道,“怎么恼羞成怒了?我这话是不是说到你心坎里了?” 本被颜子歌阴鸷的模样吓了一跳的颜涵,一听这话暴跳如雷,“你个败家子,有本事你再讲一遍!” 58.-反目成仇 有些话积累在心里并不能成为过去,反而的在某天寻到了突破口之后会一瞬间想也不想的就说出来,情绪也是一样,再懦弱的人心里的负荷一旦超过之后,爆发起来威力也是惊人! 颜子歌冷冷的瞅着颜涵,“出卖自己、出卖家人的畜生,你根本枉为人夫、枉为人父!”如果上天可以给他选择的机会,他宁愿投胎到一个乞丐的家里当儿子,也不愿意给这种禽兽不如的家伙当儿子! “你这个畜生,你这是忤逆!”颜涵蓦然大吼,狠狠的一巴掌扇向颜子歌,比之刚才的那一巴掌,这一掌显然是用了全身的力气,空气里都能听到呼呼的疾风声。 颜子歌眉头也不皱一下,狠狠的抓住了颜涵的怒拳,眸光冷如冰霜,狠狠的将颜涵往后一搡,冷声道,“我忍你第一次不代表我能忍你第二次,颜涵,我警告你,别让我知道你再在我背后玩什么花样,不然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大手重力的拍在厚实的红木桌上,震得那桌上的水杯惊慌的抖三抖翻了,温热的茶水湿了一地,滴答滴答的流泻着。 跌坐在地上的颜涵红了眼睛,是震怒也有恐惧,怒的是一向对自己俯首帖耳的儿子今天跟自己对着干;恐惧的是深知儿子说到就会做到的事实,在这一刻他才真正的察觉到自己老了,很害怕失去手里苦心经营的一切。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世间的一切亲情、爱情、友情都比不上手上的权利,为了这个,他可以背弃责任、背叛誓言、背叛朋友,只为站在高高的权利顶峰。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一切,要是真的在哪一天失去,他会生不如死。 但是他不甘心自己输得这么惨,装腔作势的驳斥道,“为了一个女人,你跟我作对,你会后悔的!” “我就是当年没和你作对到底才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颜子歌踉跄的后退两大步,眼泪夺眶而出,凄声嘶吼,“我恨我自己没能坚持到最后,要不是这样我怎么会和筱筱分开七年,彼此折磨,到现在生不如死?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我就不懂了,那种嗜财如命的女人,你到底喜欢她什么!”颜涵从地上爬起来,冲着颜子歌大声吼道,“她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让你这么听她的话?我为你好,你却一点都看不到?” 是他一手操作又怎么样?他这么做虽然大部分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是也有考虑到他啊!选媳妇就要选门当户对的,这是富人普遍的想法,他到底哪里有错? 家业再大,总有一天他还是要交给他的,他全部都是为了他好啊! “你说谎,你都是为了你自己,你这个自私的小人!”颜子歌失声怒吼,握紧了双拳,眼眶蓄满了泪,赤目几欲暴裂,“要不是宁子音背后有宁氏集团撑腰,你会看得上她吗?不,不可能!” 颜涵是怎样一个唯利是图的人,这么多年,他看得太清楚了! 一个为了利益可以背叛一切的人,居然说出‘我为你好’这话,他还能再假一点吗?! “她是对你最有用的!”颜涵大口的喘着粗气,手死死的按住桌面,怒目瞪着情绪几近崩溃的颜子歌,大声吼道,“在我们家企业遇到灾难的时候,你那个筱筱她能帮我们什么?不是宁子音,我们集团现在早就不存在了!” 七年前,晨远集团的外贸遭受的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内销也受到阻滞,材料都拿不到,要不是宁氏集团帮他们打点关系,现在他们怎么可能还站在这里? 是,他承认他是个以利益为重的男人,但是这不对吗?没有钱、没有权,人活着有什么意思?他费尽一生的心血才拿到晨远,就是死,他也绝对不会拱手让人! 出卖儿子可以挽回一切,他为什么不做? 既然他们都已经撕破脸,那还藏着掖着干什么? 暴怒的情绪渐渐的舒缓下来,他冷冷一笑,唇角勾出一抹讥嘲,“的确是我雇人撞她的又怎样?你别忘记了,跟她吵架的人是你,把她丢在医院不管不顾的人也是你!我要是凶手,那你就是帮凶!我们一样罪无可恕!” 罪无可恕?他早已经在地狱里了啊!颜子歌悲怆道,“那你知道吗?你口中的那个一无是处的筱筱真实的名字是——百里水筱!她的妈妈是百里珠宝集团的董事长,她爸爸是外交部的部长千勋,随便一个名头压下来都能压死一百个宁氏集团!” “什么?”颜涵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一双眼睛写满了震惊。是他听错了吗? 百里珠宝集团,那个在世界都赫赫有名的财团,以珠宝为主,其产业遍及世界,其旗下子公司涉足商业的各个领域,跺跺脚都能让整个商界抖三抖。只要是经营集团的人都知道,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百里集团的人,一旦惹到那下场一定是惨不忍睹。 百里珠宝集团的现任董事长是百里幽,手段狠辣、果决,商界人称冷面煞神,从二十多年前和那千勋结婚典礼的时候曝光过一次,日后再无人看见她的真容。而百里家的其他成员都是处于保密的状态,外人根本无从得知这个家族的任何半点秘密,神秘到极点。 “不要拿这个吓唬我,百里幽根本没有女儿。”他还存着一丝侥幸,或许这席话纯粹是颜子歌不甘心胡编乱造的谎言。 “哈哈哈哈!”颜子歌疯似的狂笑,满腔的愤怒和痛苦都借这狂笑而发泄,所有的悲伤,一次狂泄个够! 颜涵被颜子歌这笑弄得心里忐忑不安,“你……你笑什么?” 狂笑的声音过了许久才停下来,颜子歌怜悯的看着颜涵,“鱼目混珠,你离死也不远了!”说完他又哈哈大笑起来,踉跄的朝那门口奔了出去。 颜涵拧眉看着颜子歌消失的方向,心里像猫爪子挠一般的乱,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抓着桌子的手一松,他整个人往后坐在办公椅上。颓废的模样,好像一瞬间老了五岁。 ——分界线—— 斗转星移,月落日初升,当初晨的太阳迫不及待的露出红红的脸儿的时候,沉重的脚步声蹬蹬蹬蹬的往特殊病房而去,一声窸窸窣窣之后,即将接受手术的百里水筱被护送进手术室,当那明亮的手术灯亮起之后,百里水筱拉住了凌宇的手。 正戴上手套的凌宇停下手里的动作,不解的望着她,她还有话要交待吗? “我一定能活着走出这里!”淡淡的微笑,她拉住他的手紧了紧,“你信吗?” “我信。”面对那一双桃花眼底满满的坚定,他微微的笑了,刚才还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坚毅之色,“你就是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 百里水筱甜甜的笑了,颊边的两个小酒窝分外醉人,那话却是无比坚定,“我命由我不由天,就是阎王真要带我走,我也一定能闯出十八层地狱,重见天日!” 好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周围的医生护士齐齐望向这他们动到刀以来最美丽也是最坚强的病人,心里都为这话而升腾起浓烈的自信心,他们一定能做好这一台手术,一定能从阎王的手里抢回她! “嗯,我们要为你注射麻醉药了。”凌宇收起心底因她的话而起的震撼,戴上手套,将口罩也戴上。 一旁的护士立即上前,快速的为他系好手术袍的带子。 准备工作做足后,负责注射的护士将麻醉药注入病人的身体,手术由此正式开始,躺在手术台上的百里水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妈妈今天动手术,妈妈今天动手术。” 宽敞明亮的教室里,老师在台上唾沫横飞的讲解知识,百里水冰偏着头抱着课本坐在椅子上,怎么样都集中不了精神,一想到现在或许妈妈真正动手术,一颗心更是乱到无以复加。 也不知道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动手术的话医生又不能出来打电话,更何况凌宇是主刀的医生,能通风报信的可能性简直就为零。 唯今之计就只能等,但是现在他根本就得不到答案,那要怎么办?他真的好担心,好担心啊! “百里水冰,上课你在想什么?”一道隐含怒气的声音倏然在他耳边响起。 深陷进自我情绪里的百里水冰想也不想,开口就回答道,“想我妈妈。” “给我出去!” 怒的吼声在他耳边像雷炸开,周围的同学哄堂大笑,百里水冰疑惑的抬起头来,看到老师铁青的脸和同学面带幸灾乐祸的笑容,这才明白自己闹了多大一个笑话。 不过他也懒得去辩解什么,站起身来把课本往书包里一放,背着书包就走。 “水冰,你这是做什么?” 老师本只想挫挫这天才少年的锐气,哪里想得到这家伙什么话都不说,拿书包就走?当下慌了神,大叫出声。 “你不是让我走吗?”已经走到门口的百里水冰转过头看向老师铁青的脸,浓眉上挑,小小的脸上布满了讥嘲,“怎么?现在想出尔反尔?” 他早就看不惯这个只会装腔作势教他们套理论的家伙了,不是为人师表吗?凭什么他新的解题方法就不行?这家伙那种认死理的方法就行?问题只有一个,算法却可以分好几种,他选最简单的有错吗?这个家伙不认可算了,还处处找他麻烦,他忍这家伙已经很久了。 老师的自尊被严重打击到了,本来想好的话全部咽了下去,恶声恶气的道,“你有本事出这个门,以后我的课你一节都不要上!” 他早看这小鬼不顺眼了,不就是比一般的同龄孩子聪明一点吗?至于这么嚣张吗?三天两天翘课不说,还老跟他对着干,真当他这个老师天天吃软饭——没半点脾气啊! 百里水冰冷哼一声,不屑的道,“就你脑袋里那点东西,我不稀罕,就是你的所有课我不上,我毕业的时候照样拿满分给你看!” 说完气哼哼的往外疾走,把气得只差没冒青烟的老师和一干捂着嘴儿偷笑的同学留在了原地。 “有妈养没爸教的家伙,神气个屁!”老师狠狠的啐骂一声,锐利的眸子扫向捂着嘴偷笑的学生,手上的戒尺猛敲百里水冰的课桌桌面,“笑什么笑?再笑我让你们通通出去跟他做伴儿!” 一干学生这才噤了声把笑憋着,老师狠狠的瞪了四周几眼后才回了课桌,继续接着被打断的部分,讲述令人厌烦的数学知识。 百里水冰走得很急,火气和委屈让他那一张漂亮的小脸彻底扭曲,脚步声分外的沉,走在校道上,咚咚咚咚的脚步声像击鼓一般,吓得跟他打照面而过的老师都很自觉的避开他往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小冰冰。” 黑色的法拉利车边,面色沉静的男人站直身子,朝着正走出校门的百里水冰招手,“过来这里。” 59.-剧情和更新通知 ①只能说抱歉。 ②蛇鼠一窝 ③鸡鸣狗盗 ④如果相爱 ⑤四方动荡 ⑥弥天大网 ⑦强迫中奖 ⑧阴谋的味道 ⑨挑你的老窝 ⑩毁灭 十一彷徨乱 十二抢婚 十三一生钟爱 十四携手与共 番外: PS:番外免费附送,正文写完之后送上,大概会着重写配角啥米的,人家粉爱帅哥,澈澈和小宇不能忘记滴,嘿嘿,还有小冰冰的。 然后:嘿嘿,微微说声对不起啦!更新断断续续的,精神最近差到一头雾水,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也想过放弃,但是真的觉得这么做似乎很对不起大家,还有我家的小若若。 真的很抱歉,在这里,送上微微新写的准备开写的新文《九天玉凰》的开端,喜欢的朋友还望多多支持哈。 砰’ 怒雷击破沉黑的天幕,在天际炸出巨大声响,狂风疯狂凄厉的嚎叫着,暴戾的雨伴随那巨大的银芒倾盆落下,啪啪啪的打在地面上如战场万马奔腾那般雄壮悲烈。 烈风中、暴雨里,血腥的味道疯狂的向四周蔓延着,城门之上高悬的头颅被暴雨浇得湿淋淋的,暴睁的虎目却依旧圆瞪着,在这夜里显得无比的阴森。城门楼下,残缺的尸体,断胳膊、断腿、头颅遍地都是,地面上鲜红的人的肉眼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血水。 风,凄厉的刮着,好似万千亡灵在云端凄声哭泣。 雨,倾盆的下着,地狱般的城却再也回不到从前。 一骑飞骑如闪电般从远及近,长鞭击破令人窒息的空气,马儿嘶鸣一声,猛的抬起前蹄,马上的青衣男子勒住缰绳,凤目对上城楼上那双虎目时狠狠一滞,身子一侧,生生从马上滚了下来,跪倒在充斥血水的地上,凄声狂吼,“大哥!” 风,越加的狂猛。 雨,越发的暴烈。 暴风雨里那个青影笔直的挺着,像一棵劲松,拼着最后一丝气力不倒,在这沉黑的暮色里宛若一座屹立不倒丰碑。 “你是清玄叔叔吗?” 稚嫩的童声突兀的冷冷响起,青衣男子从悲伤中猛然惊醒,转头一看,在他身后一个着粗布衫的小女孩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她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一双大眼睛却空的让人心慌。 青衣男子惊愕的微张着嘴,瞳孔狠狠一缩,不可置信大声喝问,“你是你是雨然?” 白雨然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那一双大大的眼睛直直的望着青衣男子,执着的只问自己想要的答案,“你是不是清玄叔叔?” “我是。”望着她失色的瞳孔,清玄的心狠狠一痛,颤抖的手抚上和惦念多年的师妹五分相似的娇颜,眼泪瞬间奔涌而出,“然儿,你受苦了。” 她才多大啊!小小的孩子没来及享受爹娘的关爱,却经历了一夕家破人亡的人间惨剧,亲眼看着爹的头颅高悬,自己趴在尸体堆里一动也不能不动。这种疼痛和恐惧纵使是一般的成年人也忍受不了,她一个小小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在这凄寒的夜还维持着一丝清醒的? 他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再迟来一点,是不是看到的就是她的尸体! 白雨然漂亮的小脸一片木然,小手指向城门高悬的头颅,“清玄叔叔,爹和娘说你能帮我变强,是不是真的?” “雨然想报仇吗?”清玄哽咽咬牙道,如果她想,他就为她把仇人留着,等着她亲手手刃的那天。 白雨然弯了弯唇,大大的眼睛因嘴角弯起的笑弧而眯成弯月,而那笑意却丝毫未达眼底,低冷的声音在这冷夜分外渗人,“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一字一顿,她身上嗜血的气息骤然浓烈,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淡,眸子却越来越红,几乎能滴出血泪来。这一刻,没人敢怀疑她的决心。 “好!”清玄望着白雨然的小脸,坚定的答道,起身望向城楼上高悬的头颅,举掌发誓道,“黄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凤清玄今日对天发誓,必将雨然抚养成人,他日以报血海深仇!” 末了一撩袍子,屈膝跪下,重重叩了三个响头,“大哥、大嫂,你们安息吧!” 白雨然微启唇,血色的眸子眨了眨,以只够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道,“暴躁爹、温柔娘亲,你们在九泉之下等着,然儿定当取他们的性命为你们陪葬。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神挡,弑神!” 低低的声音里带着冰冷的煞气,她扬起血红的眸子望着城楼上那一双虎目,那一双昔日总是漾满疼爱的眸子如今已经没有了生气;那一双总是喜欢将她高高抛起又接住的大手如今已不知道遗失在何地;那浑厚低醇的从喉咙喷薄而出的洪亮笑声这辈子再也听不见了。 不对,还有! 她猛的瞪大眼睛,血红色的泪滚滚而落,喉头突的涌上一抹腥甜,几乎要破喉而出。 “娘!” 她突然发出犹如受伤小兽的嘶吼声,拔腿往前跌跌撞撞的跑去,清玄闻声往白雨然的方向看去,心头骤沉,正想追去,却看到她在一具尸首前停了下来。 雨,停了。 风,歇了。 少女跪倒在女尸旁,瘦弱的臂膀吃力的抱着已然冷却的女尸的脖颈大声哭泣,“娘,你不要死,你答应然儿要陪然儿过生日的,你答应过的!” 怎么能忘? 那个自己在异世第一眼看到的婉约女子,温柔的牵着自己的手,笑容仿若朝阳般绚烂,声音如同清泉般淙淙悦耳,“然儿乖,只要然儿不淘气,娘陪你过生日一直到娘不能再动的那天。” 她还记得女子的笑容,记得女子的声音,也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言笑晏晏犹在耳,陪她的人的魂却已散在黄泉。 一语成戳,如此惨烈。 清玄不忍看悲伤欲绝的少女,捂着嘴看着这阴森如阎罗殿的死城,心头悔恨不已,如果不是他不敢违君王令原地耽搁三天,那收到飞鸽传书赶到这里,这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是不是就能避免? 深深的恨,痛到极致的哀,他忍不住仰天长啸!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一代战神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君王的猜忌下,沏玉城仅存三千兵马,敌军三万虎狼之师以闪电之势突临。三千对三万,这无异是在以卵击石,一代战神就此陨落,头颅被悬在城门之上,城内居民被尽数屠杀。 “苍天不仁,天理何在!” 一声怒吼,腰际长剑出鞘,割发还父,自残左臂还母,从此生不是凤国人,死亦不是凤国魂! 正沉浸在悲伤里的白雨然没有看见他的举动,她血红色的眸子里只有那逝去的娘,哭喊着,拼命的摇晃着,那个曾经温柔似水的人儿却无法再回答一个字。 暮色低垂,城外一阵异动响起,清玄凤眸幽暗,牙一咬,欺身至白雨然身侧,一个手刃劈在她后脖颈上,强行抱着她孱弱的身体如流星般往城内、射去。 在他将白雨然的手扯离女尸的手的时候,女尸的手似乎动了一动,但转即又归于静默。 命运的轮盘在一这一刻悄然运转,第二日三大国懂术数的国师皆发现了一个让他们震惊的事实,东方本亮闪闪的战星在天际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瞬间陨落,而与此同时一颗新的紫薇皇星突然升起,瞬间光芒万丈! 《ps:名字还未定,暂时取这个吧!要是大家有好的名字,微微万分期盼中。》 60.番外-番外——婚礼?葬礼? 恶搞版本正式开写,番外免费喔! 第一版本——纳兰鸢和小冰冰策划婚事。 小冰冰最近很郁闷,很郁闷。 他实在不懂,为嘛他那一对无良父母的婚事,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的,最后踢到了他这里? 这是为嘛呢? 论财力,他刚从啃老族转变为自力更生族,手上固定的资产以股票和房产居多,手上可以流动的资金实在少的可怜。 论人手,只要他那一对无良父母一个电话,就立即有N多的人自动送上门来帮忙,哪用得着像他一样苦哈哈的抱着电话求人,结果都被人当做是玩笑话? 而最最可恶的是,当妈妈知道婚事是他负责筹办的事后,不但不帮他,反而还说了一大堆,‘你妈妈我这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你一定要办得盛大喔’‘太寒酸的话,我会很伤心的’‘小冰冰,你做什么事都是非常完美的,我想这一次也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诸如此类的逼人上梁山的话,摆明就是死坑他。 小冰冰欲哭无泪,没有钱,那什么‘盛大’? 场地、酒菜、服务生、司仪、摆设,这哪一样动动不是一笔天文数字啊! 烦啊烦! 从清晨八点起床到现在,他已经对着电脑发呆了四个半小时,心里的焦躁越来越盛,他恨不得去挠墙,55555不带这么欺负小孩子的。 “小冰冰。” 淡漠的声音从窗外飘进,小冰冰闻声,小脸顿时变得更臭,这就是他最近郁闷的第二个原因。 那一日从医院分开后,纳兰鸢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放着好好的纳兰家大小姐不当,一有时间就跑到他家跟着他爸爸学做家务,跟着他妈妈捣鼓武器,一句甜言蜜语都没说,家里两尊大佛却被她哄得团团转。最后搞的好像她是这个家的女儿,而他才是多余的人。 为这事,他气恼了很久,但是纳兰鸢就是一尊六月天也能制冷的冰雕,她脸色一沉,周围的空气立马结冰,试了好几次,赶不走她,他躲她成了吧! 纳兰鸢没听到回应,还以为他不在家,跳进室内才发现坐在电脑桌前的小冰冰,疑惑的道,“在房间怎么都不吭一声?”害她有些小失望。 小冰冰闻言脸色更臭,哼哼一声,不搭理她。 “谁惹你生气了?” 纳兰鸢走近他,发现他脸色跟踩了便便一样臭,不禁疑惑的问道。 一向都是这小鬼把人气得半死不活,今天他自己却摆出这一副模样,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不成? 探头望了望窗外,喃喃,“太阳的位置很正常啊!” 小冰冰磨牙,“你到我家来,能不能换个出场方式?” 有大门不走,每次都跳窗户,他高兴的起来吗? 最重要的是——“这里是男生的房间,你一个女生怎么可以随便进来?!” 他向来很注重隐私,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入侵他的领地,而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他的底线,实在是让他忍到不能再忍,即将爆发了! 纳兰鸢单手扶住桌沿,身子一跃,坐到了桌子上,居高临下打量他那张臭脸,半晌有些疑惑的道,“这里是我家,我跳窗户进来也没什么。” “你家?”小冰冰霍然站起身来,磨牙声更响,“拿出身份证、房产证、户口本,没有这些东西,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最好是一辈子都别在他眼前晃荡,烦死人了。 要是别人的话,肯定会为他的话而有些小受伤,但是习惯了她冷言冷语的纳兰鸢却是完全没感觉,耸耸肩膀,她淡淡的道,“阿姨说了,你的就是我的,不用分什么彼此。” “你答应了她什么条件?”小冰冰闻言,先是一愣,后即是反射性的问道。 “你不会想知道的。”纳兰鸢撇了撇嘴,这是她和百里水筱的约定,她确定他不会想知道的。 小冰冰挤出一抹扭曲的笑容,“我想知道。” 他想知道,那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卖的妈妈,这回又把他卖了多少钱? “你确定?!”纳兰鸢望着他明明是一副大受打击,却装着笑容的模样,有些狐疑的问道。说不定她把真相一揭露,打击直接升级为刺激,要真这样,他被气出个心脏病、脑血栓什么的,那她不就是亏大发了吗? “我很确定!” 咬牙切齿的声音配上那扭曲的笑容,怎么看,都是濒临爆发的模样。 他是确定,她要再唧唧歪歪的,即使打不过她,他也跟她拼了! “好吧。”既然他想听,她也不隐瞒了,但在说的前一秒,她还是忍不住的叮嘱他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太受刺激。” “……”小冰冰默,笑容扭曲到不能再扭曲。 纳兰鸢打了个寒颤,揭晓答案,“我帮阿姨组装了一架她新设计的冲锋枪。”隐去了百里水筱狂喜的朝她扑来,猛捏她脸蛋,直接卖了小冰冰的事实。 她喜欢小冰冰,以前不是没为自己的身份苦恼过,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讨好百里水筱,但是相处久了,她已经打消了讨好的想法。百里水筱是个懒散而自我的人,刻意的做法只会让她生厌,她干脆放开了架子跟她相处,结果却是出人意料,很简单的,百里水筱就将小冰冰卖给了她,当然,她也是毫不扭捏的收下了。 冲锋枪,一架冲锋枪。 即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小冰冰,也着实被她这话刺激到了。 冲锋枪,他在妈妈心里的地位居然和一架冲锋枪一样。 一架冲锋枪,妈妈就把他给卖了! 好,很好! “喂,你没事吧?!”纳兰鸢有些担心的望着他,这小鬼不会是气过头,不会干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吧! “我没事啊!我很好啊!” 小冰冰笑容异常的甜美,亲切的拉住她的手,“你不是说我的就是你的吗?妈妈的婚礼你自然也是要参与的,来来,我们商量商量。” 可以不要吗? 纳兰鸢被他一碰,身体立即发凉,他不知道吗?他现在眼底聚集的黑色风暴简直都能刮起一场毁灭的飓风! 完了,她这回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现在跑,来得及吗? 望了望窗外,再看看上方这一张扭曲到不能再扭曲,却强憋出笑容的脸,她这回是彻底的从头凉到脚了。 还是别,说不定她还没跨出这门,就被他的怒火烧得连渣滓都不剩了。 半推半就间,她坐了下来,听着小冰冰咬牙切齿的说着婚礼的计划,她的头皮是越来越发麻,听到最后她一张小脸也变成灰白之色,“小冰冰,你确定这是在帮叔叔阿姨办婚礼而不是葬礼?” “你说呢?”小冰冰笑得甜美异常,眼中的冷意却比千年寒冰更冷。 纳兰鸢打了个冷颤,心里默默祈祷,‘叔叔阿姨,你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在线阅读:www.biqi.me iqi.me